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

齊巧姍從醫院回到新家一覺睡醒時, 已經中午十二點。

如果不是陳月洲一通電話,她可能還會睡到下午。

面對這個沒心沒肺到了搬家第二天才給自己打電話的友人, 齊巧姍態度很是不好,隨便應付了幾句就掛了電話。

對面吃了閉門羹的陳月洲也不惱, 他本來就不是打電話過來慰問她的, 只是想看看她的生活狀況。

“看來和我想的差不多, 生活不順啊……”陳月洲搖了搖頭。

【宿主, 你爲什麼不幫幫齊巧姍呢?】478問。

“幫?幫什麼?”陳月洲已經將大部分行李拿到了學生宿舍, 他一邊整理牀鋪一邊道,“她現在想不想離婚自己都不清楚, 我爲什麼要替她做決定?”

478:【宿主……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你以前不會這麼說話的,你以前一定會二話不說幫助齊巧姍離婚的……】

陳月洲乾笑兩聲,沒有說話。

【宿主, 是趙韓洋梓的遭遇影響了你的判斷嗎?】478謹慎地問,【她失敗是她的問題,你又何必自責……】

“我再說一遍,我不是自責,我是任務的執行人,這個任務要怎麼做由我來選擇,只要到時候刷到分就是了。”陳月洲打斷478,“別說這個話題了。”

【那宿主,你說詩三那邊把流產病例拿出去給凌肅越父母會成功嗎?】478又問。

“……基本百分之百失敗吧。”陳月洲應。

【啊?那你還放任她去做什麼流產報告的?】

“因爲這纔是我對她計劃的第一步。”陳月洲將牀鋪收拾得差不多了,就去整理書桌,“詩三啊……在對待人的問題上, 還是嫩了點。”

……

而另一邊,和陳月洲通過電話,齊巧姍算是徹底清醒了。

她煩躁地揉了揉頭髮,撈起手機一看,七八個未接來電,都是母親打來的。

她頓時慌慌張張脫了衣服去洗澡。

結果進了浴室打開水龍頭,發現水居然一直是涼的,於是也不洗澡了,先卸了昨晚的妝再化新妝。

由於沒有空調,她一直在出汗,以至於眼影暈染不開,緊趕慢趕折騰完已經兩點半,等她衝到醫院時,已經三點半。

母親正坐在父親的輪椅上,吃着盒飯,見到齊巧姍頓時笑了:“睡過了是吧?”

齊巧姍尷尬地低着頭,像個做錯事的孩子:“我……太累了就……”

“我就知道你睡過了。”齊母道,“我還昨晚跟你爸聊天說,你今天肯定要睡過頭,你啊……從小什麼都不幹,昨天讓你推了那麼久你爸,累壞了吧?”

齊巧姍使勁點着頭:“嗯……”

“是不是急急忙忙來還沒吃飯?”齊母又問。

“嗯……”齊巧姍摸了摸肚子。

齊母頓時推了推桌子上的盒飯:“喏,你爸特別囑咐,讓我給你多要份排骨,就知道你是這麼個德行,快吃快吃。”

齊巧姍立刻乖巧地坐在父親牀邊,大口吃起了盒飯。

“話說回來,肅越父母早上來過了。”齊母道,“說了不讓他們來別擔心,他們還是來了,還給了這個——”

齊母掏出一張銀行卡:“上面是兩萬塊錢,我和你爸說不要,硬是塞給我們,你拿着吧,你花了也就當是我們花了。”

齊母說完微笑道:“你從小到大調皮,我總擔心你找個壞人,沒想到肅越這一家是真的不錯,你看人家父母就會做人,所以兒子也那麼會做人,生的優秀……唉,我現在就算是死了,也能閉上眼睛了。”

齊巧姍低頭看了看卡,內心五味雜陳:“媽媽,你別說死不死的,晦氣不晦氣啊……”

“媽媽不是跟你鬧着玩的,巧姍。”齊母看着女兒道,“我和你爸上了年紀了,我倆都想好了,要活着就風風光光地活着,如果以後我倆要是生什麼大病,你就別管我們也別給我們治療,我們想人模人樣的走了,你把錢留着,好好和肅越過將來的日子。”

“媽媽!”齊巧姍有些生氣了,撲上去抱住母親,眼眶溼潤,“你別老這麼說話好不好,你還年輕着呢!希拉里65歲還競選總統呢!”

“可我又不是希拉里啊。”齊母抱着女兒道,“你四捨五入一下也是30歲的人了,你媽我也要60了,陪不了你太久了……媽媽給你說,肅越呢,我看他人真的不錯,知分寸有禮貌,對你也是真的好,而且家庭條件也是真的不錯。”

齊母道:“如果你和肅越有什麼矛盾,你要多找找你自己身上的原因,知道嗎?不要任性……”

“媽媽你說什麼呢?”齊巧姍頓時埋怨地看了眼母親,癟了癟嘴。

“你當我看不出來嗎?”齊母嘆,“你是不是和肅越吵架了?”

齊巧姍頓時瞪大了雙眼。

“我和你爸昨天就看出來了,吵得還挺兇是吧?”齊母抓過女兒的手語重心長道,“這夫妻過日子,肯定有不順心的事,可凡事都不能由着性子來,你看看外面那些夫妻,多少夫妻家裡一窮二白父母還拖後腿,爲了還房貸,掙得倒是挺多可是花起來摳門得要死,就到現在還有不少人家還把給兒子找對象當給自家娶媳婦,覺得下了血本了一定要從女方身上賺回本,根本就沒想過結婚是兩個人在過日子……你爸媽我們退休工資社保什麼都有,不會拖累你,肅越家境好,父母也都是讀書人,懂得互相體諒,也是明顯想讓你和肅越一輩子的類型,給你找個輕鬆的工作,幫你安排我們,還你要什麼給什麼,而且知分寸……差不多行啦,孩子。”

齊母道:“媽媽這話可能你不愛聽,人這一輩子,婚姻其實就那麼回事了,別想太好,也別想太糟,知道嗎?大多數人既沒有你看電視劇裡面那麼幸福,也沒有電視新聞裡面那麼不幸福,都是差不多得了。”

“……”

“怎麼,還不信你媽我說的啊?”齊母看着齊巧姍,“咱們拋開別的不談,肅越對你到底怎麼樣,你憑心講一講?”

齊巧姍沉默,陷入了回憶。

凌肅越會給自己找清閒的工作,也會諮詢自己工作順不順利,但並不會關注自己喜不喜歡這份事業和對未來有沒有規劃與憧憬;

凌肅越每個月都會給自己零花錢,但每次回來不會主動去想這個家裡缺了點什麼,他回這個二人之家就永遠就好像借住在別人家裡一樣,家裡的萬事萬物與他無關;

凌肅越總是給自己買禮物,有時候他直接會問自己想要什麼然後給自己打錢讓自己去買,但從來不關心自己喜歡什麼,也不關注自己最近在乎什麼;

凌肅越放假的時候偶爾像之前那樣給自己做一頓豐盛的家鄉菜安撫空房已久的自己,偶爾會接送自己下班讓同事們豔羨,總是在自己父母面前對自己百般寵溺,但他不會週末里拉着她的手出去逛逛街……他的所有行爲,都彷彿必須在合適的時間、合適的地點、合適的氛圍裡……然後,得到對應的價值和回報。

齊巧姍深吸一口氣。

凌肅越在身邊的時候,他們離得太近的,她表達不清她對凌肅越的不滿。可是,當分開之後,她忽然就明白了她這麼久以來對凌肅越懷揣着的那種壓抑的情緒來自何方。

她承認,凌肅越很優秀,非常非常非常的優秀。

他的優秀在於他清楚他自己的身份並控制住他自己的意識做該做的事,他面對想做卻不該做的事時也能控制住事態的發展。

什麼是該做的事呢?

做一個好同事、好上司、好丈夫……把握住人生正向的發展節奏。

所以,他對自己履行了所有丈夫身份該履行地義務。

在這個到處都有人喊着“男人是大豬蹄子”的現實生活中,履行責任明明是一個人最基本的品德,可落實現實時,這些理所應當的事卻成了一個人身上的閃光點,變得必須要拿出來褒獎。

這個時候,誰又會去苛責凌肅越:你做這些任務的時候,是不是真心的?是不是因爲愛你老婆並且打心底爲她好才這麼做的?你想過多陪陪你老婆嗎?

齊巧姍苦笑一下。

所以,她其實很珍惜自己和凌肅越的這份緣分。

她不止一次祈禱過,希望詩三快一點離開中國去外面讀書,然後永遠不會回來。

等到了那個時候,凌肅越是否會把重心落在自己身上呢?

回想起凌肅越那天對自己說的話,她還會覺得心口隱隱作痛。

齊巧姍頓時煩躁地揉了揉頭髮,看向母親:“媽,別提了,我頭疼,我……算了。”

齊巧姍想把凌肅越對自己說出的話告訴母親,可話到嘴邊,卻發現並沒有那麼多價值拿出來談。

她說不出自己正在和凌肅越鬧離婚這種話,爸媽纔來北川,自己本來是想接他們過來自此在北川生活的,如果她和凌肅越就這麼離婚了……總感覺他們一家三口生活在北川特別孤單無助。

而且房子是凌肅越的父母給自己父母用特殊手段弄下來的,如果離了婚,這房子自己一家人還能住嗎?

如果不能的話,這個連五環房價都要四萬的城市,首付幾百萬,自己和父母又何必在這裡定居?

既然如此,自己的家鄉也是個省會城市,爲什麼就不能回去住呢?

可是……開不了口啊。

天天慫恿父母搬過來住,結果父母好不容易把家裡事處理完了,下定決心過來和自己在一個城市居住了,自己的婚姻又出現了狀況。

她不想讓二人爲自己婚姻過多操心,硬是將千言萬語吞回了肚子裡。

“小姍你什麼時候去給咱們把家收拾收拾。”齊母看着女兒一臉憋屈的表情,拍了拍她道,“媽媽說不定今晚回去住呢,你讓我睡哪兒啊?”

齊巧姍一聽,癟了癟嘴,將卡裝進了自己的口袋裡轉身離開。

這卡……反正是凌肅越父母給的又不是凌肅越給的,給了錢難不成還不要?

她和凌肅越是要離婚,可是這不是還沒離婚嗎?再說了,明明是凌肅越對不起自己,收下這份錢也是應該的!

但過了會兒,她又覺得心裡堵得慌,將卡掏了出來。

就這麼把這張卡拿上,凌肅越肯定會知道自己收了他父母錢的,這麼說起來顯得自己離不開他似的……凌肅越的確比自己富裕很多,但是自己也不是窮人家的孩子啊?

想到這裡,齊巧姍將卡裝進自己的錢包的夾層裡密封起來。

裝假沒有這張卡,先不花,以後再說。

如果凌肅越拿這張卡說事,自己就掏出來丟給他,告訴他自己沒有花他爸媽一分錢;如果凌肅越沒說或者根本就不知道有這張卡的存在的話……那……那……那就再看吧。

今天父親不需要做什麼檢查,醫生是個年輕男生,說話相比其他好似賣弄學術扯一些自己聽不懂的東西的文縐縐醫生通俗易懂多了。他說了,父親應該不會有什麼大問題,就是有些肥胖的中老年男性很容易因爲三項過高引起一系列老年病,再加上他初到北川水土不服,平時要注意飲食和生活調理,避免刺激。

如果想要繼續住院,可以住到做完核磁共振,如果不想住院,那就給父親批出院的單子。

齊巧姍想着家裡還沒收拾,就讓父親再多住兩天,自己和母親道了別,匆匆一個人去宜家買東西置辦家裡的用品。

以前她也總是逛宜家,不過都是買一些可愛的燈具、枕頭或者牀上用品這些。

凌肅越的房子在她和他結婚前就已經裝修好了,據說是全包出去的,所以不用後期添置櫃子、桌子和椅子等大型傢俱。

而如今的房子雖然免了刷漆、鋪地板、貼瓷磚等一些硬裝,但是基礎傢俱還是缺失的,初次走在大型傢俱的區域內,齊巧姍既興奮又有些迷茫。

傢俱會因爲材質的不同而價格存在巨大差異,她每樣產品介紹都看看,發現每樣都看不太懂。

她乾脆拿出一個小本子,把家裡需要什麼傢俱都寫上,然後一件件去找。

凌肅越提前裝修好了房子導致自己失去了佈置自己家結構的機會,但現在的房子裡面幾乎沒什麼東西,剛好給她了一個裝飾成自己想要的樣子的機會。

齊巧姍從廚房用具一直逛到客餐廳用具區,最後又來到臥室區。

在這個區域內閒逛的情侶和新婚夫婦很多,齊巧姍正在瞧電腦桌的價格,就聽到旁邊的年輕小夫妻在竊竊私語——

“這桌子怎麼這麼貴啊……不是說宜家便宜的嗎?”女方問。

“這已經夠便宜了,你沒看上次去傢俱城看的那些多少錢?”男方反問。

“這日子怎麼過啊真是……”女方嘆氣。

“別這樣啊,咱倆一個月小一萬的薪水呢,外面你同學不是一個月才3000麼?”

“可是人家沒來北川發展啊?人家家裡就生了她一個,爸媽又好,喜歡得不了了,在我老家寧波買的房子,車和房都有,找對象找了個她們家附近的,那男的家裡也跟她一樣有錢,兩人加起來一個月薪水一萬都不到,但人家的錢就是純純的零花錢,天天夫妻倆世界各地溜達,爸媽還天天給補。”女方嘆。

她說着眼淚就流了下來:“哪像咱們,我沒爹疼沒娘愛的,你呢,家裡首付也湊不出來,租了六年房了,咱們倆每個月光是水電房費物業租房費用亂七八糟硬開銷都是一萬,剩下一萬還得吃喝,現在好不容易二手按揭了那麼巴掌大小的房子,這下倒好,地理位置一般化,環境也不如租房子的地方好,車費增加了,還掏光了咱們這麼多年的積蓄,每個月還貸又是一大筆,咱們兩個都不敢生病……”

“行了行了,怎麼還哭啊。”男方趕緊抱抱女方,“你看咱們倆至少目前在北川紮了個營,你看像陳晨,回家了,快三十歲的人了,還和父母住在一起,今天一小吵明天一大吵,但凡找我喝酒就是嘮叨要是自己有房子能搬出去就好了……咱們倆啊,以後日子會越來越好……”

“你可別扯了。”女方擦了把眼淚,“多少人漂泊這麼一輩子就過來了也一無所有,好個毛線。”

“那你說怎麼辦?回去?回你家鄉還是回我家鄉?”

“我不回我家鄉去,反正我爸我媽也不喜歡我,家裡那邊人也不討喜,與其讓他們看我的笑話,不如我就在北川咬牙待着。你家那邊又那麼窮,回去之後連個滴滴、餓了麼都沒法叫,我現在可不想過那種日子了。”

“對啊,所以說啊,咱們都不想回去,比咱們差的人也多的去了不是嗎?”男的揉了揉女方的腰,希望戳到她的癢癢肉讓她笑出來。

“我就是覺得難過。”女方狠狠地吸了吸鼻子,“要不然咱們桃寶上買個桌子算了?”

“桃寶上桌子哪怕不牢固我都不怕,我就怕甲醛超標。”男方趕忙擺手,“那危害太可怕了,剩下的那些大店鋪和實體店價格差不多的。”

“剛纔已經買了衣櫃了,再買這桌子這個月咱倆只剩下五千塊了,咱倆吃飯都不夠啊。”女方道。

“我有花唄啊,平時吃喝用白條,買小件或者叫外賣用花唄,和下個月勻一勻不就好了?”男方安慰道。

“可是老許他們下個月結婚啊,他那人你知道的,份子錢怎麼辦……”

“那就省一省算了……”

“憑什麼啊?我真是不明白了,一個月賺三千的花三千,一個月賺一萬的怎麼也只能花3000啊……”

“唉算了別想了……”

兩人還在討論,齊巧姍已經轉身離開。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清單。

一件傢俱不貴,也是四五千,可是加起來……七八萬了。

這收拾個房子怎麼這麼貴?

她那房子可是精裝修過的啊,要是毛坯房裝修起來豈不是貴死?

即便如此,僅僅是買了大傢俱的房子也不是能直接住人的,還需要電器和布藝紡織品等等無數東西,那又是很多很多的錢。

自己身上的錢,夠買這些東西嗎?

不對,這些東西值得去買嗎?

買完之後如果離婚了,這些錢不就打水漂了嗎……

她忽然就想起了第一次跟凌肅越逛傢俱城的情景。

那時候二人才剛剛領證,還沒來得及舉辦婚禮,凌肅越的婚房裡有一件很小的臥室只是做了硬裝,內構沒有佈置,據說那是給將來孩子準備的,等孩子出什麼再決定佈置成什麼樣子。

可是偏巧她就是想DIY,於是某天一大早就拉着凌肅越逛傢俱城。

那裡面的傢俱的確是挺貴的,但凡她看上的都是上萬塊的兒童牀。

不過,凌肅越從頭到尾臉上都沒有露出困擾的表情,他全程陪着自己,看着自己笑、看着自己瘋、看着自己假象未來孩子睡在上面會有多開心。

凌肅越不算是個多麼富饒的人,但可以過得上一個質量還不錯的生活,不會爲基本生活而困擾。

自家雖然不比凌肅越有錢,但父母雙國企幹部,還是能過着一個平穩的小□□活。

他們兩個永遠不需要像剛纔那對夫妻一樣頂着快要禿頭的壓力活着。

這麼想來,那時候的凌肅越,也是爲了完成丈夫的人設在和自己逛傢俱城嗎?

不是吧?

不可能吧?

那時候的凌肅越明明也挺開心的啊?

是詩三出現後,肅越纔開始不開心了嗎?

還是說因爲回憶太遙遠了,自己產生了錯覺?

算了算了別想了,越想越難過,還是計算計算怎麼讓父母這幾天住好吧。

齊巧姍在一旁的貨架前停下,掏出小本子,把維持日常生活必須購買的傢俱和加點算了一下。

等加完她發現,僅僅是把她認爲家裡目前必需買的傢俱列入清單……就已經超過了三萬塊錢!

開什麼玩笑?

除去凌肅越父母給的錢,她全身家當可就只有爸媽給的那五萬啊!而且給父親看病還花了一部分!

那怎麼辦?

可這麼熱的天氣,像是電冰箱啊、洗衣機啊還有空調都是必須產品,不買不行啊……

想到這裡,齊巧姍又順着原路繞回去,在反反覆覆猶豫了將近兩個小時後,她離開了宜家,找了間咖啡廳坐下,用手機桃寶搜着傢俱。

雖然桃寶上很多傢俱沒什麼環保認證之類的,但是反正自己要離婚了也用不了多久,先……先買個五千塊的用用唄?

也就自己以前一瓶面霜的價錢……

最終,她選擇在同城的店鋪購買了兩套四件套、兩張席夢思牀墊、兩組簡易式衣櫃、四把椅子、一張餐桌、一張茶几、一套組合沙發、一臺超小型洗衣機、一臺便攜式電冰箱和一臺1.5匹的3級節能空調。

每一樣都選擇的是相對而言最便宜的,總共消費是11000元。

之後,她將選好的東西清單拿去結算,賣家也很好心,在得知她是新房的情況下,答應當天送貨。

然而,等貨物送來時,她又發現了一個問題——傢俱怎麼都是些巨大的木頭片……怎麼組裝?她沒有那種電動的螺絲刀一樣的器械啊!

“我們的這些傢俱都是沒算組裝費的,如果你要組裝的話,選擇我們的收費服務,我幫您算一下價格。”送貨師傅拿出一張皺巴巴的紙,上面寫着關於送貨和組裝的收費標準。

齊巧姍問:“多少錢?”

送貨師傅:“也不說了,就收你1000元,我給你都裝了。”

“啥?”齊巧姍驚了,“1000元?我這茶几才五百塊啊!”

送貨師傅攤手:“你這茶几是便宜,可是你這都是小木頭塊拼接起來的,不像人家貴的茶几都是整塊木材還包了安裝費,羊毛出在羊身上,這我還是給你便宜了的。”

齊巧姍頓時覺得有些心梗。

她猶豫了會兒,心不甘情不願地掏錢。

等傢俱和電器都安裝完畢之後,天已經黑了,一身臭汗的齊巧姍去洗澡,這才意識到一個問題——她沒有買燃氣熱水器啊!沒有燃氣熱水器拿什麼把水加熱?

以前住在自己家和凌肅越家的時候,像是燃氣熱水器這種東西,房屋硬裝結束後第一個安裝的就是它,甚至在硬裝期間爲了走管道會一併安了,以至於自己根本沒有注意到,它纔是基本電器中的基本,空調完全是可有可無的附屬產品。

也難怪今天早上洗澡爲什麼沒有熱水的原因。

她只能又下單買了燃氣熱水器,還發現家裡缺抽油煙機,但在看了抽油煙機的價格後,她決定近期還是不要做飯,叫外賣、吃泡麪或者用小電鍋就行了。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敲門聲,一開門,是物業:“您好,我是物業關於政策福利房的管理辦,請您儘快將您需要的補交的手續給我們補齊,不然我們這邊也很爲難……”

“啊?什麼?”齊巧姍頓時冷汗又流了下來。

……

另一邊。

拿到流產病例和HCG檢驗報告的當天,詩三就給陳月洲發了條微信:[我決定今天把體檢報告放在他媽媽的牀頭櫃裡面。]

對面回信很快:[我說話可能顯得像是在挑撥離間,但是我建議你還是在他們家客廳之類的地方藏個錄音筆之類的,今天藏,明天取。]

[你這不是讓我竊聽嗎?]

[既然要做,多一些謹慎不好嗎?]

[我不敢,這是違法的。]

陳月洲也不管詩三同不同意,直接將狗東某鏈接發送給詩三,並道:[這個錄音筆是USB型接口,你打開錄音按鈕後,將它插在他們家電視櫃後方的電源上,他們家電源比電視櫃位置低,電視櫃上面又堆了一堆插線板,兩個老年人腿腳沒那麼方便是不會閒到去電視櫃後面看有什麼東西的,你再把筆用膠帶貼在櫃子後方,不容易被人察覺,這樣就可以實現長時間的錄音。]

說完還補充了句:[看錶,現在可是10:29了,如果你不趕在11點之前下單,狗東可就是明天發貨了。]

詩三看了看手中的報告,又看了看陳月洲的消息,想了想,最終決定買了那根錄音筆。

等下午錄音筆到手後,她藉着去凌肅越父母家吃晚飯的時候將文件塞在了凌肅越母親的枕頭下面,還配了封信,暗示孩子的父親是凌肅越。

之後,趁着幫飯後的凌肅越父母開電視的功夫,將錄音筆按照陳月洲吩咐插在了電源上。

第二天,凌肅越的母親就飈來一通電話:“詩三,阿姨找你有點事跟你聊聊。”

詩三滿心期待地去赴約,等到了凌肅越父母家,她剛入座,凌母就將報告丟在了詩三面前:“詩三,你知道不知道,肅越已婚了。”

詩三有些緊張地點頭:“知道。”

“那這是什麼意思?”

“我……”詩三還不太能明白凌母的意思,有些緊張,“凌肅越結婚前就一直要我和他這樣那樣,婚後也沒有放過我……”

“胡說!”凌母不等詩三說完,一掌拍在桌子上,發出一聲巨響。

“我……”詩三頓時嚇得一哆嗦。

“詩三,阿姨知道你受歡迎,如果你遇人不淑,需要打胎的費用,阿姨肯定幫你出錢,肯定會幫你,也不會告訴你父母,可是你這麼賴在肅越身上是怎麼回事?”凌母不可置信地搖着頭,“你怎麼可以賴在平時對你最好的肅越的身上?”

“我……”詩三以爲是凌母不信,慌忙解釋,“阿姨,是真的,凌肅越一直捏着我,一直管理着我的人際關係還有我在學校裡的所有行動,他的關係戶就在我們學校裡你一查就知道,他不讓我跟別人發生關係卻總讓我……讓我和他發生關係,你可以找凌肅越來,你問他就知道了,我……”

“詩三!”凌母冷冷地打斷詩三,“你知不知道肅越已經結婚了?”

“我……我當然知道啊,就是因爲他結婚了,所以我希望阿姨你能讓他避嫌,不要再騷擾我,不然我就拿着……拿着這些東西給我爸媽看……”

“詩三。”凌母不等詩三說完,站起身拿着桌子上的報告,對着詩三義正言辭道,“你從小我看着你長大,如果這件事真的是肅越做的,我必須要告訴你的爸媽還有你奶奶爺爺,這樣我才能問心無愧!”

說着,凌母拉住詩三的手就向外走。

“幹……幹什麼阿姨?別啊……”詩三頓時慌了,她哪料到凌母居然打算大義滅親,一時間慌了神。

“既然是我兒子的錯,我沒有辦法對不起老凌的恩師,我帶你去跟你家裡人坦白,這件事敞開天窗說亮話,你把你怎麼受肅越侮辱,連續懷孕三次的事告訴你家裡人,之後怎麼對待肅越,我都能坦然接受,如果是肅越的錯,肅越就必須全部承擔!這樣我也無愧於我的良心!”凌母說完,開門就要走人。

詩三一聽,慌忙拉住凌母:“阿姨……你等一下……”

如果可以告訴家裡人,她又何必這麼大費周章?

“詩三,那你到底要怎麼樣?”凌母停下腳步看向詩三,“這麼大的事情,我沒辦法簡簡單單地認定就是肅越錯了,也沒辦法簡簡單單替你做決定,將來萬一你的身體出現什麼問題,我怎麼對得起你們家裡人?”

“……”詩三沉默。

“這樣吧,詩三。”凌母拉着詩三在沙發上坐下,“我不知道你和肅越到底是個什麼關係,但是你能找到阿姨這裡來,說明你不希望事情鬧大,你不希望肅越出事、不希望我們出事、不希望你家裡人傷心,對不對?那我跟肅越說說,讓他不要再管着你,你也是個大孩子了,好嗎?”

詩三見凌母還是願意幫自己的,立刻用力地點點頭:“那拜託阿姨了。”

之後,凌母又拉着詩三寒暄了會兒,給她塞了些小零食送她離開。

等詩三一走,凌母立刻給凌肅越打電話:“你給我回來。”

凌肅越正在外和人約飯局,聽到母親召喚,半個小時內就趕了回家。

一進門,凌母不等凌肅越把鞋換好,就將詩三拿來的一摞資料丟在茶几上,冷眼瞪着自家兒子。

凌肅越來到沙發前坐下,這纔拿起資料,看了眼,頓時笑了:“媽,這你都信呢?”

凌母看到兒子游刃有餘的表情,頓時心裡放輕鬆了些,給自己倒了杯熱茶,也在一旁坐下。

“媽,假的。”凌肅越將資料丟下,看向母親,“怎麼,詩三找上門來了?”

“我看着詩三那孩子長大,別看她平時行爲激進,做事高調,又那麼愛逞能……但是卻骨子裡善良,不想惹事,也不想害人,如果她真的有心害你,就會直接慫恿小姍來跟你鬧事,而不是她單槍匹馬過來。”凌母道,“可如今她能這麼做,你覺得理由是什麼?”

凌肅越:“爲什麼?”

“因爲你欺人太甚!”凌母瞪着凌肅越狠狠道。

“媽,詩三壓根就沒有懷孕過,至少沒懷過我的,這點我對天發誓。”凌肅越看着凌母,“詩三這麼做,純粹就是希望你能插入我們之間的關係,在不傷害兩家人和氣和不傷害任何人的情況下達成她的目的。”

凌母擺了擺手:“你別給我扯那些有的沒的,你現在就告訴我,你和詩三到底是個什麼關係?”

凌肅越:“沒有任何不正當**關係。”

“我也不信你們兩個還能有個不正當男女關係!我也不信你是會這麼亂來的人!但是!那爲什麼她會找上門來!”

“媽。”凌肅越收斂了些臉上無所謂的表情,鄭重道,“該和詩三是個什麼樣的關係,我很清楚,我不會因爲和她的那麼點感情就壞了自己的路。只是……我和詩三情投意合,可能她對我沒法給她更多而心存不滿,她是醫學院的,找些前輩做這種資料輕而易舉。這點你放心,我會想辦法擺平她的,不會再出現這些事。”

“你知道就好。”凌母嘆了口氣,“你都33歲的人了,我是真的不想管你,但是你不要給我們老臉上難堪,知道嗎?詩三那邊的話……”

“詩三那邊我來處理。”凌肅越道,“你和我爸就扮演一個勸過我的老好人就行了,剩下我會找她協商,這畢竟是我們兩個人的事。”

“也好,也好……”凌母嘆,“你們倆,好好的,別再來咱們家生事了,知道嗎?”

……

隔了兩天,凌家都沒有人給詩三一個說法。

詩三泱泱地躺在牀上,翻來覆去睡不着,這纔想起藏在凌家的那隻錄音筆。

於是,她從家裡順手拿了幾盒老年人愛吃的零食,提着就去凌家玩了,順便拆了自己的錄音筆回來。

做賊這種事一回生二回熟,詩三原本裝錄音筆的時候還挺心虛的,結果到了拆筆的時候,已經面不改色心不跳了。

回了家,她隨手將筆接在了電腦上,她對錄音筆是沒抱什麼期望的,但是就那麼隨意地36倍速度一放,她就聽到了凌母和凌肅越的那段對話。

錄音筆是300塊的普貨,內存足足128G,音質差強人意,爲了能錄得久一些,她選擇的是最次的音質錄音,以至於背景雜音不斷,但是人聲倒是能聽清。

當聽到凌母的那句“別再來咱們家生事”時,詩三瞬間醍醐灌頂。

她總算是想通了凌母對自己的說的話。

那天從凌家出來的時候,她就覺得凌母的話虛得厲害,但是自己並不擅長聽別人的話外音,於是抱着一肚子古怪,就那麼傻呵呵地回來了。

現在想來,凌母和自己奶奶一樣,都是做領導的出身,說話的時候向來不得罪人,而且還會讓你聽起來覺得特別在理,凡事如果鬧得不夠大勢必會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但是,只要細細思考,就能琢磨到她每句話的本意。

凌母其實壓根不相信自己能和凌肅越搞這麼多幺蛾子,她知道凌肅越做事向來謹慎小心,也知道自己做事向來不喜歡牽連他人,什麼懷孕三次流產兩次的破事,放在別人身上些許有可能,可放在自己和凌肅越身上……可能打一開始就沒相信過。

但是,從凌母的表現可以看出,她一定相信自己和凌肅越之間有過些什麼小曖昧。

她料定自己不敢給家裡說,所以纔會那麼膽大地拉着自己就要向外走,她是要讓自己明白:有些事既然存在於地下,就由你們兩個地下解決,別拉到明面上了來在我們這些長輩面前丟□□,我們也解決不了。

說白了,還是在和稀泥,而且是胳膊肘子向裡拐的和稀泥。

詩三頓時生氣地將錄音筆丟到牆上。

讓凌肅越來解決他們兩個的問題?

開什麼玩笑?

凌肅越是那種能放過自己的人嗎?

她跟凌肅越也算是一起長大,凌肅越什麼德性她十分清楚。

周圍的環境越是欺凌凌肅越,這廝就越是要反抗,自己如今做了打草驚蛇的行爲,只怕是凌肅越已經開始琢磨着怎麼封住自己的嘴讓自己再也不能生事端了!

如今的她,非但沒有起到震懾的作用,反倒是讓對手起了警惕之心。

這下怎麼辦纔好?

詩三坐在家裡發呆,直到天黑了,桌子上的手機震了震,她撈起來一看,是陳月洲發來的微信:[有空嗎?約個夜店?]

詩三剛好憋悶,於是痛快回復:[也好,心情太差,逛逛夜店也好。]

兩人相約在市中心新開張的FLISS見面。

FLISS據說是某個韓國男團解約的回國的小鮮肉開辦的店,DJ請的都是大牌,音響和顯示屏都是國內現有夜店中的頂級,再加上明星效應人氣頗高,低消要的是別家店卡座的價格,還天天人滿爲患。

詩三和陳月洲就兩個人,喝了幾瓶啤酒就上臺去蹦迪。

詩三今天沒穿洛麗塔裙,穿的是赫本風格的復古小裙子,不得不說,這麼個五官清純還有點清冷的面龐下,配着如此纖細卻又前凸後翹的身材,的確是挺容易招爛桃花的。

“怎麼樣啊?錄音聽到什麼了嗎?”陳月洲問。

詩三涼涼地勾了下脣,沒說話。

陳月洲還打算問些什麼,手機忽然亮了,他拿出一看,對着詩三打了個手勢,示意去接電話。

不一會兒,等陳月洲再回來時,身邊多了個熟悉的身影。

一頭霓虹的燈光下閃着七彩光澤的粉毛,亮到能閃瞎人眼睛的耳釘,白色的長T恤,棕綠藍三色格子的中褲,灰色的帆布鞋……這身裝扮,詩三隻是一眼便知道是誰。

她懶得搭理,又繼續向舞池中央挪了挪。

又跳了會兒,趙可耳朵被震得發懵,就招呼兩人離開。

出了夜店的門,趙可隨手從隔壁的24小時便利店買了三盒酸奶,一盒隔空丟給詩三,一盒自己拿着,再有一盒放在陳月洲手裡,還順便替陳月洲用吸管扎開了眼,端着喂到陳月洲嘴邊。

“不喝不喝你拿走……”陳月洲擰着眉頭別開頭。

他無論是男人的時候還是變成女人之後,都特別討厭酸奶的味道的口感。

“酒後要喝酸奶這是基本常識,快喝。”趙可抓住陳月洲的下巴,迫使他的嘴巴嘟成豬嘴,“再不喝小心我用不和諧的方法讓你喝哦?”

“不喝不喝不喝……”陳月洲一時間和趙可槓上了,鐵了心不喝。

趙可故作生氣,低頭迅速親了下陳月洲,然後若無其事地繼續拿着酸奶的吸管往陳月洲嘴裡懟。

兩人一來二去拉扯了起來,完全忘了旁邊還站了個詩三。

最後,陳月洲被趙可逼暈了,無奈之下接過酸奶喝了起來,這才注意到身側的詩三。

詩三雙手捧着酸奶盒子,牙齒輕輕地咬着吸管,身子筆挺,雙腿併攏,像個被老師罰站的學生一般靜立,沉默地看着眼前打情罵俏的二人,眼底寫滿了落寞。

趙可回過頭時掃了眼詩三:“怎麼?羨慕了?”

詩三使勁吸了下酸奶,翻了個白眼看趙可:“放屁。”

“那你找個唄?”趙可道,“你高中寸頭的造型都能有人追,就你這樣,不像是個找不到男人的類型啊?按理來說,男人應該是任你挑啊。”

說完,還對着陳月洲補充了句:“當然,我不算,我喜歡我家小洲洲這種更甜美的類型,你這種相貌中透着戾氣的類型不是我的菜。”

“呵……”詩三垂下眼。

是啊,她本來是個不愁男人的年紀……

她現在每天過的生活應該是:快樂地學習、追求興趣愛好、與閨蜜死黨們逛夜店泡吧唱歌、和帥哥耽於談情說愛……

可是,如今的她有什麼?

她只有蘇夏婭了……

可是……

可是她對蘇夏婭沒有愛情啊!

她對蘇夏婭有一定的依賴、信任和傾慕,但是……這種感情還不夠,遠遠不夠填滿自己荒蕪的內心。

可是,她卻沒有選擇其他人的權力……

詩三看着手中的酸奶盒子。

大半年了,她收到的第一份年齡相仿的男生送來的東西,竟然是別人買給女朋友順便買給自己的酸奶。

真是可笑。

她也想好好找同齡人談戀愛啊!

從十二三歲青春期開始到三十歲之前,趁着還年輕、還活力、還無畏生活的風雨……她想好好的戀愛、好好的享受、好好的放肆和追求心中所願。

只有那樣,當未來的有一天自己拼不動時,才願意真正安歇下來,並不再那麼容易躁動,平穩踏入下一輪生活。

這樣的機會,每個人的人生只有一次,她一點都不想失去……

三人之後又去了夜場KTV,包夜是從十一點半到第二天早上七點半。

陳月洲又叫了幾瓶酒,三人一邊喝一邊唱,直到最後,陳月洲靠着趙可睡去,只剩下詩三喝着燒喉的洋酒舉着麥克風嘶吼着《易燃易爆炸》。

隔天一早散場時,詩三嗓子啞了,還有些微醺。

趙可攔了輛出租車送二人回家,車子行駛到大院門口時停下。

陳月洲及時攔住了趙可:“我送她回去吧,我畢竟在這裡也有住所,現在天亮了,你快回去休息吧。”

“那好吧。”趙可看着陳月洲,“有問題電話聯繫我。”

“好。”陳月洲點頭。

三人分開後,陳月洲攙着詩三進入大院,卻被詩三推開。

詩三迅速整了整自己的髮型,揉了揉泛紅的眼角:“我沒醉,我就是喝的稍微多了點,有一點點的暈。”

“是嘛。”見詩三穿着高跟鞋依舊能平穩地走着,陳月洲也不攙扶她了,“你現在心裡感覺好一點了嗎?”

“……”詩三沉默。

“你如果不做點什麼,你永遠只有羨慕別人的份。”陳月洲道。

“行了你別送我了。”詩三本就心煩,聽到陳月洲的這番話更是焦躁,她一揮手,“你回吧,我要回奶奶家睡覺了。”

“行。”陳月洲點頭,“有需要我幫忙的聯繫我。”

詩三就這麼暈暈乎乎地回了家,洗完澡卸完妝後,躺在了自己的小牀上蓋上空調被。

她原本打算好好睡一覺,可不知怎麼的,明明一個通宵沒睡的她此刻居然無法閉上眼睛,滿腦子都是亂糟糟的東西——

之前那些僞造的病例不能讓凌肅越父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他們甚至還在和稀泥……

是覺得事情還是太小了,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嗎?

那如果事情足夠大呢?

特別特別特別特別特別的大……

比如……

腦內猛然閃過陳月洲之前說過的話——

讓凌肅越的父母親眼見到事情的嚴重性。

沒有足夠致命的證據,就自己釣魚執法獲得足夠致命的證據。

詩三猛地從牀上彈起,緊緊地抓着身下的牀單。

也許是一夜未睡缺乏邏輯性的思考、也許是酒後酒精的作用干擾了向來謹慎的大腦做出判斷、也許是積怨已經的情緒需要宣泄……這一刻,詩三忽然不想再這麼忍着了,她想要打破這個平靜的局面,即使她一旦出發就再也不能回頭。

她一把抓過身側的手機,撥通陳月洲的微信電話:“我決定了,你得幫我。”

作者有話要說:  #題外話#

最近斷的有點久,很快就補齊的……

99七夕喝了點酒乾了點壞事,最近一直在爲乾的壞事贖罪,所以耽擱了。

喝酒嘛,諸位酒友都知道,大概分四個階段:沒醉-微醺-微醉-醉了。

沒醉,就是一點都沒事。

微醺,就是頭開始小暈但意識清醒,開始興奮,並且話癆,但不會步履蹣跚。(過度興奮、樂極生悲好發地段)

微醉,就是意識還在,但是倫理、法制、道德等外在約束感下降,開始追求內心深處的需求,及時行樂(亂性、鬥毆好發地段)

醉了,就是意識說了再見,整個人就是個傻子,一旦躺下就起不來,還容易吐(需要送120好發地段)

真正的喝醉變成死豬頂多是出個醜並不可怕,怕的就是微醉這個狀態下特別容易做錯事。

你很容易暴露你內心深處那個連你自己都害怕的魔鬼,一旦暴露,你這黑歷史基本沒法挽回了……

所以,切記有一點點上頭的時候就放下酒杯,不要裝13【笑容逐漸消失.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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