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前走越覺得不對勁,哪兒不對勁呢?周圍的岩石開始出現了一些變化,有一些巨型的石頭呈長方體的結構,東倒西歪,而這個所謂的“湖”到了不過五百米之後就成了河。河水很深,而且溫度極低,因爲是在地下,所以到看着我們的頭頂還掛着不少冰棱,那一道道的就跟鋒利的尖刀似得,周圍的石頭上也都結着冰,十分不好走。
怎麼看那些石頭都有人工的痕跡,果不其然,再往前走上一百米,神奇的一幕出現了:這條地下河的兩邊開始出現了河堤,也就是我們俗稱的“埂”,河水的寬度被縮短到不足兩米,這還真是出乎我們的意料。
接着再走上五十米,河水開始出現了分叉,那些河堤把地下河的河水分成了幾條小河,分別彎曲着向四面八方走去,而這時你再擡頭看,只是用礦燈掃過之處,到處都是綠色,一閃一閃,映着人臉都是綠的。
“鬼火?”到這種地方來,我的第一反應就是見鬼……
“是熒石。”胖子說道:“別老總是自己嚇唬自己啊,這玩意你家不都有嘛!”
我家還真有幾個,離着我家不足五十公里遠的有一個熒石礦,說是礦那也是廢棄的,不知道哪一朝哪一代開的,小時候我媽去那邊曾經給我帶回來一袋子當做玩具,反正就滿地撿撿,這玩意現在不值錢了。
查文斌擡頭看着那漫天發綠的石頭,手上的指頭不停的變換着組合,好像是在計算什麼,然後他又拿出羅盤在原地轉了一圈,對我們說道:“是星圖,我們估計誤打誤撞的闖到人家主墓室裡來了。”
他接着說道:“這裡八成仿的是秦始皇陵,《史記》上記載:‘皇陵穿三泉,下銅而致槨,宮觀百官,奇器異怪徙藏滿之。以水銀爲百川江河大海,機相灌輸。上具天文,下具地裡,以人魚膏爲燭,度不滅者久之。’你們看這裡,三泉基本我們是穿的差不多了,外面那條河,加上那個隧道里的河,再加這一條,剛好三泉。據說秦始皇用水銀來營造出了大秦帝國的河流,我看這裡的這條暗河八成也是仿造的這個;還有就是據說秦始皇的地宮頂部用的是寶石,囊括了一千零八副星象圖,你們再看這裡的熒石,幾乎完全都對的上。”
胖子有些略顯失望道:“搞半天山寨版的請始皇陵啊。”
“就算山寨的,這也算是高仿了,絕對a貨級別。”我指着頭頂那些熒光石道:“能弄出這麼大場面的會是一般人?”
被我這麼一說,胖子立刻來勁了,兩眼直放光道:“那發了?”
“沒跑的,妥妥的,咱這是要發啊!”
我倆這麼一唱一和,查文斌倒是略顯淡定道:“史書記載請始皇陵裡可是機關重重,要是人家把那些也給山寨了,咱們可就懸了。”
“查爺,不帶嚇唬人的,這鬼地方我看充其量就是一溶洞改造的,哪來的機關。”說着胖子還用力的擡腳踩了兩下,以示安全。
我說道:“不過有一點好,這地方既然看着是人工的,有人進來,就肯定有能出去的地方。”
“不一定,一般這種規模的墓葬肯定是密封死的,有甬道到墓道,然後纔是主墓室。墓主人死後安葬完畢,按照舊時的傳統,墓道是會被封閉的,甬道基本這麼些年也該都會毀了,我們是直接穿到主墓室,現在想出去,唯一的一條路就是找到墓道。”查文斌看着四周一片空蕩蕩的,連個棺槨也沒有,心裡不免沒有底:“我看這地方八成是造好了,沒人來住過,那也就可能墓道是沒有被密封的。”
“既然沒貨就是個空鬥,得了,讓胖爺留個紀念,咱找路撤吧。”說着,那小子就拉開了自己的褲襠掏出那玩意開始尿了起來。
“德行!”我鄙視的看了他一眼道:“不知道這河的下游是我們那嘛?指不定明天你喝的就是自己的尿!”
我們仨得繼續趕路,前面還有多少未知呢,現在離天亮也不過就倆小時了,再晚出去容易叫人給發現了。
我們是順着河溝走的,這裡的面積其實不大,撐死也就半個足球場,只是此處沒有鐘乳石,空蕩蕩的,一眼就能掃到邊,繞着這裡走了整整三圈,連個所謂的“墓道”影子都沒瞧着,三個垂頭喪氣的男人還想念着家裡溫暖的被窩呢。
“胖子,你以前幹過這行,照你們的路子,怎麼出去?”
胖子也是滿臉無奈的對我說道:“小夏爺,我們那是先打洞,再掏窩子,咱這回事先進了窩子得找洞出去。再說了,這四周全他孃的是石頭,你就是給我炸藥也沒用啊,還有啊,我可沒掏過這麼高級的窩子,這都秦始皇陵的山寨版了,他娘他怎麼不搞個兵馬俑呢!”
“都別嘆氣,天無絕人之路。”查文斌安慰我們道:“既然前人開了這裡,棺槨又沒見到,那就一定留了口子,不然把這兒封死了,將來那棺槨怎麼進?”
“口子呢?查爺,就這巴掌大的地方,我們都繞了好幾圈了,這地方連根草都沒有。”
“漏了一個地方!”我突然想起剛纔胖子那泡尿道:“下面的河,我們把這點給漏了。”
我這話一說,他倆也有了反應,幾個人趕緊低頭順着河找了起來,我們那礦燈也算是高亮度,可不知爲何照到那河裡卻總是覺得黑漆漆的,看不到河底。我撿了一個石頭往河裡一丟,本想試試水深,不料卻傳來“咚”得一聲悶響,頓時我一個激靈道:“這水裡好像有情況!”
要說我們三個,誰下水,這個問題幾乎不用選擇,我和查文斌一齊把目光對準了胖子,這麼冷的天自然是脂肪最厚的那個最挨凍。
他好像看穿了我們的心思,趕緊說道:“別看着我,胖子其實最怕冷!”
“你他孃的自己撒的尿,叫我們下去?”
胖子這下無話可說了,一邊脫衣服一邊嘀咕道:“我說不去,你們偏要我去,等下把胖爺凍死了,看誰替你去收破爛。”
爲了保險起見,我還是給胖子要上栓了一道繩子,他抖抖索索的站在岸邊竟然玩起了伸展運動……
我照着他屁股就是一腳,胖子“啊”得一聲落了水,我知道他水性可以,果不其然,真下了水他立刻一個水鼻子下潛,兩腳一蹬,整個人就沒了。
也就兩三秒的功夫吧,我好像又聽見了“咚”得一聲,沒一會兒胖子就捂着自己的腦袋鑽了出來罵道:“夏老六,我幹你孃的,這下面黑乎乎的一片差點沒把老子給撞死!”
這時胖子已經是站在水中了,此時的水位剛剛過他的脖子,目測也就是一米半左右,胖子用手在水裡摸了一會兒又道:“有東西哎,長長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石頭。”他一邊自言自語一邊又道:“好像不是石頭,是塊木頭,他孃的,該不會是口棺材吧!”
查文斌緊張道:“確定是棺材?”
胖子在水裡走來走去,用手臂丈量了一會兒道:“前頭寬,後面窄,滑唧唧的有層泥,哎喲,好像我的腳被紮了!”說着胖子伸手彎腰就去撈,他用腳趾頭把那個扎着自己的東西給夾了起來,摸出水面一看,好傢伙,一隻金燦燦簪子!
胖子趕緊往嘴裡含着一咬,拿出來一瞧他嘴都曉得咧不開了:“幾位爺,咱發了!咱發了啊!金的,這是金的!”
就在胖子都要笑的抽過去的時候,查文斌突然喊道:“趕緊起來!”
胖子一臉不屑的看着他道:“沒事查爺,有金子我就不怕冷了,讓我再去摸一會兒!”
這時,查文斌一把搶過我手中的繩子喊道:“來不及了,看你身後!”
只見本來平靜的水面突然涌起了幾道激流,從河道的兩邊飛速的往胖子這邊衝了過來,天曉得那是些什麼東西,胖子好像也注意到了,可是等他回過神想上來的時候已經晚了。
“哎喲,有東西咬我!”我只看見胖子在水裡那麼一掙扎,然後水面就開始翻起了一團血霧,再然後胖子整個人就已經往水裡栽了下去,我和查文斌一前一後扯着繩子死命往後拉。幾乎廢了九牛二虎之力又重新把胖子給拉出了水面。
胖子一露出水面就大喊道:“有東西咬我!”
他的體重太大,加上又是在水裡,我和查文斌兩個拉着的感覺就是個石頭,不過好在胖子自己反應也快,藉着水的浮力用力一蹬硬是讓他抓住了石埂,我們再連拖帶拉的總算是把他給弄上了岸。
上來之後一檢查,好傢伙,胖子的小腿處缺了一塊指甲蓋大小的肉,那傷口就跟刀子直接挖掉的沒區別,裡面的肌肉組織清晰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