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離被撞得一個踉蹌,險些跌倒在地,而那人竟是整個人壓在了她的肩頭,濃重刺鼻的酒味立馬撲面而來,直嗆得她一陣難受。
“喂!”心中滿是不悅,她扭頭看向這個酒鬼,用力地推開他,“你誰啊?”
那酒鬼男子微眯着一雙迷離的眼眸,原本英俊瀟灑的臉上,此時已滿是醉意,微微有些泛紅。
他搖搖晃晃地走到蘇離的面前,晃晃悠悠地伸出右手指向她,詫異地說道:“你的臉上怎麼有塊疤?好難看!”
聞言,蘇離更是怒火中燒,看向這名男子的眼神,只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
這臭酒鬼是什麼人吶?撞了她不說,還如此直白地說她醜!
是,她的臉上是有缺陷,可也不能當着街上這麼多人的面,指着她的臉說她醜吧?
很傷自尊的有沒有!
她向來討厭別人用手指着她,更何況這臭酒鬼還說她醜,於是,她毫不客氣地揮開了他的手。
“臭酒鬼,你最好乖乖閉嘴!”雙手叉腰,她咬牙切齒地說道,“不然,我絕不會放過你!”
若是這臭酒鬼還敢胡言亂語,她不介意用他來試試自己這一個月的練功成果!
然而,這酒鬼男子卻並不理會她的警告,再次走到她的面前,笑嘻嘻地說道:“難看沒關係,我可以治好你!”
說着,還探手伸向她的臉。
見狀,蘇離頓時蹙緊了精緻的眉頭,急急忙躲開他的手,不悅地說道:“你走開!誰要你來醫治啊!”
這臭酒鬼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居然說可以治好她,他以爲他是大夫嗎?
就算是大夫又如何?當初她的臉被燒傷時,蘇常正也並非沒有替她找大夫,甚至連宮裡的太醫也請來了,可對於她臉上的疤,卻都是束手無策。
不過,她怎會去在意一個酒鬼的話呢?真是好笑。
“姑娘。”正當她暗想間,酒樓裡突然傳來一道聲音,“你還是趕緊走吧,要是被這酒鬼纏上了,那你可是想走都走不了了!”
蘇離擡眼望去,見是酒樓的店小二,正在對她說話。
朝着那店小二點了點頭,她忍不住揚脣訕笑了笑。
瞧現在這情況,她似乎已經被這酒鬼給纏上了,那是不是意味着,她已經走不了了?
“你相信我。”酒鬼男子再次走上前來,直往蘇離的跟前湊,“我真的可以治好你,保證讓你變得漂漂亮亮的!”
這男子靠得她很近,那刺鼻濃重的酒味撲面而來,讓蘇離忍不住想要作嘔。
推開他的同時,她急忙往後退了兩步,視線朝着四周打量着,思考着該怎麼才能擺脫這個酒鬼。
“跟我走,我現在就替你醫治。”酒鬼男子忽然上前,一把抓住蘇離的手腕,拉着她便是徑直往前走去。
“你幹什麼?”蘇離驚了一跳,不停地掙扎着,“你放開我!”
她的心中有些着急起來,心想着,這臭酒鬼是不是有病啊,他要帶她去哪裡?
而街上的行人,全都是一付看好戲的樣子,根本沒有人想要上前幫她,一個個全是冷眼旁觀的模樣。
蘇離也不
奢求這些人來幫她,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人心向來如此。
酒鬼男子根本不理會她的掙扎,拉着她繼續往前走。
因喝醉了酒,他走路的姿勢十分的怪異,左竄右竄的,蘇離也被他連累得到處亂竄,還撞上了幾個行人。
不行,她不能任由事情這麼發展下去,看來,她真的要對這個酒鬼出手了。
正好可以檢驗一下,自己跟着樂長風學了一個月的武功,成果到底如何。
目光落在酒鬼男子的後頸上,她緩緩擡起沒有被抓住的那隻手,對準男子的後頸,便是一記手刀劈了上去。
男子一個吃痛,頓時蹙緊了眉頭,轉回頭來詫異地看向她。
張了張嘴想要說話,可他的話還沒說出口,整個人就直愣愣地朝着地上倒去。
可即便如此,他也沒有鬆開蘇離的手,於是,她便被他拽得也往地上倒去。
幸好她及時穩住腳步,僅是蹲在了他的面前而已。
冷眼看着暈倒在地的酒鬼男子,她冷哼一聲,掰開了他的手。
然而,她剛站起身來,就發現周圍的行人,全都用一種很奇怪的目光看着她,儼然在看殺人犯。
嘴角微微抽搐了兩下,她訕笑着說道:“他只是暈倒了而已,沒有死。是他先對我不敬,我迫不得已才這麼做的。”
說完,她便想要離開。
但轉念一想,讓這臭酒鬼躺在大路中央,似乎有些不妥。
於是,她便轉回身去,雙手托住這酒鬼男子的腋窩,奮力地拖着他,來到了街邊一個安靜的地方,讓他靠在旁邊一家店鋪外的牆上。
“臭酒鬼!”站在他的面前,她自言自語地咒罵道,“最好別讓我再看到你!”
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她這才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而這酒鬼男子依舊昏迷着,對於周遭的一切全然不知。
……
蘇離一路回到尚書府梅園,冬香立刻迎了上來,卻是忍不住蹙眉問道:“小姐,您喝酒了?”
“沒有啊。”蘇離一陣茫然,擡起胳膊,湊頭聞了聞,立馬聞到一股酒味。
該死的,肯定是那個臭酒鬼靠近她時,酒味染到了她的身上。
她跟着樂長風學了兩個時辰的武功,身上出了不少汗,如今再混雜着酒味,這味道真是太難聞了。
“冬香,備水,我要沐浴。”
很快,冬香就準備好了熱水。
讓冬香出去後,蘇離將房門關上,這才走到浴桶前,褪去這一身臭味的衣服,進入浴桶當中。
泡在熱水中,她靠在浴桶的邊緣,閉目沉思着。
剛纔在街上遇見的那個臭酒鬼,到底是什麼人?
聽那店小二的話,似乎很瞭解那酒鬼喝醉酒後的行爲舉動,看來那酒鬼經常去那酒樓喝酒。
只是,這些都不是她想要知道的。
那酒鬼說,能夠治好她臉上的疤痕,是真的,還是隻是喝醉酒後的胡話而已?
對於臉上的這塊疤痕,她雖已經習慣,也早已接受,但還是希望有辦法能夠消除這塊疤,變得漂漂亮亮的。
這張臉,從五官輪廓來
看,本應該是一張很漂亮的臉。
而且從原主殘留的記憶中得知,在被三年前那場大火燒傷臉之前,原主就已經顯露出了美貌,只是那時候年紀小,沒張開,不夠明顯而已。
不過說起來,三年前,梅園怎會突然發生大火呢?
原主的母親就是在那場大火中葬身的,原主也被燒燬了左臉。
思緒雜亂無章,再加之身體的疲憊,使得睏意襲來,因此,她便沒有多想,沐浴完畢後,便躺牀上睡下了。
……
夜晚的帝都,褪去白日的喧囂熱鬧,逐漸陷入了寧靜當中。
城東的那一片區域中,有一座湖泊,湖泊邊搭建着一個八角涼亭,湖岸邊矗立着幾盞路燈,橘黃的光亮,將整個湖泊周圍,照耀得明亮耀眼。
岸邊楊柳低垂,在夜風的吹拂下,微微搖晃着纖細的枝條。
涼亭內,面對面坐着兩名男子。
其中一名,身着一襲月牙白長衫,束着同色腰封,將他挺拔修長的身形,勾勒得更加完美。
一頭墨黑的髮絲僅用一條紫色髮帶隨意綁着,簡單卻不失優雅,隨性自然。
只可惜,他的臉上戴着一張銀質面具,遮擋了他的臉龐,只露出一雙深邃的眼眸,及纖薄的脣瓣,和圓潤的下顎。
在他的對面,坐着的是一名身着藍色長衫的男子,男子有着英俊的五官,神色中透着一股放蕩不羈,嘴角邊噙着一抹淺笑。
而這名男子,豁然便是蘇離在街上遇見的那個酒鬼!
“何時來的帝都?”拎起桌上的一隻酒壺,往自己的酒杯裡倒酒,聖夜漫不經心地問道。
那酒鬼男子很自覺地將自己的酒杯遞了過去,笑着說道:“有幾日了。這青焰國帝都果然不同於別處,酒也特別好喝。”
聖夜擡眼睨了他一眼,無奈地嘆息一聲:“我讓你來帝都,不是讓你來喝酒的。”
“我知道。”那男子不以爲然道,目光一直盯着他手中的酒壺,“快給我倒酒啊。”
“自己動手!”聖夜沉聲說着,隨手將酒壺扔給了他。
急忙接住酒壺,那男子不滿地撇嘴,瞪了聖夜一眼,也懶得倒酒到酒杯中,持着酒壺直接喝了起來。
聖夜見狀,再次感到一陣無奈,嘆息着搖了搖頭:“真是個不折不扣的酒鬼!”
“酒鬼?”那男子也不惱,反而似乎很喜歡這個名字,“說起來,在你找我來這裡之前,我遇上了一個挺有趣的女子,她也說我是酒鬼。”
“你本就是酒鬼!”聖夜瞥眼看着他,沒好氣地說道,“這還需要別人說嗎?”
“隨你怎麼說。”那男子擺了擺手,自顧自地說道,“那女子的臉上有着一塊疤,我說她長得難看,她就生氣了,還動手將我打暈,害得我在街邊睡了好久。”
聖夜聞言,不着痕跡地蹙了蹙眉頭。
臉上有疤,還能將這傢伙打暈的女子,莫不是阿離?
“你居然敢說她長得難看!”騰地站起身來,一個箭步走到那男子的面前,聖夜一把抓住他的衣領,厲聲說道。
他這一突然的舉動,愣是將那男子嚇得不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