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不約而同地停下腳步,豎着耳朵聽着前方的動靜。只聽嚓嚓抓地聲,撲棱翅膀聲,和嘎嘎鳥叫聲混合在一起,就在前面不遠的地方。好在聲音越來越遠,我們漸漸放寬心。忽然前方有亮光出現,雖然很微弱,但是對於長時間在黑暗中的我們來說,已經很明亮了,所以一眼便看到了。我欣喜若狂,顧不得水泡的疼痛,向着亮光爬去。
終於,我們盼望已久的洞口到了,孫金元停下來,頓了頓回頭問我們:“這個地道到頭了,現在我有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們願意先聽哪個?”
“由壞到好吧,只要能出去我就滿意了!”王仙瑤無所謂地說。
孫金元道:“壞消息是,我們又回到了那個垂直的洞穴,鑽出這個地道就是!”
什麼,難道我們轉了一圈又回到原點?我們所有的希望就這樣又一次破滅了?我鬱悶道:“啊,怎麼會這樣?你就別賣關子了,趕緊告訴我們好消息吧!”
孫金元笑着道:“好消息,就是,我們現在的位置位於洞穴上方,那條藤索還在,哈哈,斷的在下面!你們等着,我先爬上去再來拉你們!”
“喔喔喔,好喔!”王仙瑤興奮得像個孩子,連蹬帶扒,把好多泥土都踢到了我的臉上。
孫金元輕便得像只猴子一樣爬了上去,不到三分鐘,就聽他在上面喊:“仙瑤,拴好繩子,我開始拉了!”
看着慢慢上升的王仙瑤,我開玩笑道:“你們可千萬別學鄭維信啊!”
我們躺在清澈見底的淺泉中,下午的斜陽正好通過一線天射進來,照在我們三個懶洋洋的身體上,想象不到的舒心。若不是有興奮得一直嘰嘰喳喳的王仙瑤,我只怕早就進入了夢鄉。
王仙瑤說:“奇怪,剛纔那隻鳥怎麼一會兒在我們後面叫,一會兒又跑到前面去了,它是怎麼做到的?”
孫金元回答道:“這個容易想到。我們是看到大鳥鑽進地道纔想起來從這條地道出來的。當我們進去時大鳥害怕,就在我們前面嚇跑了,在分岔處它進入了左邊那條,我們則去了右邊,它在左邊等了很久見我們沒追上來,便退了回去,誰知剛退回不久,我們就進入了左邊地道,它以爲我們又追來了,就嚇得叫了幾聲,逃走了。然後它順着垂直通道上去,這時聽到雲山在講他的什麼故事,以爲我們又追上來了,所以又連叫幾聲,逃離洞口飛走了。這時我們也看到了被它擋住的亮光。”
王仙瑤道:“原來是這樣,你真是太有才了!對了雲山,你剛纔的故事還沒講完,我想聽!”
我又伸了個懶腰說:“好吧。當時樹頂傳來一聲鳥叫,弟弟向上看時什麼都沒有。他正納悶,忽然一道彩光閃過,樹上出現一隻五顏六色的大鳥,大鳥對他說,你不要砍柴了,你回家縫一個小布袋,明天天不亮過來,我帶你去找好東西。弟弟依照大鳥所言,第二天到時,大鳥讓弟弟坐在它背上,閉上眼。弟弟只聽呼呼風響,睜開眼時,發現自己置身於一座金山上,大鳥說你撿幾塊金子裝在布袋裡,太陽出來之前我們要離開。弟弟再次依言而行,撿了一小布袋金子又上了鳥背離開。回到家,他再也不砍柴了,靠着這包金子作爲本錢過上了富裕的生活。哥哥看着眼紅,就去問弟弟的致富之路,弟弟不會撒謊,全盤托出。哥哥以爲得法,摸黑派人上山砍柴,一夜把那座山頭上的樹木砍得還剩沒幾棵。這時樹上大鳥又叫了,說的話跟向弟弟說的一樣,哥哥卻說布袋我已經準備好了,我們現在出發吧!大鳥就飛下來,讓哥哥趴在自己背上,也帶他去了金山。哥哥剛下鳥背,就迫不及待地打開袋子,好大的袋子,連大鳥看得都瞪大了眼睛。哥哥手忙腳亂地往袋子裡裝金子,碩大的袋子漸漸鼓起來了,大鳥在一旁催促說不能再裝了,背不動了。後來又叫道,快走啊,太陽要出來了,但是哥哥無動於衷,看來不裝滿口袋他誓不罷休。這時,東方天空漸漸發白,大鳥一再催促,哥哥都沒反應,它一怒之下,展翅飛去。太陽終於升起來了,灼熱的空氣一下子使哥哥融化了,連根骨頭都沒留下。後來,弟弟娶了個美貌如花的老婆,這個老婆每日穿紅着綠,聲音婉轉悅耳,據說就是大鳥變成的,這個大鳥是個仙子,就像仙瑤你一樣美的仙子!”
本以爲王仙瑤會爲我的誇獎而滿面春風,卻見她呆呆地望着天空,忽然往上一指,道:“你說的是那隻美麗的大鳥嗎?”
我朝王仙瑤手指的方向看去,一隻大如雄鷹般的鳥,五彩繽紛,一圈圈地盤旋在上空,給我的第一印象就是鳳凰。據我所知鳳凰像龍一樣,是虛構出來的鳥類,這隻或許只是我從未見過的鳥而已,雲南本就是我國鳥類種類繁多的省份,很多鳥不僅羽毛豔麗,宛若雲錦,而且歌聲優美,悅耳動聽,大名鼎鼎的“孔雀舞”就是雲南人民從鳥類身上學到的。因此在這見到花花綠綠的鳥也不足爲奇。
大鳥長叫一聲,突然如離弦的箭一般下落,鑽進我們剛纔爬出來的洞穴中,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