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樂長風保證過,不會受凌無修的蠱惑去報仇,但蘇離還是不放心。
因此,她幾乎每天都會去找樂長風。
可奈何凌無修幾乎無時無刻不跟在樂長風的身邊,而她每次去的時候,凌無修都會和她吵架。
次數多了,連樂長風都有些受不了了。
於是,樂長風便讓她不用每天都去找他。他趕不走凌無修,爲了避免爭吵的發生,只能讓蘇離不必經常去找他。
蘇離也覺得每天見到凌無修,和他吵架,簡直就是在折自己的壽,因此,便答應了樂長風的提議。
但她還是不忘叮囑他,讓他一旦有什麼事,一定記得,立刻到尚書府找她。
不用每天去找樂長風后,蘇離忽然覺得,自己的日子雖清淨了不少,但也無聊了許多。
整天呆在梅園裡無所事事,她只得跟着冬香學習刺繡,可偏生自己不是學刺繡的料。
若是讓南宮熠見到自己那繡的醜不拉幾的荷包,他肯定會笑話她。
今日,她坐在院子裡曬太陽,冬香端着盛放針線的籃子來到她旁邊的石桌前坐下,開始繡花。
繡了一會兒,冬香忍不住問道:“小姐,您今日怎麼不學刺繡了?”
蘇離微眯着眼睛曬太陽,冷不丁聽見她的話,精緻的眉頭頓時蹙了蹙:“不學了,只怕刺繡沒學會,我的雙手倒是先被針給刺得體無完膚了。”
說着,她睜開眼睛,看了看自己左手,手指上幾乎都是被針刺的紅點。
冬香見狀忍不住笑了笑:“小姐,這學刺繡呢,不是一兩天就能學會的。奴婢剛學刺繡的時候,比小姐您這還要嚴重呢,而且也沒小姐繡的好。”
“你這是在誇我嗎?不過,我倒是喜歡你誇我。”蘇離也不客氣,毫不謙虛地說道。
直起身來,她朝着冬香招了招手:“給我。反正無事可做,就學學唄。”
若是她真的學會刺繡了,繡出來的花樣不再是那麼醜不拉幾的,那她就給南宮熠繡一個荷包,讓他必須天天戴着,不許拿下來。
心中想着,她暗自偷樂,嘴角不自覺地揚了揚,愉悅的笑容怎麼也藏不住。
“小姐在想什麼呢?笑得這麼開心。”冬香疑惑地問道,還不忘調侃她,“莫非是在想熠王爺?”
“你這丫頭,瞎胡說什麼呢?”蘇離佯裝不悅地瞪了她一眼,嗔罵道,但臉上的笑容卻並未減少。
冬香也不怕她,知道她是口是心非,刀子嘴豆腐心,便繼續說道:“小姐左右無事,不如繡點什麼來送給王爺?”
“嘁,我怎麼能主動送他東西呢?”蘇離擺出一副不以爲然的樣子,可手上卻是在挑選着合適的線。
冬香見狀,暗自偷笑一聲,趕緊幫她挑選,並教她怎麼繡荷包。
雖說刺繡很難,但一旦有了目標之後,也就會下定決心去學。
打定主意要繡個荷包送給南宮熠,蘇離這一整天,都在學習刺繡,手被紮了不知道多少次了,她也沒在意。
直到天黑了下來,夜色籠罩。
冬香見她還在繡荷包,擔心地說道:“小姐,您這都繡了一天了,歇一歇吧,當心傷了眼睛。”
“我沒事。”蘇離隨口說道,並將自己繡的荷包遞給冬香,“冬香你看,我繡的怎麼樣?有沒有比之前繡得好看一些?”
冬香接過荷包看了看,雖說針腳花紋什麼的,還是顯得很粗糙劣質,但比之她之前繡的那些花樣,已經有了很明顯的進步。
“小姐學的真快,繡的很好呢!”
“可是,還是很難看。”蘇離的臉色頓時垮了下來,拿過荷包看了看,嫌棄地扔在了籃子裡。
可幾秒後,她又拿過荷包,繼續繡了起來,任憑冬香怎麼勸她休息,她也不爲所動。
夜愈發的深沉,整片天地都格外的安靜。
唯獨梅園裡,還亮着橘黃的光亮。
一夜無話。
黑夜逐漸褪去,天邊泛起了魚肚白,天漸漸的亮了。
蘇離忍不住打了個呵欠,擡手揉了揉痠痛的眼睛,又捏了捏肩膀,這才站起身來,走到牀邊隨意地躺在牀上,便就這麼沉沉地睡着了。
而在圓桌上,一個剛繡好的荷包,靜靜地躺在籃子裡。
荷包選用的是天藍色的布料,上面繡着一朵含苞待放的蓮花,清新高貴,優雅聖潔。
但仔細看,還是能看得出,這多含苞待放的蓮花,繡工並不是很好。
天徹底大亮,冬香進來叫她起牀時,看見她合衣躺在牀上,雙腳懸在牀沿外,連鞋都沒脫掉。
再看看圓桌上那亂糟糟的針線,冬香有些驚訝,心道,小姐不會是繡了一個晚上吧?
見蘇離睡得很沉,冬香不忍心叫醒她,便悄悄地退了出去。
等到蘇離睡醒起來時,已經快到晌午時分了。
正巧冬香已經準備好了午飯,剛準備來叫她用膳。
梳洗過後,蘇離坐在外室的圓桌前吃着午飯,卻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她忽然放下碗筷,快步走進內室。
等到她再走出來時,手裡已然多了一個荷包。
將荷包遞給冬香,她獻寶似的說道:“冬香,快瞧瞧我這荷包繡的怎麼樣?若是送人的話,會不會被嫌棄?”
見她如此激動欣喜,冬香忍不住笑了笑,趕緊接過荷包看了看:“小姐這荷包繡的很好,雖比不上專門的繡娘所繡的,但已經很好看了。送人的話,肯定不會被嫌棄。這是小姐的心意,怎會被嫌棄呢?”
“不會被嫌棄就好。”蘇離收回荷包,趁冬香不注意,放進了隨身空間裡,脣角邊再次勾起一抹笑容。
用過午飯後,蘇離照常讓冬香留在梅園,獨自一人出去了。
冬香雖未問她要去哪裡,但見她那欣喜的樣子,又聯繫她剛纔吃飯時的舉動,自然能猜到,定然是去熠王府找熠王爺啦……
一路來到熠王府,蘇離在花園裡見到了被莊飛推着,正悠閒地逛園子的南宮熠。
南宮熠並未看見她,於是,她便找了個隱蔽的地方躲起來,試圖等南宮熠經過的時候,再跳出來嚇唬他。
然而,就在她躲進石板小路旁邊的樹叢時,不經意晃動樹叢,發出一陣嘩嘩的聲音,就已經驚動了南宮熠。
南宮熠扭頭望去時,正好看見一個人影躲進樹叢裡。
當下便蹙了蹙英
挺的眉頭,但很快,眉頭舒展開來,他忍不住揚了揚線條優美的脣瓣。
在他的熠王府中,下人們見到他都是很恭敬的,又怎會有人會躲進樹叢裡呢?
而熠王府又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進來的。
能隨意進出,又會在見到他時,還故意躲進樹叢裡的人,除了蘇離,想必再無別人了。
不過,他還是裝作沒看見的樣子,還特意讓莊飛推着自己,往蘇離躲藏的方向走去。
他倒想看看,這丫頭想要做什麼?
躲在樹叢裡的蘇離,透過樹葉的縫隙,靜悄悄地注意着外面的動靜。
見南宮熠離得自己越來越近了,眼看着就來到自己面前了,她忽然從樹叢中竄了出來。
“南宮熠!”跳出去之後,她還故意大喊了一聲,頗爲期待地看着他,想看看他有沒有被自己嚇到。
然而,南宮熠卻是一臉平靜,俊美無鑄的面龐上,沒有半點受驚嚇的樣子,深邃的眼眸定定地看着她。
就連他身後的莊飛,也是波瀾不興的樣子,根本沒有被她嚇到。
蘇離見狀,頓時有些尷尬,訕訕地收起臉上那期待的表情,扯了扯嘴角說道:“原來你在這裡呀。”
見她這副樣子,南宮熠卻是忍不住撲哧地笑出聲來,看向她的眼神,帶着些許的無奈,但更多的則是柔和。
阿離居然像個小孩子似的,想用這樣的方式來嚇唬他?
他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就被嚇到呢?
不過,看她失望的樣子,他還是有些後悔,沒有配合她裝出被嚇到的樣子。
“什麼時候來的呢?”收起思緒,他擡眼看向她,輕聲問道。
“剛、剛到。”蘇離還是很尷尬,說話的聲音也很小,甚至埋着頭不敢多看他一眼。
真是丟臉死了,本想嚇唬他的,可誰知他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而自己反倒像個傻瓜似的。
她雖低着頭,但南宮熠還是不難看出她的表情變化:“阿離,在想什麼呢?”
“沒、沒什麼。”蘇離回過神來,趕緊擺了擺手說道。
而被她放在衣袖裡的荷包,卻因爲她擺手的動作,忽然掉了出來,落在了她的腳邊。
她原本是將荷包放在隨身空間的,但就在剛纔進入熠王府後,趁沒人看見她時,將荷包從空間裡拿出來看了看。
想着反正就要送給南宮熠了,她便沒再放回空間裡,而是隨手放在了衣袖內。
可誰知,現在竟掉了出來!
南宮熠見狀,下意識地朝着荷包望去,想看看掉下來的究竟是什麼東西。
蘇離卻忽然彎腰,一把將荷包撿了起來,反手背在身後,不想被他看見。
“阿離,你拿着的是什麼東西?給我看看。”南宮熠說着,朝她伸出了右手。
“沒什麼。不用看。”蘇離卻是支吾地說道。
然而,就在這時,原本坐在輪椅上的南宮熠,忽然站了起來,一個閃身繞到她的身後,一把奪走了她手中的荷包。
等她回過神來時,他已經坐回到了輪椅上。
速度之快,幾乎只是在眨眼間,根本來不及看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