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熙君只覺得自己身體軟弱無力,彷彿隨時要倒下去一般。
“先生,聽說你回老家了,怎麼也不跟我說一聲。”
“張媽。”熙君打起精神,想起手上拎着的土產,慌忙遞到張媽跟前,這土產是他出來的時候一個管家模樣的人遞給他的,他渾渾噩噩地接了東西就走,經張媽一咋呼纔看清楚手中的東西竟然是自己家鄉的特產。
“回來還這麼客氣,人回來就好。”張媽嘴上那麼說,手卻已經接過然了東西,臉上的笑容更是如同一朵花。
他努力應付了張媽幾句,藉口剛回家太累,所以想早點休息,便進了自己房間。
回來了嗎?
他有些迷茫地望着房裡的一切,好像自己已經不是個真實存在的人。
但是摸摸身子,又確實有一種摸到的實在感。
他蹲下身,終於忍不住,嚎啕大哭。
他是男人,他不該哭,可是他忍不住,他就這樣被男人上了,就像塊破布一樣被人撕的稀爛,被人撤的粉碎,他不該這樣的,不該……
這時,忽然從衣袋裡掉出一疊銀票,這疊銀票——是恥辱的象徵,可他卻將這份恥辱拿了回來,而且,更可惡的是,自己居然還捨不得扔掉這份恥辱,他應該在出來之前就該把銀票撕掉扔在那班人臉上,但是,如今呢,他要拿回去,這無疑是馬後炮,那麼在無人之地撕碎,沒有人看見他的氣節,他所受的傷害,用這些錢彌補,足夠嗎,或許……他本就不是什麼高尚的人,如今,更是……
他拿起銀票,將他們一張不剩地包入包裹,寄回了老家去。
不知道父母看到這筆錢會怎麼想,肯定會以爲自己在城裡賺了大錢了吧,誰會知道這是他用身體賺來的錢呢,沒有人會知道,唯有他自己。
熙君又重新去了學校,七天時間,他彷彿變了一個人,他的課跟其他夫子一樣上的索然無味,他的神情就像印刷版下刷出來的文字一樣,沒有多少變化,他如同行屍走肉一般活着,他不再是他,再也回不去了。
“先生他怎麼變成這幅德性了,比以前更讓人覺得討厭。”九王爺依然用着淡淡的口氣討論着熙君,坐在他身邊的自然還是吊兒郎當的沈睿晨。
“誰知道呢。”自從先生變成這幅德性之後,他對他的興趣便消失的無影無蹤,這樣的先生,和其他那些迂腐的老頭有什麼區別,他其實能想到一些端倪,畢竟,先生是在拿到他的血神參之後消失的,而他的哥哥沈睿淵,也同時消失了七天。
“下一年,恐怕得建議皇兄換些新鮮的血液進來才行,這完全在誤人子弟。”
“嗯。”沈睿晨心不在焉地答了一句,一眼看到座上的人。
現在的先生雖然不再自信倜儻,但是那種頹唐冷漠的表情,蒼白無血色的臉孔,竟然有一種常人難以覺察的媚態。
是什麼可以讓他在七天之內變化如此之大,是大哥嗎?大哥從來都是不近男色,怎麼又會去動先生呢!
他是不想認錯,可是,看到那樣的先生,心裡又忍不住升起一股憐憫之意,畢竟,他當初並沒有想害他到這種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