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奶奶,晚渝讓你們費心、難過了。”回到院子中,晚渝見兩位老人疲憊的神情有些難過,他們都是因爲自己纔會下了狠心斬斷父子之情的。
“不要自責,他們那樣針對你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你不怪他們,我們已經很開心了。”話裡話外,蘇楊氏都是對晚渝的維護。
“他們的路自己走吧,在他們的心中,我們也不過是他們的累贅。這樣割斷了也好,最起碼今後他不會認爲是我們拖累了他。”蘇老爹見過世面,考慮得比較深遠。說白了,晚渝這件事只是個起因,沒有這件事。今後遇到什麼事情,大郎一家也會嫌棄他們的。對兄弟作爲家中的長子,他從來就沒有盡一個兄長的責任,娶了那樣一個勢利的老婆後更加苛刻,還能指望他關照兄弟?還不如現在放手了,否則的話,以他們家的個性,爲了自己的前途還不知會對晚渝做出什麼事了,到時候不要拖累晚渝纔好。罷了吧,他們現在的日子過得還不錯,就當少生了一個兒子吧。“爺爺奶奶餓了,今天準備了什麼?”蘇老爹爲了不讓晚渝難過,強打起精神來岔開了話題。
這時平時吃午飯的時間都過了,聽了蘇老爹的話,晚渝才覺得有些餓了。她連忙吩咐夏荷秋月到廚房傳菜。
一會兒,高木、肖瓊丹等人也過來,並且從八卦女夏荷那兒知道了事情的經過。
“這樣的兒子不要也罷。對自家幼小的侄女都如此容不得,還有沒有天性。”護短的肖瓊丹一張嘴就護着自己的愛徒,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也不管兩個老人的心情。
“算了,吃飯。今天看看吃些什麼?”晚渝沒話找話,希望將話題揭過去。因爲肖瓊丹的話,兩個老人都很尷尬。
她知道再燒把火,估計這個愛施毒的師父保不準就會跑去給大伯家下些稀奇古怪的各種毒了。
這樣的人是該給點顏色給他們看看,腹黑的玉流景聽了也不高興,心中早就想好法子準備治他們了。
晚渝知道這個主也不省心,給了他一個警告的眼神,又瞥了一眼蘇老爹和蘇楊氏。那態度很明顯,你這小子要是讓爺爺奶奶更加難過地話,有你好看的。
玉流景撇了撇嘴,放棄了腦子中猥瑣的想法,認真地吃起飯來。晚渝見了他表情才放下心。
晚渝使盡腦汁調動氣氛,才讓兩個老人有些精神。夏荷秋香也在旁起鬨配合着,飯桌上好歹不是那麼沉悶了。
從那天起,蘇舉人家的日子更難過了。走出家門,原先是他們眼高於頂不屑與村裡人搭話,現在是出了門,村民看見他們影子就繞道走,像看到了瘟神一樣,這讓他們特別鬱悶也特別得憤慨。
“天成哥、月白,夏荷秋月你們收拾一下跟我進城。”晚渝想到自己已經當了很多天的甩手掌櫃的,再想想家裡試驗出來的美容產品,才意識到自己也該進城做準備了。
夏荷秋月悶在家裡已經很多天了,聽說可以進城,頓時開心得像只放飛的小鳥歡呼起來。
看着孩子氣的兩個人,晚渝也忍不住地笑了。
肖瓊丹沒有見過她城裡的產業有些好奇,晚渝將她也帶上了。幾個人坐在自家的馬車裡,沒有一個時辰就進了青州城。
“這就是咱們家的幾個店鋪。”晚渝輕聲對肖瓊丹說。肖瓊丹喜歡她說的咱們家這幾個字,這代表着這個徒弟敬重她,和她親密。她擡起頭來,幾個店鋪門前都人來人往的,很是熱鬧。
“這個火鍋店人怎麼少?”她問。
“肖師父,現在還不到吃飯時間。等到了飯點,這兒連位子都訂不到的。”夏荷搶着回答。
肖瓊丹這才恍然大悟。“跟着我到後院去。”晚渝提醒愣神的他們。
幾個人才簇擁着走進了店裡。“東家,你過來了?”羅山見了他們畢恭畢敬地走出來見禮。
“將店裡的賬本給我。”晚渝吩咐他。
其他的小二見了晚渝都很興奮,這些都是流字輩的,圍着晚渝不停告訴店裡的近況。
“好了,讓公子休息會兒,看了賬本再說。”月白淡淡地說,那些店員才散開。看來月白在這些人中威信還是很高的。
“他們的武功怎麼樣?”晚渝問。“有沒有丟棄?”
“晚上留出時間練習的,有專門的人訓練。”月白給她倒了一杯水,又遞給肖師父一杯。
“嗯,以後繼續。不定期考覈,不過達不到目標的要加大訓練量。”晚渝喝了一小口水吩咐。流字輩的人分派到青州和京城,每一個月換一些人回來接受訓練,讓所有的人不會落後。
“這些都是賬本。”羅山抱來一大堆的賬本放在桌子上。
“你先到前面照顧着,我有問題再找你。”晚渝拿過賬本認真地看了起來,羅山恭敬地退了回去。這個小主子歲數不大,可是身上的氣勢卻很懾人的,他從來不敢掉以輕心。
晚渝隨意翻起賬本來,看似很快,其實她在腦子中已經計算出了結果。不到兩柱香的功夫,她就將賬本看完了。月白、天成他們每個時日就會過來查賬,這些賬本不會有問題。
從年上到現在大約四個月,青州這邊幾個點出去各項開支,大約就賺了九萬多兩銀子。
這些銀子除去雲傾城的一層股份還剩下八萬多,足夠買幾間鋪子了。
“讓羅山過來,我有事問他。”晚渝對夏荷說。
夏荷就出去找羅山了。“我讓你留心鋪子,找到合適的嗎?”羅山進來,晚渝直接問。
“找到了,就在這附近。是州府姨太太孃家的鋪子,因爲他家少爺賭錢敗了家產變賣的,又不敢大聲嚷嚷。我去了說主子會給大價錢,所以他們家就願意賣了。”反正有五王爺這棵大樹在,誰也不敢使絆子,多花些銀子沒有關係,關鍵是鋪子的位置要好。
“東家,是否要我帶你去看看?”羅山小心地問。
“好,現在就去吧。”晚渝站起身,羅山立刻在前面帶路。
這兩個鋪子離這邊並不遠,幾分鐘的路程罷了,每間鋪子也是兩層。賣的是布料,晚渝還在這兒拿過布頭了,另一間賣得是雜貨。因爲沒有多少客人的緣故,店裡的小二、掌櫃的都無精打采地趴在那兒。
“能到裡面去看看嗎?”晚渝問羅山。
“沒問題,那家東家交代過了,可以隨時過來看。”羅山在前引路,晚渝跟着他進了店鋪。
店裡的掌櫃的見了羅山連忙站起身,“羅掌櫃的,這是來看店?”東家有交代的,無條件服從。
然後,又看到了羅山身後的晚渝,頓時有些感慨。當初晚渝還在他們店裡拉布頭了,一轉眼人家就買下了這整個鋪子。都說蘇記的工錢高,自己要是表現好,她會不會留下自己了?
這邊的掌櫃的胡思亂想起來,“我可以到樓上,後院去看看嗎?”晚渝的詢問打斷了他的思緒。
“可以,當然可以。你隨便看。”掌櫃的連忙回過神。熱情地招呼着。
在羅山和這個掌櫃的帶領下,晚渝先上了樓上,樓上有五個小間,是用來堆放布料的。外面是大堂,很寬敞。她進了小間推開窗戶,還不錯,採光都很好。
接着又來到後院,這個院子裡面有九間廂房,後面還有一片空地,可以停放馬車之類的。美中不足的是院子中間光禿禿的,一點花草也沒有,看來主人不是一個浪漫的人。
“隔壁的鋪子現在也可以看。”掌櫃的自薦,力爭將自己的好形象顯現出來,期望能爲晚渝留個好印象。
“好吧,帶路。”晚渝還是話不多。
隔壁的鋪子樓上也是雜貨間,下面擺滿了各種各樣的貨物,不過有些貨物明顯的時間長了,上面落滿了灰塵。
後堂很寬闊,也有九間廂房,還有個小的偏院,裡面有小廚房。院子中照樣是空蕩蕩的,一點綠色也找不到。
她正和夏荷四處打量着,這時從外面匆匆進來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這個男子面色浮腫,一看就是縱慾過多所致,滿頭汗珠地進來了,估計是急跑過來造成的。“羅掌櫃的,你打算買下了嗎?”
“黃公子,這個是我們的東家。”羅山先把晚渝介紹給他。
“這就是你的東家?”黃公子明顯不相信,這個毛都沒長齊的就是蘇記的幕後東家。
“不錯,在下蘇晚渝,正是蘇記的東家。”晚渝不卑不亢地回答。
黃公子雖然吃喝嫖賭俱全,但是蘇家背後的人太硬,他還是知道的。這個羅山就是姐夫對他都是畢恭畢敬的,看這神態,他對這個小少年很是敬畏。心中頓時有了計較。
“原來是蘇公子,久仰久仰。”他拱手像和大人談生意一樣,態度恭敬許多。
人在眼前都不認識,還久仰,這個人睜眼說瞎話的本領還真高。夏荷心中樂瘋了,晚渝倒是面不改色,“客氣了,不知道這兩間鋪子,黃公子打算怎麼賣?”
“這鋪子地處繁華,每一個要一萬兩千兩銀子。”黃公子知道蘇記生意紅火,有些獅子大張口。
“這個價格有些貴了。黃公子還是說個實價吧。”晚渝皺起眉頭,超出自己想象的太多。
“不能再少了。蘇公子可以打聽一下,因爲蘇記的關係,這一帶房子價格上漲不少了,這還託你的福了。”黃公子寸步不讓。
“即使如此,這個價格也高了,既然黃公子沒有做生意的誠意,羅山,我們還是找下家吧。”晚渝冷淡地說,想坑她也不想想她是誰。
“是,小的這就去打聽。”說完,眼神冷冷地掃了黃公子一眼,黃公子頓時覺得全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等一下,蘇公子。好說,價格還可以再談。不知你能出多少?”他見晚渝真的往外走,不禁着急起來。能一下拿出銀子買他店鋪的人不少,可是很多人都在壓價。而追債的人整天堵在他家門口,再不解決的話說不定能捅出大簍子,還會影響了姐夫的聲譽,那時麻煩就大了。
“明人不說暗話,每一座店鋪我出一萬兩,多了不要。”晚渝伸出一個指頭。
這個價格還不錯,並沒有壓價。黃公子知道自己坑不了她,當下就同意了。“好,我賣。”
接下來的事就方便了許多,讓羅山回店裡取了銀子,然後她和黃公子到了衙門交了稅,簽了名,這兩間鋪子就歸他了。
“這些貨物不知蘇公子有沒有興趣收下?我算便宜些。”黃公子接過銀票心裡踏實許多,心情一好,又不想花精力處理剩下的貨物,就想便宜一些處理給晚渝。
晚渝見那些布料,有的質量很好是絲綢之類的,大多數是中低檔的,存貨還不少了。“你也知道蘇記走的是高檔路線較多,這些布料大多數對於我來說是無用的,樓上倉庫中還有不少浸水的布料,我也要不了呀。”晚渝慢慢地說。
那些布料是高檔的,上次進貨時遭了雨他是知道的,還爲此發過火了。這都被這個鄉下小子發現了,黃公子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那些都不要銀子白送你,你看這麼多布料,你就給我一千兩如何?”他試探着問。
這趕上半送了,這個黃公子還真是一個敗家子。“好吧,我就勉強收下了。羅山,將銀票給他。”晚渝明明佔了大便宜,還裝出吃虧的樣子。
羅山將手中的銀票遞了上去,黃公子一把搶過銀票攥在手裡,生怕晚渝後悔。
“那那些雜貨?”他見晚渝不提雜貨,只好自己開口。
“那些雜貨,我沒有一點用。你還是自己處理吧。這店鋪我可以後天來。”這次,她的確是不感興趣。
“五十兩銀子全歸你,怎麼樣?”黃公子咬着牙說。那些貨物少說也要值個四百多兩銀子,他倒好只要了這麼一丁點。
站在一旁看戲的掌櫃的見自己原東家這麼敗家,暗暗鄙視。這樣的人不敗光家產纔怪了。
“四十兩。”晚渝壓價,不行就搬走的模樣。
“四十五兩,不能太少了。”黃公子語氣都帶着哀求了。
“好吧,給他四十五兩銀子。”晚渝裝作思考的樣子,嚇得黃公子連大氣都不敢喘。見她答應了,此刻黃公子差點樂得跳起來。
接過羅山遞過來的銀票,他一溜煙跑了,好像身後有狼在追他似的。掌櫃的見他被坑了還一副感恩戴德的樣子暗自汗顏,這就是自己跟隨好久的東家嗎?真是瞎了眼,好在這個月的月銀已經拿到手了。
“蘇公子,你看你的新店需不需要人手?”掌櫃的厚着臉皮上來準備自我推薦。家裡老小都等着他拿銀子回去養着了。在外面張望的夥計也滿懷希望地等着她的回答。
“實在不好意思,家裡的人手足夠了,不打算請人手。”晚渝拒絕了他。
掌櫃的很是惋惜又無可奈何,蘇記的工錢是很高的,過節還有福利了。人家不要人手,自己只得出去重新找東家了,外面的夥計也很失望。
掌櫃的交了鑰匙和店裡的夥計都離開了。
“羅山,這裡就交給你了,將雜貨低價處理掉。變質的東西埋掉,不要貪便宜,要檢查仔細了。這些布料待會找人裝上馬車,讓我們帶回去。一會兒我讓人將郭工頭找來裝修這些店鋪。”她交代清楚先離開了,事情辦好了,心裡也痛快許多。
羅山趕緊找人安排去了。
晚渝帶着夏荷回到蘇記店鋪的後堂,讓天成月白將郭工頭請來。不大會兒肖瓊丹和秋月從點心鋪也回來了。
“鋪子的人很多,那些飲料什麼的也不錯。”那些點心在家都經常吃,不過這邊的各種飲料不錯,特別是那些果奶,酸酸甜甜的味道真不錯。
秋月掩着嘴巴笑了起來,肖師父喝了不少果奶了。
“你這是幹什麼?”肖瓊丹見晚渝拿着炭筆在紙上畫個不停。
“我買了鋪子打算開個美容院,賣我們研製出來的胭脂水粉。”她頭也不擡,認真畫着手中的圖紙。
肖瓊丹伸頭看了一眼,完全沒有看懂也就沒了興趣。
等她畫完了,郭工頭也被請來了。“晚渝,好樣的。聽說又買了新鋪子了。”郭工頭很是喜歡這個倔強的小姑娘。
“是的,這就是請你過來裝修的。你來看,這次我想動這些地方。”晚渝指着需要改動的地方給他看。
她帶着郭工頭到現場去實際勘察,跟着過來的還有肖瓊丹、天成等人。店裡,羅山正指揮人手往馬車上搬布料,他做事還真麻利。
打了招呼後,郭工頭就跟着晚渝樓上樓下跑了一圈,對照着圖紙找出要改動的地方。“這些牆壁都要粉刷,樓梯、欄杆我找人過來做。”
“放心,這工量不大,過幾天就搞定了。”郭工頭爽快地說,“現在那些小子知道你要做工,都爭着過來了。”
晚渝這孩子很講義氣的,每次他到店裡買東西,憑着她給的什麼會員卡都打折不少了。在她家做工更是好吃好喝地招待着,從不虧待工人,難怪那些小子爭着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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