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始終緊攥着荷包不放手,看向南宮熠的目光中還帶着幾分挑釁。
南宮熠的耐性漸漸被磨光,眼神愈發的冷冽駭人。
視線一轉,他忽然冷笑着說道:“倒是挺有骨氣,不過,希望你不要後悔。”
語畢,他快速撿起那人落在一旁的長劍。
擡手一揮,劍起劍落,那人握着荷包的左手,便從他的手腕上脫落了,鮮血瞬間四濺開來,甚至濺到了荷包上,以及南宮熠的衣衫下襬上。
“啊……”那人瞬間疼得發出一聲驚呼,一張臉上滿是痛苦的表情,顯得有些猙獰。
蘇離也被這突然的情況嚇住了,下意識地擡手捂住嘴巴,詫異地看着南宮熠。
這還是她第一次看見這麼冷酷的他,下手還真是一點也不留情。
“阿離。”南宮熠撿起荷包,回頭看向她時,正好看見她震驚地看着自己,他不由地怔了怔。
沒去理會那名還在哀嚎的刺客,和另一個已經暈過去的男人,他快步走到蘇離的面前坐下,雙手扶住她的肩膀。
“阿離,嚇着你了嗎?對不起,是我太沖動了。”南宮熠着急地解釋道。
回過神來,蘇離輕輕搖了搖頭說道:“沒事,那也是他自找的,留他一命已然不錯了。”
她還不至於如此膽小害怕,這麼輕易就被嚇着。
她只是沒見過這麼決絕,下手如此果斷的南宮熠,有些詫異罷了。
若僅是因爲這樣,她就害怕他,覺得他殘忍。那她豈不是同樣殘忍?
蘇婉被毀容,蘇妍被趕出府,都是她設的計謀,若要說殘忍,那她是不是也很殘忍呢?
對了,蘇妍現在還躺在她的隨身空間裡呢。
“阿離,發生什麼事了?”在蘇離暗想間,房間外傳來了樂長風的聲音,緊接着他便衝了進來。
屋子裡雖有些黑暗,但還是不難看出裡面的情況。
看清楚屋內的情況後,樂長風頓時吃驚不小:“這是怎麼回事?這兩人是什麼人?阿離,你沒事吧?”
轉移視線朝牀邊望去,他這才發現南宮熠也在場,不由地有些詫異:“聖夜也在啊。”
南宮熠沒說話,只是輕輕地點了點頭,目光再次看向被他斬斷左手的那個男人。
放開蘇離後,他起身走到那人面前,居高臨下地看着對方,說道:“說吧,你們的目的是什麼?你們又是什麼人?”
那人捂着血流不止的手腕,擡眼憤怒地瞪視着南宮熠,咬牙切齒道:“我們不過是無名小輩罷了,入不了你聖夜宮主的眼!至於目的,哼,當然是要你的命!”
南宮熠很清楚,聖夜宮在江湖上的敵人不少,因聖夜宮發展速度很快,有不少門派都視聖夜宮爲眼中釘。
見到他這個聖夜宮主,想要殺了他,以此除掉聖夜宮,或是將聖夜宮佔爲己有,都不足爲奇。
只嘆,這兩人太不自量力了,以爲憑他們倆,就能殺了他?
“主子!”
莫傾和紅蓮也在這時進入了屋子裡,就連凌無修也跟來了。
莫傾上前點燃了桌上的蠟燭,看清楚了屋內的情況,頓時有些驚訝
。
“主子,屬下來遲,讓主子受驚了。”走到南宮熠的面前,莫傾自責地說道。
“自覺有錯,那這二人就交由你和紅蓮處置。另外,本座不希望這樣的事情再次發生。”南宮熠沉聲說着,轉身背對着那名刺客,只留給他一個清冷的背影。
莫傾應了一聲,朝紅蓮使了個眼色,便快步朝着那個被斬斷了左手的刺客走去。
揪着他的衣領,撿起他被斬斷的左手,莫傾拖着他就往房間外走去。
紅蓮則趕緊走到牆邊,將那個早已暈過去的刺客拖出了屋子。
一場意外就此結束。
“這裡沒事了,你們回去吧。”目光投向樂長風,南宮熠平靜地說道。
樂長風還是不放心,擔心地看向蘇離,問道:“阿離,你真的沒事嗎?”
蘇離朝他笑着搖了搖頭:“長風你放心吧,我沒事的。”
聽她這麼一說,樂長風也不再多問,轉身和凌無修一起離開了房間。
待到所有人都離開後,南宮熠邁步想要去關門,但見地面上還殘留着一灘血跡,他頓時嫌棄地蹙起了眉頭。
真是麻煩,還要讓店小二前來把這血跡清洗乾淨纔是。
空氣中都是血腥味,真是讓人作嘔。
“聖夜。”看着他的背影,蘇離忍不住問道,“你經常遇見這樣的事情嗎?”
有些疑惑,南宮熠回頭看向她,暗自想了想說道:“倒也不是經常,但這也並非第一次。有人看聖夜宮不順眼,又有人把聖夜宮視爲敵人,想要對付我的人,不在少數。”
蘇離聞言,精緻的眉頭微微蹙了蹙,看向他的眼神,帶着掩飾不住的心疼和關切。
南宮熠見狀,快步走到牀前坐下,一把將她攬進懷裡,輕聲說道:“阿離,不必擔心,就算他們想對付我,也要他們有那個能耐才行。聖夜宮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而想要除掉我,更加不容易。”
將頭靠在他的肩上,蘇離低聲說道:“聖夜,答應我,不管什麼時候,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千萬不要有事。”
更加用力地攬着她,南宮熠重重地點了點頭,堅定地說道:“我答應你!”
以前的他,是爲自己而活的。
現在的他,不僅要爲自己而活,他更要爲阿離而活!
“對了,我給你的荷包呢?”蘇離忽然出聲,着急地問道。
“在這裡。”將荷包遞給她,南宮熠歉疚地說道,“抱歉,我沒有保管好這個荷包,不僅被人搶走,還沾上了骯髒的血跡。”
蘇離接過荷包看了看,見那朵蓮花上,的確沾上了幾滴血跡,但影響不大。
“沒關係,這是意外嘛,再說了,你不也搶回來了?”擡眼看向他,她微笑着說道,“至於血跡,洗乾淨就是了。”
“你放心,我再也不會讓荷包離開我,一定會保管好它!”南宮熠堅定地說道。
他答應過阿離,要小心保管這個荷包,絕不會讓荷包有半點損傷,那他自然要說到做到!
……
翌日清晨。
儘管昨晚發生了一場意外,但並不影響大家的心情。
用過早餐後,一行人便繼續趕路,而整個客棧,也並未因昨晚的事情,受到任何的影響。
離開客棧後,六人又接連趕了好幾天的路,如今的他們,距離晉安國的都城已經不遠了。
穿過晉安國的都城,再往北面行進四五天的路程,就能抵達幻月教所在的山巒。
又是一天天黑,但今日,沒有可以落腳的客棧,一行人只得露宿野外。
莫傾和凌無修在樹林裡撿來乾柴,生了一堆火。
紅蓮拿出乾糧分給大家,卻是忽然說道:“主子,我們的乾糧剩下不多了,必須補充乾糧才行。”
乾糧?
蘇離猛然想起來,她的空間裡放了不少的乾糧呢!
這一路上只顧着趕路,她居然忘記了這麼重要的事情!
還未出行前,她就和冬香上街採買了不少的出行必需品。
什麼各種傷藥呀,乾糧呀,武器呀,應有盡有,她甚至還放了不少井水在空間裡,就怕趕路的時候遇上渴了沒水喝。
“我帶了乾糧!乾糧的問題不用操心!”
“你有乾糧?”紅蓮懷疑地看着她,顯然不相信她的話,“可你的行李很少啊。”
“相信我,我說有那便是有。”蘇離拍了拍胸脯說道,“你若不信,我現在就去拿。”
說着,她起身就往自己的那一匹馬兒走去。
出門在外,她還是帶了一個包袱,隨便放了一些衣物在裡面。
包袱放在馬背上,她走到馬兒面前,背對着火堆的方向,裝出拿東西的樣子。
卻是趁大家不注意,悄悄將放在空間裡的一個紙包包起來的乾糧拿了出來。
回到火堆前,她打開紙包,將裡面的白麪饅頭,一個個分給大家。
紅蓮見她真的拿出乾糧,頓時有些詫異,想要出言刁難幾句,但見莫傾朝自己使眼色,她也只得將到嘴邊的話給嚥了回去。
主子在旁,她就算有再大的膽子,也不敢在主子面前刁難蘇離。
紅蓮不敢,但有一個人卻敢。
拿着蘇離分配的饅頭,凌無修忽然說道:“你這饅頭放了多少天了?還能吃嗎?你什麼時候買的?”
蘇離聞言,扭頭看向他,見他一臉嫌棄的模樣,頓時有些不高興了。
這一路走來,凌無修偶有和她作對,但也還算好。
但現在他這是什麼意思?是覺得這一路上沒有和她吵架,太閒得慌了,所以想找她的茬嗎?
“我這饅頭啊,還是離開帝都城之前買的,放了有十多天了吧。大概是不能吃了,你可千萬別吃,吃壞了肚子,我可不負責。”蘇離斜睨他一眼,沒好氣地說道,“至於我們……我們沒那麼嬌貴,就算壞了,餓極了照樣填肚子。”
說着,她拿起饅頭自顧自地啃了一口,還挑釁地看了凌無修一眼。
凌無修被噎了一下,頓時覺得有些無趣。
見蘇離都吃了饅頭,其他人也放心地吃了起來。
南宮熠卻是無奈地笑了笑。
別人不知道阿離有隨身空間的秘密,他還能不知道?
凌無修自討沒趣,那也是活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