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玉珉說道:“說吧,你心裡又在打什麼主意?”
我不太明白的看着他。
他現在對我已經是一點情分都沒有了,不止和我說話一副冷冰冰的語氣,連看我他都懶的看我,見我不明白,他補充道:“陳醫生應該不會診斷錯,你也應該知道自己懷孕了,說吧,你想要多少錢?又想要什麼條件?”
他原來是懷疑我會用這個來要挾他?我不覺得心口發寒,認識他三年,沒想到分手了,竟然薄涼的會用這樣的話來傷害人,忍不住我也譏諷地笑了下,“段先生,你覺得我要是想要挾你,用這種方法管用嗎?”
他這才正眼看了我一眼。
我說道:“段先生,你們這樣的人高高在上,女人在你們眼裡其實就和一般的商品沒什麼分別,可是你也別忘了,就算是一隻貓一隻狗也有它活的尊嚴,我是下賤,可是我再下賤,也不會用這種方式來作賤自己,利用孩子做爲自己向上爬的工具!“
段玉珉只是高深莫測的看着我,我平靜地說道:“段先生,你放心吧,我李行雲三兩三的骨頭還是有點的,什麼話該說什麼事兒該做我明白,我不會糾纏你,要真的懷孕了,我自己去解決,絕對不會牽涉到你一分一毫。”
我站了起來,他這才笑了笑,說道:“原來你不傻,坐下吧。”
我不得不又重新坐了下來,段玉珉拿煙抽,點了煙卻沒吸幾口,他只是在看我,看了一會兒他說道:“你去把孩子打掉,我不想和你再有瓜葛,所以這個孩子我也不要。你最好聰明地把這事兒乾淨的解決了,如果你想着私下裡把孩子生了卻瞞着我,我會怎麼做你是知道的!”
我不說話,段玉珉什麼人我當然清楚,段家這些人,哪個不是心狠手辣?別看他段玉珉表面上一副正人君子的樣,真的狠起來那也叫人頭皮發寒,我沒這個本事和他玩。
段玉珉說完了這話就上樓了,再沒看我一眼,我的眼淚忍了這麼久,終於在他走後掉了下來。
君生日日說恩情,君死又隨人去了,歡情逝去,薄涼到此,今天我終於明白了。
…………
…………
第二天早晨我掙扎着醒了過來,這一動身體我渾身都痛,昨晚被馮東引打的那些傷現在反了上來,我渾身痛的厲害。
我強撐着換了衣服,出來走到樓梯口一看,段玉珉竟然已經起牀了,正坐在沙發上聽一個下屬向他彙報情況。
那個下屬叫傅斌,聽他和段玉珉說道:“消息傳過來了,馮東引沒死,那一刀雖然傷的要害但是沒要他的命,馮家人找了最好的大夫給他做了手術,又把消息全封了,但儘管這樣,還是有消息走了出來。說馮東引這下傷的不輕,他昨晚本來是想玩女人的,哪知道那女人表面上順從着他,卻偷偷藏了一把刀,就在上牀的時候給了他一刀。”傅斌有些幸災樂禍地說道:“聽說馮東引那命根兒接倒是接上了,不過,就算接上去了
那也不能和從前一樣的用了。”
段玉珉冷笑了一聲。
傅斌又說道:“這個馮東引,別看他年輕,可是沒做過幾件好事,平常在街上看中了哪家的姑娘真是不問人家樂不樂意就給拖上了車,甚至連他好朋友的女人他要是看中了他都不肯放過,也活該他有這麼一劫,他爹快五十了纔有這麼一個獨苗,現在可好,他馮家還沒留個後呢,就已經斷了根兒了!”
我心道,馮東引廢了?
段玉珉拿參茶喝,喝的時候又問:“查清是什麼人做的沒有?”
傅斌說道:“那女人跑了在抓,也是這馮東引昨天太大意了,平常出去都是帶着幾個保鏢在門口守着的,可昨天他居然一個人進了房間,門口也沒人守,結果就出了這事兒,馮家老爺子氣的半死,他那後配的馮太太也哭的死去活來,現在馮家啊,亂的不象樣了。”
傅斌又把一樣包在透明袋裡的東西交給段玉珉,“段先生,這是在房間裡找到的東西。”
我往樓下探頭一看,這一看我又是一驚,這不是我的東西嗎?我的手機,還有我藏在房間裡的針孔攝像頭?
段玉珉翻看着這些東西,看了一眼,他把東西扔在了桌子上。
我下了樓,段玉珉看了我一眼,不鹹不淡地說道:“這些東西是你的吧?”
我只好說道:“是。”
他又是哼了一聲,說道:“業務還沒撂下呢!居然想出這手來,那你跟我也跟了好幾年,就沒在我房間裡也裝幾個攝像頭?”
我一下又呆了,半晌才氣得臉一陣紅一陣白,哪知他就在一邊眼上眼下的看我,就好象故意在等我發作一樣,想了下,我忍了下來,伸手要拿那些東西,他又喝住了我:“放那兒吧。”我本來是要走,他卻突然間態度又緩和了些,“吃完飯再走吧,吃完飯我讓司機送你去醫院。”
段玉珉叫保姆開飯,我只好跟着他去了飯廳,保姆認識我,平常我待她很客氣,所以這時候她朝我也挺和顏悅色的,一點沒有因爲我失寵了就衝我冷臉,不知道她是不是膽子大了,竟然端了粥出來放在我的面前,告訴我:“李小姐喝點紅糖荷葉粥,是你以前喜歡喝的。”
我心裡又有些難過,向她點點頭,“謝謝你。”
我拿着勺子就覺得手有千斤似的,連個勺子都擎不起來,心裡說不上是什麼滋味兒,忍了忍眼淚還是沒忍的住,那眼淚都啪啪的掉在了碗裡。
段玉珉倒是若無其事,他自己在那喝粥,喝的卻是白粥,他自顧自的吃東西,根本就沒把我的失態看一眼。
等了一會兒他才說道:“這段時間是敏感期,你自己注意些,報社那邊的事我會去找人處理,等風頭過後我會給你打兩百萬過去,你拿着錢,我和你之間的情分也結束了。”說到這裡他又輕輕說道:“以後你不管是嫁人還是交朋友,自己長個心眼,女人身邊要是有點錢,不安分的男人就會聞風而動,別相
信了男人的話,記住,這天底下沒好男人。”
他竟然這樣說,我不禁也是百感交集。
我說道:“我記下了,無論如何我都謝謝你,這三年來你挺關照我,怎麼說我都欠你的。要不是因爲你太太的心臟,我現在也早就死了,所以我欠着你的。”我忽然難過了起來,想着今天可能就是和他的最後一面了,不由的心裡倍加酸澀,眼淚又流了出來。
“以後我不會再麻煩你了。”我強忍着情緒,說道:“我知道,就算我跟着你,你也不會娶我,所以我從來也沒奢望過什麼,但是說分手,你這邊沒感覺了,我心裡還是很難過的。跟了你三年多,就這樣分開了,心裡總歸是有些難過,都說女人傻,女人笨,……其實女人笨和傻,最大的原因還是因爲她對一個男人對了真情……”
我心裡也鄙夷自己,自己真是賤,明明這個男人對我都已經沒一點感情了,可是我竟然還傻逼的在這裡說這些蠢話,那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讓別人笑話嗎?果然,段玉珉聽了輕輕笑了笑,說道:“韓劇看多了吧?”
飯我當然吃不下去,我站起來離了餐廳,女工正在外面往一個花瓶裡插花,看見我叫我:“李小姐。上次囑咐我拿去幹洗的那件大衣已經取回來了,您今天要穿嗎?”
我這纔想起來有一次我囑咐她給我去洗一件大衣,後來和段玉珉分手我也把這事兒忘了,那大衣是要拿去專業的洗衣店洗,沒想到女工提了起來,我不由地苦笑:“麻煩你了。”
她又和我客套了幾句,我正要上樓時,突然聽見她朝外面說了一句:“咦,有人來了。”
關園的大鐵門拉開了,一輛白色的奔馳房車開了進來,我有些奇怪,是誰大清早的來關園,而且還這麼理直氣壯,連管家似乎都畢敬畢恭地,看見車子開進來就站到了關園的門廳下。
段玉珉也出來了,看見那車子他也挺意外。車子直接開到了門廳外,管家打開車門。
只見先下車的是兩個中年女子,手上搭着大衣拎着包,看樣子估摸是保姆,然後纔下來了一位氣質不凡的貴婦,珠光寶氣的,我一看見這貴婦人心裡當即戈登一下,段夫人?
這麼有派頭和氣勢,又能在關園出入自如的,正是段玉珉的母親。
段夫人下車,管家趕忙和她殷勤的答話。馬上,還沒等我再反應過來,車子裡又跳下來了一個小男孩,那男孩還真頑皮,車子因爲是房車,車門內有兩個鋼階,那小男孩就從鋼階上直接往外蹦了下來,管家趕緊去接他,段夫人也回頭去拉孩子。
孩子?
段玉珉站在原地有點發怔,哪知道那小男孩擡頭一看見段玉珉,立即歡快起來:“爸爸!”
他飛快的跑進來,一下撲到了段玉珉懷裡。
爸爸?
我徹底驚呆了,目瞪口呆好象從頭頂澆了一盆水一樣,這孩子叫段玉珉是爸爸?難道這孩子是段玉珉的兒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