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早膳之後,蘇離就離開了熠王府。
一晚上沒回去尚書府,也不知冬香會擔心成什麼樣,她無論如何也要回去一趟尚書府才行。
南宮熠雖捨得不她離開,但也沒辦法,只得目送她出了熠王府。
走在回去尚書府的路上,蘇離遇見了離開帝都城的卓城灃。
他依舊乘坐着那日前來時的那一輛馬車,馬車前後跟隨着幾十名侍衛,卻不似到來那日那般風風火火,而是行走得很緩慢。
路上的行人見到隊伍到來,紛紛往街道兩邊躲去,蘇離也退到了街邊。
莊飛昨晚回來稟報說,南宮逍會想辦法讓晉安皇留下來,這晉安皇就快要出城了,南宮逍會想出什麼辦法呢?
她的心中帶着幾分疑惑和好奇。
目送着隊伍走遠後,蘇離這才繼續往尚書府的方向而去。
可往前走了不一會兒,她忽然聽見前方傳來一陣騷動,似乎還有武器相撞的聲音,行人們紛紛往旁邊躲閃。
這是怎麼回事?
蘇離疑惑不已,趕緊加快速度往前而去。
等走上前之後她纔看見,竟是有兩名黑衣人正和晉安國的侍衛打鬥在一起。
在大街上,如此明目張膽的襲擊晉安皇,這兩名黑衣人到底是什麼人?
蘇離暗自猜測着,心中忽然咯噔了一下,心道,難不成這就是南宮逍想出來的辦法?
莊飛說過,南宮逍沒有告訴晉安皇自己的辦法是什麼,但說了會讓晉安皇受些委屈。
此時,不就是讓晉安皇受委屈了麼?
“抓刺客!快抓刺客!”馬車內傳來卓城灃憤怒的聲音,憤怒中又帶着些許的慌張。
蘇離站在人羣中,心中猶豫着要不要上前幫忙抓住那兩名黑衣人。
然而,卻是在忽然間,一隻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她一驚,下意識地擡手抓住對方的手腕,動作靈活地擒住了對方。
“蘇離,是我!”
“谷百川?”看清楚對方之後,蘇離有些詫異,趕緊甩開反剪在他身後的手,“你怎麼會在這裡?”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去別的地方再說。”谷百川說着,再次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跟上。
“可是,晉安皇呢?”指了指前面那混亂的戰鬥場面,蘇離微蹙着眉頭說道。
谷百川扭頭看了看那兩名黑衣人,漫不經心地說道:“和咱們又沒關係,何必多管閒事呢?”
蘇離暗想,倒也是,雖說猜到了那或許是南宮逍想出來的,讓晉安皇留下來的辦法,但和他們也沒什麼關係,沒必要插手。
沒有多想,她邁步跟在谷百川的身後,離開了這個混亂的地方。
而前方那幾十名侍衛,在和那兩名黑衣人打鬥了一會兒後,便將那兩名黑衣人擒獲了。
侍衛們押着黑衣人來到馬車前,其中那名侍衛統領說道:“陛下,抓住這兩名刺客了。”
卓城灃擡手撩起馬車簾子,從馬車上下來之後,走到那兩名黑衣人的面前,撤掉了二人臉上的黑布,頓時,兩張嚴肅兇狠的面龐,出現
在了衆人的視線內。
居高臨下地看着被迫跪在地上的黑衣人,卓城灃厲聲問道:“說,你們是什麼人?誰指使你們這麼做的?”
“沒人指使!”長得稍微壯實一些的黑衣人冷哼着說道。
“脾氣倒是不小,還挺倔的!”卓城灃不屑地說道,背手站立在二人的面前,“不說也沒關係,不過,我倒是沒想到,在這青焰國的帝都城裡,居然有人敢如此明目張膽地刺殺我!”
說話間,他的神色變得嚴肅狠戾起來,但眼底深處卻透着些許的得意之色。
他不是笨蛋,早就猜到了,這或許是南宮逍派人演的一齣戲。
不然,昨晚南宮逍爲何會說,要讓他受點委屈呢?
既然明白了這是怎麼回事,他當然不會放過這個可以留下來,並且可以對南宮傲施壓的機會!
“帶上這兩名刺客跟我進宮!”冷哼一聲,他嚴肅地說道,轉身上了馬車,命令車伕返回皇宮。
侍衛們則押着那兩名黑衣人跟在後面。
街邊的一座茶樓上,蘇離和谷百川站在欄杆邊,居高臨下地看着這一切。
“這晉安皇還真會演戲。”蘇離撇了撇嘴,沒好氣地說道,“和南宮逍還真是一丘之貉,狼狽爲奸。”
“南宮逍特意給他製造了這個留下來的機會,他怎麼能不抓住呢?”谷百川淡然一笑,漫不經心地說道,“我真想看看,這晉安皇帶着這兩名刺客去見皇上後,會發生些什麼事情。”
“我也想知道。”蘇離狡黠一笑,扭頭看了谷百川一眼。
即便沒說話,但二人已是一拍即合,離開茶樓後,便是徑直往皇宮的方向而去。
走在去往皇宮的路上,蘇離忽然想起一件事,說道:“我們是不是該把這事告訴南宮熠呢?”
“你走後南宮就進宮了。你現在去熠王府也見不着他。”
“進宮了?”蘇離有些詫異,撇了撇嘴說道,“他怎麼會突然進宮呢?”
“他進宮也沒什麼奇怪的,昨晚他纔剛從大牢裡出來,今日進宮去見皇上也實屬正常嘛。”谷百川不以爲然地說道。
蘇離想了想覺得也是,南宮熠受到南宮奇的冤枉而關進大牢,如今皇帝放他出來了,他進宮去見皇帝也的確很正常。
沒再多言,二人快速地來到了皇宮那高高的城牆外。
二人都沒有令牌,無法從皇宮大門進去,只得偷偷地潛入宮內。
不過這對於二人而言並非難事。
很輕鬆的,二人就潛入了皇宮之內,躲開那些巡邏的侍衛,一路跟在卓城灃的馬車後。
只見卓城灃從馬車上下來之後,帶領着侍衛,押着那兩名黑衣人,氣勢洶洶地朝着南宮傲的宮殿而去。
南宮傲此時正在大殿裡和南宮熠下棋呢,忽然聽見李公公前來稟報,說是晉安皇又回來了,他頓時有些詫異,又有些不滿。
自己難得有機會能和熠王下棋,藉此緩和父子關係,沒想到這晉安皇竟是前來打擾!
他昨晚不是已經對晉安皇下了逐客令了嗎?晉安皇怎麼還沒離開?
在他暗自納悶兒間,卓城灃已經自顧自走進了大殿,在他的後面,則是跟着幾名侍衛,押着那兩名黑衣人。
父子倆都從棋盤前站了起來,南宮傲則是邁步走到上首的龍椅前坐下,看向一臉氣憤的卓城灃。
“晉安皇,你這是做什麼?朕以爲,昨晚朕已經說得很明白,晉安皇若是想在離開前,來向朕告別,那大可不必了。”
卓城灃卻是冷哼着說道:“只怕要讓南宮陛下失望了,我不是來告別的。我也的確按照南宮陛下的意思,今日本是乘坐馬車準備離開帝都城。可誰知,馬車還未出城,就在街上遭遇了刺客!這裡可是天子腳下,竟是發生這樣的事,我覺得,有必要讓南宮陛下知曉!”
說着,他微微側身,看了看站在身後的那兩名黑衣人。
侍衛們見狀,立馬摁着那兩名黑衣人的肩膀,迫使他們跪在地上。
一旁的南宮熠聞言,不等南宮傲開口,便率先出聲道:“竟是發生了這樣的事!父皇,此事茲事體大,父皇一定要嚴查啊!”
他那俊美無鑄的面龐上,是一付義憤填膺的樣子,好似與卓城灃同仇敵愾一般,卻是讓卓城灃有些詫異,心中生出了幾分疑惑。
卻又說不出哪裡不對勁兒。
畢竟,南宮熠這話也沒說錯。
晉安國皇帝在青焰國帝都城遭遇刺客,身爲青焰國的皇子,他請求自己的父皇嚴查此事,也的確沒有任何值得懷疑的地方。
“豈有此理,帝都城裡竟是發生這樣的事!”南宮傲也是一副憤怒的模樣,嚴厲地說道,“晉安皇請放心,朕定會調查清楚此事!”
卓城灃輕哼一聲,一副受害者的樣子,擺出高高在上的姿態:“那就勞煩南宮陛下多多費心了!不過,我自知不方便繼續留在帝都城,故而還請南宮陛下能儘快查明真相,如此我也好安心地回去晉安國!”
南宮傲怎會聽不出他這話的意思?
他這是在給自己施壓呢!
心中帶着些許的的不滿,面上則是一付很平靜的神色,南宮傲點了點頭說道:“晉安皇儘管放心,這事朕會交由京兆府尹調查,相信很快就會查明真相。”
“京兆府尹?”卓城灃聞言似乎有些不滿,“就是調查蕊兒一事的京兆府尹?南宮陛下,請恕我多嘴,我並不認爲這京兆府尹能調查清楚此事!”
“是嗎?”懶懶一笑,南宮傲漫不經心地說道,“可朕卻覺得,這件事還就京兆府尹最適合!晉安皇若想盡快查明真相,那麼,就請將此事交給朕全權處理!”
卓城灃還想說話,但見南宮傲的臉色沉了幾分,他便將到嘴邊的話給嚥了回去。
反正自己只要能留下來就行,而這兩名刺客是逍王爺的人,想來逍王爺已經交代過他們該怎麼做。
就算這兩名刺客被送去了京兆府衙,那京兆府尹也查不出是他和南宮逍聯合起來演的一齣戲!
“既然如此,那我就靜待南宮陛下的好消息!”卓城灃冷哼着說道,一付氣勢洶洶的樣子。
南宮傲沒有說話,只是輕輕頷首,心中卻很是不以爲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