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

半分鐘後, 大禮堂的廣播響起,內容大概是在說:比賽現在暫時需要中止, 因爲導師有緊急事件要找陳敏。

緊接着,安保部的幾名幹事就將氣喘吁吁的陳敏攔下, 拉到了後臺。

看到換了運動襯衣和熱褲的蘇夏婭, 陳敏瞬間明白了那則廣播的真實含義, 頓時惱羞成怒, 撲上來一把抓住蘇夏婭的衣領, 氣得滿眼通紅道:“你什麼意思?”

“學姐。”蘇夏婭活動着手腕,面無表情, “我們擔心學姐你出……”

“你們?呂雪?還是孫浩楠?什麼意思?覺得我一個學了這麼多年跆拳道的跆拳道正選社員贏不了那個大一新生嗎?”

“學姐,你學習跆拳道的時間並不長,面對的比賽也少, 你的氣息已經亂了,你一定要在一個大一新生面前顏面盡失然後讓明天學校裡到處討論的都是你輸給一個新生嗎?你一直以來都這麼優秀,扛得住這樣的輿論壓力嗎?”蘇夏婭面無表情道,“學姐,空手道社的前輩李芸這個前車之鑑,部長們不想再看見了,好端端一個醫療人才非要去參加空手道比賽,被一個雙非大學學生打敗,因爲當場褲子扯破露點不堪回憶而直接退學……這真是莫名其妙不是嗎?術業有專攻,你我都沒必要在不屬於自己的路上較真不是嗎?”

陳敏咬緊下嘴脣。

“放心。”蘇夏婭低頭繫緊鞋帶,“總部長已經去找你們臨牀院的宣傳部分部長了, 對方應該很快就會找新聞社,到時候宣傳部官方和新聞社非官方都出一則關於你被迫離開比賽的新聞,大概內容比如:你因爲發燒身體狀態不太好,但是堅持參加比賽,而且還要準備下周的演講……這樣以來,這場比賽所發生的意外就好解釋了,你只需要扮演好新聞中你該有的形象,你不但不會面子受損,反而奮發圖強的人設會更加飽滿。”

蘇夏婭起立,拍了拍陳敏的肩膀:“指不定下次勤學獎學金也是你的了呢,多好?”

“可是我……”陳敏還是有些不甘心。

“學姐。”蘇夏婭指了指擂臺方向,“我再不上去,這場比賽就是事故了。”

陳敏看了眼蘇夏婭,又看了眼擂臺方向,最終選擇了妥協。

蘇夏婭轉過身子,大跨步走上了擂臺,與此同時,場外發出了熱烈的掌聲和巨大的議論聲——

“那不是蘇夏婭嗎……臥槽……蘇夏婭上臺?”

“你沒看過去年的空手道社比賽嗎?安保部的!反正就是……可牛了!”

“那羊脂球不是死定了嗎……”

蘇夏婭將陳敏剩下的兩朵花戴好,與此同時看向站在不遠處的詩三。

二人面對面,她頭一次看清眼前這個女孩的長相。

一雙無辜的大眼睛水汪汪的,臉頰的弧度很漂亮,鼻樑高挺,脣色粉嫩,少了腮紅和口紅的點綴,膚色偏冷色調的她看起來有點病懨懨的。

比賽的哨聲重新吹響——

蘇夏婭一個跨步上前直接去抓詩三,動作乾淨利落,逼得詩三連連後退。

期間詩三試圖用身高優勢和關節的靈活性四兩撥千斤,也被蘇夏婭看穿並一把抓住。

論力量,蘇夏婭和詩三持平,論速度,更加專業的蘇夏婭更勝一籌,論靈活、柔韌和平衡度,又高又大的蘇夏婭居然完全不遜色!

不出兩分鐘,蘇夏婭直接揪掉了詩三身上兩朵花。

臺上的氣氛進入白熱化,詩三開始緊張了,她不斷地喘着粗氣,肩膀微微顫抖。

蘇夏婭看着慌張的詩三,也不逼她,而是又開始和她打太極。

“你學過的格鬥不少。”蘇夏婭道。

詩三沉默不語,眉頭緊皺。

“你知道我是空手道黑二出身,你一開始按照對付空手道常見弱點的方式對待我,之後又用對付高個子常見弱點的方法對付我……不錯,按道理來說你這麼試探我是對的。”蘇夏婭居高臨下地看着詩三,“只可惜,你的這個判斷,不適合高段位的戰爭。”

蘇夏婭道:“你的力量很具有攻擊性,我剛纔抽空看了你的入學體能測試,右手握力47,左手握力54,你右手的握力屬於大學男子中上等水平範疇,而左手握力即使放在大學男子成績中也已經屬於優秀,可就是因爲你這張欺詐性太強的臉,大家都不會料想你有這麼大的力量,輕敵了,可是——”

她道:“我學空手道9年,學芭蕾16年,我力量上和你差別不會太大,女性所突出的柔韌和平衡的優勢你也從未掌握過,而且,你是左撇子,太過於側重於使用左側力量,這場比賽,你沒有一樣有優勢還有明顯的劣勢,你贏不了我。”

說着,她直接從胸前扯掉了一朵花,拋了出去,大聲道:“我讓你一朵花,現在我們都只剩下胸前一朵,可是你依舊贏不了我……你信嗎?”

臺下的觀衆一見,頓時爆發出了熱烈的掌聲。

battle?!

臥槽太棒了!

光打擂多沒意思啊!

詩三臉上的表情越發地難看。

她的拳頭開始發抖。

到最後,兩隻圓眼瞪得渾圓,滾燙的淚水就趴在眼眶,像是隨時要掉下來的樣子。

見到詩三快要哭了,蘇夏婭才意識到:自己剛纔的言行舉止羞辱了她。

畢竟就是個大一新生,被二年級的學生會幹部這麼挑釁,一會兒肯定是輸,當然會繃不住。

蘇夏婭的態度軟了許多:“這樣吧,你投降吧,反正你長得就嬌弱,還是新生,你下了臺你的那些護花使者會保護你的。”

“誰說我要棄權了。”詩三剛一開口,大顆大顆的眼淚就滾了下來。

底下的觀衆見上面的姑娘哭了,頓時一陣唏噓。

有人開始議論學生會的安排欺人太甚,還有更多人認爲這是比賽不是兒戲要哭回家哭去,一時間議論聲四起,二樓的呂雪煩躁地搖了搖頭:“都說了速戰速決,蘇夏婭耗什麼耗啊……”

孫浩楠倒是撐起下巴看得認真:“可能蘇夏婭喜歡這個羊脂球。”

“喜歡人家這麼欺負人家?”

“不。”孫浩楠搖手,“蘇夏婭跟我混的時間比跟你久,她不是個喜歡跟人太多廢話的類型,要是一點都不感興趣的人,兩下子就轟下臺了。”

“沒看出來。”呂雪戴上眼罩,“我不想看了,一會兒場面一定很悽慘,結果出來你給我說一聲。”

對面的詩三使勁地擦眼淚,蘇夏婭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麼下手。

其實如果她嬌滴滴地哭的話,自己直接就讓人把她攆下擂臺了,可問題就在於……她一邊哭一邊吸鼻子,還瞪着兩枚大眼珠子擺出一副“我不哭我要堅強我要贏”的表情怒視着自己,讓她有些手足無措。

就在她發愣之際,詩三忽然就撲了上來。

蘇夏婭因爲分了神慌忙格擋,原本以爲詩三摘花不成會撤回去調整姿勢,所以她試圖絆倒詩三結束這場戰鬥,卻沒想到詩三就在此時進行了一波她完全沒想到的騷操作——

在蘇夏婭絆倒詩三的同時,詩三抓住她的雙臂鎖死,順着她擡腿的方向用力,直接鎖着她也倒了下去。

“砰”一聲巨響,帶着自己全身的重量,詩三的後腦勺落地,緊接着,一縷鮮血無聲無息地在地板上以極其緩慢的速度擴散開來。

整個賽場都安靜了下來。

安保部的各部長嚇得全體起立:尼瑪,千萬別出事啊,臺上的人死不死他們不知道,可是出了事他們都得死啊!

“你——”蘇夏婭慌忙起身想查看詩三的腦袋的具體情況,卻發現胳膊已經被人鎖得死死的,對方的小手用力抓着自己胸前的……小花。

蘇夏婭瞬間神色隴上一層陰霾。

“我爸爸媽媽從小教我。”詩三不斷抽泣着,卻咬字極其清晰道,“人各有所長,強弱各有所判,不因對方高矮胖瘦去評判對方強弱,隨意評價別人的能力還給他人貼標籤是一種缺乏教養的行爲,你真是沒教養。”

她道:“我爸爸媽媽還說,遇到比自己強的對手,如果鐵了心想贏,她抱着打敗你的心態,你就抱着弄死她的決心。”

“你……”蘇夏婭本以爲對手是個扮豬吃老虎的小熊貓,可誰知道居然是個咬到人就不鬆口的小烏龜。

躺在地上的小姑娘頭髮已經亂了,後腦勺處還有那麼一大灘血跡,豆大的眼淚真的就像是斷了線的珍珠似的,從剛纔開始就“咕嚕咕嚕”地往下流,眉頭擰在一起,委屈得像是隨時要放聲哭出來。

蘇夏婭甚至連這個姑娘哇哇大哭的模樣都想到了,可是這個姑娘就是沒哭,癟着嘴繃着最後一口骨氣在這裡扯自己的花。

那一瞬間,蘇夏婭感覺自己的心跳加快了。

是自米蕊之後,第一次這般跳動,且比之前的任何一次跳動都要強烈。

蘇夏婭看着詩三的臉龐出神,直到臺下有人叫她的名字,才恢復了清醒。

她撐起身子,呲了下牙。

剛纔在落地的時候手腕撐了一下,結果扭傷了。

她試着活動了一下左手,發現詩三的小花就那麼明晃晃地在她胸口。

這個時候其實自己完全可以摘了她的小花,然後將自己的小花搶回來獲得比賽的勝利……

可是……

誠如詩三所說,自己是安保部的分部長,上臺參加比賽應該優先學生的人身安危而不是學生會的顏面,更不該在一個大一新生面前耀武揚威給人家下馬威,她何時何地居然有了一腦袋的官僚思想和個人主義?

而且,就算是真的擂臺賽,又不是綜藝節目,不需要那麼激烈的氣氛衝突,更需要的是彼此尊重,給對手難堪實在是很LOW的行爲。

再者……從自己手腕扭傷的那一刻,她就已經輸了。

一個安保部分部長,被一個大一新生逼成這樣,這時候如果摘花贏了比賽,她又是爲誰而嬴,爲誰而丟了品性?

蘇夏婭從地上爬起來,舉手大聲道:“我棄權。”

之後轉身對安保部的幹事們揮揮手:“她受傷了,快點送去包紮。”

隔天,整個安保部和紀律部向詩三致歉,蘇夏婭承擔了詩三所有醫藥費並公開道歉,詩三也沒不給她面子,接受了道歉。

沒過多久,其他學校陸續傳來校內賽傷人事件,各學校終於正視了這場比賽的危險和不合理性,將它的總決賽取消掉了。

沒了大型活動,安保部閒了下來,每天開個例會再夥同紀律部做校內檢查,晚上做個簡單的訓練就解散。

閒來無事的蘇夏婭開始下意識地關注詩三的活動。

那陣兒流行上課的時候一邊聽課一邊織圍巾,全宿舍的人都買了毛線,蘇夏婭也就跟着買了幾卷紅線。

別人問起她要把圍巾送給誰是,她腦內第一反應出現的永遠都是詩三那張滿是淚花的臉蛋。

再沒過多久,學生會就傳來了孫浩楠和詩三交往的消息。

蘇夏婭宿舍裡的人頓時你一言我一語地八卦起來——

“哇,這個詩三,牛逼啊,出演羊脂球,吊打蘇老闆,如今成了安保部部長夫人,孫浩楠可把她當寶貝呢,這一路高升,我等凡人望塵莫及啊。”

“你鬼扯什麼呢?學生會就是學校的狗,能有多大權力,再說了,孫浩楠那小子三天兩頭換對象,渣男一個,有什麼好提的。”

然而,這個話題熱度還沒散去,新的話題就來了——

“大事不好了!孫浩楠被幹掉了!”

“我也聽說了,他前任家長來複仇啊,那叫個悽慘!現在新部長趙恆已經上位了!”

再然後,又是新話題——

“大事不好了,趙恆也和詩三交往了!”

“臥槽,牛逼啊,出演羊脂球,吊打蘇老闆,前任安保部部長夫人,現任安保部部長夫人,活脫脫的《權力的遊戲》裡面的小玫瑰啊?”

“真是小玫瑰的話,那肯定還得再死一個安保部部長,你忘了?小玫瑰嫁給鐵王座主人之前還被安排和個什麼王結婚,其實她嫁了三任國王。”

於是,fg應驗了——

“大事不好了,趙恆莫名其妙去泰國了,回來是男是女都不知道了!”

“納尼?臥槽?excuse me?下任安保部部長是誰?”

“聽學生會那邊說,準備破格選夏婭上位!”

“什麼?”宿舍一行人齊齊回頭看着蘇夏婭,“蘇老闆,你……該不會也喜歡詩三吧?”

“……”一直聽着舍友八卦並安安心心給詩三織圍巾的蘇夏婭面無表情地看了眼自己的舍友。

呃……不好意思……她還真的是喜歡詩三……

原本她打算把這條圍巾織好後以朋友的身份送給詩三,沒想到圍巾還沒織完,詩三的男朋友就接二連三地掛了!

看來,是上天讓她得以另一種身份把這條圍巾送出去了。

大雪紛飛的那個傍晚,她成爲了北川醫科大學十年來第一個大二坐上校級部長的學生。

蘇夏婭踩着厚厚的雪花,捧着自己織好的圍巾,約詩三見面,親手將圍巾給她戴上。

看着脖子上覆雜針功的圍巾,詩三聲音柔柔道:“你的針織技術好厲害。”

“你不覺得噁心嗎?”

“爲什麼噁心?”

“我……我高大威猛,卻這麼擅長手工。”

“爲什麼不能?誰規定高大的人就不能擅長手工?我聲音這麼輕柔,我還有腹肌和雄壯的二頭肌呢。”

“哈,是啊。”蘇夏婭被逗笑了。

戴好後,詩三撫摸着圍巾,仰起頭對蘇夏婭微笑:“那……我走咯,謝謝你,蘇同學。”

“等!等一下!”蘇夏婭一把抓住詩三的手道,終於鼓起了勇氣,“你……你能接受和女人戀愛嗎?我……我知道我在學校裡這方面名聲比孫浩楠好不到哪裡去,但我對你發誓,我絕對不會亂來的也不會對你不好的……”

詩三露出了一個錯愕的表情,半晌,轉過身子正對着蘇夏婭,一字一頓地認真道:“抱歉,不行。”

“爲什麼?”

“因爲我認爲自己喜歡男生。”

“但是也許你也喜歡女生。”

“我覺得應該不會。”

“可……”蘇夏婭一時間有些慌。

她雖然不是高富帥,但是高富帥的配置除了“把兒”她基本都有,一般她向妹子告白,就算對方是個異性戀,也會看在自己硬件上多考慮一陣兒。

可這次拒絕也速度太快了……

而且看她的眼神,別說欲拒還迎了,簡直是斬釘截鐵……

“爲什麼……”

“因爲我清楚自己,所以不想耽誤你,也不耽誤我。”

“那……你考慮一下,做朋友可以嗎?”蘇夏婭焦急道,“我不會亂來的,我發誓,我真的不會亂來的。”

“我……”詩三想了想,“只要你能分得清朋友和女朋友之間的距離。”

……

那之後,她和詩三成爲了普通的朋友。

一旦她試圖越界,詩三就會義正言辭地說着:“我喜歡男生,沒辦法喜歡女生。”

可越是如此,她就越是喜歡詩三。

她在詩三的堅定和坦誠中追尋到了她內心深處想要尋找到的東西,只有和詩三在一起的時候,她纔會覺得特別安心。

即使知道詩三沒辦法接受自己,但她還是想要留在十三身邊。

直到有一天,她親眼目睹並得知了詩三和凌肅越的關係,且因爲凌肅越對詩三步步緊逼,詩三在走投無路之際被她趁虛而入,二人的關係才終於得以進一步發展。

那天,她捧着詩三的臉蛋,看着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詩三,親了親那軟軟的嘴脣,柔柔道:“詩三,我們都是女孩子,我更懂你,也不會傷害你,我們從今往後在一起,好不好?”

詩三點了點頭。

某種意義上了來說,凌肅越爲了杜絕詩三和男人交往所做的所有行爲,表面上是凌肅越把壞事做盡了,實則坐收了漁翁之利的……是自己。

所以,她對凌肅越其實沒有詩三那麼恨,如果可以的話,她真的希望詩三永遠不要和男人交往,她就能和詩三這麼一輩子……

……

一聲巨響將正在回憶的蘇夏婭從記憶深處拉了出來,她一睜眼,發現天色已經大亮。

從牀上爬起,父親正站在門外,怒瞪着她:“你出來!”

下樓後,客廳里正坐着一個男人,西裝革履,個高人瘦,相貌俊朗,戴着一副金邊眼鏡,看起來特別斯文。

有點眼熟……好像是東區職業技術學校另一個和父親股份差不多的股東,趙天喻?

“你們兩個是怎麼回事?”父親指着趙天喻,“他說你是他女朋友,說給你打電話你一直不接所以,你……你到底怎麼回事你……”

蘇夏婭頓時露出詫異的目光。

趙天喻輕笑一聲,起身踱步來到蘇夏婭身邊。

蘇夏婭雖然很高,但沒穿高跟鞋時比起一米八五的趙天喻還是低了些,對方從口袋裡取出一條項鍊溫柔地掛在她脖子上,柔聲道:“夏婭,你沒有告訴你爸……我和你的關係啊?”

蘇夏婭低頭一看項鍊,發現是枚白金制的雪花,中間鑲着一枚鑽,這是她送給詩三的生日禮物。

如今項鍊在趙天喻的手中,這說明詩三在想辦法接自己出去,不得已而委託了這個人,拿項鍊做爲接頭的暗號。

“你們兩個……到……到底……”蘇父伸手指了指蘇夏婭,又指了指趙天喻。

“既然事情已經暴露了,我也不想隱瞞了。”蘇夏婭立刻進入表演狀態,一臉難爲情道,“爸,我和他其實是……男女朋友關係……”

十分鐘的解說,蘇夏婭和趙天喻兩人即興演出了一場,大致表達了二人的關係。

二人因爲詩三和趙可是同學的關係很早就認識了,並確定了男女關係,只是趙天喻和蘇父是一個學校的股東,眼看着學校升本在即,蘇夏婭爲了避嫌就總是和趙天喻保持距離,二人常常爲此不歡而散,趙天喻知道蘇夏婭避嫌的理由,也不好追問,蘇夏婭見趙天喻對自己不冷不熱,於是便暴露了自己以前找過女孩子談戀愛的往事,可誰想趙天喻居然毫不在乎,爲了驗證趙天喻的真心,她情急之下才拉着詩三去各大情侶酒店開房,這點趙可可以作證。

這個理由說出口的時候,蘇父壓根不信。

可是當趙天喻也跟着一唱一和時,蘇父變成了將信將疑。

直到蘇奶奶剛好過來串門,看到了趙天喻那英俊瀟灑的長相後大喜,這件事才落實。

蘇奶奶將蘇父拉到一旁道:“甭管這件事是不是真的,但是你看,這小趙多英俊啊?咱們家小婭找對象,別的都不說了,樣貌身高是第一關,否則以爲我們老蘇家連個女婿都找不到像模像樣的!你看這小趙比咱們家小婭還能高一些,相貌也算是相當好了,出去不丟咱們家人啊,最關鍵的是,家境也相當好,也算是門當戶對,這多好啊。”

“可是……”蘇父搖了搖頭,“我和他共事,他一個90後的小鬼,心思不簡單,夏婭雖然聰明,但我害怕被騙……”

蘇父靠近了些自己母親道:“夏婭雖然槓精一個,但是沒那麼多花花腸子,就適合找個沒有野心徒有外表的男人,最好還一天到晚只想着老婆孩子熱炕頭,反而絕對不能找這種有抱負、有野心的……小心咱們家給人家當了跳板。”

“你說什麼呢你……”蘇奶奶推了推蘇父。

“媽,我這是實話,這年頭,被騙炮、被騙心、哪怕被騙大了肚子……只要咱們家有錢,這些統統都不是事,但唯獨不能被人騙沒了錢,你真的相信一個聰明狡詐的外人會拿着咱們家的錢真心實意對打小任性跋扈的夏婭好嗎?”

“這倒也是……”

“所以……”蘇父道,“我可以讓她和這個傢伙處處對象,感受下和男人處對象的好處,把她這對女人的心思收一收,但不會給她任何實質性的東西,結婚就更不要想,他們倆不合適。”

蘇家人一來二去商量,同意放蘇夏婭回去上學。

離開蘇家的路上,蘇夏婭看向趙天喻:“你願意幫助詩三,可別是因爲想和我結婚。”

趙天喻正在開車,一聽頓時笑了:“放心,我真有這個心,你爸也不會同意,你爸可精明着呢,絕對不允許女婿比女兒有本事還有野心,太危險。我一直以爲你爸這種自私自利還很直男癌的性格應該會把他自己當個土皇帝,至少生個十七八胎,選一個最聽話的繼承皇位,卻沒想到居然是個獨生女。”

蘇夏婭沒說話,她總不能告訴一個陌生人:對,你說得沒錯,他的確想生十七八個來着,可惜這個功能沒了啊。

趙天喻道:“我救你只是我弟的請求,聽說你是個聰明人,和你合作能有好處。”

“你想要什麼?我爸手頭除了特別大的項目我干預不了,小一點的還是可以的。”

“其他的還沒想好,但我需要你告訴我一件事。”

“什麼事?”蘇夏婭轉頭看向趙天喻。

“你爸是萊安西當年的工程負責人吧?”趙天喻漫不經心問。

“好像吧。”

“你爸在萊安西出事之後,連續拿下了三個巨型項目的標書,對吧?”

蘇夏婭頓時警惕地看向趙天喻:“你想問什麼?”

“別緊張。”趙天喻淺笑道,“你爸……”

“你想說我爸和栽贓江陳輝的人有關係,因爲幫助了那個人,纔拿下了這麼多項目,是嗎?”蘇夏婭直接道。

趙天喻掃了眼她,眼神有些意外:“我以爲你什麼都不知道,但看樣子你知道不少事情。”

“我爸是個聰明人。”蘇夏婭冷冷道,“與其不告訴女兒,讓女兒不明不白地活着,將來終有一天仇家找上門來利用我,不如什麼都告訴我,讓我自己斟酌到底該不該把事情說出去。”

“所以……你的想法是?”

“我是不會出賣我爸的。”蘇夏婭斬釘截鐵道,“謝謝你幫了我,以後如果有機會,你需要哪次招標機會,能幫你的哪怕忤逆我爸我都會告訴你,我至少可以幫你弄到三次項目,但是,會傷害我家的事情,我是絕對不會說的。”

“真意外……”趙天喻撐起下巴歪着頭看着窗外,“我以爲你跟你爸關係很不好。”

“我爸就我一個,他再討厭我,我再討厭他,將來的家底也全部壓在了我一個人的身,我就算恨他,但我不恨錢,我不會蠢到分不清孰輕孰重,我懂脣亡齒寒的概念。”蘇夏婭說罷便不再作聲。

和趙天喻分別後,蘇夏婭第一時間去見詩三。

久別重逢,自家小公主消瘦了不少,最關鍵的是,明明是大夏天,詩三卻偏偏穿得很厚,像是故意把自己包裹着似的,而且身子不斷地發抖,像是受到了什麼驚嚇。

“詩三……怎麼了……”蘇夏婭頓時覺得自己在家這些天受到的委屈算不上什麼,她一把抓住詩三的手,“詩三,到底怎麼了……你告訴我……”

“我……”詩三紅着眼看着蘇夏婭,“夏婭……我救你出來就是想告訴你……我們……以後不要來往了……”

“什麼?”蘇夏婭頓時露出詫異的表情,“詩三你到底怎麼了?”

“我……”詩三瞬間淚如雨下,“夏婭……你以後要好好聽你爸爸的話,別亂來了……”

“詩三你說什麼呢?”蘇夏婭一聽腦子裡一片混亂,一把抓住詩三的手,“詩三,你說什麼呢?我們都在一起這麼久了?你現在說這句話什麼意思?”

由於抓詩三時過分用力,詩三的袖子被捲起了一小部分,蘇夏婭一低頭,印入眼簾的是數不盡的紅痕。

“這……”蘇夏婭頓時露出錯愕而憤怒的目光,“這到底是……怎……怎麼回事?”

“……”詩三沉默。

“詩三!”蘇夏婭抓着詩三雙肩逼近她大聲道,“你不相信我嗎?啊?”

“夏婭,我……我……”詩三咬着嘴巴,泣不成聲,“凌肅越趁你不在對我……還拍了視頻……我……我以後可能……沒辦法……真的沒辦法和你在一起了……畢竟我……不能讓我家人……傷心啊……”

蘇夏婭瞬間感覺有滾燙的熱血衝向頭頂,憤怒如同狂暴的野獸,將她大腦內部的所有理智吞噬殆盡。

她有些重心不穩地後退一步,嘴角揚起一抹她自己都未察覺的獰笑:“我還以爲他已經結了婚不敢輕舉妄動,只要你不招惹他他也不敢招惹你,沒想到我纔不在幾天居然就……男人果然都罪該萬死,一個個的,自以爲了不起……”

說完,她一把抓住詩三的肩膀,咬牙切齒低聲道:“你不需要離開我,不需要……我會想辦法,我會想辦法……我會想辦法在不傷害你家人的情況下讓你再也不用受他的威脅,答應我,相信我好嗎?”

詩三擦了擦眼角的淚花,仰頭看着幾乎失了智的蘇夏婭,重重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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