我訕訕地問周子馳:“周先生,你們男人是不都這樣的,永遠控制不了身體的需要,表面上一套,背地裡一套,說的是一套,做的是一套,想的是一套,實際乾的又是另一套。”
他現在已經辦完事了,衣服也換了,還洗了個澡清清爽爽的出來見我,聽了我的話他嗤了一聲。
“別一口一個你們男人你們男人,合着你們女人不是這樣的?”他衝我也沒好氣:“你們不是一輩子在和身體鬥爭?表面上一套,背地裡一套?”
“我們和身體鬥什麼爭啊?”
他笑:“你們女人一有點肉就嚷嚷着減肥,減肥,這不是一輩子都在和身體做鬥爭嗎?”
我搖頭:“你真不是好人吶!”
他又是哈哈一笑:“我是肉食動物啊,只有初一十五才吃素,平常哪有不吃肉的時候?”
調侃完畢,言歸正傳,他問我:“怎麼樣?好消息?壞消息?”
“當然是好消息。”我說道:“勤勤很喜歡吃你女朋友做的東西,我聽段玉珉說他吃了兩碗飯,這一段時間他從來沒吃的這麼開心過。周先生謝謝你。”
周子馳只是靜默地聽,聽完了他點點頭,“不錯。”
我馬上乘勝追擊,“周先生……”
他立即打斷我:“不要得寸進尺。”
我不死心地懇求他:“當幫個忙……”
“我不是雷鋒。”
“您是一個好人。”
“纔剛剛罵我不是好人!”
“我錯了。”
“那成,趴牆角邊自己反省去!”
我泄了氣,忍無可忍地說道:“你真的見死不救,勤勤很可憐的,他不愛吃飯,每次吃完藥他都嘔吐,孩子都瘦了,你是沒見到他的樣子,他頭髮也少了,臉色很蒼白。”我說着話聲音哽咽:“如果我是孩子的媽媽,自己的孩子遭這樣的罪,只要能救的了孩子,哪怕是要剁我的手,挖我的心我也願意。”
周子馳表情很古怪,半晌說道:“那是段玉珉的兒子,行雲,我們現實點說吧,如果勤勤真的有個三長兩短,你的孩子就是段家的唯一繼承人,如果你一舉得男的話……”
“我不要這樣的現實。”我立即打斷他的話:“別說我不想進段家,就算我進
了段家,勤勤他也是我孩子的親哥哥,手足兄弟,骨血相連,我相信一件事,假如我的孩子有事情,段玉珉也不會見死不救,所以現在勤勤有病,我也絕對不希望他有事情,就算爲了我的孩子,我也誠心誠意的懇求老天能救的了勤勤。”
周子馳這才感慨的看了我一眼,說道:“當初我對你的印象有偏差,我原以爲你就是爲了錢纔跟着段玉珉,現在我錯了,行雲,你是一個善良的人。”
他又是嘆了口氣,象是在努力做什麼鬥爭,過了好一會兒,他突然一拳重重砸在了自己腿上。
我沒想到段玉珉最後會同意我帶勤勤出來,他允許我帶勤勤和周子馳見一面。我真是喜不自勝,我想他其實也不是真的恨周子馳,但男人總是需要有一個臺階下的,這個禍水起因是我,我真的很想讓他和周子馳化解前嫌。
幸虧段夫人不在家,司機還有保姆陪着段恪勤出來,看見我,勤勤拉下口罩,“阿姨。”
我已經有幾天沒看見孩子了,再一見着孩子看見他又瘦了,心裡真心疼,段玉珉給兒子圍好圍巾,叮囑他了幾句,最後又面色複雜的看了我一眼,我知道他的意思,趕忙應允他:“你放心吧,我絕對會好好照顧孩子。”
他點點頭。
不管從哪個角度看,他們父子兩個都很相象。
上車後,勤勤很興奮地告訴我:“阿姨,爸爸最近晚晚都陪着我,他和我一起睡覺。他還念故事書上的故事給我聽。”
“真的耶?”
“是啊。”勤勤笑,他正好是換牙的時候,下面有兩個牙是缺着的,一笑起來反而更加可愛,“他還唱歌給我聽,其實我爸爸唱歌很好聽的,就是他不喜歡唱。”
我笑了,當然了,段玉珉算的上是多才多藝,他自己也說,如果不多藝多藝,怎麼配做一個花花公子,想當初他玩遍北京城,聲名遠播,那可不是浪得虛名呢。
我們到了周子馳的會所,周子馳知道勤勤要過來,提前把會所打掃了一遍,大堂的玻璃門都消了毒,地毯也換了新的,他正在門口等我們,車門一拉開,他向勤勤張開手臂。
勤勤開心的馬上撲到他懷裡,“乾爹。”
周子馳把孩子抱在胸前,也是十分慈愛,“瘦了,真瘦了,寶貝兒。”
進去的時候我逗他:“周先生,真沒看出來您這麼喜歡孩子,那我的孩子出生了,可不可以也叫您一聲乾爹啊?”
他呵地一笑,說道:“那我得考慮一下,這不能總做乾爹啊!我也到了應該當爹的年齡了,看來我應該找點時間,找點空閒,再找塊合適的土壤,好好醞釀一下。”他親呢的逗孩子,“種個小種子,生個小娃娃,以後陪着小勤勤。”
周子馳沒讓司機和保姆跟進來,他帶着我和勤勤一直上了頂樓,我這纔看到頂樓原來有一個小花房,裡面種着很多漂亮的花花草草,暖房裡是溫暖如春,我們進去時,正有一個穿淡紫色毛衫的女子蹲在一盆盆栽前修剪枝葉,陽光下,她的身影苗條玲瓏,周子馳抱着勤勤走在前面,叫:“梅心。”
梅心?
我知道這就是他的那位女朋友了,那位在他心裡佔有很重要位置的神秘人物,今日終於得見,我不由的也提起精神來,我想看看她是個什麼樣的人物。
那女子回過頭來。
我心裡瞬間登了一下,好似丟進了一顆小石子一般,撲通一聲,石子慢慢往下沉,我的心也跟着慢慢沉了下來。
那是個長得非常端莊秀氣的女子,不不,她不是顛倒衆生的美麗,而是氣質,她勝就勝在氣質上,她很端莊,俊秀,她的身上有一種非常非常賢淑的氣質,溫柔,婉約,好似民國時坐在深閨繡樓邊的大家閨秀一般,周身都散發着一種令人說不出來的舒服感覺,柔軟的衣服籠絡着她的身材,她明眸善霞膚色如雪,我突然想起了朱禮欣的一幅工筆美人畫——《韶華》。
韶華,真的是美人如玉,韶景芳華。
她看見了勤勤,立即放下了花鏟,叫:“勤勤。”聲音也是那麼溫柔親切。
勤勤立即從周子馳懷裡下來,叫:“阿姨,阿姨。”快步奔向她,顯然是一直對她念念不忘。
我和周子馳都停住了腳。
那女子蹲下身,仔細的看着段恪勤,她的眼睛緊盯着孩子在看,雙目便好似凝結在了孩子身上一般,看了一會兒,她終於忍不住,把孩子緊緊抱在了懷裡。勤勤也象溫順的松鼠一樣搭在她的肩頭,兩人久久不肯鬆開,可是正在她欲要親吻孩子的臉頰時,忽然又想起了什麼事,她推開了孩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