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的大意是奎木狼的父輩爲大月氏貴族,後爲匈奴左丞相所擒,並忍辱負重投靠了王庭,實則心懷故國,假意投誠只爲復國。奎木狼繼承父輩遺志,甘爲大歧鷹犬爲的是有朝一日手刃單于爲家國報仇。
他按照匈奴左丞相的安排,作爲暗子與各地地下反抗勢力建立了長期的秘密聯繫,但他一直不認爲以各方的力量可以推翻王庭統治,所以計劃以一網打盡反抗組織主要首腦作爲功勞,換取匈奴的進一步信任,取得更大的晉身之階,從而獲得接近單于身邊進行刺殺的機會。
奎木狼作爲大月氏的後裔,掌握有其中一套寶藏的入口和機關地圖。他曾經暗中查看過,入口就是滿漢鐵匠鋪所在位置,但他並沒有貿然進入,而是決定等待時機成熟後再取寶。
奎木狼知道自己所做的無間道事情危險萬分,不論是被地下反抗勢力發現還是被匈奴察覺,都會給他帶來殺身之禍,所以他密備此石在身。當危險來臨時,他會根據情況,或者託付給信任之人取寶繼續反擊匈奴的大業,或者毀掉玉石任秘密隨他而去。
看完了之後,華瀾庭心下唏噓,可憐可悲可嘆的是奎木狼陰差陽錯死在自己手下,可喜可敬可幸的是奎木狼選擇了相信自己可以幫他。
感嘆了一會兒,華瀾庭和元妙按照地圖的指示一路破解機關找到了另一處二層地宮的入口,並以紫晶石爲引開啓進入,裡面的面積更加廣大,共計有鐵箱五百隻,全部裝滿了金磚。
華瀾庭和元妙商量了一下,華瀾庭不想五方勢力壯大起來對塵王朝造成威脅,因此決定只取出部分使用。元妙說他可以安排北崑崙弟子螞蟻搬家一樣把鐵箱黃金運到城外一處北崑崙的道場裡暫存,這一路上打着北崑崙的名號是無人敢查的,之後再等待圖瀚派人來取用。
兩人隨後回到了鐵匠鋪。
剛一回來,就有夥計過來報告說有人來訪,正等着見華瀾庭。華瀾庭出去一看,卻是陸漫天。陸漫天滿臉焦急的樣子,身上還帶着傷。
一問之下,原來方青崖和陸漫天等人晚上襲擊趙靈雨的車隊未果退走之後,沒敢回到落日大旗客棧,而是去了另外一個秘密落腳點,沒想到還是被發現了。匈奴王庭在接到趙靈雨報警後,糾集了王庭和聖宮兩方面的人馬殺到。
敵人不但人多勢衆而且高手衆多,方青崖本來已經帶領着大部分下屬殺出重圍逃走,但爲了援救被圍困住的陸小翠和閔樾梅兩女,他一人單槍匹馬又殺了回來。
陸漫天遠遠看到方青崖力戰對方八名高手,中了一刀後寡不敵衆失手被擒,而陸閔二女也落入敵手。他無奈之下,只好按照華瀾庭事先告訴過的地址隻身跑到鐵匠鋪來求救。
於情於理華瀾庭都必須施以援手,陸漫天告訴他他的人已經跟蹤探知人被解往了聖宮而不是王宮,於是華瀾庭決定等到夜裡去救人。
元妙和陸漫天都想隨行,但華瀾庭認爲元妙不宜出面而陸漫天武功太弱去了也是累贅,他自持藝高人膽大,就要夜闖聖宮,這才又引出來一段旖旎事端。
且說華瀾庭當天晚上飯後換上了夜行衣靠,按照元妙指點的路徑直奔聖宮而去。
就在他出發的時候,聖宮內部一處古色古香的亭子裡,王女黛螺思和恆王朝長公主趙靈雨兩人正在密談。自從昨晚之後,單于莫丁頓就將談判事宜全權交給了黛螺思處理。
聖宮建在王城郊外一座雄偉的高山頂峰之上,其內建築多爲西域特色,只黛螺思的居所地處接近山頂的山坳內,這裡處處充滿古韻,亭臺樓閣錯落有致,小橋流水精巧怡人,走在其中,頓生移步換景柳暗花明之感。
如今外面還是春寒料峭,山坳裡卻氣候溫暖溼潤,兩人正對坐在案几兩旁品茶,涼亭四周環水,水面上睡蓮荷花散佈,旁邊各色鮮花掩映。
大歧一方自然是獅子大開口,兩人本着漫天要價着地還錢的原則各有底線你來我往。
由於趙靈雨事先已經看過需求清單心裡有數,黛螺思也知道不爲己甚的道理,兩人倒是沒有花費太多的脣舌就很快達成了協議。
各自鬆了口氣,黛螺思笑着說道:“和趙姐姐說話就是痛快,具體章程讓手下人去擬定吧,現在我們換上酒慶祝一下如何?我雖仰慕漢人文化,這茶還真是喝不大慣呢。”
趙靈雨也是巧笑嫣然,說道:“你總叫我趙姐姐,那我也只好叫你的漢名滿婷芳妹妹了。話說我有一個弟弟,倒是曾有一個哥哥,但是早產夭折了,真就缺了個妹妹呢。”
黛螺思叫上侍女過來,問趙靈雨:“我這裡有依據西邊傳過來方子自產釀製的葡萄酒,也有你們北地的烈性白酒,還有南方滋養調和的黃酒,不知姐姐喜歡喝什麼?”
趙靈雨說:“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據說一起喝紅酒的是情人知己,一起喝烈酒的是刀頭舔血的兄弟,一起喝黃酒的是自己家裡人。我看你我一見如故,不如就試試這葡萄紅酒吧。”
黛螺思吩咐下去,又說道:“兩人對飲未免枯燥,姐姐昨晚遇襲,實在是我們大歧照顧不周,我已命人拿下了刺客幾人,喚將上來權當給我們下酒吧。”
過不多時,酒水酒具已經擺好,有人押了三個人過來,正是方青崖、閔樾梅和陸小翠,三人已被封了內力五花大綁。
抿了一口高腳杯裡的紅酒,黛螺思看着三人對趙靈雨說道:“這三人就是姐姐說過的我大歧內部不安定因素裡的一份子了,這男子聽說是中原武林四大後起新秀之一的方青崖,還不是被我們說抓就抓,只可惜了,打鬥之時傷了臉面,年輕輕的真是何苦來哉啊。”
方青崖生的十分清秀,他在和八名高手對戰時替閔樾梅擋了一刀,臉上被刀鋒斜砍了一下,傷疤此時未愈翻卷着,顯得有些猙獰。
趙靈雨見黛螺思話裡話外還有示威之意,於是回道:“我倒不這麼看,這位方少俠原本俊俏柔弱,有了這一道疤痕,反倒憑添幾分男子氣概呢。”
方青崖並未吭聲,閔樾梅和陸小翠卻都是火爆的脾氣。閔樾梅揚首罵道:“妖女,以多爲勝算什麼英雄好漢,有本事和我單打獨鬥。”陸小翠也不示弱,接着說道:“要殺要剮隨你們便,皺一皺眉頭我就不是蒙古兒女。”
黛螺思咯咯嬌笑道:“何必兇巴巴的,我本就不是英雄好漢,輸了就是輸了,再要多言,信不信我割了你們的舌頭。”
閔樾梅和陸小翠齊道:“姑奶奶怕你啊?有種現在就來。”
黛螺思說:“不怕是吧,我想到了,割舌頭多煞風景,那我就各自在你們臉上照樣劃上一道,這樣和方公子就更加相配了,如何?”
閔樾梅看看方青崖臉上的傷疤,心裡感激的同時心下一寒,嘴裡卻不肯服軟:“異域妖女,果然心思歹毒,既已落入你手,何懼區區破相。”陸小翠跟着說:“多行不義必自斃,早晚義軍會滅你大歧爲我們報仇。”
黛螺思微微一笑:“嘴硬是吧,既然你們一口一個妖女,那我又改主意了。我看方公子本可逃走,他是爲了捨身救你們才被擒的,只是不知他的心上人是你們哪一個啊?不如這樣,本教有獨門催情秘藥,餵你們三個吃下,看看方公子先對誰動情好不好?”
這下閔樾梅急了,罵到:“妖女,刀槍不學你學劍,金劍鐵劍你不練,偏偏要練銀劍,上劍中劍你看不上,偏偏要學下劍,劍神劍仙你不當,偏偏要選擇當個賤人!”
黛螺思也不着惱:“哎呦喂,行啊,罵人不帶髒字兒啊。看看,急了不是?聽聞中原禮教大防甚重,我西域女子可不在乎這個。你看旁邊這位姑娘就不言聲,可見心裡盼着和方公子歡好呢。至於你嘛,方公子可是爲你擋刀受傷的,必是心儀於你了。”
“看你們眉眼還是處子,我讓你們三人在死前風流一番,你們該謝我纔是。來人,帶他們下到地牢下藥,誰先求饒就放誰出來。”
兩女叫罵着和方青崖被帶了下去,隨後黛螺思領着趙靈雨來到了後院。
後院裡有一處假山,山前有一個花壇,種植着明顯不是本地種類的奇花異草,冒出靄靄霧氣。
坐在花壇邊上已經擺好水果酒水的座椅上,趙靈雨說:“妹妹真的要給他們下藥?這樣會不會太殘忍了些?”
黛螺思答道:“姐姐你就和我在此安心品酒看戲好了,那方青崖是斬龍嶺龍頭,我料叛軍今晚必會前來救人,其中一人我曾交過手,武功奇高,他不來則以,只要他自投羅網受激出手,我就讓他虎落平陽有來無回。”
話音一落,一個男聲響起:“就怕你畫虎不成反類犬,讓我看看你的網吧!”
隨着聲音,華瀾庭的身影從假山上衝天而起,一劍凌空,匹煉般的劍光向黛螺思飛襲過來。
黛螺思端坐不動,森然說道:“收網。”
就見從花壇外的三個方向同時衝出來三名老者,手中細圓的窄劍攻向空中的華瀾庭。
這三人是薩滿教現有的三名大祭祀,劍氣前指,發出火山日月星術法之光,各色光球飛向華瀾庭。
華瀾庭此來知道對方可能有埋伏,他就是要以力破敵正面救人。
他手中重劍揮舞護住全身,光球紛紛被絞碎散開,但代表薩滿教頂尖戰力的三名大祭祀的功力比河間雙煞還要高出不少,三人聯手猛攻之下,華瀾庭不得不身形落地暫避鋒芒。
他剛一落到花壇之內,地下竟真的猛然翻起一個鋼絲鐵網,自下而上兜頭罩向華瀾庭,隨後又是四個大網,每個網口間都是光華閃動噼啪作響,分別爆發出火山日月星之力。
雖然黛螺思已經對華瀾庭的修爲估計甚高,但華瀾庭那晚並沒有全力以赴,這個教中至寶五術錮仙兜並不能對他造成太大的威脅。
華瀾庭腳下用力,手中劍圈轉數週,網兜層層破裂,眼看他就要脫身而出。
然而這五術錮仙兜卻不是攻擊的主力,只是起到干擾的作用,隨着華瀾庭的腳下吃勁,地面驟然裂開,三名大祭祀也把握時機全力出手,華瀾庭兩腳踩空,頓時,身子直墜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