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深夜,辛苦勞累了一天的董艾和林湘都不想睡覺,共同欣賞着她們一集未落的韓國連續劇,董艾說這是她們晚上唯一的娛樂項目,對於韓國連續劇,在我看來,它們拍連續劇的集數真是讓我佩服的五體投地,每天都在播,每天演兩集,說的是一男一女戀愛的事情,據說是播了半年了,那一對男女還未談婚論嫁,我真不明白,爲什麼這樣的連續劇卻讓我國許許多多的人們至死不渝,而這樣的喜歡呢?

最讓我吃驚的是,董艾和林湘在韓國連續劇未開始的時候,先把紙巾擺在了自己的面前,好像是做提前的準備,我問她們這部片子很傷感嗎,她們一口同聲說是的,雖然從她們口中說出“是的”這兩個字,表現得有些輕描淡寫,字音很輕,但從從她們那肯定的眼神跟表情,讓我從心底裡相信,董艾跟林湘這半年來一直被這部連續劇感動着,拭淚着。

要說董艾跟林湘是電視連續劇的觀衆,而我就是她倆的觀衆,這時的董艾跟林湘,正坐在電視的正前方,她倆沒有半點客氣的霸佔了那個讓我覺得舒服的可以稱得上牀的三人沙發,而我卻孤單的坐在旁邊的單人沙發上,很不自在得把傷腳搭在沙發扶手上。

我不知道自己爲什麼這樣,這時的她們看的非常入神,也沒時間裡我,沒有一字半語,而且我也對這個連續劇不怎麼感興趣,但我卻還踏踏實實的坐在她們的旁邊,我到底圖的是什麼?是爲了能多看董艾一眼?是爲了能同處一個客廳而相信愛情不那麼渺茫?也許,也許只是爲了逼迫自己相信,我不再孤獨!

不到二十分鐘的時間,茶几上已經擺滿了被她倆用過的十多張紙巾,看着她們,我無奈的搖了搖頭,現在終於明白,男人跟女人的生理構造真的差別很大,我當時都懷疑在她們的淚腺下面有個蓄水罐,或者蓄水池之類的器官,無盡無絕的淚水,不停休止的向外涌出,漸漸的,她們的眼圈哭得紅腫,就像受到了多大的冤屈一樣,這時要是進來個生人,真要懷疑我曾對兩個女孩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

“好了,咱們換個臺吧,別看這個了,瞧你倆哭的都什麼樣了。”看着她們哭泣流淚的樣子,我有些心疼,心裡不由自主的有種兄長想關心一下自己親妹妹的衝動。

對於我的話,她們沒有理睬,或者說根本就像沒聽到的樣子,時而皺眉,時而微笑,看她們久了,我有些想笑,她們的表情真是豐富,活脫脫一部誇張的啞劇。

連續劇終於播完了,兩個人同時嘆了口氣,看得出她們都是在爲劇中人在惋惜,完全不能自拔,完全融入到了劇中,不能掙脫出來的架勢,我剛想開口,想對她倆說:已經很晚,早點休息。

我的嘴剛張開,卻被她們的話語定在了那裡,她們開始埋怨劇情的不公,事態的炎涼和人生的坎坷,她們的言談話語讓我聽得瞠目結舌,如同兩個酒後的李太白,大談感想,甚至頌起詩詞歌賦來發泄自己那鬱悶的心情,看的我真是無奈,可惜兩個本科畢業生,真是糟蹋我們祖宗留下來的好東西,一個可以稱得上的,乏味之極的愛情肥皂劇,卻跟大好山河的詩詞聯繫在一起?根本不搭邊嘛!

“好了,好了,你們去用涼水洗洗臉,之後睡覺吧。”涼水在我看來,是能讓她們稍稍清醒一些,儘可能回到現實生活中來,我的本意是真誠的,是純潔的,但,事與願違。

“對,高飛說的對,沒有一個好的心態,怎麼能把未完成的革命繼續下去?走,董艾,洗完臉,繼續看另一部。”林湘說完,拉着董艾去了衛生間。

“……”

噢!買嘎的!是我真的落伍了,被這個世界拋棄了?還是我一人獨處慣了,不瞭解現在女孩的內心呢?我自言自語着:我睡覺了,你們繼續吧。

關了門,我上牀睡覺,短短几分鐘,就進入了夢鄉,半夜的時候,起夜上廁所,打開門一看,董艾還在沙發上津津有味的看着電視,而林湘卻在餐桌上一邊吃着煮方便麪一邊看電視,瞥了一眼時間,已是凌晨一點多了,看不出來她們還真是有精神。

我走到林湘面前,看着她說道:“怎麼?看連續劇都給自己看餓了?”

“不,我在減肥!”

“減肥?有你這麼減肥的嗎,少吃點不就行了。”

林湘稍作停頓,用一種很嚴肅的眼神注視着我:“那可不行,不吃飽了,哪有力氣減肥?” “……”

這是什麼歪理?我真是服了她了,也許是我孤陋寡聞,活這麼大了,還真沒見過這麼另類的女孩,難不成她的男友就是喜歡她這點?說話總是讓人出乎意料?

回到牀上,想着林湘剛說過的話,在我腦中猶如狂風大浪一般,久久不能入眠,像林湘這種女孩算是可愛?算是另類或者說怪異?還是腦子缺根弦?

這讓我想起了在小學時,有這麼一種數學題,有一個池子,有個放水管,有個出水管,放水需要多少小時,出水需要多少小時,問放水管和出水管同時開着需要多少小時能把池子灌滿?像這樣的數學題,在我看來有點跟林湘的減肥類似,或者說雷同,真是讓我感覺有些莫名其妙。

早晨,一縷陽光照的我從睡夢中醒來,伸了個懶腰,走到客廳,擡眼望去,董艾和林湘的臥室門敞開着,被褥平整卻無人,剛剛六點多鐘,兩個女孩又不知去向,不禁暗自納悶:這麼早,兩個人又幹什麼去了?家中一如平常,也沒留下紙條,那麼晚睡的,難道又去晨練?不會吧?也太精力充沛了!

我去了廁所,簡單的洗漱後,又慵懶的躺倒了沙發上,今天感覺自己的傷腳又好上了許多,疼痛感已經小之甚微,過個一兩天,應無大礙,到時就能上班了,那時的我再也不會挖空心思來打發這一個人在家的孤獨時間了,再有就是,等休息了應該回家看看了,不知道現在,在家中年過半百的父母,是否一切安好,只有遠遠的祝福他們二老平安健康吧。

“累死了,累死了。”隨着幾聲埋怨的話語,林湘和董艾微笑着走了進來。

“你們去哪了?晨練去了嗎?”

董艾一邊擦着額頭上的汗水一邊說:“是啊,我們圍着小區跑了三圈,厲害吧?”我的天!三圈?一圈就是兩公里,三圈就是六公里!

“鍛鍊用這麼玩命嗎?都趕上軍訓了,你們大早清的就這麼累,上班還能有精神嗎?”

林湘笑了笑說:“當然有精神啦,趁着年輕,不多鍛鍊鍛鍊身體,等老了,病就都找來了!”

我豎起大拇哥,感嘆的說了句:“你們真牛!”

兩個女孩去臥室拿了衣服後,進了衛生間,當我聽到有水聲從衛生間裡傳來時,我知道她們又開始洗澡了,我打開了電視機,故意把聲音儘量調大,我這樣做,只是爲了掩蓋住從衛生間裡傳來的嬉笑聲和流水聲,而更多的是,爲了想平息我那猶如架子鼓被演奏時狂躁不安的心跳。

我不敢說我是個正人君子,從心底裡那種陰暗的壞念頭,也經常不由自主的跳出來,我唯一能做到的就是儘量剋制自己,學着讓自己平靜些,儘可能的達到坐懷不亂的境界,但也不能太絕對,太絕對了,我會變成一個被淤泥侵蝕很久的朽木,那樣我會被遺忘,被所有人遺忘,無論是董艾或是別人。

都說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到現在爲止我還沒做到,具體怎麼壞,壞到什麼程度,壞到適可而止的分寸,我不得而知,也不可能去向人去求教,我就是我,就算壞也壞不到哪去,但我也不是那種過於正經嚴肅的類型,這一點我堅信。

對於董艾來說,看的上看不上我,我認爲應算是一種緣分,而照現在這個狀況,我覺得我跟董艾如果能碰撞出愛的火花,唯一的辦法只有日久生情這一條路可走了,如果說日子多久,她對我都沒有點點感覺的話,那時,我就應該很明事理的讓路了,那種感覺不叫放棄,而是祝福,而是愛的更深,更久遠。

每當我這樣想的時候,雖感事情的結局不完美,或者說不是自己所想所期待的,但換個角度,總覺得自己很偉大,很寬容。幸好,與董艾的再次相識,沒有幾日,我的機會還很多,我的優點她還不是很瞭解,我相信總有一天董艾的名字會出現在我家的戶口本上。

想着想着,我入了神,不禁笑出了聲,不知什麼時候,林湘站在我的身邊,低着頭,哈着腰,雙手扶膝,一臉好奇的看着我。

我着實得被嚇了一跳:“你怎麼跟幽靈似的?什麼時候走過來的?”

“還怪我?是你想什麼事情想的入神了,我叫了你兩聲你都沒回答,對了,大白天的,又做什麼春夢呢?這麼開心,笑的嘴都合不上了?”

我用盡了全力,睜着大大的眼睛瞪着她:“臭丫頭!又開始胡說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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