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地道明顯是人挖成的,雖然由於年代久遠,四周的土已經鬆軟不堪了,但一眼望去很平整,地面平坦斜上,其他三面成拱形,有重物夯實的印跡。剛進入地道的一段,比較開闊,高度可以讓人將就直立,往裡走五六步猛然狹小很多,只能彎腰爬行才能通過。地道內陰暗潮溼,沒走幾步腳上便沾滿了軟泥,行動十分不便。
自打進入地道我就開始找那隻大鳥,奇怪的是裡面除了用樹枝樹葉鋪成的一個窩外,其餘什麼都沒有,難道大鳥聽到我們進來又鑽進地道深處了嗎?說實話我還真想看看這是一隻什麼鳥,到底是救了我們還是害了我們。
看着孫金元用沾滿鳥糞的手拿着麪包吃得津津有味,我不禁肅然起敬,今天若不是他我們說不定就死在這該死的石室裡了。他在學校就對一些蹊蹺古怪的東西感興趣,思維敏捷,反應又快,常常令我佩服得五體投地。跟他比我總覺得自己一無是處,就喜歡吟詩舞墨,一點也不切實際。
等到孫金元嚥下最後一口麪包,收拾完東西,我們開始出發。孫金元打頭陣,王仙瑤在中間,我殿後,趴在地上撅着**哼哧哼哧沿着斜坡向上爬。自打我學會走路,從來沒有爬行過那麼遠,爬得腰痠背痛,滿手泥濘,最後腿肚子都抽筋了,悶得汗珠順着臉頰流淌不止。四條腿走路還真不如兩條腿舒服,我發現我們祖先放棄爬行而直立行走的做法還是很明智的!
孫金元就更苦了,他邊爬邊打着火機尋路,還要擔心着前面別有大鳥或者奇怪東西襲擊。
在地道中行走是很痛苦的,不只包括上面所說身體上的折磨,更是心理上的煎熬。人在黑暗中自然而然有一種壓抑感,洞中空氣稀薄給人一種窒息感,前途未卜的現狀又帶來一種恐懼感,不知道什麼時候是盡頭。我一邊爬着一邊想着明媚的陽光柔軟的牀,本來多麼愜意的生活偏偏來這裡受這個罪,萬一小命不保,那真是有冤無處申,心裡後悔不已。
我正在那神遊五千裡,突然撞到了前面的王仙瑤,這才發現他們都停下了。我問道:“怎麼了,你倆走累了歇歇腳是吧?別歇了,一鼓作氣走到頭,我看到我的牀在向我招手呢!”
孫金元沒好氣地說:“白雲山你就做你的青天白日大美夢去吧!現在擺在我們面前的是兩條路,我正猶豫不知道走哪一條呢,你們給個意見!”
什麼?又是抉擇?但不管怎麼樣,你總得選一個。我想了想,說道:“你的痣在右手,又是你帶路,就走右邊一條吧,我總以爲我們這兩顆痣一定有特殊意義,今天就試一下吧!”
孫金元道:“好吧,那就試試。”說着又開始運動。經過岔路時我感覺左邊要比右邊寒冷一點,念頭在心中一閃而過,沒有在意,跟着大部隊繼續行進。
右邊的地道似乎比剛纔又大了一圈,現在我們只要頭微微一低,完全可以直立着前行,速度也快了許多。幾分鐘後走在中間的王仙瑤問道:“你們倆有沒有感覺哪裡異常,我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
孫金元也說:“你說得對,我感覺我現在是往下走,雖然坡度較小,但仔細點還是能覺察到的。趕緊退出去,雲山,你往後退。”
我說道:“看來還是不能信你的痣,早知道相信我的不就走對了嗎?”然後轉過身去,就開始往回走。
才走了十幾步,我的腳就被擋住了去路,我以爲自己退斜了,重新調整個角度,還是有東西。我擡腿向後踢了兩腳,硬邦邦的,像是一堵牆。
我心裡害怕,忙叫住他倆道:“退不動了,後面好像……有堵牆!”
孫金元罵道:“你就扯淡嚇人吧白雲山,我們剛剛過來什麼都沒有,現在怎麼會冒出一堵牆來,給你打火機,你再給我仔細看清了,被你害死了!”
我接過打火機,平身趴在地道里,回頭往後看,沒錯,是一塊石頭,光滑的漢白玉石,擋住了我們,我用力又踢了幾腳,紋絲不動,不知道有幾百幾千斤。
我無奈地對前面他倆道:“沒辦法,路被一塊巨石堵死了,只能往前走,走一步是一步了。”
“奇怪了,怎麼會莫名其妙出現一塊巨石呢,難道真的存在所謂的鬼打牆?”孫金元說得很嚇人。
“鬼打牆!”我吃驚地問道,“你是說我們遇到的是鬼打牆!”
孫金元道:“別緊張,我也不確定,只是隨口說說。記得曾經看過一本書是講鬼打牆的,種類很多,星月無光的夜裡人在野外行走最容易遇到,這是用迷惑人的思維的方式讓人在原地轉圈,也有一種是在深邃的地道里或者山洞中,跟我們遇到的這個很相似,都是用實體的牆或者磚石擋住人的去路,所以我懷疑是。”
我心驚膽戰地說:“金元,你不要在這危言聳聽好不好,說得挺瘮人的,那堵牆就在我身後,萬一出來個什麼把我拉去了,你們可不能扔下我不管。”
王仙瑤道:“放心吧,我們都在同一個地道中,抓走了你還能跑得了我倆嗎?”
邊說着話我們又走了不知多遠,我忽然感到一股涼風吹向後腦勺,從後面傳來沙沙的摩擦泥土的響聲,響聲越來越大,我叫住他倆,問有沒有聽到什麼,孫金元停下來側耳傾聽一會兒,大吼道:“快跑,有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