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是做夢嗎?
雪見想了很久,也狠掐過自己幾次,最終都是吸着氣卻又微笑着告結。
如此明顯的屬於穿越女主的無往無利又幸福奪目的光環,終於可以罩在自己的頭上了!
那麼,是該感謝這場穿越嗎?
“在想什麼?”久久不見雪見開口,周博問道。
雪見搖搖頭:“我只是覺得腦海裡似乎很亂,大郎,你告訴我,你是真心想娶我嗎?不是因爲我要離開,不是因爲我說了過份的話,不是因爲我……”說這話時,雪見心裡很惶恐,她其實並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她想,唉,其實自己得的這種病,就是婚前恐懼症吧。
也許是從她的話裡聽出了她的不安,周博突然伸手握住她的手,道:“傻不傻,自己沒事跟自己逗悶子玩。你要這樣想,老天爺註定要讓我們倆個在一起,誰也不能把你從我身邊帶走,即使是你自己,也不行!”
這樣的話,對別人來說很或許空洞,卻正好能夠安慰雪見這樣無病呻吟的人。
看着雪見這樣每天憂愁來憂愁去,真讓周博好笑,又不舒服,不行,還是加快娶親的過程吧。
“房子,可收拾好沒?”周博怕了雪見的愁眉不展,每天都要催促二虎等人。新買的那小院子離白家後門即近,大家都很滿意。
白逸天也熱心的前去幫忙,自得自樂的道:“雪見這孃家離我們這麼近,是不是我們也算雪見半個孃家人呢?”
簡單的在安寧辦了雪見的認親儀式,只請了白兼然等人觀禮。
雪見的心,這才慢慢不再低迷,踏實下來,帶着梅桃杏梨四女,也就此住了下來。這次,周博又給徐從安配了兩個小廝,然後買了兩對老夫妻,分別負責趕車和看門,洗涮和廚房。當然,徐從安是不肯吃她們做的,這個白來的女兒,那一手的好廚藝,以後就只能便宜周博那小子一人,眼下這個月,不吃白不吃呀。
二孃問:“大哥,聽說是大伯來辦此親事嗎?”
周博嗯了一聲:“到底是至親。”
提到至親,二孃就淡淡的嘆了口氣:“如果,爹孃在,那該多好……”
周博笑道:“賢兒多慮了,等爹孃安全回來,說不定,就能直接見到孫兒了,豈不更高興些?”
難得大哥開玩笑,還開得如此讓人難過,二孃的心酸的要掉下淚來,還得強忍住,只淺笑道:“看雪見就是有福的,定能……”雪見嬌小玲瓏,年紀也小,唉。
周博點頭道:“這句話對,雪見確實是個有福的。”
周家父母雖然不在,但祖父祖母俱全,稟明瞭“實情”,略有些糊塗了的祖母更是跟着大哭一場,就吩咐着周家大伯全權代理一切事宜。
選了吉時送了雁,算是行了納彩之禮。大順國的平民百姓納彩是隻用布帛,但也因着對親事的重視,所以一般士民也假借大夫之禮而用雁,故遂爲統贄雁禮了。據傳說,雁一生只配偶一次,失去配偶,終生不再成雙,民間用雁多取此意,以表達對婚姻締結忠貞不二的思想願望。自然,這雁必是活雁,難道送一隻死雁,讓對方一開始就象徵着過門來當寡婦嗎?
納彩過後是納幣,就是男方向女方送聘禮。周家有的是銀子,這首飾、細帛等物,更是流水似的送進徐從安處,讓徐從安感慨,自己臨老,也過了一回富人癮。雪見吐槽,趕情您之前所在的皇宮,倒是貧民窟一樣的存在嗎?
最後就是告期,俗稱選日子。即男家用紅箋,將過禮日、迎娶日等有關事項一一寫明,由媒人或親自送到女家,並與女家商議婚禮事宜。即爲請期,一併送禮,然後致辭,說明所定婚期,女父表示接受,最後使者返回覆命。
平山村周家,剛剛買了一批下人回來,還沒有來得及調教好,就全開始爲了周博的親事,忙碌起來。
二孃等人更是忙得就差手腳並用,每每想到自己的哥哥不得已這樣倉促的成親,她就不由的心如刀割。
“一個月?”即使如徐從安這樣不遵禮法之人,也覺得有些快了些,禮法上實在不通,“這樣會不會太失禮儀?”
周博沒說話,只是淡淡的瞥雪見一眼,雪見回了一個白眼過來,伸手在他手背輕輕的一掐。
“一應手續並不缺少,怎麼會失儀?”雪見的心思一天三變,還是早早安定下來,他才能省心。
徐從安不確定的看着雪見,問:“丫頭,你真的要嫁給這個失儀之人嗎?”
雪見忙點點頭:“嗯,這人雖然表情又冷脾氣又臭,但總歸是雪見喜歡的,也是雪見想嫁的那個。”
聽到最後一句,周博不知爲何鬆了一口氣,終於笑道:“幸虧此處還有徐翁,否則明天過後,這丫頭必是不承認說過此話的。”
“我哪裡是那般出爾反爾之人,”雪見拉着徐翁的手道:“阿爹,這樣的人,你怎麼能把女兒嫁與他?”
“你的話,也有幾分道理,不過呢,如果老夫真把你扣住不嫁,只怕就招人怨恨了。”徐從安嘆着氣說着。
女大不中留,留來留去留成仇!
聽了徐從安的這番話,周博也笑着說:“早說過吧,這丫頭實在是很讓人頭疼。”
推開東窗,略有風拂過,吹面不寒楊柳風,不知道是風不寒?還是心兒暖?窗臺下的柳樹並沒有發芽,但周博的眼裡,卻滿是春意。
難得見周博露出如此溫柔的笑意,徐從安再看看自己一臉滿足的義女,心裡也慢慢放鬆下來,果真是一對財子佳人呢。就有了開玩笑的心情,“那就是你很委屈了?”
周博沉默片刻,臉上露出大義凜然的表情,“不委屈不委屈,能娶到小娘子爲妻,周某三生有幸!”
“你那是什麼醜樣子?”
從窗外撲進來的風,讓雪見身上有些發冷,她緊緊身上的衣服,周博見了,馬上回身關了窗,走到她身旁坐下,才道:“今天后,我就不過來了。”
“誰想見你呢。”雪見明白,嘴上卻猶自說着。
徐從安眨眨眼,貌似自己是個多餘的人,既然多餘,那就只能做個安靜的背景吧。
縱是明白事情已定,周博卻有種不到最後一刻,都不會安心的感覺。
雪見見他臉慢慢垮了下來,便問:“大郎,怎麼了?有什麼事嗎?”
不想,周博的眉頭皺了起來,“你身上沒有二兩肉,那禮服穿在身上,只怕也不好看,所以,這兩天你什麼都不要做,就天天吃東西把自己養胖些吧。”
噗,徐從安表示很委屈,自己這口茶,喝得真不是時候呀。
所幸,並沒有人關心他,雪見頓了頓,才又開口道:“好看不好看,都不是關鍵,貨已出手,概不退回。”
周博感慨的道:“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雪見巧笑倩兮:“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
看着雪見,周博用一種無奈的口吻道:“心安處,則是身安處,即使天堂,即使地獄,有你,即可。”
徐從安實在牙酸的厲害,不由捧了腮幫子,雪見卻眼成心形,連連笑着點頭:“大郎,雪見亦是。”
實在無法忍受的徐從安道:“你們倆個,能正常說話嗎?”
周博冷笑一聲:“你這女兒,偏愛如此調調,我能如何?”
“義父,您不覺得這樣說話,很有文藝範兒……很有詩情畫意嗎?”雪見不懂,人家戀愛的時候,不是都要花前月下,說些類似的甜言蜜語嗎?
看着跟雪見一起胡鬧的周博,徐從安有些迷糊,這周家大郎,不是一直很冷靜,很機敏的嗎?怎麼看起來,倒像個白癡?自己用不用給他號號脈呢?
趁着雪見起身去廚房做飯,周博道:“今天來此,其實主要的目的是想拜託徐翁一件事。”
“什麼事?”
“這世間我最關心的,莫過於我的家人,還有就是雪見!雪見呢,您也看到了,最近情緒很不穩定,您要費心多多開解她纔好。”
徐從安看着周博,一臉的贊同:“博哥兒,雪見果然沒有看錯你。”
周博微微一笑:“雪見之於我,重於生命。”
“博哥兒,”徐從安湊近一些,認真的看着周博,“我聽雪見丫頭說,你們成親後,你不會納妾,可是真的?”
周博臉上露出一絲坦然的微笑:“我承諾過雪見,此生只守她一人。”
“你,當真能做到嗎?”徐從安盯着他,“看得出來,雪見這孩子看似乖巧柔順,其實倔強決絕,你若辦不到,就不要應承她纔是。”
周博任由徐從安盯着,半晌,才幽幽道:“徐翁且放心,我必不負雪見。她的倔強決絕,還有誰比我更清楚嗎?”
徐從安點頭:“你心裡有數便好。”
周博道:“我既決定娶她,便是想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