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華愣愣的看着天空的龐大儀仗,震撼了。
見過庶鳥香車,見過十二尋龍車,見過古戰車,她覺得那已經是很耀眼的儀仗了,等閒身份的人不會有那樣的儀仗,然而,見了自家師父正正經經出行的儀仗後,才噎了咽口水,真是好張揚霸氣。
瓊光看了微微點頭,她以前出行也是前呼後擁的,從這宮到那宮都要擺好長的鸞駕,更別說出宮了,若是出宮那必是數百禁軍,數十內侍,數十宮女……另外還有滿京城的世家之女陪同。
在她看來,她的女兒出行做客,儀仗定然要擺起來,雖說紫燼峰不是吳國,已經不是她的一畝三分地,但絲毫不影向她一顆注重身份儀式的心。
以前,丹華曾聽人說過,奴性的人一輩子奴性,皇家貴族自以爲高人一等,那便自以爲永遠高人一等。
“去吧,無事,拿出你仙尊弟子的氣度來,知道嗎?別讓人小瞧,不說娘不答應,你師父也不答應,先前你被人追着跑,你師父雖沒說什麼,但心裡已經有了雷霆之怒,這次去好好看,是哪些人不長眼睛欺負了你,都給還回去,咱們李家的女兒斷沒有被人欺了還忍氣吞聲的。”
在她眼裡,丹華已經不是冷家的孩子了。
拍拍丹華的手,示意她安心,該端着就一定要端着,她私心覺得自己這個女兒太弱了。
丹華哪裡懂這些,莫說她,就好些修士都不知道,修行之人多不在意這些的,前世她也是很好說話的。從來沒怎麼霸氣過,現如今突然有個公主娘來告訴她,你身份高,就該端着,就該有氣度。
她知道很有道理,心裡也覺得很興奮,作威作福誰不會啊。只是不熟悉罷了……
有了這個念頭。她急忙收住……不迭的點頭,“要不娘和我丹華一起去?”
瓊光搖頭,臉上有些失落。“娘去名不正言不順,又不是蒼羽宗的弟子,去了不合適。”
丹華眼眸一暗,孃親還是怕人家說閒話。她突然猜到這次孃親要重立執事堂的用意了。
沒執事堂,紫燼峰只有師父和孃親他們三人。若有人心存了齷齪心思,隨便散播點謠言,對他們很不好,甚至於對蒼羽宗也不好。
雖說修仙的人將名聲什麼的看得不重。然人活一張皮,他們還不是仙人,就算孃親和師父還有自己不在乎。躲不過蒼羽宗其他人在乎。
別人怎麼想,自然左右不了瓊光。可她要爲女兒考慮,不想女兒有任何一點點污點,若蒼羽宗有了其他弟子,自然就不一樣了。
“那丹華儘快回來,娘留在峰上,哪兒也不要去,等我與師父回來。”
丹華抱了抱瓊光,心酸的踩着擎天間往上面的飛船而去。
整個儀仗,有數百條飛船,除了璽引與丹華所在飛船外,其他飛船上都站着一排排金甲衛士,這些金甲衛士一動不動猶如假人般,一眼望去,數百條飛船,沒條船上都有差不多一百金甲衛士。
最值得震撼的是,這些金甲衛士的修爲都堪比元嬰,氣勢比那庶鳥絲毫不差。
他們都手指長槍和盾牌,銀色的長槍,銀色的盾牌,金色的盔甲,年輕的面龐,個個虎虎生威。
丹華只看了兩眼就心怦怦的跳,難怪璽引會被認爲是修仙界第一人,蒼羽宗也是泰山北斗的存在,底蘊就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深呼吸,回頭對着璽引行了一禮,“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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璽引見她盛裝打扮,鄭重而又秀麗,周身浩然正氣縈繞,拋開容顏俊美不說,單那周身氣質在整個修仙界也找不出第二個能與之媲美的。
若瓊光是貴氣的,那麼丹華就是正氣的。
點點頭,很是滿意,不丟他的人,雖然他的面子不需要後輩來掙,但錦上添花他是不會拒絕的。
丹華見自己師父不說話,便道:“師父,徒兒將玲瓏傘給長老們?以防萬一。”
她很擔心自己師父走後,有人把大本營給端了。
哪知璽引搖頭,不言不語的腳下的飛船便飛船前行了。
丹華覺得是飛速前行,其實璽引在慢悠悠的飛,他的速度很慢,這次出門,丈勢很大,可不是爲了在天空飛,多年過去,許多人忘記了他不是個好欺負的,竟然欺負他的徒弟,宗門許多據點也被一一拔出,這次蒼羽宗元氣大傷,他很生氣。
璽引仙尊,除了大開殺戒之外,他想不出什麼方式可以出氣。
“師父,咱們先去哪兒?”丹華問。
璽引道:“夢仙巷。”
丹華得知目的地,便悠哉悠哉的看身後漫天的飛船,見光燦燦又銀光湛湛。
腳下的飛船所用的材質,也可遇不可求,前世她成爲元嬰修士的時候,也遍尋材料,然而卻始終什麼也尋不到,沒想到在這裡璽引竟然用那些金貴的材料做成飛船。
那可不是一截,或者一塊能做成的。
心中震撼之餘,暗暗唾棄一下百活的前世。
夢仙巷很快就到了,夢仙巷衆多世家,先是感受到攝人的威壓襲來,惶惶威壓,讓他們猶如末日降臨,從心底升起不可克服的恐懼與臣服。
十大世家的底蘊不比他人,他們千年不出的老祖宗也走出了閉關的洞府,來到空中。
當他們看到密密麻麻的金甲衛士,以及站在船頭沉着臉的璽引,心如死灰,那些傳聞他們也知道,當時對自己地盤之內對蒼羽宗的弟子也多有打壓……
他們對璽引不敢有絲毫不敬和怨恨,只想着若知道誰放出的耀眼,他們定要那人好看。
“不知仙尊駕臨有失遠迎,還請仙尊見諒。”
謝家的老祖宗最先躬身輕罪,姿態放得很低。世家老祖宗又如何?在璽引面前照樣是晚輩,他都懶得看一眼。
不過,謝家老祖宗腰桿可是很硬,他雖然也聽了傳言,但他最得意的孫子可是跟着丹華的,他們家也沒欺負蒼羽宗的弟子。
其他人就沒他那麼有恃無恐了,尤其是落家老祖宗。他一身傲骨。雖然璽引修爲高身份高,但他乃一家之支柱,哪裡肯受這欺辱。不過還是行了禮,沒說話。
還有竹家,付家等,這些家族對蒼羽宗多少有些欺壓。尤其是付家,將他們地盤上蒼羽宗所有據點都拔出了。而且他們付家的都還參與對付丹華。
月家知道璽引仙尊來了,急忙問了一下家裡人,有無得罪小仙尊,一問之下。不但沒得知,還一起合作過,頓時就放心了。在其他世家老祖宗都見禮過後,他才遲遲出現。
月家老祖宗樂呵呵的見了禮。璽引照舊不搭理他,沉着臉,讓陽春三月冷得猶如隆冬。
“我家月蘇還常唸叨小仙尊呢,可惜如今在外遊歷,若不然見了小仙尊定高興。”
能被稱之爲老祖宗的,都是半截身子都入了土的人物,沒幾白年活頭了,月家的老祖宗一頭白髮,樂呵呵的,像個彌勒佛。
丹華見自己師父不說話,其實她對夢仙巷的人並不是仇視,月家的小天才她其實還蠻喜歡的,便回了話。
“月道友如今已然築基了吧,當年遇見時她還癡與煉器呢。”
月蘇在煉丹一途頗有天賦,然而卻喜歡煉器,當時她還感嘆真是個有個性的修士。
月家老祖宗見丹華願意理他,並沒有覺得丹華託大不尊長者,反而很高興,扶着雪白的鬍鬚,笑哈哈的道:“說來慚愧,這丫頭素來不聽話,總不務正業做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自是沒有小仙尊這般有悟性,老夫也是操碎了心。”
這完全是閒話家常,其他老祖宗聽了月家老祖宗竟然像個凡間老人家般,心中很不是滋味,但又放不下身段,一時間,氣氛變得怪異起來。
說了幾句,丹華也不想說了,只能求助璽引,“師父?您看?”
璽引尚未說話,月家老祖宗就搶先道:“初次見面,小小物件小仙尊哪去玩兒。”
說罷一個盒子飛向丹華,璽引眼睛一眨,便知裡面裝得是什麼了,勉強滿意,能讓老祖宗這樣的人物拿出來的東西,必然是好東西。
丹華接過盒子,沒有馬上打開,見自己師父沒反對,也覺得自家師父肯定不是來打架的,之所以帶那多人,肯定只是嚇唬嚇唬那些人。
既然出血了,便能放過就放過吧。
便道:“多謝月前輩,我很喜歡。”
月家老祖宗心在滴血,那可是他蒐集了一輩子才蒐集來的材料,整個月家再也找不到比之更好的材料了,然而人家只說了句喜歡。
但,他還得笑着說:“喜歡就好,喜歡就好,初次見面,時間太沖忙,也沒來得及準備,只能如此,下次再補。”
有了月家的主動,其他家族的老祖宗紛紛給見面禮,璽引一個眼神看過去,便知哪些見面禮不行,便立刻要生氣,那老祖宗急忙補上其他東西。
丹華收了一堆好東西,心情大好,璽引肯定不會在這裡停留太久,夢仙巷只不過是小魚小蝦,臨走前,丹華覺得不能得罪人得罪得太狠,便道:“月前輩,月道友遊歷回來,若有時間歡迎來紫燼峰做客。”
月家老祖宗瞬間覺得禮送得合適,能去璽引仙尊的紫燼峰做客,已經很值了。
丹華說罷,又對謝家老祖宗道:“謝前輩,三少前些日子與我走散,想必不日便能迴歸,還請不要太擔心。”
說罷,覺得還需要對落家的人說一句,又道:“落前輩,我很期待與落道友靈臺會擂臺切磋。”
這些世家的老祖宗百感交集,這個小女娃笑嘻嘻的,卻收了他們那麼多禮,眼都不眨一下……
來到三元宗的時候,丹華看到了婁恆道,他冷冷的看着丹華,在他背後站着三元宗的頂樑柱和無數門人。
很顯然,他們得了消息,專門在這裡等着丹華與璽引。
三元宗與蒼羽宗齊名,底蘊也可媲美蒼羽宗,此時婁恆道身後的三元宗門人,已經嚴陣以待,隨時便要與丹華這方開戰。
丹華覺得他師父可不是來打架的,但別人一副嚴陣以待的樣子,她忍不住想與之打一架。
“璽道友出來啦,恭喜恭喜。”三元宗的一名老頭冷冷的與璽引打招呼,他一連兩句恭喜,這是在嘲諷璽引被人困了幾年的事。
不過,璽引何許人?纔不會和他逞口舌之快,對面站的人不是夢仙巷的人,對面的人可是與璽引一樣人稱仙尊的化神修士。
不過,璽引依舊傲氣得沒邊,不會把他放在眼裡就是了,“同喜同喜,多年不見,你還是老樣子,倒是白頭髮多了幾根,也不知你的後輩中哪個最得你青眼,不巧本尊新收了弟子,哪裡練練手罷。”
璽引長長的秀髮傾斜在身後,長袍不規則的撒在地上,慵懶的隨意坐着,在甲板上煮茶,慵懶的道,語氣格外的輕描淡寫,一個多年修爲沒有精進,且壽命不長的人,有什麼資格嘲笑他?他都不想搭理,不過看婁恆道還算不錯,正好可以給他的弟子練手,將來靈臺會後也不至於沒有經驗而吃虧。
都是千年的狐狸,三元宗老頭也不怒,只是冷笑連連,對丹華這種受了委屈,讓長輩出面的行徑很是不恥,而且她冷丹華也沒吃虧,在張家村可是得了大便宜,不然往生陣怎會輕鬆躲過?
然而,璽引卻不這麼想。
“誰做誰的陪練還不一定,璽道友還是莫要言之過早的好,不知璽道友今日到訪所爲何事?”
璽引示意丹華將茶杯過濾一遍,慢條斯理的道:“聽問三元宗有頁仙紙,正好我這不孝徒喜歡收集奇奇怪怪的東西,你把東西給她吧。”
三元宗老頭頓時變臉,看着璽引的眼睛都能噴火了,他竟然沒想到這廝胃口竟然這麼大!
哼,難道他就怕了不成?冷哼一聲後,他立刻冷靜下來,“本派沒有你要的東西!”
璽引飲了杯茶,眼皮也不擡一下,語氣依然慢條斯理,懶懶的,同時也冷冷的,“不給?那本尊只有自己去取了。”
“你敢!”老頭怒不可支。
璽引冷笑連連,或許丹華不知道三元宗做的好事,但他卻一清二楚,今日來了就不打算空手而歸。
“能讓本尊不敢的人還沒生出來,你年紀大我敬老,可若要欺到本尊頭上來,就是天道,本尊也要扯出一個窟窿來!”
璽引突然站起來,衣袂無風而動,身後的無數金甲衛士怒吼聲響徹天地震耳欲聾,與此同時,戰鼓雷,聲聲傳來,讓人心臟隨之跳動,一時間激盪不已。
這竟是要強攻?三元宗做了什麼?丹華心中一凜,打起了十二分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