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軒 此時已將詩集舉到楊偉眼前,“我都給你說了是初刊刻本,你還搜出來一個重刻的版本。好不好不敢說,但是這個版本比華夏國家圖書館的版本要早了三四十年。這是南宋乾道初年沈公雅刻本,當時沈公雅爲吳郡守,編輯刊刻了此書。”
“這呂本中的詩,名氣不大啊,還有人接二連三刻印他的詩集?”楊偉瞪大了眼睛問道。
“有名的詩人太多,所以顯得他不是那麼有名。不過,他家世代名門望族,高祖和曾祖都曾是北宋的宰相,此人也曾爲官,還上書收復失地,恢復大計。後來,得罪了秦檜,被貶官了,總體來說名氣還是不小的。這詩集,是名氣更大的詩人曾幾做的序,綜合來看,重刻並不奇怪。”陸軒 分析道。
“我滴乖乖,我得數數這兩卷詩集有多少頁,好算算價錢!”楊偉忙不迭地拿起一本詩集,開始小心數了起來。
“你還沒說從哪裡來的呢!這兩卷詩集的刻工精美,紙墨俱佳,而且保存得如此完好,顯然是傳世品,絕對不是一般人能拿出來的!”陸軒 輕輕拍了拍楊偉的肩膀,“別數了!”
楊偉數了一半,發現確實很累,停下手,“算一卷一百頁吧,兩卷兩百頁,一頁紙兩萬,一共四百萬!”
若是不懂行的人聽到這話,怕是要瘋了,一頁紙兩萬,這是什麼紙?
這不是什麼紙,這是宋代刻本。
在古玩市場上,古籍善本是一個很重要的分類。而細分到古籍善本市場上,打個很俗的比方,宋刻本就像是皇冠上的明珠。早在明代中後期,宋刻本就廣受學者和收藏家的重視。
一頁紙兩萬,自然並不誇張,明代宋刻本就有了“寸紙寸金”之說。如今的拍賣市場上,宋刻本每頁的拍賣價,通常都在萬元以上,如此精品,兩萬一頁的價兒實屬正常,甚至還有點兒偏低。
“我說,你比你的祖上運氣好得多啊!”陸軒 見楊偉不數了,不由開了句玩笑,“趕緊說,這兩卷詩集哪來的?”
陸軒 玩笑裡說的楊偉的祖上,是明末一個著名的藏書家,名叫毛晉。這個人了不得,家裡的藏書有八九萬冊,他的藏書樓名叫“汲古閣”。這毛晉,爲了搜尋宋刻本,在汲古閣門前,掛出了徵書啓事。
“用那個太監做的御製葫蘆換的!”楊偉笑道。
“誰這麼不開眼跟你換?我給你說,這兩卷書不能用一頁紙多少錢來算,實際價值要高得多,你想想,華夏國家圖書館都沒有收藏到的版本,雖說只是其中兩卷,卻是完完整整的兩卷,真要上拍,絕對不是幾百萬的事兒!”陸軒 現在儼然一副專家派兒,楊偉也不像以前那般覺得這是裝逼了。
“那個人還說這是殘卷呢!”楊偉又是習慣性撇嘴。
“好大的口氣!”陸軒 眼睛一瞪,興奮道:“難道還有更好的寶貝?”
楊偉看了看陸軒 ,終於嘆了口氣說道,“好了,讓你過了癮了,說實話吧,這東西我只是代爲保管,還是人家的!”
“艹!又是白開心。”陸軒 順勢給了楊偉一拳。
“知足吧,能拿着欣賞一下就很好了!這宋代刻本,整個華夏恐怕也就一千部吧,那些個圖書館得收走了八九百部,民間能看到,那就是燒了高香了!”楊偉將兩本書重新裝進錦盒,“在我告訴你怎麼來的之前,你先說說,這宋刻本你怎麼了解的這麼多?”
我去!陸軒 心想,這怎麼說?我能說是因爲腦有九宮、眼觀寶光麼?
“我只是看過拍賣記錄,有五卷南宋刻本曾經拍了3000萬,這兩卷雖然卷數少,但是也肯定不止你說的數了。宋刻本之所以珍貴,最關鍵的就是刻版的字體,基本都是出自擅長書法的人之手,比如這兩卷的歐體,其他還有顏體的,柳體的······”
“打住,打住!你說了些什麼呀?我問的是你的鑑定秘訣!”楊偉叫道。
“你看你,我說我每天晚上睡覺前埋頭苦讀你又不信。”陸軒 笑着岔開了話題,“趕緊先說這兩卷詩集怎麼來的吧?”
“行,不說這個。那你先看看這個盒子吧!”楊偉說着,把那個鐵力木的盒子推到了陸軒 面前。
陸軒 看了看,認出了是鐵力木。這個盒子工藝精良,嚴絲合縫,包漿自然,中規中矩。只是盒蓋上的小方塊排列得有些亂。
拿起盒子,陸軒 突然叫了一聲,“臥槽!”
“怎麼了?”楊偉連忙問道。
“這盒子裡有東西!”陸軒 脫口而出。
“你怎麼知道的?我晃了晃沒動靜!”楊偉大爲驚訝,心想這盒子都沒打開,“你怎麼能知道?”
其實,陸軒 剛纔一句是說急了。他之所以說盒子裡有東西,是因爲發現了雙重寶光,一層比較薄淡青色寶光,顯然是因爲這個清代的鐵力木機關盒,與此同時,他還看到了一層並非青色的寶光,那不用說,肯定是因爲盒子裡的東西。
“呃,這盒子是個機關盒,我看不是一般物件啊,有些像清早期的物件。這樣的機關盒,一般不是宮廷大內,就是達官顯貴家裡的,製作者也必是少見的高手,所以裡面應該有東西。”陸軒 看了看楊偉,只得如此分析道。
“這我知道,問題是你怎麼知道東西沒被拿走呢?”楊偉繼續追問。
“分量不對,這裡面的東西要比鐵力木重!”陸軒 掂了掂盒子,突然有了這種感覺。
“哎?”楊偉也拿過盒子,耐心地掂了幾次,“嗯,有點兒,當時我走得太急了,還真沒太注意。”
“你今天問題很多啊!”陸軒 笑了笑,“這兩樣東西不會是你坑蒙拐騙來的吧?”
“今天你一走,事兒就來了。我真得給你好好說道說道。”楊偉點了點盒蓋,“你知道這個機關拼圖?“
陸軒 盯着拼圖看了看,突然長出一口氣,眨了眨眼道,“實在不行,一刀剁開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