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了什麼?
她居然看見了一株回生草!
快步走進內室,她來到內室的圓桌前,目光直愣愣地盯着桌上的這個花盆。
只見在這張圓桌上,擺放着一個有些泛舊的花盆,花盆裡豁然栽種這一株翠綠欲滴的植物。
而這株植物,豁然便是世間難得一見,需要三百年才能生長成熟的回生草!
蘇離一瞬不瞬地盯着這株回生草,雙眸瞪大,眸中滿是驚訝和疑惑。
南宮熠的房間裡,怎麼會有回生草呢?
得到回生草的難度,她從聖夜的口中聽說過,連聖夜尋找了很久,也才見到一株回生草。
南宮熠這裡竟然會有一株,那麼,他又是想用回生草來救誰呢?
等等……
忽然間,她的目光落在了這個花盆上,仔細地查看了一下後,她猛地將花盆端起來。
她怎麼覺得這個花盆有些眼熟呢?
端着花盆反覆地看了好多次,她終於知道爲何會覺得眼熟了。
當日,她將自己從墓穴裡得到的那株回生草,移植到花盆中時,用的就是眼前這隻花盆。
後來,聖夜來找她,見到了她的那株回生草,於是,她便將回生草,連帶着花盆,一起給了聖夜。
也就是說,眼前這盆回生草,就是當日她給聖夜的那一盆?
蘇離有些不敢相信這樣的事實,端着花盆的手,微微有些顫抖起來,白皙的臉龐瞬間變得愈發的蒼白。
身子無力地搖晃了一下,花盆被她重重地放在了桌上,而她整個人也跌坐在了桌前的凳子上。
這……這怎麼可能?
她送給聖夜的回生草,怎麼會出現在南宮熠的房間裡?
難道說,聖夜就是南宮熠,南宮熠就是聖夜?
不,這不可能,他們倆怎麼可能會是同一個人?
且不說南宮熠雙腿殘疾,而聖夜的雙腿完好無損,兩人的性子也相差挺大,他們根本不可能是同一個人啊!
呆愣愣地坐在桌前,雙眼無神地望着地面,她仔細地回想着和聖夜相處時的點點滴滴。
當初,她到熠王府的寶庫偷東西,第一次便是和聖夜一起去的,而聖夜進入熠王府,就好似進入自己的後花園一般,不費吹灰之力就找到了寶庫的所在,而且,知道哪裡的守衛薄弱,哪裡的守衛嚴密。
並且,當她看見那張藏寶圖時,聖夜也是立馬就阻止她拿走。
仔細想想,二人似乎還真有不少重合的地方。
尤其是上次去圍場狩獵,自己遇刺昏迷前,是聖夜最先找到她。
她也詢問過聖夜,怎會出現在圍場,並那麼湊巧的救了她。
可聖夜卻並未回答她。
若聖夜真的是南宮熠,那麼,一切都可以解釋了。
可是,她依舊無法說服自己去接受這個事實。
僅憑一株回生草,想必還不能證明兩人就是同一個人。
她需要找到更多的證據!
打起精神,她站起身來,深呼吸一口氣後,便開始在屋子
裡翻箱倒櫃地尋找起來……
好半晌後,屋外傳來了一陣說話聲,緊接着,兩道身影自屋外走了進來。
谷百川推着南宮熠走了進來,二人在小聲地說着什麼,兩人的神情都顯得有些凝重嚴肅。
“蘇離?”忽然,谷百川出聲說道,目光投向內室的方向。
南宮熠聞言,立馬扭頭望去,俊美無鑄的面龐上,浮上了一抹慌張的神色。
蘇離怎麼來了?而且偏偏在這個時候!
當看向蘇離時,他頓時被她那陰鬱的表情驚了一下,而目光則是不動聲色地落在了她身後的那株回生草上。
不由地蹙了蹙英挺的眉頭,他抿着線條優美的薄脣,面上籠罩着一層陰沉。
“南宮熠。”沒理會谷百川的驚訝,蘇離直愣愣地看着南宮熠,緩緩出聲道,“你就是聖夜,對吧?”
南宮熠抿脣不語,視線落在她的臉上,深邃的眼眸中,有着一抹複雜的神色。
“怎麼?不說話就代表承認了嗎?”蘇離揚脣,發出一聲冷笑,“沒想到,你承認得倒是挺爽快。”
“蘇離。”南宮熠終於開口,聲音低沉中帶着些許的暗啞,“你先冷靜地聽我說。”
“這是怎麼回事?”谷百川不明所以,疑惑地問道,“蘇離,你在說什麼呢?熠王爺怎會是那個聖夜宮的宮主?”
“這不關你的事,你不要插嘴!”蘇離的心情不好,對谷百川的態度也有些冷漠。
被她這麼一聲呵斥,谷百川頓時不滿地撇了撇嘴,但深知此時的氣氛不對勁,他也就識趣地閉了嘴。
蘇離站起身來,往旁邊挪了挪步子,指着桌上的回生草,說道:“這是我給你的那株回生草,對吧?”
說話間,她扭頭看向南宮熠,眼神有些閃爍,卻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
“回生草又不是隻有你纔會有。”谷百川終究還是沒忍住,再次不識趣地開口道。
這一次,蘇離也沒惱怒,反而點了點頭說道:“是,並非只有我纔有回生草。那麼,這個呢?這個是否能證明你的身份!”
說着,她那一隻背在身後的右手,猛然舉了起來,而在她的手中,豁然拿着一張精緻的銀質面具!
“這下,還想怎麼解釋?”
谷百川見狀,立刻閉了嘴,無法繼續替南宮熠辯解下去。
而南宮熠則是一臉陰沉,抿着線條優美的脣瓣,目光復雜凝重地注視着蘇離。
蘇離也沒說話,一瞬不瞬地看着他,清澈的眼眸中,有着掩飾不住的受傷。
她從沒有將聖夜和南宮熠聯繫在一起,就算當初南宮熠着涼生病了,她有所懷疑過,但也告訴自己是自己多想了。
因爲,她實在不知道,南宮熠到底有何理由,要如此欺瞞自己。
他明明知道,她是有多想知道他的身份。可他卻一直隱瞞着她,甚至,還用兩個身份來捉弄她。
還說什麼……喜歡她?
這就是他對她的喜歡嗎?
連一點信任都沒有的喜歡,她不稀罕!
虧得她還努力地
讓自己去正視自己內心的感情,試着承認自己是喜歡聖夜的。
“阿離。”沉默了好久,南宮熠才終於開口了,“對不起,是我的錯。”
“對,就是你的錯!”蘇離毫不客氣地說道,“你欺騙了我這麼久,很好玩對不對?”
“我沒有這個意思!”南宮熠急忙出聲解釋道,“我之所以沒有告訴你,我的身份,那是因爲,我有不得已的苦衷!”
“苦衷?”蘇離扯了扯嘴角,忍不住揚起一抹冷笑,“那你倒是說說,你有何苦衷?”
南宮熠抿了抿薄脣,英挺的眉頭,早已蹙成一團,俊美無鑄的面龐上,籠罩着一層駭人的陰冷。
“因爲,若是讓那些人知道,我並非殘疾,那些人便會想盡一切辦法對付我。”
“那些人?”蘇離微微皺了皺眉頭,疑惑地看着他。
“我有告訴過你,我母親的事情嗎?”擡眼看向她,南宮熠沉聲說道,也不避諱谷百川在場,反正,他的事情,谷百川都知道。
蘇離暗自回想了一下,好像只知道,他的母親蕭妃早在五年前,就因意外去世了,而他也是在那場意外中變成了殘疾。
當然,現在她已經知道,這五年來,他一直在假裝殘疾。
虧得她還一心期待着,谷百川能治好他的雙腿,讓他重新站起來呢!
“我的母親,並非因意外去世,而是被人害死的。”似乎很不想提起這件事,南宮熠緊蹙着眉頭,眼神中迸射出濃濃的恨意,就連抓着輪椅扶手的雙手,也不自覺地攥得緊緊的。
“南宮……”見到他這副樣子,她忽然很想出聲安慰他,可轉念想到他對自己的欺瞞,她那到嘴邊的話,又被她硬生生地嚥了回去。
不管他是出於何種原因,隱瞞自己並非殘疾的事情,但他對她的欺瞞,這是不容爭辯的事實。
說到底,他就是不相信她,不相信她會替他保守秘密!
不是口口聲聲說是朋友嗎?不是還向她表白說喜歡她嗎?
可是,朋友之間,連這一點信任都沒有嗎?若真是喜歡她,就不肯多相信她一些嗎?
“這些事情與我無關。”擺出一付冷漠的樣子,蘇離斜睨他一眼,不以爲然道,“少轉移話題!我現在問你的,是你爲何欺騙於我!”
“阿離……”
“蘇離,你怎麼如此蠻不講理呢?”不等南宮熠開口,谷百川就搶先一步,不滿地指責道,“南宮已經說了,他是有苦衷的,你還如此咄咄逼人!虧得他還如此的喜歡你!”
面對他的指責,蘇離忽然有些委屈,喉嚨有些發酸,眼眶也酸酸的,但她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拼命地止住淚水。
“是,我是蠻不講理,我是咄咄逼人!”深呼吸一口氣,她大聲地說道,“我讓你們失望了,行了吧?既然我如此蠻不講理,如此咄咄逼人,那他可以不喜歡我呀!”
說完,她一把扔掉手中的面具,立馬頭也不回地衝出屋子,一路朝着府門口跑去。
而在衝出屋子的那一刻,一直壓抑着的淚水,終於不受控制地奪眶而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