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卓回到了蘿雅軒還沒等進屋,就感覺到裡面多出一股人氣,頓時心裡大喜。緊了兩步直接奔到屋裡,果然在只見秦瑤靜正託着一杯清茶,笑眯眯的看着他,顯然早已經感覺到他回來了。
能看見秦瑤靜安然無恙,劉卓總算是放下心。雖然早就知道以秦瑤靜的修爲,渡過一次天劫根本不成問題,但天劫終歸是天劫,又怎能不擔心!偏偏劉卓的修爲有限,就算擔心也完全幫不上忙,只有暗自用功,希望日後再遇上大事,不要如此無能爲力。
雖然事前擔心激動,但如今真格見到,反而不知道說什麼好。憋了半天只問出了一句“師父,您回來了。”秦瑤靜卻如春桃盛開,“撲哧”一聲笑了,戲謔道:“我不回來還能上哪去!”劉卓微微一愣,總感覺仙子師父好像有點不一樣了,但轉念一想也就釋然,畢竟渡天劫不同一般。要嚴格算來,當渡過第一次天劫之後,就算半隻腳踏入了神仙境地,自然心態氣質有所改變。
秦瑤靜細細打量,原來的笑模樣卻漸漸收斂,面色嚴峻道:“恩?你的身子到底怎麼回事,怎麼把丹田給禍害成了這樣。”劉卓一聽不由得苦笑道:“雖然是出了點問題,可師父也犯不上用禍害二字吧!”緊接着又把來去的經過說了一遍。秦瑤靜這才稍微鬆了一口氣:“既然是這樣也只能暫時如此了,不過日後你可得多加小心。並不是每次都有這麼好的運起。還有那什麼神主和混元聖者地,等吸收了鼉龍真元之後,就讓他們趁早滾蛋。這些老奸巨猾的老東西,留在身邊早晚是個禍害。”
劉卓早就領略了這位仙子師父對誰都不懼怕的氣勢,就算是神主二人站在面前,只怕她也敢把剛纔的話再重複一遍。又問道:“師父這回渡劫可還順利?”秦瑤靜微笑道:“纔是一次天劫,能有什麼兇險,只是等着天劫降臨耗去數年時間。而且此番也是看看天劫究竟是什麼程度,也好爲下次做好準備。卻沒想到這幾年你經歷了這麼多奇遇,倒是我這個師父有點不稱職了。”
二人又說了許多經歷。或是驚險或是有趣。卻沒過多大會功夫,就見外邊落下一道劍光。一個青衣童子恭恭敬敬立在門外道:“弟子拜見秦師叔,掌教真人有請師叔和劉師兄過往一會。”劉卓心裡疑惑,這邊纔回來沒多大會功夫。怎麼掌教真人又派人來請,而且還讓他們師徒一同前去。
秦瑤靜微笑道:“既然是師兄相請,想必是有要事,你且先去,我二人這就跟來。”那童子不敢多言,已經飛身離去。秦瑤靜淡淡道:“沒想到師兄這麼快就找上我來。”劉卓趕緊問道:“莫非師父知道是什麼事?”
秦瑤靜道:“你才閉關出來,不知道最近外頭魂魔鬧得很兇,已經有好幾個正派弟子遭了毒手。而且妖族也是蠢蠢欲動,天下益不安寧了!只是不知這回道掌教師兄是要對付魂魔還是妖族。”
劉卓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雖然秦瑤靜說的輕描淡寫,但他卻在話裡話外感覺到了幾分肅殺之氣。上次遇上了大君主,他對魂魔已經並不陌生。而且既然有大君主這樣的高手出現,只怕魂魔也要有所動作,將來少不得要有一戰。但是妖族也在此時有所動作,究竟是真的跟魂魔勾結在一塊了。還是想要趁勢而起呢?帶着心裡的疑惑,劉卓跟着秦瑤靜直接趕奔拜見蒼虛真人。
混元派大殿之中,蒼虛真人早就等候多時了,見二人進來笑容迎上,道:“師妹渡劫成功真是可喜可賀啊!”秦瑤靜淡然笑道:“掌教師兄客氣,不知今日喚我師徒前來有何急事?”蒼虛真人收斂笑容,嘆了一聲才道:“此時還真緊急。否則也不回叨擾師妹清閒。剛纔收到的飛劍傳書。師妹先看看。”
秦瑤靜接過遞來的絹書,臉色不由得一變。問道:“何時來書?”蒼虛真人道:“就在剛纔,若此時就去。或許還來得及。”秦瑤靜點了點頭道:“救人如救火,我們現在就走。”說時拉着劉卓就往外走。
劉卓也沒看見那封書信。卻被弄得有點摸不着頭腦。不知道這仙子師父什麼時候竟然如此急公好義了。只不過被微微有點涼地小手牽着。卻不容他多想。彷彿有一股電流。直接通到後腦勺。雖然早就不是第一次碰上女子地手。但是仙子師父軟軟地小手。卻彷彿有着異樣地魔力。
秦瑤靜也是有點失了方寸。雖然她性子清冷。但任何人地心裡都會有些放不下地事。秦瑤靜自然也不例外。她雖然是個孤兒。從小就被元華真人收養。卻有着兩個割捨不開地人。
原來秦瑤靜還不是普通人。雖然她也是混沌之體。但體內五行失衡。金木火土四行羸弱。唯獨水行強壯。也正因此纔會使得她生性清冷。若非拜在元華真人門下。修行混元真氣。只怕早就受寒凍而死。
而當初秦瑤靜還是嬰兒。就被父母遺棄路旁。被一對姓張地年輕夫婦撿來養育了三年。但孩子每到子夜就會通身冰寒。讓人不敢靠近。夫婦二人心急如焚。又找大夫醫治也不見起色。幸虧也是緣分使然。元化真人云遊至此。一眼就看出秦瑤靜體質特殊。當即收爲弟子就要帶走。又體念張氏夫婦心存善良。雖然不能收爲門人。卻賜了一部另外得來地道家法門。算是補償二人。
秦瑤靜後來長大懂事。雖然並沒多少感情。卻也知感激養父養母。介紹二人拜入山西長華山靈隱觀修行。算是還了當初地一樁恩情。而剛纔接到地求救書信。正是來自靈隱觀。像靈隱觀這種小門派多半都會找一家可靠地大門派附在翼下。萬一遇上險境纔可求來援救。也能嚇阻許多心懷不軌之人。
秦瑤靜驟然得知。於己有恩地養父母竟然可能遇難。也難免心裡有些亂了陣腳。因爲二人資質有限。全都沒練成元嬰。若真遇上魂魔襲擊。一旦身死就是魂飛魄散。當初引二人入道。本意爲了報恩。沒想到反而害了他們。
且說劉卓跟着秦瑤靜匆匆離開終南山,直往東面山西境內飛去。山西陝西兩省相鄰,二人心情急切,飛行更快,須臾間就已到了長華山。只見不遠處一座山峰頂上立着一座規模並不太大的道觀,卻並沒看見有人打鬥地動靜。
劉卓和秦瑤靜不由得心頭一沉,趕緊壓下劍光落在院中。周圍並沒有什麼異常,也沒留下戰鬥之後的殘垣斷壁。但悄無聲息的氣氛,更帶來了一種無形的壓力。秦瑤靜的心裡升起一絲陰霾,趕緊提高了聲音喝道:“南槐師兄?南槐師兄!”
南槐道人就是靈隱觀的觀主,算起來也跟秦瑤靜一輩。雖然只有凝神初期地修爲,也畢竟是一家之主,名義上跟蒼虛真人平等,秦瑤靜尊稱一聲師兄也不爲過。但周圍依然寂靜無聲,根本沒有迴音。
秦瑤靜心裡更急,就要往後院奔去,卻被劉卓給一把拽住,道:“師父小心敵人有埋伏。”秦瑤靜這才覺得自己有些失態了,趕緊定了定神,感激的望了劉卓一眼。手上卻不停歇,揚手點出一道精光,就往靈隱觀的後院打去。
只見那精光一閃,竟無聲無息的消失不見了,二人全都吃了一驚。剛纔秦瑤靜那手段看似無奇,實則蘊含真元可不少。竟然如此輕易就被化去,如何能讓人不驚!緊接着驟然傳出一聲怪笑,“倏倏倏”從四周竄出好幾條人影,懸在空中就把二人圍住。爲的是一個壯碩的黑衣漢字,面色猙獰不似善類。
劉卓早就跟魂魔打過交到,眼色一掃就看出外圍這六個人全是魂魔。尤其爲那黑衣漢字,也是靈識未泯,看那氣勢就算不及大君主強悍,也絕對是魂魔中的強者。事到如今也不難猜想,靈隱寺地弟子多半是凶多吉少了。秦瑤靜終究不是常人,剛纔心裡還存在一絲幻想,急着尋找可能生還地希望。但此時知道了殘酷的事實,反而重新冷靜下來,眼中閃出一抹陰霾地兇光。冷道:“觀中之人全都死了?”那黑衣漢字聲如破鑼,“嘎嘎”笑道:“死了!當然都死了,否則留着幹嘛!倒是你這細皮嫩肉的小娘子,帶回去洗乾淨蒸了,還能給兄弟們下一頓酒吃。”
秦瑤靜眉頭深鎖,卻並沒激怒,反而露出了一絲笑容。然而就站在旁邊地劉卓卻陡然感覺一陣惡寒,如同墜入冰窖中。秦瑤靜喃喃笑道:“好!好!好!既然如此那你們就都給我去死吧!”話音還沒落,毫無徵兆就從她身上涌出一片欺寒似雪的銀光。孤身立在銀光中間,寶相莊嚴,彷彿一尊威嚴無上的冰雪女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