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看到這個備註姓名, 端琰點開對方頭像,本想查看對方的朋友圈瞭解身份, 可是對方設置的是三天對外可見, 什麼都看不到。

而頭像, 就是一坨光污染的圖片,上面什麼都沒有, ID也隨處可見:一個我。

想了想,端琰點開陳月洲的朋友圈, 不斷地下滑、再下滑,直到將內容翻到九月初, 在陳月洲的一組九連拍下,看到了這個ID的留言:[洲洲, 快點睡覺, 別臭美了。]

看到“洲洲”二字的這一瞬間, 端琰臉上的表情變得陰冷。

從時間、照片拍攝的內容、稱呼來看, 這個人……是那個小子,趙天喻的堂弟, 陳月洲的前男友。

那小子醒了?

不,不一定。

可能是自趙天喻聯繫呂佳音已經過去了一個月, 見自己沒回復, 這個陰險狡詐的傢伙使的新手段。

端琰迅速將信息刪除,連帶着陳月洲手機中的信息也刪除乾淨。

本想繼續睡覺,可是卻覺得有點不安,端琰重新拿起自己的手機, 下牀去了陽臺,撥通了某個號碼。

……

第二天,陳月洲下午三點才醒來,他在牀上懶懶地伸了個懶腰爬起來,當低頭看到左手無名指上的鑽戒時,意識也跟着醒來並回想起昨晚發生的一切,整個人瞬間變得萎靡。

進了浴室洗了個澡出來,洗頭髮的時候,戒指掛住了頭髮好幾次,扯得陳月洲頭皮疼,他頓時煩躁地將戒指取下來放在香皂盒裡,洗完後忘了戴上就出了浴室。

他穿好nèi衣後,光着身子在旅行包裡翻了翻,發現來雲南實在是太久了,能換洗的衣服基本都穿完了,剩下的要麼不合季節,要麼洗完後皺巴巴的沒時間晾掛。

挑來挑去,陳月洲只能把應急的白襯衫拿出來穿上,腿上配了絲襪和熱褲。

他走到鏡子前照了照,之前把後腦勺有傷的地方的頭髮推掉了一層,如今一個月過去了,已經長出了密密麻麻的碎髮,看不出來這裡缺頭髮的樣子。

他想了想,將頭後的頭髮綁成一個小巧的單馬尾,遮住那片沒頭髮的區域,這樣簡約的造型和今天簡單的着裝看起來相搭合適。

這時,房門傳來刷卡的聲音,緊接着端琰走了進來,掃了眼陳月洲:“爲什麼今天這個造型?”

“哦。”陳月洲本能額頭神經一跳,但臉上沒有大動作表現出來,“來雲南太久了,衣服沒帶夠。”

端琰想了想:“剛好今天晚上飛機在昆明落地,你把需要的東西採購一遍,後天我們去香格里拉。”

“哦,那也行。”陳月洲點了點頭。

說完話,房間裡的空氣變得安靜了下來。

陳月洲低頭看着地板上軟軟的地毯,腦子裡空空如也,也不知道和端琰還能說些什麼。

明明前些天和這個男人好不容易能夠稍微自然而然地相處了,可是經歷這段時間這麼一鬧,兩人又變得生疏了……不,豈止生疏,簡直是咫尺天涯。

該說的話說完,便變得無話可說。

就在這時,端琰突然靠近,抓住陳月洲的左手,警惕道:“戒指呢?”

“戒指?”陳月洲一怔,這纔想起自己剛纔洗澡的時候把戒指摘了,忙道,“哦,剛纔洗澡的時候一直在掛頭髮,很不舒服,所以我就摘了,平時沒有戴戒指的習慣,所以我就摘了……”

端琰頓時蹙眉看着陳月洲,眼底一片清冷。

陳月洲一見,忙起身小跑到衛生間裡,從香皂盒裡取出戒指,正打算往手上戴,動作突然就停了下來。

他不喜歡這樣子。

他不想要這樣子。

他知道自己根本幹不過端琰,甚至在看到端琰可怖的那一面時,他曾經慶幸過幸好此時此刻自己是個可愛的女孩子,幸好端琰對女孩子的自己有那麼一點點感情,幸好端琰並沒有直接傷害女朋友的念頭,才讓他能夠在那麼危險的情況下四兩撥千斤挽救了自己的處境。

如果自己當時是個男人,端琰這麼個大直男肯定會二話不說讓自己跟着察登科一家子一起歸西,或者爲了得到真相用更殘忍更變態的手段讓自己屈服。

以前還是個男人的時候玩過的後宮遊戲不都是這個套路嗎?

打敗的女性反派角色,只要漂亮就全部收入後宮;打敗的男性反派角色,直接全部弄死,哪兒還有苟延殘喘的機會。

可是,他並不想從此就這樣過上如此被動的生活。

他要怎麼辦纔好,怎麼辦才能挽救一下自己的處境?

沒用,不可能的。

一個人的處境往往是一個人的社會資源和頭腦強度決定的,自己社會資源比不過端琰不說,頭腦也不是對手,根本就是無計可施。

怎麼辦纔好,怎麼辦纔好啊……

就在這時,端琰從外面走了進來,雙手抱胸看着陳月洲舉着戒指的動作,冷冷道:“怎麼?不想戴?”

“不是。”陳月洲忙迅速把戒指戴好,伸出五指給端琰看。

端琰掃了眼陳月洲的手,轉身走開。

看着端琰極其冷漠的背影,陳月洲心裡惶惶不安。

這麼下去,不是個辦法啊……

……

當天下午,二人和導遊從西雙版納嘎灑國際機場乘坐飛機前往昆明長水國際機場。

飛機上,端琰戴着眼罩休息,這家航空公司允許在飛機飛行過程中聯網,陳月洲就閒來無事刷了刷朋友圈。

就在這時,蹦出來一條消息:[嘿,最近怎麼樣?]

來信人是詩三。

陳月洲一怔,這纔想起自己朋友圈裡還有這麼號人物,之前因爲提前看了未來某個世界線關於詩三的結局,他差點忘了該發生的還沒發生呢。

於是忙翻了翻詩三的朋友圈,發現她最近照片裡經常出現一個長相清秀的男孩子的身影,於是回覆道:[你呢?還沒出國呢?]

[對啊,現在還在閉關培訓。]詩三回覆,[我都快無聊炸了。]

[你這叫無聊嗎?]陳月洲道,[你朋友圈裡總出現的那個男孩是誰啊?該不會是你現在的男友吧?]

[當然不是。]詩三發了個搖頭的表情,[他是我同學,他喜歡我,但是我沒點頭,我們只能算是朋友吧。]

陳月洲又看了看那個男生,這才發現:嚯,一身奢侈品,富二代……哦不,既然能和詩三在一起學習,應該是個官二代。

於是他不禁道:[爲什麼沒點頭?]

詩三想了想,回覆:[他有點太認真了,我怕和他戀愛會涉及結婚,而且他爸媽都太強了,光是看到他爸媽的職稱我就覺得壓力很大。]

陳月洲樂了:[認真不好嗎?這年頭不是姑娘家人人都盼着能找個位高權重人家認真的兒子結婚嗎?]

[不。]詩三發來一個癟嘴的表情,[我的確需要資源和靠山來擺脫現在的處境,但是我也得爲我的未來考慮,不能爲了擺脫一個處境陷入另一個困境,相比一個滿身都是資源的強勢男人,我覺得我更適合找一個我能控制的對象。]

陳月洲:“……”

控制……

又是控制……

最近的人怎麼都這麼缺乏安全感,總想着要控制別人……

詩三想要擺脫凌肅越的控制,卻最終說出了和凌肅越類似的話,變成了想要控制別人的人……

他忽然就想起了在478讓他觀看的那條世界線裡,詩三的丈夫,那個從小被丟在國外無人問津且身體極其虛弱的富二代。

身懷鉅額遺產,有着金山銀山,卻不被父母給予家族的期望,沒有重任在身,不問世事,不好錢財,不愛與人來往,身體還極其虛弱,出個門都一喘二癱的。

自從和詩三結婚後,雖然公婆謹慎,經濟大權依舊在男方手中,但因爲男方孤僻的性格,男方手下資產的操作運營全都是詩三一個人在把持。

後來回國,詩三雖然表面撇清了和男方家裡經濟鏈的關係特招入伍,可是卻終究靠着公公和婆婆的勢力以及自身的努力一路藉着東風爬到了高處。

家裡一個人如果要出彩,總有那麼一個人背後付出的會多一些,而詩三既想要得到更強的資源讓自己站得更穩,又不是個願意站在幕後仰望舞臺的人。

這麼想來,那條世界線裡,也許詩三和齊巧姍都一樣,都沒有選擇所謂的愛情,而是選擇了更好的生存吧。

但是詩三的水平顯然比齊巧姍高了太多,畢竟,詩三的丈夫雖然性格古怪還身體虛弱,但卻真心實意愛了詩三一輩子。

[怎麼了?]就在這時,詩三問,[你是不是感情上出什麼問題了啊?是不是趙二傻子欺負你了?]

陳月洲看到“趙二傻子”四個字時,神色一沉。

詩三走的時候,趙可還好好的,如今生活在封閉空間裡的她,恐怕根本不知道趙可早就出事了吧……

[沒事。]陳月洲道,[就是覺得你好會談戀愛。]

[哈哈哈哈哈我會談戀愛哈哈哈哈哈……]詩三笑了起來,過了會兒道,[你果然和趙**發生了什麼問題吧?我給你說,趙**那個人上學的時候就很騷,你越慣着他,他反而越嫌棄你,你越不搭理他,他就越喜歡你,真的,所以不要慣着他,就算萬一分手了,也別慌,好好提升自己,這世界上男人不是還有三十五億呢嗎?]

陳月洲:[三十五億這個梗已經過時了,不好笑了。]

詩三:[咦?知惠美的梗已經過時了?]

陳月洲發過去一個無語的表情。

詩三回懟了一個傷心到喝可樂的表情:[對了,我最近畫了個漫畫,在我微博上連載,你看看順便寫個長評點個贊轉個發唄?]

陳月洲:[你終於暴露了你聯繫我的目的,話說你不是封閉學習嗎?還有空畫漫畫?]

詩三笑:[時間就像胸部嘛,擠擠總會有的,快快,點下面的網址,給我點贊轉發加評論。]

陳月洲:[好好好……]

點開詩三發來的鏈接地址,微博名就叫做十三,漫畫內容叫做:《吸血鬼的一千零一個男僕們》。

陳月洲:“……”

這名字……

好微妙……

怎麼看都是瑪麗蘇赤橙黃綠青藍紫的展開……

點開漫畫,女主是個超級可愛的小蘿莉,白天可愛單純善良又迷人,但其實是個超級腹黑的吸血鬼,專門吸食年輕貌美男人的血液。

但是如果想要讓血液更加美味,就必須讓這些男人愛上她……

說白了就是個偏向於逆後宮的漫畫,全程女主撩天撩地撩空氣,什麼樣的型男都能有辦法撩到手,但唯獨撩不到萬年單身的鋼鐵直男男主。

陳月洲頓時露出嫌棄的表情,勉強翻看了幾頁,可看着看着,他卻被女主的人設吸引了。

女主雖然是個大吸血鬼,但是白天裡就是個單純可愛身體虛弱還怕光的小少女,身材嬌小行動笨拙,說起話來嗲聲嗲氣的,看上去沒什麼殺傷力,別說裡面的男性角色覺得我見猶憐,就連他都恨不得抓過來女主抱在懷裡揉一揉。

相比她的使魔那副永遠精幹、無所不能、理智而又強勢的形象,女主的乖巧可愛和生活中的笨拙將她的戾氣和腹黑完全地包裹了起來,偶爾平地摔露出性感的身材賣賣肉,偶爾又在鋼鐵直男男主面前傲嬌一把,使得這個角色即充滿機智的人格魅力,又讓人覺得心裡癢癢的想要好好疼愛她。

評論區有一些人提建議說,如果使魔姐姐能加入天然呆屬性或者傲嬌屬性就比較有萌點了,而還有一些人說女主表裡不一天天使套路實在是有點綠茶biǎo,但更多的男生慷慨激昂地表示:小惡魔屬性賽高!我永遠喜歡埃利亞斯希亞!請女王大人務必用你的腳踩我的臉!

陳月洲:“……”

越來越不理解現在宅男們的興趣愛好了。

他替詩三點了贊並轉發,然後放下手機,撐着下巴看了看身旁閉眼休息的端琰,又轉頭看着外面的雲層。

“小惡魔屬性嗎……”陳月洲喃喃道。

其實自己在生活中現在所扮演的就是一個比使魔還要無趣的角色。

作爲男人的時候,他一直理所應當地認爲自己應該這麼表現,畢竟這個社會人們普遍認爲男人應該更加頂天立地,所以大多數女人們都偏向喜歡成熟穩重的男性角色,覺得只有這樣的男人才能夠依靠和依賴。

但是,那時候自己泡妞的時候,好歹偶爾還會套路一下,走走浪漫路線,讓愛情變得多姿多彩,更讓妹子們心動。

可是,成爲女人之後,他好像只考慮了顏值的問題,並沒有考慮過性格的問題。

甚至說他索性把自己“套路浪漫”這一個環節直接去掉了,只是單純地剩下了理智思考這一面。

如今想下來,如果讓自己和自己這樣的女孩子談戀愛,如果不是外貌硬件實在是太讓人動心了,否則其實他……是不願意的。

刻薄、多疑、謹慎還想太多,說好聽點叫理智,說難聽點叫無聊。

生活除了現實還需要浪漫,人除了理智還需要性感,不然人儘管過苟且就是了,還幻想什麼詩與遠方?

他骨子裡缺乏性感和嫵媚,浪漫的小套路對於低階段尚可用,但對高階段就基本屁用不定。

這不是穿一件低胸裝就能解決的,也不是穿一件衛衣就沒有的。

於是他開始重新反思:爲什麼有些女生撒潑大哭男友覺得厭煩?爲什麼有些女生撒嬌大哭男友反而笑得像個癡漢?

前者可能真的是蠻橫不講理試圖用撒潑掩蓋原則性的錯誤、又或者是把撒潑任性當作日常解決問題的手段,本末倒置;但後者可能知道有些事根本不是個事,而男朋友也知道這不是個事,沒必要爭吵卻解決不了的時候,哭一下鬧一下兩個人再膩一會兒,這件事又不需要上綱上線,其實就那麼過去了。

只要把握好撒嬌大哭的度……其實這更像是在……tiáo情?

他和端琰之間,最大的問題除了不信任外,如今陌生到這種地步,也許就來自於自己每一次做事都在上綱上線。

沒辦法,做任務習慣了,對待端琰可能有時候也太任務格式化了……

如果想要讓自己至少暫時在端琰心目中提升一定的地位並且獲得相應的自由,並且還想把端琰的好感值刷高,就必須找到一個以柔克剛的和平相處方式,切忌不能再和端琰硬碰硬。

陳月洲頓時撐起下巴思考。

這個道理聽起來倒挺無懈可擊的,但是啊……嗯……怎麼做啊?

雖然他現在是個姑娘,但是他以前畢竟是個大老爺們啊!

他也沒談過小心眼多得和小惡魔一樣的女朋友啊!

他沒經驗啊!

飛機落地後,導遊去安排住宿,陳月洲和端琰打車去了附近的百貨商廈。

進了商廈,陳月洲迅速衝進優衣庫選了幾件連衣裙結賬,又進屈臣氏買了幾瓶防曬霜,出來的時候,無意中照了下鏡子,發現短髮綁個小辮的自己雖然清爽乾淨,但是好像並沒有長髮看起來有女人味,最關鍵的是,後腦勺沒有頭髮的樣子實在是太SB了。

他記得,之前端琰說過,更喜歡深色長頭髮的他。

之前並不想刻意討好端琰,只是想隨心所欲地活着,所以根本不在乎端琰的審美;但是眼下形式緊張,長髮的自己看起來更加溫柔乖巧更符合直男審美,如今還是讓自己外貌的欺詐性高一點比較保險。

於是,陳月洲道:“我覺得天氣有點冷了,我想去接頭髮。”

端琰點頭答應,陪着陳月洲到負一層的美容美髮店接頭髮。

“你確定你要陪我?”陳月洲看着坐在等候區的端琰,指了指自己的頭頂,“接頭髮可是非常耗費時間的。”

旁邊的理髮師笑了,瞧了眼陳月洲手上的戒指:“接出來這麼好看不就是給他看的,他憑什麼不等啊?”

陳月洲:“……”

理髮師的話讓他心裡的感覺怪怪的。

他剛想開口,可是從前方的鏡子裡看到端琰掃了眼自己,於是又把嘴閉上。

“什麼時候結婚啊?”理髮師問。

“呃……還沒想好。”陳月洲低聲喃喃道。

“嘿呀,還害羞了。”理髮師笑笑,開始着手修整陳月洲的頭髮,“想把自己最好看的一面展示給自己老公,是不是?放心,絕對讓你美美的……”

陳月洲:“……”

大家都認爲他變美是爲了男人,如果他當着男友面說:“我是悅己”,雖然強調了自己的自尊心,又或許是說出了實話,但是對於端琰那邊就會顯得有些尷尬,說難聽點就叫做上綱上線。

有時候違背社會普遍的認知去澄清一些內容,非但不會得到認可,反而會被人誤以爲自己太過於刻板較真,不夠可愛,太過死板,性格極端,自作聰明,讓人厭煩。

與其糾正,不如笑呵呵點頭。

於是,陳月洲抿脣道:“嗯,謝謝。”

接頭髮是真的很廢時間,足足兩個小時過去,天都黑了,陳月洲腦袋上的頭髮才接好並染好。

奶茶色的長髮,髮梢微卷,長度在肩膀下方約十釐米有餘,既不顯得陳月洲矮,還能顯得他溫柔可愛。

連陳月洲本人看着鏡子中的自己都不由感嘆:果然披肩長髮是男人的愛!我怎麼可以這麼美!

弄好了頭髮,陳月洲身上這件白T就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了,端琰帶着他去了二樓,最終在一個名爲NINENINE的女裝店外停了下來。

陳月洲一擡眼,店內清一色超級華麗的連衣裙,一打眼看過去,全是蕾絲、蝴蝶結和雪紡,最關鍵的是,配色基本都是——死亡芭比粉!

這一瞬間,陳月洲感覺自己要窒息。

作爲男人的時候,他一直覺得粉嫩粉嫩的粉紅色真是太少女啦!妹子一定很喜歡!

可是實際上落在妹子身上時,他才明白:不是什麼顏□□區人類都能駕馭的。

“要……要在這裡買嗎?”陳月洲吞了吞口水問。

端琰默默地掏出一張金燦燦的VIP卡:“之前衝了九千,全國可用。”

陳月洲:“……”

所以說屈臣氏大媽真的很喜歡這種人啊,讓你充卡你就衝,騙你妹子喜歡這種衣服你就買!

陳月洲原本想自掏腰包去其他家店買,但仔細一想,剛纔自己已經心裡梳理過一遍了:只要不是原則性的問題,不要上綱上線,不要和端琰去較真,儘量順着毛捋!

於是,他沉默地踏入店內,在足足瀏覽了二十分鐘後,挑出了三件沒那麼“死亡”的粉色,一件□□色,一件皮粉色的連衣裙,還挑了一件白色的斗篷披在身上,因爲昆明氣溫不比西雙版納,外面實在是有點冷。

結完賬後,路過一家珠寶店時,陳月洲忽然想到自己手上的戒指。

不得不說,這個戒指因爲造型誇張,戴上實在是太礙事了,洗澡的時候掛頭髮、脫衣服的時候掛衣服、取手機的時候掛耳機……對於端琰這種短頭髮來說沒什麼事,但對自己來說怎麼都不方便。

如果能把戒指摘下來,哪怕掛在脖子都行……

不如說如果能掛在脖子上該多好……

可是,如果摘下來的話,端琰一定會生氣吧……

戒指戴在無名指,象徵着已訂婚,暗示了兩個人的關係,這是身份的證明,是抵擋有非分之想的人的盾牌。

如果戴在脖子上……算個什麼事?

但是,也不是不存在把結婚戒指或者訂婚戒指掛在脖子上的人……

這個話要怎麼說呢……

陳月洲想了想,最終決定試一試——

晚上,換上新衣服的陳月洲在鏡子前轉了個圈圈,等端琰洗澡出來,撲到對方懷裡嗲聲嗲氣道:“做嗎?”

端琰低頭看了眼陳月洲,片刻後道:“做。”

等一局結束後,兩人休息了一下,端琰抱着陳月洲去浴室洗澡,等剛洗完回到臥室就又來了意思,端琰去拿003,卻發現酒店只備了一盒,而且一盒裡面唯一的一片被他們用掉了。

端琰頓時蹙眉,陳月洲發現了問題所在,卻裝作沒看見,嗲聲嗲氣地叫着:“還沒好啊?”

“等一下,我叫客房服務。”端琰說着就去拿牀頭的座機。

而陳月洲直接趴在了端琰的背上,甜膩膩道:“沒有就不戴了唄?”

端琰的身子猛地一僵,抓着座機的手輕微微一顫。

“快點啦快點啦……”陳月洲裝作急不可耐的樣子,“沒有就不戴啦,偶爾一次沒關係啦,快點啦……”

端琰轉頭看向陳月洲,陳月洲不由分說地親了上來。

陳月洲的主動讓端琰的猶豫徹底消失,兩人火速進入狀態,這一局比之前的任何一局火力都要兇猛。

等眼見着這局就要結束時,陳月洲忙道:“別在裡面。”

端琰還算是有點自覺性,沒有在裡面出來,最後關頭離開,灑在了外面。

陳月洲癱着喘氣,其實戴和不戴在他這邊體驗感差距並不大,003那麼薄,而且膚感很好,自己溼rùn度也很到位,戴着並沒有傳說中那麼難受,不戴也沒有傳說中那麼舒服。

他之所以會選擇讓端琰這次不戴,並不是他真的不想讓端琰戴,只是一種交好心理:我願意做出一點犧牲,承擔一點風險,跟你把距離更拉近一步,希望你能夠明白,我是真心想跟你相處。

於是,等端琰擦掉他身上的污漬後,他撲在端琰懷裡,使勁蹭了蹭道:“和你商量個事好不好?”

端琰掃了眼陳月洲。

“我可不可以……”陳月洲揚起右手,“我可不可以不戴戒指?”

端琰頓時蹙眉。

還沒等對方開口,陳月洲立刻委屈兮兮地道:“我見今天旁邊有個小姐姐,人家把結婚戒指掛在脖子上呢,那樣多好看啊,配衣服也好看,配造型也好看,我這個今天已經掛了好幾次我的頭髮了,我好不容易新接的頭髮,我不想弄亂……”

端琰沒說話。

陳月洲頓時抓着端琰的手臂使勁搖:“好不好嘛?好不好嘛?”

端琰還是沒說話。

陳月洲:“……”

完了,是不是自己的操作方式不太對?一點都沒有小女生的可愛,反而像個人妖在發?

別吧……

陳月洲頓時有些心灰意冷地趴下:“好吧我知道了,我戴着就是了,我再也不提了……”

然,就在這時,端琰將頭微微一偏,看着陳月洲,輕聲道:“明天我陪你去買項鍊。”

陳月洲這才安心了下來。

看來,暫且的交好成功了。

陳月洲不由抱着端琰使勁親了親,之後擡手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戒指,望着那被骷髏手緊抓的心臟,他一時之間有些迷茫——

到底是他使用小心機的交好行爲換來了端琰短暫的信任,還是他如今已經是飼養者籠中的動物,只是在作揖諂媚,獲得飼養者的寬容?

不知道。

不過沒關係。

沒關係的。

動物園的動物,也是經常會咬傷飼養者的。

……

另一邊。

北川市內的龍宮開發區,一棟小別墅坐落在綠植林蔭深處,別墅的地下室被人改造成了健身房,黑髮的年輕男生撐着顫抖的雙臂,艱難地做着俯臥撐。

當做到第七個時,男生體力不支倒在了地上,渾身大汗,手臂不斷微微地顫抖着,慘白的臉瞬間沒了血色。

“適可而止吧。”趙天喻從外走進來,臉上表情複雜,“身體恢復不是一朝一夕的,你能四肢健全醒過來,已經是奇蹟了,別折騰壞了自己。”

男生背對着趙天喻平靜道:“我現在連十個俯臥撐都做不了,和死了有什麼區別。”

“還是有區別的。”趙天喻將手中的毛巾遞上去,“他們兩個人這個點可能在男歡女愛,而你,如果死了,就沒辦法報仇了,小可。”

趙可猛地扭過頭,冷漠地看着趙天喻,太陽穴隱隱抽痛,語氣生疏冷漠:“不要在我面前提那對狗男女。”

作者有話要說:  #題外話#

這兩天一直陰天,雖然氣溫不是很低,但是真得蠻冷的,手指頭露在外面澀澀的……

雖然一直有開空調,但是因爲電壓低,還是冷啊……【露出了絕望的笑容】

99的閨蜜——哈爾濱社會姐,簡稱哈姐,因爲冷,感冒了。

(沒錯,她冷,她說她家十月底都供暖了,她沒有辦法在不供暖的地方過冬)

所以,她昨天寫了封請假信給她導師,內容大概如下:我很冷,我回家去了。

99以爲她開玩笑,然而,今早她就坐灰機走了……走了……了……了……

她導師:“……”

99“……”

希望大家注意保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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