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漸漸,我對劉卿的歉疚,隨着時間慢慢緩解,不過,只要是晚上有時間能玩電腦情況下,我都會不間斷的留意一下劉卿使用的遊戲賬號,看她是否在線,雖然每次的結果都是一樣,可我卻一直堅持着。

就這樣,慢慢的,看劉卿在不在已經成了我玩遊戲之前的必要工作,或者說是一種習慣。

習慣了與劉卿一起的嬉笑怒罵,習慣了與她在一起談天說地,習慣了她那無休止的嘮叨,但現在,這些習慣都將過去,都將成爲歷史,我也應面對現實,改變自己的習慣,漸漸適應玩遊戲時沒有劉卿的感覺。

曾記得看過的一本雜誌上說,當一個人剪髮後更換了發行,不要說讓周邊的人習慣自己的新形象,就連本人想盡快的適應,最快時間也要二十一天,也許,現在的我就處於這二十一天裡的不適應期吧。

可是有一天,我剛剛把遊戲賬號登陸上,不抱任何希望的打開了好友頁面,當我看到劉卿的賬號明晃晃的亮着時,在那一刻,我喜悅的心情無語言表,之後,迅速給對方發了信息,開始時,見她沒有動靜,我以爲劉卿還在記恨我而不愛理我,然後,我會無休止的繼續發着信息,除了道歉就是道歉,過了大約有十分鐘的樣子,對方回覆了:別再發了,這個賬號是我新買的,你肯定認錯人了!

看到對方的回覆,我徹底失望了,看來劉卿是想把我忘得乾乾淨淨,就連玩了很久的遊戲賬號都給賣了,在那一刻,我心中僅有的一絲希望也隨着灰飛煙滅了,之後的半個多月,電腦——我一次未動。

不過這樣一來,倒跟董艾林湘她們,在一起的時間多了,天氣好的話會一起出去散散步,如果天氣不好,或者別的原因不去散步時,三個人就圍坐在電視機旁欣賞着各類節目,有一次,董艾問我,爲什麼好久沒看到我摸電腦了,我只是淡淡說了句沒什麼意思而敷衍過去。

隨着與董艾一天一天的接觸,我突然發現她跟我說的話開始多了,而且有些事情開始跟我商量了,就算問我喝水時,要倒一杯還是半杯的簡單問題。雖然這些都是不足掛齒的點滴小事,雖然這都不能證明與董艾的關係到了何種程度,但它卻都在按着我追求的目的地前進着,爲了與董艾的幸福無時無刻奔跑着。

一天下班後,我透過窗戶,看到外面的風很大,帶着沙粒,帶着所剩無幾的落葉,無休無止的呼嘯着,如同被關在牢籠裡而想衝出來的瘋狂猛獸,寒冷的感覺驅使我立即緊了緊窗戶把手,不經意間,我看到窗邊牆上掛着的日曆,這才發現,一年又要過完了。

這時,已吃過晚飯的我們,一起看着晚間新聞,主持人介紹說,這時的外國正因一年一度的聖誕節而快樂的準備着,對於聖誕節,我只知道在外國是個很盛大的節日,如同我國的春節,快樂的人們祈禱着新的一年平安幸福,雖然聖誕節到來的時候,我們沒有外國過的那樣喜慶熱烈,但多多少少也有些節日氣氛的。記得上學時,同學之間爲了祝福對方平安幸福,也爲了證明彼此的純潔友誼,都會互贈賀卡,而對於我們這些二十郎當歲的成年人來說,早就不時興了,而節日給予我們的定義就是休息。

值得慶幸的是,平安夜與聖誕節正好趕上了這星期的雙休日,我沒有回家,而是跟着董艾一起乘車去了姑姑家,乘車的路上,如夢般的雪花慢慢散落,當我看到雪花的那一刻,心裡的感覺無語言表,這是上帝在人間描繪着仙境般的圖畫,是上天給予人們的恩賜,美麗的雪花,猶如無數顆星朵,在空中,在心中,舞動……

當董艾看到車窗外的雪花時,無比的興奮與激動,就好像得到了夢寐以求的禮物一樣,歡舞雀躍着,在這一刻,董艾最童真的一面,在我眼前,表現的淋漓盡致……

我們一路欣賞着雪景,乘坐的汽車不知不覺到了站點,我與董艾互相攙扶着小心翼翼的在雪地上走着,地上的雪早已被來往的車輛壓的瓷實且光滑,我與董艾如同兩個腿腳不靈便的老年人,步履蹣跚的慢慢向前走着。

可是,就算我們再怎麼小心,再怎麼謹慎,董艾還是摔倒了,要不是我先躺在了地上,董艾一定會摔的很疼的,其實,也不是我故意要英雄救美,只是在董艾即將摔倒的一剎那,我爲了扶她,自己一不小心也沒站穩,卻先躺在了地上,沒想到這樣的舉動,卻救了董艾。

但,在這一刻,卻讓我相信了付出總有回報的道理,而且之後發生的事情,也讓我真正相信了,到了平安夜肯定能收到禮物的說法。

別看我摔在地上,而且身上摔得很疼,但當董艾趴在我身上的時候,由於地球引力再加上慣性的作用,董艾的嘴脣在我的嘴脣上狠狠的壓了一下,在這一刻,我們都傻傻的愣在了那裡,過了幾秒鐘之後,當董艾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時,才匆忙的起身。

我們都有些尷尬的不知如何是好,我撣了撣身上的塵土,傻傻的望着她,我看到這時的董艾,臉色如同一塊紅布,甚至紅到了脖頸,在這一刻董艾是迷人的,是可愛的,而我卻在一邊偷偷竊笑着,舔了舔嘴脣,有種淡淡的香味。

不知道這算不算是我的初吻,那種奇妙夢幻般的感覺,在我的心裡久久迴盪,就好似品嚐着一種被加熱過的冰激淋,溫暖、柔軟、嫩滑、還有香甜。

董艾低着頭問我道:“你……你沒摔壞吧?”

“沒有,你也沒事吧?”

“嗯……”

“那……咱們繼續走吧。”

董艾輕輕的點了點頭,卻還是原地不動,我試探着牽她的手,剛開始的時候,董艾還羞怯的把手抽回去,可當我再一次握她的手時,董艾卻再沒有拒絕。

一邊走着,一邊欣賞着眼前的萬物,可能是因爲董艾的存在,在這一刻,我發現無論我看到什麼,都覺得無限的美好,多麼美麗的雪景,多麼美好的夜晚……

把董艾送到了她家的樓門口,當董艾的手從我的手中抽出的時候,我的感覺叫做不捨,董艾的臉上微微露出笑容,對我說道:“好啦,很晚了,你也該回去吃點東西了,我到家了,你放心吧。”

我望着董艾欲言又止,本想對她說些什麼,但千言萬語卻被擋在了喉嚨裡,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示意讓她進去。

“那我走啦?你快回去吧。”董艾說着,跑進了樓道,細心聽着董艾的腳步聲漸漸變遠,我也轉身向着姑姑家走去。

簡單的吃過晚飯後,已是夜裡九點多鐘了,弟弟見我總是笑容滿面的,把我拉到他的臥室,問我道:“是不是有什麼喜事?是不是愛情降臨了?”

我只是笑着,卻不回答,但弟弟卻不依不饒,在他百般騷擾的情況下,我只好認輸,之後,我把與董艾乘車的經歷跟他說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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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哥哥呀,真行啊!不簡單啊!太厲害啦!”弟弟越是這樣的口氣,我越是覺得開心,越是笑得合不攏嘴。這一夜,由於我已確認幸福的到來,而興奮的再次失眠了。

星期六中午,我吃過午飯,跟姑姑說想去散步,之後,就出了家門,走在路上,我時刻注視着董艾家的陽臺,雖然我知道由於天冷的緣故,這時的董艾不可能在陽臺出現,但還是心存幻想的望着上面。當我在董艾家樓下徘徊了許久時,心裡那種立即要看到她的想法讓我欲罷不能,隨即,我掏出了電話。

“高飛,有事嗎?”

“也沒什麼事,就是想你了,如果再讓我看看你,我就更沒事了。”

“討厭,竟耍貧嘴。”

“我真沒貧嘴,你能到陽臺上來嗎?”

當我還在樓下傻傻問着爲什麼不說話的時候,我聽到頭頂的上方有人哎了一聲,擡頭望去,只見董艾這時正微笑着向我揮手。我一刻不離的望着她,和煦的陽光靜靜的打在她的臉上,那一刻我被陶醉了,陶醉的有些忘我……

面對這來之不易苦等了多年的愛情,我因自己的那份執着而被感動着,也就是現在這個地方,在六年之前,我與董艾初識,與董艾一起遊戲一起聊天,爲了自己心儀的女孩,苦苦尋求着自己的真愛。

突然,我看到董艾的臉上,由喜悅的表情變爲驚恐,接着,只見她轉過身大聲的對屋裡喊道:“媽,怎麼了?”然後就跑了進去,當我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的時候,董艾又再一次跑了出來,哽咽着對我說:“高飛快來,我爸暈倒了。”

當我以最快的速度跑到董艾家裡時,我看到董艾的父親正躺在地上,緊閉雙眼不醒人事了,董艾的媽媽很費力的扶着,而董艾這時正按着她父親的人中穴,聽着呼吸跟心跳都很正常,可不知爲什麼,幾分鐘後,董艾的父親還是沒有動靜,我急忙撥打了急救電話,沒過多久,救護車來了,醫護人員把董艾的父親擡上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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