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年過去了,大峽谷也變了樣,很多地方都開發了。巨型挖掘機沒日沒夜地工作着,或修橋,或開路,幽深的大峽谷被截成一段一段的,我們暗自祈禱那個洞穴沒受到影響。但是人生總是如此事與願違,當年送我們上來的那條石板路早已不知所蹤,取而代之的是一堆堆的石塊,峽谷被填得只有一半那麼深,旁邊挖掘機依舊不住厭煩地叫着。
孫金元悶悶不樂地說:“不會這麼背吧?大峽谷偏偏在這時候開發,洞穴不知道被埋在幾十米以下了,這可難找了!”
我說道:“你不是會點穴斷脈嗎,現在你給看看,龍頭在哪裡,龍尾在哪裡?”
孫金元說:“你就別挖苦我了,分金定穴也是有一定條件呢!不是有這麼一句話嗎,叫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風水輪流轉,明年到我家,也就是說風水這玩意兒也不是一成不變的,它可能隨着天地人神鬼等變化而變化。河流山川的形貌位置也許在一大段時間內沒有大的改變,但我們也學過世界上沒有不變的東西,唯一不變的就是變,一旦它們有大變化,那麼風水就會跟着變化。在玄空風水學中,每一步運程,都有它相應的吉凶坐向,比如說,某宅在某一時段很旺,但風水一變,很有可能變成衰宅,因爲旺氣已過,此時若不加以改調風水,則必有重大影響,反之,某衰宅極有可能由衰轉旺。墓穴也是一樣,開始埋葬的時候可能是個風水寶地,但當時過境遷,它就會慢慢轉化爲衰地,將給子孫後代帶來噩運。這也是爲什麼歷史上會不斷地出現朝代更替的原因。而如今在現代化工具的幫助下,人們在此鏟山填谷,早已破壞了樑王山本來的格局,可以說風水已經被改變,而如果還按照風水術來判斷何爲寶地,那麼就算看出來也不會是原來的風水寶地,也就是說現在的風水寶地裡或許並沒有墓穴,墓穴在原來的風水寶地可能是現在的風水衰地裡,不知道你們聽明白沒有?”
我撓着腦袋道:“雖然你最後寶地衰地繞得糊里糊塗,但我大致也聽明白了,你的意思就是,我們現在沒有辦法找到樑王墓了是吧?那打道回府吧!”
“我可沒有說一定找不到,”孫金元說,“只是比預料中要難很多罷了。雖然無法精確定位,但大致方位我們還是記得的,如果我沒記錯,應該就在那座快要剷平的山下,仙瑤有沒有印象?”
“我覺得也是那裡。但顯然現在不適合下去,那麼多工人在,很容易被察覺。”王仙瑤回答道。
孫金元所指的那座山距我們所處的地方大約一百米遠,山頭已被鏟去一半,遠遠望去像一把老式靠背木椅,不知哪位巨神正威武地坐在峽谷對岸。
孫金元道:“我們可以繞到山後面,他們是從這邊開始施工的,也許在後面可以有所收穫。”
依託幾塊巨石的阻擋,我們躲過施工工人的視線,偷偷下到谷底。眼前的大峽谷失去了往日的夢幻,林木被砍伐,河流被截斷,連那平如地毯的花草也深深埋在地下。
一路無阻,我們順利轉到大山背後,這裡倒還比較完整,雖然河流被堵成了死水,但依然清淨純潔。
王仙瑤似乎又找到了感覺,一下子年輕了很多,趴在河邊要喝真正的山泉水。我們正笑話她,她卻喊我們說:“看這是什麼?”
我和孫金元被她驚訝的聲音吸引了,快步走過去,看到離水面半尺遠的地方有個洞,洞口狹小,從裡面探出兩根五號電池粗細的“棍子”,“棍子”分作一節節,不仔細看還以爲是竹子。“棍子”暗灰色,零零散散地分佈着黃豆大小的白色斑點,整個兒呈拋物線的形狀,迎着風微微擺動,如果把它們縮小一百倍,我會以爲是天牛的觸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