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清拿出這麼多東西讓薛念既感激又吃驚,他連忙說道:“我能有什麼事,能活到現在已經是以前不敢想象的了,更別說我還到了築基期,只是阿六爲了給我尋找修煉用的毒物材料費了不少心——我們會遇到風無漣,也是因爲一株七星草。”
薛念說了一句並未詳細提及遇到風無漣的經過,祁清也沒有多問,他把桌子上的東西一件一件的拿起來講解着,說完一件,才讓薛念收起來一件。他弄到的這些材料丹藥和法寶品階都不低,如果薛念不清楚他們的效果用錯了,就算他是毒修也說不定會出什麼後果,所以祁清說的很認真。
他甚至還從祁恬留下的儲物戒子中挑出一個不錯的並未認主的,半封印狀態的儲物戒子讓薛念認了主。薛念雖然已經有了薛戎留下來的幾個儲物袋和一個儲物戒子,但是在習慣了系統所化的多空間儲物手鐲的祁清眼裡,一個根本不夠用。說完了桌子上的一堆東西,祁清又和薛念討論了不少修煉上的問題,一個月的時間晃眼即過。當祁塵拿着長生丹回來的時候,薛六已經好了大半,這不光是之前祁塵使用的靈乳石粉和長生丹的原因。祁清之前煉製的辟邪散也在此時發出了奇效。雖然不能完全的解毒,卻能讓薛六不再虛弱的動不動就咳嗽。
而之後又連續服用了三顆長生丹的薛六終於在不久之後恢復了活力,如果不是臉色還有些憔悴,幾乎看不出他曾經身中劇毒。
薛六生命無慮看着也幾乎好了,薛唸的心情當然也就好了。他心情一好,不用擔心薛六,也就有時間和祁塵相處,這不長不短的時間,倒是讓父子倆親近了不少。薛念這麼多年接觸的人不多,所以性格還不夠穩重,且有些偏執。祁塵救了薛六,還接受了薛六的身份,本身又是豪爽直言放蕩不羈的脾氣,所以薛念沒糾結幾天,就徹底接受了祁塵。
所以又半個月之後,祁塵要薛念和薛六與他一起回祁家,薛念和薛六相視一眼沒怎麼考慮就點頭答應了。
既然要回祁家,祁家的事情當然就要說明白。祁清不想再說一次,只能祁塵開口,祁塵單獨與薛念和薛六說了祁家的事情,祁清也不知道他們究竟說了什麼,不過說完之後祁塵和薛念沒什麼明顯的情緒變化,薛六倒是傷心的不得了。解釋清楚了一切,祁塵又提出要帶薛戎的屍骨回家,這次薛念更是立刻點頭同意了。
最終又過了三日,祁清祁塵薛念和薛六才一同乘坐在祁塵的巨劍法寶上,飛向了雲霧山。
尚未到雲霧山,祁清幾人就看到了一片在陽光下耀眼無比的湛藍色玄冰層,顯然雲霧山周圍近百里的冰封並未隨着時間的流逝而消散。
知曉玄冰之下葬送着除了他們幾個之外所有的祁家族人,祁清幾人都沉默了下來。越是接近雲霧山,越是能感覺到空氣中無處不在的濃郁寒氣。如果不是祁清散出靈氣護住衆人,他們根本無法走到冰封深處。
站在熟悉又陌生的族地大門外,祁塵面無表情的壓下心中悲痛,在門外跪下狠狠磕了九個頭。見祁塵如此,薛念和薛六也立刻跪下。祁清從進入雲霧山內部就有些神情恍惚,祁塵並未說什麼,甚至在看到祁清盯着某個方向走神的時候,他也沒叫祁清,而是直接帶着薛念和薛六去家族墓地安放薛戎的屍骨了。
祁清盯着望雲臺的方向,心中悲痛又震驚,因爲從進入雲霧山之後,他就開始聽到一些聲音,痛苦的呻吟、尖銳的嘶吼、哭啼的哀鳴……似乎有無數靈魂正在一望無際的玄冰中痛苦的掙扎。
那聲音如泣如訴就好像在耳邊低鳴,但祁清數次散開神識仔細的尋找,都沒有發現聲音究竟是從哪裡傳出來的。看祁塵和薛念薛六的樣子,肯定是沒有聽到這些聲音。祁清在整個雲霧山轉了好幾圈,也沒有發現聲音究竟出自哪裡。所以當祁塵出來的時候,祁清想了想,便把自己聽到這些聲音的事情告訴了祁塵。
祁塵滿臉驚訝的凝神聽了半響,除了蕭瑟風聲沒有聽到任何其他的聲音。他雖然相信祁清不會說謊,但是也有點擔心祁清是在這裡心神悲痛產生了幻聽。
這可不是什麼好現象,有幻聽幻覺都是心魔出現的前兆,祁清當年就是在這裡出了心魔,祁塵可不想祁清再在這裡出事,所以反覆確認雲霧山除了玄冰什麼也沒有之後,幾人就立刻離開了雲霧山。
不離開也不行,雲霧山的玄冰是碎霜在空間裂縫中積累數萬年寒冰靈氣凝聚而成的,起寒無比,如果不是祁清的靈氣對這裡免疫,祁塵父子三人根本沒辦法在這裡久留。萬一寒毒入體,那可不是什麼能輕易驅除的東西。
所以在靈氣耗盡之前,祁清就算心中再怎麼疑惑不解,也只能帶着幾個人先離開了雲霧山。而一離開雲霧山附近那些聲音就自動消失不見了,好像從沒出現過一樣。這詭異的情況讓祁清心中警覺,想到心魔的可怕,也就暫時止住了再進雲霧山的想法。
祁家沒辦法繼續呆,薛戎的屍骨也安置好了,祁清徵得祁塵幾人的同意,帶着祁塵三人通過天霞駐點的傳送陣,回到了天霞派。
天霞山門依舊氣勢絕倫,第一次見到這種超級宗門的薛念和薛六愣了好一陣兒纔回神。祁清靜靜的等他們收好了驚訝的情緒,才帶着幾人直接傳送到了子峰。他不想進去被陌生的師兄弟詢問身份,所以當然是用親傳弟子令牌的特權,直接回了子峰內。
此時的子峰雖然不是嚴冬般的極冷,卻依然飄着細碎的雪花,沒想到子峰內會是這種天氣,祁塵幾人都有些驚訝。
祁清立刻解釋道:“子峰原本四季如春,只是自從師尊修煉某種寒性功法之後,子峰的天氣就被影響,現在這樣已經好很多了。當年我離開的時候,這裡的雪可是遮天蔽日的鵝毛大雪,連溫度也經常在凝冰之下。”
“能影響到身邊的環境氣候,子峰首座修煉的肯定不是什麼簡單的功法。”祁塵讚歎的看向頂峰。
祁清點頭道:“確實不是什麼簡單功法。這邊,這座是我的洞府,上面那個是赭輝師兄的洞府,最上面的那個就是師傅伏霖的洞府,你們先和我一起去拜見一下師尊吧。”
祁清帶着幾個人順着熟記在心底的路線走到伏霖洞府門外,祁清尚未開口,巨大的石門就自動敞開,伏霖悅耳如清泉的聲音從內傳來:“是清兒回來了麼?”
“是小師弟回來了呢。”從敞開的石門中走出的赭輝依舊是一襲墨染的黑衣,滿身風華更盛,他笑意滿滿的走到祁清身邊上下的打量着祁清,確認祁清安然無恙之後,又轉頭向洞府內喊了一句:“小師弟完好無損的回來,師父你終於可以不用擔心了。”
他說完又拍了拍祁清的肩膀,笑着道:“你出去的這些年,師父一直在惦念你,快進去見見師父吧。”
“嗯。”祁清點了點頭就大步的走進洞府。
伏霖依然如祁清記憶中的樣子,一點都沒有變,祁清走到伏霖身前附身道:“師尊,祁清回來了。”
“回來就好,這幾位就是你找到的親人?”
祁塵立刻上前一步,行禮道:“祁塵拜見伏霖首座,這兩個是犬子薛六和薛念。”
“都不用拘禮。清兒你帶他們來子峰,是想要讓他們留在這裡陪你麼?”伏霖溫和的問着。
祁清略微搖頭道:“不在子峰也可以,能留在天霞就好。”
伏霖想了想說道:“既然這樣,以祁塵的修爲完全可以勝任外門客卿的職位,薛念和薛六也都拜入天霞吧。外門弟子晉升內門弟子的考覈也就在最近幾年了。”
聽到伏霖的話,祁清轉頭看向祁塵三人,祁塵連忙點頭同意道:“這樣就好,全屏伏霖首座安排。”
“嗯,輝兒你去安排吧。”伏霖點了點頭把這件事交給了赭輝,在赭輝應聲離去之後,他又看向祁清說:“你的洞府一切安好,這次回來是想居住在原本的地方,還是去後山的洞府?”
“多謝師尊關心,在原本的洞府就好。”祁清立刻回答道。
“嗯,見你平安回來我就安心了,你們一路風塵僕僕先下去休息吧。有什麼問題等你們安頓好了再說也不遲。”伏霖拿出三塊令牌彈到祁塵三人身前,又解釋道:“這三塊令牌你們先拿着,天霞派內陣法禁制繁多,沒有令牌在身會有很多麻煩。等輝兒幫你們處理好了身份,他會再給你們新的令牌。”
完全沒想到這點的祁清立刻附身道:“謝師尊考慮周詳。”
“呵,多年不見,清兒倒是與爲師生疏了不少。”伏霖笑着揮出一道靈氣免了祁清的禮,“等你休整好了,有什麼問題再來與爲師細細討論吧。我見你修爲已經基本穩固在築基後期,顯然是機遇不小,一身劍意也到了收放自如斂而不發的程度,實在是難得。只是修煉講解循環漸進,你這樣的修煉速度,目前看似無礙,但凝丹的時候很有可能會出一下問題。”道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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