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哄搶的人羣中突然有人一聲怪叫:“他孃的,這些都是流野!都是假的!”
流野是廣東一帶對古玩假貨的稱呼,經常聽把子頭這麼說,真沒想到這支隊伍中人還真是夠雜的,長沙絕對不缺挑六門的好手,這慄叔爲什麼非要到廣東找人?當然,現在已經不是考慮這個問題時候了,事情出現了戲劇性的轉變,誰能相信古墓的陪葬品竟然都是假貨!?騙了我們這些盜墓賊是小,玩祖宗是大啊!
“他孃的,連祖宗都騙,這他孃的還是孫子嗎!?”三疤痛苦的叫道。
我三步並作兩步跑了過去,撿起一件他們扔掉的假貨,如果僅從外形來看,這應該是一件商晚期的虎食人卣,銅質的。可現在抱在懷中卻極其輕便,不用看就知道是木質打造,外面又渡了一層紅銅。我又撿起幾件看了看,除了一件白玉龍形佩是沒有任何妖氣的全品相外,其他均是木質或鐵質後加彩的。而這種可以拿得出手的玉器,在這一堆“明器”中,也僅有三四件!
“真是坑爹啊,全都是假的!”三哥邊用腳踢着地上的東西,邊十分懊惱的嘟囔着。
一個夥計嘆了口氣,從地上撿起一件鐵質的銅鎏金嵌寶雲氣紋銅鏡,撇了撇嘴無奈道:“沒辦法了,看看能不能賣給鏟地皮的。”
“大夥傻了嗎!?”孫子指着那口銀棺,驀然大叫起來:“這些都是假的,那口大棺材可是純銀的!”
一語驚醒夢中人,十幾號人猶如突然間重獲新生,呼啦一下,一窩蜂的將銀棺圍住了。很快,整個墓室中便響起了那種軍刀劃過銀棺的“吱吱”聲!
“都給老子住手!”慄叔一聲大吼,急忙將瘋了一般的人羣制止住:“銀子有什麼好的!另一條墓道中還有一間墓室,那裡的明器肯定還有真的,現在不去,就被別人搶走了!”說完拉着吳佳依朝地宮外走去。
大夥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再貴的白銀也趕不上承載着藝術與歷史的明器貴重。毫不猶豫的跟着慄叔朝外面走去。衆人一路出了前殿的大門,剛走到交叉口處,突然看到右側墓道中鑽出兩人,痞子和一個我叫不上名字的夥計。倆人一看到衆人,便大叫起來:“二爺,那些陪葬品都是假的!”
衆人的手電一下落在了二人身上,不知怎麼搞的,滿臉都是泥水,外衣也有多處破爛。看着大夥兒沒人說話,痞子纔像似剛剛想起什麼來似的,說道:“二爺,我們被一種東西攻擊,阿明死了。”
“什麼東西?”慄叔淡淡的問道。
那名夥計搖搖頭:“沒看清,只看到一個很奇怪的黑影,好,好像不是人。”
“跟我來!”慄叔喊了一聲,當先朝右側墓道中跑去。
一直跑了一百多米,前面纔出現了一個十字交叉口。衆人進去轉了一圈,沒有發現任何東西,同樣的結構,同樣的擺設,同樣的地宮,同樣的銀棺,陪葬物同樣都是贗品,這裡的一切和我們之前看到的幾乎一模一樣!如果不是前殿因爲打鬥留下的痕跡,還讓人以爲又回到了那間墓室。
出了前殿,慄叔一句話都沒說,繼續沿着右邊的墓道走去,很快又遇到了下一個交叉口,以及下一間同樣的墓室。就這樣,衆人一氣兒將五條墓道通往的墓室,全都看了一遍,一模一樣,全都是一模一樣的!五間地宮中,那十幾個夥計所能找到的明器,平均下來,每個人還合不到一件。
不過,現在已經不是談明器的時候了。大夥沿着交叉口的橫向墓道跑了一圈,基本弄清了這座巨型墓葬的整體結構。總的來說共分五塊,我們下來的地方是正中心,之後沿着五條被冠以金木水火土的墓道分散開來,在墓道一百五十米左右的深處,又修建了一條橫向的甬道,將分散開的墓道再次聯繫起來。每條墓道的盡頭,都是一座結構完整,並且獨立的墓葬,其中包括了完整的前殿、後殿、兩間耳室以及地宮,最主要的是,五座墓葬的一切都是一模一樣。
當然,讓人匪夷所思無法理解的地方也有很多,比如陪葬品都是假的,好像這裡埋的人不是他親祖宗一般,更可怕的是,五位墓主人的棺槨都是極其邪惡的銀棺。似乎從這一點,也可以判斷五位墓主人與修建這座五位合一墓葬的人,沒有血緣關係,更或者應該是仇敵!
“二爺,就這樣了?這就是你和錢坤不顧一切要找的?”柴大哥有些詫異的問道,還是很少聽他發問。
慄叔搖搖頭,剛要說話,突然人羣中發出一聲慘叫,緊接就見一個夥計似乎被什麼東西拖着,迅速消失在墓道黑暗的深處。這一下來的太快,以至於衆人從錯愕恐懼中驚醒過來時,已經看不到那個夥計的身影!
“二爺,就這樣了?這就是你和錢坤不顧一切要找的?”柴大哥有些詫異的問道,還是很少聽他發問。
慄叔搖搖頭,剛要說話,突然人羣中發出一聲慘叫,緊接就見一個夥計似乎被什麼東西拖着,迅速消失在墓道黑暗的深處。這一下來的太快,以至於衆人從錯愕恐懼中驚醒過來時,已經看不到那個夥計的身影!
“二亮——,二爺,二亮被擄走了!”說完,快速朝那名夥計被擄走的方向飛奔而去。
慄叔一擺手:“快追啊!”
衆人呼啦一聲,趟着到膝深的水,極其費勁的朝前方跑去。衆人的跑動,讓整個墓道中充滿了趟水聲,搞得再也聽不到任何其他聲音。那名叫二亮的夥計,被擄走的方向是從金墓道的十字口到中央的圓形墓室。其實,自從下來讓我感到最大的疑惑就是,我們先前在井底看到的那個白色怪物呢?這麼大的體積,我們不可能將整個古墓轉了一圈還沒看到,要說原因只有一個,這兒必然還有我們沒發現的地方!
一直追到中央墓室,才發現二亮的屍體,仰面漂在水中,四肢的肌肉已經被全部撕扯乾淨,只剩下了發青色的骨頭。體內大量噴出的血液,將整個墓室的水全部染成紅色。幾個夥計上前把二亮的衣服整理了一下,將其推進了一條墓道中。
轉眼間就少了兩人,讓衆人頓時感到一陣戰戰兢兢,那種極度的恐懼使得這支原本就不專業的小隊一下慌了神。大夥慌亂的握着手電,不停地照着五條墓道。
突然吳佳依喊道:“慄叔,我總感覺這裡怪怪的。墓裡有水本就是大忌,爲了防潮,修建陵墓的時候都會想盡一切辦法,這兒偏偏卻將水引到墓中。讓人十分想不通。”
三哥也跟着附和道:“這座墓雖然不小,但總共也就這麼大的地方,我們全都轉了一遍。怎麼沒看到錢坤他們呢?難道他們沒進來?”
“二爺,這侗王墓裡什麼都沒有呀?”柴大哥又問了一遍。
慄叔搖搖頭,有些愧疚的看了眼柴大哥:“柴昱兄弟,我的消息不會有錯。你要的東西,肯定就在達拉的墓中。”直到此刻我才知道,原來他的名字叫柴昱,聽着不錯。
“可這裡什麼都沒有啊?”柴昱疑惑的看着慄叔。
慄叔若有所思的說道:“這裡應該不是達拉的墓。一代侗王,怎麼會允許其他四人跟自己一個級別下葬呢?更不可能連陪葬品都是假的。”
我道:“這裡的條件,顯然不是安葬人的。而且,每一處獨立的墓葬中,都沒有死者生前的介紹,除了那張同樣的畫像外,我們根本無從得到任何關於墓主的信息,一些必要的銘文是肯定會有的,但這兒沒有。所以,我的推斷和慄叔一樣,這兒安葬的應該不是侗王。”
三哥大刺刺的問道:“慄叔,你是說咱們找錯地方了?可他們給的消息——”
“別說了。”慄叔當即打斷道:“這裡肯定還隱藏着什麼玄機,有進水口必定有出水口,咱們想找到出水口再說。”
“這不難。”吳佳依說着從揹包中拿出一袋壓縮餅乾,將裡面的餅倒掉,把袋子丟在了水中:“大夥別動,咱們跟着袋子走肯定能找到。”爲了保險起見,大夥湊出了五個袋子,分別扔到一個墓道中。
衆人站在墓室中央,用手電照着各墓道中袋子的走勢。我和吳佳依看的是火字墓道的,水流雖然緩慢,但沒有絲毫變慢的跡象,袋子在光線照射下一直漂了十多米。可就在這時,出現了詭異的一幕,不知爲什麼袋子突然停住,橫向大幅擺動了兩下,緊接又慢慢朝深處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