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儀白氣得吹鬍子瞪眼睛,有心一掌拍死這忘恩負義的無賴,可如此一來可就真賠得血本無歸了,他咬了咬牙,勉強嚥下一口老血,收回法力,喝道:“這筆賬記在江焰頭上了。qqxs.cc記着你說的話,滾吧!”
紅箋如聞大赦,生怕管儀白改變主意,頭也不回地逃離了仙園。
出了仙園也不等於就安全了,躚雲宗正封山徹查,到處都是搜查的隊伍,五六個門人弟子一隊,誰若是單獨行動離遠便會被揪住。
紅箋不知道此時所有自秘境裡活着出來的散修都被集中到了不遠處的景端殿,她只覺氣氛有些不對,目之所見與剛纔那陣子混亂大不相同,沒走幾步便撞上了一隊躚雲宗弟子,幸好她神識遠較這些人強大,發現得早,及時藏了起來。
待偷聽了這些人相互間的對話,紅箋才意識到事情的發展超出了預料。
所有的人都在尋找一個拿到了異寶的黑衣散修,只要發現還有自秘境活下來的散修,立刻“請”他去見各位長老。
紅箋有“仙霓霞光”不假,可並不是說有這寶貝她真就變成隱身人可以光天化日行走無礙,一樣會被人瞧見,就算在隱匿氣息方面,遇上了殷泉、朱顯這些老元嬰,稍稍大意或者運氣不夠好也會被當場識破。
紅箋別無它法,只等老老實實藏起來等待天黑。
她想:“真要命,江焰到底有沒有認出我來?他哪怕是心有懷疑,也會勸說盧雁長,叫他不要擔心的吧。”
想也知道,盧雁長遲遲沒有聽到自己的消息會急成什麼樣子。紅箋很焦慮,也怕他關心則亂闖下禍來。
天擦黑的時候她看到小瀛洲的元嬰長老奚旭領着徒弟高鴻禮匆匆經過,兩人應當是去往仙園,因爲高鴻禮邊走邊道:“師尊,不是說仙曇花一共結了九個花苞麼。怎麼又說只開了一朵?”
奚旭嘆道:“去看看吧,管儀白既然傳出話來應該不假。此行真是不順利,本來哪怕只有一朵,畢竟咱們是爲宗主來求藥的,與段夫人他們爲駐顏丹而來大不相同。躚雲宗也會看在彼此的情份上將這花給咱們帶走。可偏趕上他們的宗門秘境出事,我看殷宗主心情極差,未必好說話。不管怎樣。一會兒師父豁上老臉,好好求求他們吧。”
高鴻禮嘟囔道:“師父費那麼大的力氣,到頭來還不知道仙曇花有沒有用處。若不是符圖宗,他們的秘境也不會崩塌掉,按理說躚雲宗的人正該和咱們同仇敵愾,治好宗主的病對他們也是大有好處,還要咱們開口去求,不知道怎麼想的。”
這師徒兩人過去不久,段夫人帶着段秋容也匆匆忙忙由此路過。紅箋見她們也是奔仙園去的,心中微微一動。
“這是管儀白傳了信,把他們都叫去仙園了嗎?”奚旭、段夫人這些人來躚雲宗是客,不好施法直接趕到仙園,紅箋藏匿在這裡一直沒看到殷泉、朱顯等人,聽奚旭話中之意。他們應該是已經在仙園了。
此時天也黑了,如此好的脫身機會,叫紅箋忍不住自作多情:“哎呀,這不會是管儀白怕我被人捉住,特意爲我製造的機會吧?不然他怎麼早不喊人。一直拖到天黑?”
紅箋趁着夜色遮掩,一邊往江焰的住處溜,一邊暗自汗顏:“相比起來,我實在是太對不住老爺子了,顯得狼心狗肺一樣。難怪他氣得都哆嗦了。”
江焰的住處竟然沒有人。江焰不在還不奇怪,盧雁長也不在,應該是聽到了消息,也悄悄出去找她了。
沒辦法,等吧。
足足過了將近一個時辰,先回來的是江焰。
他猛然見到恢復了那“柴小紅”模樣的紅箋大吃了一驚,指着她道:“你,你……”
紅箋笑眯眯地道:“我回來了啊,我哥呢?”
江焰深吸了口氣,他也不管自己築基圓滿的修爲是不是夠用,直接手一揮設上禁制,連聲道:“快說實話,那人是不是你?哎呀,你沒回來嚇死我了,還當你被永遠留在那裡面了,我們找了你一個下午,他都快急瘋了。到傍晚的時候丹崖宗的人要走,他說不行,不能這麼放費承吉離開,非逼着我想辦法將他送出山去,他說要殺了那姓費的再回來找你。”
這一下可輪到紅箋吃驚了,盧雁長前去追殺費承吉,他和費承吉無冤無仇,一個金丹初期去和金丹圓滿拼命,自然是因爲自己臨進秘境時說起費承吉露出的那些許遺憾。
想是盧雁長以爲自己真的出了意外,再也回不來了,所以不懼危險要去幫自己達成這個心願。
紅箋眼睛一熱,道:“他走了多久了?”
江焰回答:“快半個時辰了。”他還在瞪着眼睛等着聽紅箋親口證實秘境裡面他親眼所見的那一幕。
半個時辰對於修士而言已經能飛出很遠了,紅箋急着去阻止盧雁長,江焰這邊又不得不有所交待,尤其還新添了管儀白那頭的麻煩,更需要和江焰好好解釋清楚,她連忙道:“實在太危險了,我去追他。你有辦法送我離開麼,秘境的事咱們路上慢慢說。”
江焰道:“聽說仙園出了事,管師伯把宗主和我師父他們全都叫了去,你換身衣服,我帶你混出去吧。”
他起身出去,不大會兒工夫返回,不知從哪裡弄了套躚雲宗女弟子的衣服給紅箋,待紅箋穿戴好,又指點着她簡單換了個髮型,道:“行了,走吧,路上小心些別叫人瞧見,看山門的師兄木訥得很,從來不好意思盯着師妹們的臉看。”
兩個人悄悄出來往山門摸去,有江焰指引路上順利得很,紅箋便趁機解答了江焰的疑問,又將仙園裡發生的事說了。
她道:“木系靈種現在雖然在我的識海里,我卻完全指揮不了它,它要幹什麼我也約束不了,我也沒想到會這樣,殷宗主他們不管找我想做什麼,怕都是要失望了。”
江焰儘管已有心理準備,聽到此處仍是張大了嘴,罵了一句:“奶奶的,這東西可把我們躚雲宗害苦了。”
他沒辦法和紅箋說經此一遭,遠的不說,在他有生之年估計着是別想看到躚雲宗秘境再次開啓了,只得自我安慰:“若不是我放了方紅箋進去,這搗亂的靈種必定落到蒲平平手裡,結果更糟,說不定我們這些人此刻都已經死在裡面了。”
至於仙園那邊兒,雖然紅箋禍闖得比較大,管師伯終是將她放了,想到這裡江焰寬慰紅箋道:“等我找機會去看看師伯。這些事你別管了,找到人之後也不用回來,快去找你弟弟吧。”
江焰長吁了口氣,因爲紅箋他得到了“慧心一劍”的傳承,可也添了不少麻煩,如此他反到覺着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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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前因後果,他心中一動,不由面露古怪,說道:“你說石師弟非要叫我帶你進秘境,他是不是知道些什麼?難道說他已經提前預計到了如今這種情形?”
這話說出來實是叫人難以置信,故而江焰很快搖了搖頭:“不可能這麼邪門吧。”
紅箋卻因他這番話打定了主意:“我想辦法去一趟丹崖宗,看看能不能見到他,當面問一問,正好我也要知道方崢的下落。”
江焰先是有些吃驚,接下來又覺着紅箋這打算頗爲順理成章。他腳步滯了滯,道:“丹崖宗可有很多人認識你,你怎麼混進去?莫非也像這裡這樣,託朋友幫忙嗎?”
紅箋也覺着這事難辦,沉吟道:“我還沒有想到,但總有辦法。”
江焰點了點頭:“一定要小心。見到石師弟和他說我很掛念他,我這裡很難打聽到他的消息,他的病也不知道什麼情況,若是有什麼我能幫忙的,一定要送信過來。”
紅箋應道:“好的。”
說話間兩人已經距離宗門不遠,江焰偵查過沒有什麼異常,道:“走吧。”
兩人隔着丈許遠並肩往外走,看山門的弟子果如江焰所說一看就是老實頭,迎過來掃了紅箋的裝扮一眼,便將注意力落到江焰身上:“江師弟,你這半天一趟一趟的忙什麼呢?”
江焰一臉的輕鬆,口裡胡扯道:“山底下傳信,有幾個散修正在師父的鋪子裡鬧事,師兄弟們這不都忙着嘛,我叫衛師妹陪我去轉轉。”
那位師兄板着臉一本正經地道:“這些散修實在是太猖獗了,是該好好教訓教訓。”說完這話看也不看紅箋,人直接退回去放行了。
如此順利,紅箋叫大爲意外,她感激地望了江焰一眼。
這一次,江焰沒有當即回去,他爲紅箋指了先前盧雁長離去的方向,又送出去一段,方纔揮手告別。
看方向,費承吉和張鈺應是準備直接返回丹崖宗,半個時辰夠幹很多事了,盧雁長若是已經追上,可能架早就打完了,紅箋不敢再耽擱,放出飛行法器由後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