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成銳終於看清了襲擊他的這個人,“王源?”
竟然是王源?
看見王源,他心裡一驚,本能的第一個想法是,周子馳莫非已經知道了他的計劃?王源就是奉周子馳的令來殺自己的?但是馬上他就否定了這個想法,不可能,周子馳如果真的要殺他,完全犯不着用這樣的方法,而且,背後殺人,不應該是周子馳的作風。
王源擺正了姿勢,站在趙成銳三步之遙,冷眼看着趙成銳。
血還在從趙成銳的胳膊往外流,他平息了下,問王源:“你爲什麼要暗算我?”
王源冷嗤了一聲,“你自己應該清楚。”
“說。”趙成銳毫不畏懼,“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王源說道:“你老實交代,你纏着白小姐到底是何居心?”
原來是爲這件事。
趙成銳心裡明白了。
他一直隱隱覺得王源對白瀾是有一點特殊感情的,有時候王源會護送白瀾去醫院做檢查治療,如果碰上他去接白瀾,王源的眼神裡就會毫不客氣的流露出一種厭惡之情,人都有敏感的視覺,他明白。
“我沒什麼居心,我也沒義務告訴你。”
王源突然間飛起一腳,小徑的旁邊有一個不知是誰丟棄了的白色塑料桶,裡面放滿了垃圾,王源這飛腳一踹,塑料桶應聲朝着趙成銳就飛了過去,趙成銳馬上就躲,但是躲的過塑料桶卻沒躲的過裡面的垃圾,瓶瓶罐罐的污穢有一些就飛濺在了他的身上。
王源沉聲說道:“我在泰國打拳的時候,曾經把一個對手打死在臺上,一旦我出拳,那就絕對不會輕手,你是想試試我的拳頭嗎?”
趙成銳輕蔑一笑:“果然是蠻夫之勇,想用這種方式來獲得愛情?可惜,這不是動物世界裡的求偶大戰,王先生,你太幼稚了。”
這話一下激怒了王源,他大步走過去,朝着趙成銳一拳就重擊了過去,趙成銳猝不及防沒躲的過,那一拳結結實實打在他的臉頰,頓時半邊臉都給震得生生做痛,他踉蹌着退了幾步。
“我不會讓你得逞的。”王源從牙縫裡迸出話來:“不要以爲周先生信任你你就可以忘乎所已!我會查清你的目的,包括你爲什麼救白小姐,接近白小姐的真實用意我都會查的清清楚楚。”他一把提起趙成銳的衣領,“如果讓我發現你是圖謀不軌,我絕對會,用我的拳頭直接把你送回你加拿大那個後孃老家去!”
他鬆開了手,整了整衣服,最後冷眼看了趙成銳一眼,然後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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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裡十分安靜。
周子馳還在那思忖,霍震東說道:“任何一個收購戰當然都不會是無準備之戰,商人都是追求最大的利益的,只是有的事雖然利益很大,但是卻是要冒很大的風險,你覺得顏成浩真的會圖一時的意氣而下這麼大的功夫來和你做對嗎?”
周子馳想了下,“顏成浩如果成功的挫敗了我,他當然是有着絕大的收益的,不止是利,還有名。顏家這幾年來在他的掌控下生意擴張很大,他一手創下了一個比他父親顏正雄在位時還要寵大的顏氏帝國,而一旦人利慾心膨脹到一定程度那什麼事做不出來?”
霍震東不說話了,說起對手,沒人比他更瞭解顏成浩的爲人,顏成浩是什麼人?一個心狠到能囚禁了自己的父親,又親手殺了自己親弟弟的人,這種人什麼事做不出來?
周子馳舒了口氣:“你放心吧,我還沒這麼容易倒的下來,如果對方真的要打這場仗,不出意外他這兩天就會宣佈收購的消息,我會馬上做出反收購的迴應,既然要拼,那大家就好好拼一場好了。”
…………
…………
顏家大宅,顏成浩正坐在茶室裡自己在那對着一副國際象棋思忖,“走什麼呢?”他自道:“我要往前殺危機重重,可是往後退,那不是可惜了這一片大好河山?王啊王,你的局勢不妙啊!”
他琢磨的十分入神。
顏成敏託着一杯參茶走到茶室門口,她輕叩門。
把參茶放在大哥身邊,她溫柔地問顏成浩:“大哥,一個人下象棋呢?一個人怎麼和自己下啊?”
顏成浩輕輕嘆道:“一個人怎麼不可以和自己下呢?就是左腦和右腦互博唄?”
成敏只是微笑,她不懂做生意的事,再加上自己也年輕,所以就不多問大哥這些事。
顏成浩倚在椅子裡,成敏就給他揉太陽穴,顏成浩微笑,非常舒服。
雖然這個小妹和他不是一母所生,但是卻是他看着長大的,所以這些弟妹裡,他還是最疼這個小妹的。
成敏的母親是顏正雄娶回來的第三房妻子,香港的婚姻法不甚同內地,內地不許一夫多妻,但香港上游社會,富豪家中三妻四妾倒也是常事,只要民不告官也就不糾,顏正雄在娶成敏母親時,家裡就已經有顏太太和二太太兩位妻子,成敏的母親是越南人,顏正雄被成敏母親的姿色和賢惠吸引所以把她帶了回來。顏太太爲了和二太太爭寵,就拉攏了成敏母親,又把成敏收在自己身邊,對外稱是自己的親生女兒,因爲這個原因,所以顏成浩也是非常寵愛這個妹妹。
成敏輕聲問他:“大哥最近是不是煩心事好多?您瞧,頭髮掉了不少。”
成敏繼承了母親的賢惠品德,不止出落的亭亭玉立,人也十分乖巧懂事,聽了她的話,顏成浩恩了一聲,“沒什麼,小來小去。”
成敏說道:“大哥,我雖然不懂生意場上的事,可是我也知道一件事,我媽媽常常教我,人心思多了總會壓的人停滯不前,只有放下一些事,心裡空了步子才能輕一些,大哥,您別裝太多的事了,好嗎?”
顏成浩不以爲然。
成敏見他不怎麼理會自己的話,也只好不多說了。
管家在外面輕叩門:“顏先生,客人來了。”
顏成浩坐直了,“請他進來。”
顏成敏知道大哥是有生意上的朋友,她馬上站起來回避,走到走廊上已經看見了進來的人,是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人,個子不高,身板渾圓,她因爲不太關心生意場上的事也不記得這個人是誰,那個人看見她卻非常恭敬,叫了一聲:“三小姐。”
成敏也禮貌的向來人點點頭。
聽管家引領那個人往前走,叫:“黃先生裡面請。”把來人引進去之後就關上了門。
顏成浩呵呵地笑:“黃先生,請坐。”
黃志榮哈哈一笑,坐在顏成浩對面。
兩人都是各懷心思,顏成浩聽說黃志榮來找自己,先是有點意外,這個外號黃土黃的聽說是在澳洲做有機礦生意,和他的生意真是八杆子打不着,兩人平素也沒什麼交往,現在這個黃土黃來找他?有什麼意圖?
黃志榮也明白,顏成浩年齡雖然比自己要小一些,但是顏成浩的名頭卻是比自己響的多的,一來他的父親是曾經鼎鼎大名的黑道裊雄顏正雄,二來顏成浩本人也是一個心狠果斷的人物,他行事不走常規,處事幹脆利落,也被業內稱爲是吸血商人,和這樣的人打交道,要麼被他吃,要麼攀附他,他當然是不想得罪他,只想借一下這人的蔭護,所以他纔會來找顏成浩。
黃志榮就開門見山了,“我聽說顏先生有意要收購周子馳的東展集團?”
顏成浩揚揚眉:“有這個想法,怎麼,黃先生有高見?”
“高見不敢當。”黃志榮說道:“只是周子馳的財力不容小窺,顏先生這樣做,就不怕冒很大的風險嗎?”
顏成浩從旁邊拿過剛剛成敏送進來的參茶,喝了一口:“說吧,黃先生就直接說你的意思,不必拐彎抹角。”
黃志榮說道:“不瞞顏先生,我和周子馳手下幾個股東關係非常好,那幾個股東對周子馳的做法早就看不慣了,他周子馳算什麼,不過是靠了他外公的遺產才坐上了董事會主
席的位子,下面的人早就看不慣他了……”
顏成浩笑了笑。
“顏先生如果想收購東展,我和那幾位股東說了,他們也願意把股份賣給我,我本人也願意和顏先生您合作,我們大家聯手,一起來吃這塊大蛋糕,顏先生您覺得如何?”
顏成浩哈哈大笑,“原來如此,看來這蟊夜來客,不止是稀客,還是貴客啊。”
…………
…………
這一個夜晚,每個人都有一番外人察覺不到的心思。
趙成銳在附近的社區醫院處理了傷口,醫生告誡他:“傷口有點深,雖然給你做了縫合,但你仍然要記着,一星期內不能見水,一定要每天來打消炎針。”轉而醫生又好奇,“小夥子,這看來是刀傷,這什麼人傷的你啊,怎麼不報警?”
他由了醫生給他的胳膊纏上繃帶,血緩緩迴流這才感覺到痛。
穿上外套他活動了下胳膊,因爲傷的是右臂,在沒有恢復好之前肯定是活動不如從前方便的。白瀾知道了一定會追問,所以這件事怎麼也不能告訴她。
想起白瀾他心裡又是酸澀難平。
她什麼都不知道,一直都還矇在鼓裡,如果她知道這個她非常信任的人其實一直在利用她,那她會做何感想?
他承認,自己是利用着她的。想想自己在利用這個單純女孩子的感情,他就愧疚難安。
她是愛着他的,那他呢?他愛她嗎?
白瀾在花房裡哼着歌給一些植物澆水,王源輕手輕腳走到花房門外,白瀾一轉身看見門口站着個人冷不丁的給嚇了一跳,掩着胸口她不由的生氣:“你怎麼一點聲音都沒有啊?嚇死人了!”
王源低聲道歉:“對不起白小姐。”
白瀾也不是真的生氣,放下水壺她拍拍手,“好了,也不是真的跟你發火,對了,我舅舅回來沒有?”
“周先生出去見個朋友,今晚沒讓我跟着。”
白瀾應了一聲,要出花房,王源又叫住她:“白小姐。”
“什麼事?”
王源猶豫:“我聽說……,我聽說你向周先生推薦趙成銳,要趙成銳去周先生的公司工作?”
白瀾不以爲然:“是有這回事,怎麼了?你又想說什麼?”
其實白瀾脾氣很好,她知道自己的身分,雖然周子馳把她養在周家,也讓上上下下的人叫她一聲白小姐,可是這外甥兼養女怎麼都不能和親生女兒相比的,周子馳沒有子女,但這也並不表示她這個外姓人就能真的成爲周家的大小姐,周老夫人疼她,那也是可憐她的身世,她自己明白,所以一點架子都不敢端,對上下所有人態度都很好。
王源想了下,說道:“白小姐,我勸你和這個叫趙成銳的不要走太近,我……我跟了周先生近十年,多少也認得一點人,這個叫趙成銳的雖然年輕,可是我總感覺他不象是一般人,他……說不定就是對你圖謀不軌,或者對周先生不安好心呢!”
白瀾有些氣,“你和我纔多大,我舅舅又多大?他看人不是比我們更清楚嗎?什麼人安什麼心,他能一眼看不出來嗎?你放寬心好了,他比我們誰都有數。”
王源被她這一激有些尷尬,只得沉默着退到了一邊,白瀾剛越過他要走,想起什麼事她停了下來。
“王源。”她低聲,站在他身邊也沒擡頭,“我知道你對我舅舅忠心,你對我也好,可是……”她一咬牙,終於說道:“我不適合你,不是別的原因,只是我們兩個不合適,請你不要對我好,謝謝你。”
她快步走出了走廊,王源一下怔在了原地。
他心裡真的挺難過。
原來她都知道。
暗戀真的是一種說不出的痛。
戀愛失戀了還有可以發泄的理由,但暗戀呢?連開始都沒有的戀愛怎麼算?
他很難過,長嘆,就如趙成銳輕蔑的眼神和話語,自己算什麼?一個曾經在地下拳館打黑拳的拳手,靠的一身力氣被周子馳買了回來,自那之後他就忠心耿耿的跟着僱主,現在自己竟然還一廂情願的做起了癡夢?簡直是癡心妄想,妄想啊妄想!
已是深夜,黃志榮的車子終於回來了,看見父親回來,黃小蓓慌慌的迎了出去。
“怎麼樣?”兩父女回了書房,黃小蓓第一句話劈頭就問。
黃志榮看女兒,半天才長舒口氣,說道:“顏成浩不愧是人精啊,他許諾我可以給我一部分的好處,但是要看我的誠心。”
“誠心?”黃小蓓聽了又氣,埋怨父親:“都是你,你出的鎪主意。”
這父女倆還真是臭味相投的一對父女倆。
黃小蓓氣咻咻地說道:“周子馳那個老孃,都七十歲了腦子竟然還不糊塗,她竟然要等我懷孕四個月後再做羊水穿刺檢查,如果孩子證實確實是周子馳的,她纔會投資過來,否則她不會投資。不止如此,她也不允許周子馳和我結婚,爸爸,你怎麼能做那種偷樑換柱的事呢?”
“那你要我怎麼辦?”黃志榮不滿地說道:“我養你這麼大,指望着你能給黃家釣回一個真正的富豪公子回來,可是你白白陪他睡了一場最後什麼也沒撈到,你要我吃這個啞巴虧啊?”
“那你就把我給你的東西換了?周家不是傻子啊,他們早晚會知道這孩子不是他們的,一旦被他們發現了,那我們不是前功盡棄?其實我們當時根本不必選這個方法的,這個方法不行我們可以換另外的方法,現在這樣子,你要我怎麼辦?”
“還有什麼方法?只能賭運氣了!”黃志榮悻悻地說道:“醫生說了,你之前帶回來的那個精液,精子活躍率太低,根本就受孕不成功,我也是想賭一把所以纔不得不換的。”
黃小蓓生氣,真是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爲了得回周家的信任她和父親真是煞費苦心,試管嬰兒,原來她還以爲自己懷的真是周子馳的孩子,周老夫人要等她四個月時做羊水穿刺檢查,她就毫不猶豫地同意了,哪知道她和父親一說,父親卻是嚇得臉都白了,她這才得知自己偷帶回來的東西,因爲精子成活率太低被父親給調了包,自己懷的根本就是不知道是什麼人的野種,一想起這個,她就對父親簡直是氣恨的說不出話來。
黃志榮也是焦頭爛額,周老夫人說要檢查,如果真的檢查,那他之前偷做的手腳不是全部露餡了?他本來是抱着僥倖的心理想先騙周家同意撈點投資,騙得一時是一時,哪知道一時荒唐步步是錯,無奈之下他才決定鋌而走險,乾脆一不做,二不休,聯合顏成浩,轉投那棵大樹再說。
這一夜晚,真是各人都有各人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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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趙成銳進入了周子馳的公司,因爲提前得到了老闆的授意,人事部主管不敢怠慢,親自帶趙成銳去他的辦公室,他還很殷勤的給趙成銳介紹,“這間辦公室呢,是周先生特意給你安排的,位置也是同樓層裡最好的。”他又給趙成銳介紹一位年輕的女職員,“這是我們這樓層的行政秘書,有什麼事你可以請問她。”
那女職員禮貌的叫趙成銳的英文名字,“Hello Hugo,我是莉莉,以後大家是同事,希望相處愉快。”
趙成銳也不卑不亢。
他輕輕撫着那光滑鋥亮的桌子,指尖滑過,心裡也有一點不平靜。
命運真是充滿戲劇,誰能想到,這個周氏大廈如今唯一有血緣的繼承人會是用這種方式進入的公司?
二十多年前,如果他能以合法光明的身分出生,那他現在會怎麼樣?
那他現在就不是趙成銳,也不會流落異國,也不會在知道自己的身世之後有這麼深切的痛苦吧?
他到底是應該感謝這個給了他生命染色體的男人還是應該恨他不應該製造了自己呢?
其實這個男人並不蒼老,他雖然四十五歲,可是他還十分年輕,看起來就
象是三十七八歲一樣,如果不是因爲這層關係,他甚至也挺喜歡這個男人,外界傳言周子馳就是一個遊戲風塵的花花公子,可實際上,他卻真的挺謙虛沉穩,他一點不誇誇其談,而且他很會關照人。
還有,他非常信任自己,這讓他可以從容的進入周家,進入了他的公司,那麼他爲什麼這麼信任自己?僅僅是因爲自己救過白瀾,還和白瀾現在的這層關係嗎?
愛,恨,一念之間,其實這中間的分隔線很細微,往前一步也許是萬丈深淵,往後退一步也許是柳暗花明,到底該怎麼做?他似乎在這一刻也有些迷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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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視正在播財經新聞,周老夫人和周子馳坐在沙發裡看,兩人臉色都十分凝重。
終於看完了,周子馳關了電視。
他知道什麼都瞞不住母親,母親雖然已經七十歲,可是榮二小姐的名頭還在,她身上繼承了父親雷厲風行的處事方法,應對危機她也有自己的見解。
周老夫人說道:“顏家這是來勢洶洶啊!原來要收購你公司的竟然是顏家。”
周子馳倒不吃驚:“我猜到了是他,除了這個人,別人一般不會來和我做對。”
周老夫人起身,周子馳趕忙去扶母親,周老夫人示意他不用。
“我還能走的動。”周夫人慢慢往花房踱步,周子馳就跟在母親身後。
周老夫人說道:“顏成浩既然要收購東展,那就讓他收好了,就看他有沒有這個實力和能力了。董事會裡還有周家的幾個老臣子,你抽時間請他們出來,我和他們吃頓飯,雖然大家都是爲着錢,可是總還有一分情義在裡面的,我不信他們就真的不賣我這個面子。”
“恩。”
周老夫人又說道:“你朋友霍震東,他不是也做了迴應嗎?還有段家,你幾年前幫了段玉珉,段玉珉也不是個不知恩圖報的人,這幾年雖然你和他不怎麼聯繫,但是他也是我看着長大的,他這時候肯定不會不出手。而且,你還有我呢。”她安慰兒子:“我的這份加上你自己的,再加上其他人手裡的,顏成浩想插手進來,只怕他也也別想那麼輕易就進的來。”
“媽媽放心。”他安慰母親,“我一定不讓您失望。既然有人要和我鬥,那我就和他正式的來一場較量好了。我不怕對手強硬,遇強要更強,這也是您和爸爸從前教我的,放心吧!”
消息終於放了出來。原來就有小道消息,說有一間境外公司正在收購東展集團的股票,由於這段時間東展集團受各種負面新聞的影響,加上泰國火災一事鬧的非常大,股民心中不安,有一些人便在中間蓄意挑撥,一些不明真相的股民便爭先恐後的往後拋售股票,東展的股價確實一路在下跌,但周子馳覺得自己還能掌控住全局,現在消息正式公開,他也知道了對手是誰,這就好辦了。
他馬上召開了新聞發佈會,對於顏氏的收購戰第一時間做出了反收購的迴應,顏成浩出手又快又狠,他的迴應也是又穩又準,雙方都有自己的方案,於是就攪的財經界一時間沸水翻騰,雜誌和報紙紛紛以大字標題報道這場商戰的詳情,說是兩位最有潛力的商場精英之間的對決,每天每天,東展和愗光顏氏的股價還有走向都是股民們所關心的,顏成浩和周子馳兩個人也成爲了大家早茶後聚堆談論最多的兩個人物。
有人說,看好顏成浩,因爲顏家底子雄厚,顏成浩這些年扶植顏正雄留下的顏氏帝國創下赫赫有名的業績,還有人挺周子馳,說周子馳是內地新秀,在國內做生意就已經是鋒頭盡現,父親和外公過世後又給他留下了大筆的家業,這兩人真是旗鼓相當,不相上下。
那麼究竟誰會贏呢?
白瀾也是憂心沖沖,她告訴趙成銳:“是不是舅舅最近公司的事太多了,連你都不怎麼陪我。”
趙成銳最近也確實是很忙,他密切關注這件收購和反收購的大案,也幸好,兩個商界巨頭的爭戰,把他這個無名小卒扔在了一邊,沒人知道他,這樣最好。
而實際上,小姨紀美心也已經把資金轉了過來,她完全相信他,只要最後他做決定,寶押在誰那方面,誰就可能最終獲得勝利。
他也明白小姨這樣做的深意。
小姨不是不恨周子馳的,因爲這個人,她對着自己的親生兒子,明明疼愛卻不能相認,母子分離二十多年,也因爲這個人,小姨經受了數不清的困難,她抑鬱成疾也不是和這個人沒關係的。
但是血濃於水,一方面是自己的生父,一方面是自己的生母,他究竟該怎麼做呢?
他站在大廈一面大玻璃窗內,俯視腳下,雖然看的見腳下一片風光,可是卻有着高處不勝寒的涼意。
真的是滿城風雨,肅肅殺機。…………
今天天氣很好,周子馳約了趙成銳出來騎馬。
每過幾天,他都會抽時間來看看自己養的那匹寶貝馬,馴養人告訴他,馬的壽命是三十年,按年齡來看,他養的這匹馬已經有十三四歲,算的是正值盛年,周子馳和他走進馬廄時,那馬正在那安靜的吃草,但是聽得腳步聲馬上就敏銳的擡起頭,然後在原地開始踢踏步子,這就是表示非常開心,知道主人來了。
周子馳撫摸愛馬的脖子,歡喜的不得了,“這馬跟了我很長時間,早就熟悉了我的聲音,現在只要一聽見我的腳步馬上就活躍了起來。”
他把一塊白糖塊放在掌心,那馬嘶的噴着熱氣舌頭一卷就把糖塊捲到了嘴裡,他又去哄那馬,讓馴養人把它拉出來,順便也給成銳拉了一匹馬。
趙成銳倒不討厭這匹馬,也不覺得它髒,周子馳給他糖讓他餵馬,他順手接了過來攤在手上,那馬遲疑了一下,還是順從的俯頭把糖塊吃了,周子馳哈哈笑:“和你對緣呢!告訴你,我這馬除了我和馴養師,其他人都不能輕易騎的,多好的朋友都不讓騎,我有不少朋友知道我這匹馬想要來騎,可是它誰都不跟,騎上去就把人剋下來了。”
趙成銳呵呵一笑,他試着也用手去撫摸馬的脖子,看着那馬黑寶石樣的眼睛。
想了一下,他心中竟然豪氣頓生,貼近馬脖頸邊,他輕聲問:“朋友,你願意陪我騎一圈嗎?”
周子馳只是笑。
也許是這一聲朋友讓這馬略微心軟了,這匹馬竟然聽話的沒有反抗他,趙成銳在騎師的幫助下騎上了馬背,周子馳有點緊張,“你真的敢騎它?”
“我騎過馬。”他回答道:“不過騎的次數不多,放心吧,讓我和他跑一圈。”
說完話,那馬便輕快的揚起步子往前跑去,周子馳有點不放心,他立即也上了另一匹馬跟着趙成銳身後追了上來。
趙成銳非常開心,周子馳這匹馬頗通人性,好象知道他是生手所以根本沒有飛揚跋扈的跑起來,它步子有規律的擡動,趙成銳坐在馬背上漸漸也放開了,他讚揚馬:“好傢伙,你夠棒!”
周子馳也微笑,這個年輕人真是神采飛揚,渾身都洋溢着活躍的動力,其實他自己也不老,在上流社會,四十五歲正是最鼎盛的年齡,而且他保養得當,完全看不出他象四十五歲的人,和趙成銳站在一起,所有人甚至都會無一例外的把視線投在他的身上。可是在心裡,他還是覺得,比起趙成銳,自己就真是慢了,而趙成銳,他象誰呢?
他身上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他象誰呢?
趙成銳開心的在前面跑,忽然間他聽見身後一聲馬嘶,他立即回頭,就聽見馴養師驚叫:“周先生!!!!”
旁邊已經有保鏢,騎師,一起七八個人一窩蜂的衝進了馬場。
他呆住了,周子馳竟然從馬上摔了下來?
他心跳驟然加緊,彷彿心房一瞬間給炸開了似的怦怦亂跳,他摔傷了?
不容細想他也立即衝了過去,一堆人已經把周子馳圍在了中間,他下了馬分開人羣撲過去,“周先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