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劉卓這一路人再次回到了大君主的老巢時,只見此處一片狼藉。當時劉卓施展萬雷轟擊,鼓足法力並沒注意造成的破壞力。此時故地重遊才暗自心驚,沒想到自己的法術竟然有這麼大威力。
當然驚愕的還絕不僅僅是劉卓自己,相較而言松鶴真人他們還更震驚。剛纔相見時劉卓自稱只有金丹期的修爲,又說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魂魔的邪陣毀去。松鶴真人就只當真是如此,直到如今親眼看見戰場狼藉,纔可想像當初法術何等聲勢,不由得又多看了劉卓一眼。
劉卓將劍光落在山谷,也並沒看見大君主的影子,想必是此處巢**已經暴露,他已決心捨棄轉移到了別的地方。不過劉卓可不敢大意,他深知大君主恨他入骨,萬一藏在暗處突施殺手,就算金羽甲再堅固,只怕也難保他性命。
再等衆人落下來,劉卓一指那狼藉的碎石,道:“衆位前輩請看,這就是原來的邪陣。”地上的石臺幾乎看不出形狀,但中間盛放寶珠的石柱只斷成了三截,斜着倒在地上,還請清楚看見。松鶴真人搶了幾步上前查看,可哪還有什麼寶珠。不由得頹然嘆了一聲。不過他終究不是常人,而且早就預料到如此結果,一瞬間就恢復了常態。又對劉卓道:“多謝師侄帶路,想必那魂魔已把寶珠收去,不知又往何處去佈置邪陣了!”
劉卓接道:“前輩也不用太着急,那魂魔倒行逆施,早晚必遭天譴。且如今咱們正道興盛,也不怕邪祟小人逞強。”松鶴真人捻鬚笑道:“不錯!既然不得寶珠也就罷了,兵來將敵水來土堰便是。”
如今瑣事已了,但劉卓心裡可不放心。雖然大君主表面上是不見了蹤跡,可誰知道他到底躲到哪去。或許就藏在暗處盯着,只要劉卓一落單,就要將他碎屍萬段,如今可不敢形單影隻到處亂走。
劉卓躬身施禮又接道:“弟子在此還有個不情之請。”松鶴真人笑道:“哦?何事說來。不用客套。”劉卓道:“原本前輩大駕,弟子不該勞動,不過那魂魔兇戾,準備了數百年的大陣被我給毀了,恐怕不會善罷甘休。弟子倒不怕他,就算不敵也能逃走。可我那妹子並無修真根基。只怕她遭了惡人毒手,還請前輩能將弟子護送回終南山纔好。”
松鶴真人胸懷高古,不以劉卓輕慢之言爲罪,笑道:“好哇!你這小孩竟要老夫給你當個保鏢。”劉卓趕緊告罪:“弟子不敢。”松鶴真人笑道:“罷了,保鏢就保鏢,正好老夫也有許久沒見你家蒼虛真人了,便順尋他下一盤棋“那再好不過了!”劉卓趕緊行禮道謝,至於再返回武當派,接下雪夕一同趕往終南山也不用一一贅述。單說劉卓同松鶴真人見了蒼虛真人之後。二位掌教乃是數百年的老朋友,卻各自事忙難得見面,此際一見相談甚歡。至於劉卓只將大致事情講述一遍。就先行告退了,畢竟他身份有限,接下去的事也不便再多參與。
等劉卓回到了蘿雅軒,將雪夕身上法術解去。少女幽幽轉醒,一雙漂亮的大眼睛還帶着懵懂的迷離。半天才回過神來,不由得打了一個寒戰,彷彿寒毒未盡。復又看見斜坐在牀邊的劉卓,頓時“哇”的一聲撲到他懷裡大哭起來。
劉卓知她這數月來吃了許多苦頭,輕輕撫着柔順着的秀。呢喃道:“好妹子,不要怕,一切都好了,咱們已回家了。”半天雪夕才抽泣着揚起頭道:“雪夕錯了!雪夕不該……”沒等她說完就被劉卓打斷道:“雪夕沒錯,只是太想媽媽了,等雪夕身子養好了,咱們就去找媽媽。”
“嗯!”雪夕似有若無的應了一聲,便也不再出聲了,只黏糊糊地纏在劉卓身上。撒嬌似的就不起來了。若說玉人在懷,劉卓自是欣然接受。只不過此時雪夕將他當作可以依靠的親人,若是心生淫邪卻有點太不應該。劉卓輕輕拍拍雪夕的後背,只是任她靜靜的靠着,心裡細細體味着那一份難得的溫情。
劉卓雖然體質特意。修爲也非常了得。但當他看見大君主和松鶴真人地鬥劍。更覺得自己差地太遠。雖然原來也曾見過東溟上人地本事。但那畢竟一麟半角不見全貌。而此次二人可真是拼命搏殺。那種感覺又怎會一樣。當有了追趕地目標。劉卓修煉也更有勁頭。
至於雪夕雖然狐女血緣遠勝常人。但她終究不是修真。而且先前在梓旭源泉中並沒泡滿九九八十一日。體內寒毒尚有殘餘。縱使有靈藥調養。也得數月才能復原。劉卓也不管什麼規矩顧忌。索性就將《混元真經》傳授給她修煉。
雖然雪夕身份特殊。種種原因使她不能拜入混元派。但劉卓地身份也不尋常。有東溟上人撐腰。他卻不信蒼虛真人會因爲這點事罰他。而且他也並非收雪夕爲徒。就算東窗事就來個一問三不知。而雪夕並非混元派弟子。混元派地教規自然罰不着她。
足足三個月。外用靈藥內修玄功。雪夕終於將體內寒毒化去。重新恢復了活力。之後兩個月又跟劉卓學了許多法術。修煉進境也非常迅捷。眼看半年過去。雪夕終於耐不住性子。求着劉卓要出去尋找母親。
其實這些日來。劉卓也並非沒有考慮過此事。只不過他卻不認爲茫茫人海。僅憑兩個人努力就真能幫雪夕找到母親。所謂精誠所至。金石爲開地事情也並非沒有。只是太少且太悽苦了。他可不想可人地雪夕妹子因此形容憔悴。
望着雪夕期望地眼睛。劉卓笑道:“既然雪夕想要動身。我自然是絕不退縮。只不過還有一個問題要請教。不知妹子可否回答?”雪夕疑惑道:“大哥有事就說唄。還文縐縐地。聽着怪怪地。”
劉卓笑道:“既然是要尋找母親,那妹子可知道伯母現在何處?”雪夕想都沒想就答道:“媽媽當年天劫難度,毀了肉身如今在北海修行。”不過雪夕可是聰明靈透的姑娘,沒等說完就已經意識到了問題,聲音戛然而止,可憐巴巴地看着劉卓。
劉卓卻不爲所動,若無其事的問道:“既然在北海,那可知是哪一座山,哪一方島?”雪夕答不出來惱羞嗔怒道:“大哥欺負人!明知人家不知,偏來爲難雪夕!”劉卓道:“你這傻丫頭,那北海大洋東西縱橫何止十萬裡,就算百丈高山藏在裡面也是滄海一粟。就算咱們在裡面尋找百年,也未必能找到伯母居所。”
雪夕頹然道:“那可怎麼辦,難道就不去找了麼!”劉卓輕輕扭着她的鼻尖,笑道:“你這下面長的什麼?難道不知道還不會去問麼!”雪夕先是一喜,隨即又落寞下去,小聲道:“大哥也不是不知道,合教上下除了大哥和姑姑,誰願意搭理我這半人半妖的……”
沒等她說完已經被劉卓捂住了嘴巴,又是憐惜又是着惱道:“丫頭胡說什麼!平白往自己心裡捅刀子,非要讓人心疼你才甘心麼!”雪夕低頭不語,半天才喃喃道:“人家只是說實話。”劉卓伸手將她攬入懷中,對這楚楚可憐的妹子,他實在生不起責備之心。輕輕拍拍雪夕的後背道:“妹子不用妄自菲薄,這本來就是個無良的世界,只有強者才能掌握自己的命運,雪夕一定要成爲強者。”似乎對雪夕說地,又似乎在自言自語。
片刻之後雪夕已經恢復過來,小臉微紅掙脫了劉卓的懷抱。劉卓也不再逗她,接着先前的話說道:“既然雪夕不願去問,那就讓我這大哥去吧。”說着已站起身來往外走去,雪夕微微一愣,趕緊起身跟來問道:“大哥要去問誰?”
劉卓淡淡道:“這事幹系不小,自然要找最權威的人去問嘍。”雪夕驚道:“大哥要去找掌教真人!”劉卓笑道:“難道有什麼不可以嗎?雖然當年出了事情,但有些關係永遠都割不斷。而且事情有始就要有終,既然當初掌教師伯允你留在山上,今日就有義務給此事一個結果。難道還要妹子老死在那片藥田中不成!困守荒郊,紅顏老去,豈不太可憐了麼!”
再等雪夕要說話,劉卓已經架起劍光,直往終南山主峰飛去。來到蒼虛真人起居修煉的別居,門口一個陪侍的小童早就認識劉卓,見他來了趕緊迎上來,躬身道:“劉師兄前來拜見掌教大真人。”
劉卓笑道:“不知掌教師伯現在可有要事?”小童應道:“師兄放心,師父正在塘邊垂釣,閒着呢!”劉卓道:“如此最好,那就有勞師弟通稟一聲。”小童道一聲師兄稍後轉身往裡走,不多時又小跑出來:“師兄自己進去便是,大真人就在裡院的亭中坐着,過了迴廊就見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