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型天牛反應很快,晃腦一口咬住摺疊鏟,輕輕一甩頭,就把它從我手中拔走,扔得遠遠的,接着向前跨一大步,把我逼到了牆角,兩瓣牙齒分到最開,如兩把利劍對着我脖子的方向插去。我前後左右都無路可走,只能坐以待斃,心臟狂跳不止,腦中一片空白。
就在巨型天牛的牙齒離我脖子不到一指遠的地方,它莫名其妙地停下了,身子前後亂顫卻不進攻,難道它良心發現,要饒我一命?我喘着粗氣,繞開它的牙齒想要離開,但是腿被絆住怎麼也邁不開,低頭看去,巨型天牛的兩隻前爪牢牢地抓住我的腿,任憑我如何踢打都不鬆開。我有些納悶,它既然不傷害我爲何又不放我走,總不至於要和我八拜結交做朋友吧。我打消這種荒誕的想法,擡頭去找他們兩個,希望能拉我一把,王仙瑤不在剛纔待的地方,再看孫金元,正拉着繩子一圈圈地繞着柱子轉,柱子背後身影一閃,王仙瑤也在幫忙。
原來孫金元方纔看到情況緊急,跑到牆角救我已經來不及,就算能在巨型天牛咬到我之前到達,憑他帶傷之身也不能奈它何,反而會白白地送死。危急關頭,孫金元看到地上有東西在動,卻正是拴在巨型天牛觸角上的那根繩子,他眼疾手快,忍住劇痛捉住繩子便往柱子上繞,王仙瑤擔心他一個人不行,也過去一起繞,恰好繩子的長度到達不了我身邊,否則就算再怎麼厲害的角色恐怕也已過了奈何橋。
孫金元讓王仙瑤繫好繩子,自己則步履蹣跚地走到他那被巨型天牛撕咬得破爛不堪的登山包旁,抽出霰彈槍,面目猙獰地來到天牛側前方,槍口對準巨型天牛,大吼一聲:“他孃的,見鬼去吧!”然後扣動扳機,在火花炮聲中,巨型天牛哆嗦幾下歪倒了。我趕忙抽身出來,躲到柱子旁邊。
孫金元端着霰彈槍,似乎忘記了疼痛,樂呵呵地對我們說:“我說什麼來着,只要有槍在手,不管它是什麼牛鬼蛇神,通通死了死了的!”
沒容孫金元高興太久,王仙瑤瞪大眼睛指着他後面叫道:“金元小心,怪物又站起來了!”她一邊喊一邊去拉繩子,孫金元嚇得面如土色,條件反射般飛撲出去,使巨型天牛又撲了個空。
巨型天牛似乎有點惱怒,只見它呼呼地噴着氣,向柱子爬來,我才發現又站錯了地方,繩子拴住天牛綁在柱子上,我們應該遠離柱子纔是,怎麼能到柱子旁躲避呢,這不等於把羊送虎口嗎?但世上沒有後悔藥賣,既來之則安之,只好跟它周旋了。
巨型天牛張着剪刀嘴,邁着鋸齒爪朝我倆撲來,我對王仙瑤道:“跟它轉圈!”她會意,拉着我的手繞着柱子就跑,巨型天牛身子笨重,掉頭不易,就跟在我們**後面跑,沒幾圈下來,繩子全部纏在柱子上,隨它怎麼掙也寸步難行了。
孫金元走過來,道:“行啊雲山,幾年不見有兩下子了!這傢伙空有一身牛勁,卻長了一副豬腦子,看我怎麼對付它!”說着從包裡又掏出幾卷繩子,還有那把吹毛立斷的藏刀。他先用藏刀支住巨型天牛的嘴巴,天牛吃痛,抓住泥土欲掙脫束縛,卻不知越掙扎嘴巴就張得越開,嘴巴張得越開,藏刀就陷進肉中越深,經孫金元層層捆綁後,巨型天牛的六個爪子再也動彈不得,黑漆漆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他。
孫金元撿起一塊大石頭,重重地砸在巨型天牛的頭部,口中道:“讓你敢咬我,活得不耐煩了!仙瑤、雲山,拿起傢伙,把這害人的畜生碎屍萬段!”我也生怕它再使什麼陰謀詭計逃脫,忙撿起軍用匕首和摺疊鏟,王仙瑤也舉着軍用匕首走了過來,我們兩個揮動武器,就乒乒乓乓地往巨型天牛身上頭上砍去!
天牛屬鞘翅目葉甲總科昆蟲,也就是甲殼蟲的一種,背後一層厚厚的殼堅硬無比,再加上這麼多年的積澱,甚至比鋼鐵還要堅硬,這類似於生長千年的海龜的殼,一般的小打小砸對它來說就像給它撓癢。
我們三個打得起勁,沒注意巨型天牛展開翅膀,這麼隨意一扇,把站在前面的王仙瑤拍飛幾米遠,躺在地上半天起不來。再看這邊,滿地的泥水被它扇得如天女散花,夾雜着大大小小的石塊,紛紛砸向我和孫金元。巨型天牛力大無窮,扇飛的石塊像離弦的箭,嗖嗖嗖射向我們,我躲之不及,一顆正中額頭,伸手摸時,早已腫成血泡,我叫苦不迭。可巨型天牛卻沒有一絲要停止的意思,反而越扇越起勁。孫金元拉住我說:“快面朝裡蹲在牆角,它這是在做垂死的掙扎,我們要做的只是耐心地等候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