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久了會上癮,兩個人久了會上牀。——張德帥語錄
2011年08月14日星期日晴
頓了頓,我就有個疑問來,到底是何種黑中介,才能將這麼多的部門牽扯進去,無論是天上人間還是地下都給牽扯進去了。
我半開玩笑地問圓寂師叔道:“這是何種黑中介?總不能是來賣腎的吧,那不是跟喬幫主搶買賣的麼?”
“你覺得賣個腎能牽扯到這麼多部門麼?這是賣命呀。”圓寂師叔痛心疾首說道。
“什麼?”我們都呆住了。
“我想起來了,這黑中介不但和我們這邊有關係,還跟境外勢力勾搭到一起了。”圓寂師叔又拋出個消息,但這個消息給我們所帶來的震撼遠沒有剛纔那個厲害。
“不會是賣殭屍吧?我記得外國很喜歡咱們的殭屍。”小樓聽雨幾乎是自言自語道。
“你想多了。這個黑中介做的是改命,可以讓人選擇出生地,可以自由選擇下輩子是富二代呀官二代這些,還可以投胎到國外,讓他們贏在起跑線上。不過,國外的就不像國內選擇這麼方便了,還貴。”圓寂師叔終於將消息給說了出來。
“這個我知道,那個什麼寺不是說了嘛。多交500塊,就可以讓人投胎到美國。”曹老頭立刻嚷嚷起來。
“屁!那個是忽悠人的,500塊才辦多大點兒的事,才一瓶茅臺,還是瞥的那種。”對曹老頭的無知,圓寂師叔表示出赤裸裸的蔑視。
接着,圓寂師叔就將這黑中介的流程大致說了遍。
需要改命的那些人找到黑中介,交上一筆保證金,黑中介就會聯繫冥府的傢伙,將需要改命傢伙在冥府的檔案悄悄改掉。這還不算,再找個道家或佛家的工作人員來,做場法事,給人超度超度,當然超度是做樣子看得,就是個儀式,就跟某些考試似的。事情到這兒還不算完,有人被改命了,那些被搶去名額的傢伙就肯定不幹撒,這時候就需要冥府將那些鬧事的擺平了,倘若再遇到硬是不同意的,非要鬧個一拍兩散的,就會勸服這些一小撮別有用心的傢伙,將一些還算不錯的指標調劑給他們。這樣一來,這些調劑來的指標又出問題了,就形成一個連鎖反應。
最後的結果,就是將一些還在陽間活得好好的傢伙們,讓他們莫名其妙地死掉。這些莫名其妙死去的家屬,就需要個說法,這時候,就輪到有些部門出來做安撫工作了。而那些莫名其妙死去的靈魂,運氣好的桃代李僵,運氣差的就被關進了小黑屋。
最後一點兒,整件事情還需要打點天庭的關係。因爲萬一真有些不長眼的傢伙,鬧起來的話,天庭就可以出手了。
聽完圓寂師叔的介紹,我就知道爲何會在戶籍科這種地方放上酒鬼李白了,一個一天到晚都喝得醉醺醺的傢伙,是最容易出現問題的。只需要幾瓶酒,就可以很方便地進入戶籍科,將上面的內容改掉。我甚至都懷疑邋遢鬼的檔案也被改過了,否則他怎麼能得產後破傷風呢?
“這些事情,你怎麼知道的?”苗如芸好奇地問道。
“都是張益達,也就是帥子的大伯。當他查出整件事情後,他就將資料的一份拷貝悄悄地寄給了我,他當時可能就有預感,這件事情最後後給他帶來災難的。最後,他還是出事了。所以等我一看到他被雙規,就知道他其實是被冤枉的。大夥誰都知道,張益達不是那種人。”說到這兒,圓寂師叔的聲音有點兒不平靜。看來,這件事情給他帶來的壓力,是如此得大。
等圓寂師叔將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講完,我們都沉默起來。我沒想到,這個黑中介的勢力有這麼大,還可以顛黑倒白。我大伯沒評上普利策獎也就算了,還就這樣被弄死了,連名聲都一併弄臭。
而這一切,都因爲一個詞——腐敗。
腐敗的溫牀,就是權力。權力在手,就容易滋生腐敗。而腐敗的成本或者說代價低廉的話,就更容易助長腐敗。
殘酷的懲罰是遏止不了腐敗的,朱元璋時就是例子。所謂的高薪(和諧)養廉,也阻止不了腐敗。倘若只是憑藉官員道德修養的話,那更是奢望。而若想剷除腐敗,根源是限制權力的擴張,這是本;末就是讓全民監督,唯有全民監督同時配以厲懲,纔能有效地降低腐敗。
最後我擡頭看着圓寂師叔,低聲說道:“謝謝你!”
“慚愧!我什麼都沒做,正是因爲我們什麼都不做,纔會助長邪惡。”圓寂師叔說道,“但我們都知道,你大伯不是那種人。”
我將拳頭緊握了幾下,覺得好像有什麼東西將我的心給堵到起的,憋悶得很,卻是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不知不覺中,圓寂師叔將一種悲觀的情緒帶到了我們的隊伍中。我攥着拳頭高聲喊道:“我要出去!找那些害死我大伯的黑中介報仇!”
儘管這樣的高喊,確實激勵了下我們的士氣,但這種方法對我們並沒有多少幫助。
因爲當我們採用了小樓聽雨的本方法。走了很久,等我都覺得身體累了下來,但那石頭臺子還是和我們保持着同樣的距離,就在前面幾丈遠的地方,向我們發出着致命的誘惑。
“這個方法行不通呀。”累得夠嗆的曹老頭,終於將我的想法說了出來。
曹老頭的這句話,也讓大夥都止住了腳步。因爲我們走了這麼久,卻發現我們好像並沒有移動樣。這種沮喪的結果,讓我們都不由灰心起來。
看着邊上的壁畫,我好像忽然想到了什麼,興奮地喊道:“芝諾悖論!”
“什麼是芝諾悖論?”小樓聽雨脫口而出地問我。
我將這芝諾悖論簡單的對他們說了遍。芝諾悖論有很多,但相對比較讓人熟知的是阿喀琉斯追不上烏龜和飛矢不動。我們現在所遇到的情況,就是其中的飛矢不動。
簡單地說,就是射出去的箭,在某個瞬間,由於它具有質量和體積,就會在個確定的位置停留住。在這個瞬間,其實箭是不動的。推而廣之,在每個瞬間,箭其實都是不動的。所以這就是芝諾的飛矢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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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將飛矢不動的悖論解釋完後,還不忘加了句:“其實,這飛矢不動簡單一句話,動即是不動,而不動卻也是動。”
“怎麼理解?這麼拗口?”小樓聽雨對這種話是完全理解不了,就嚷嚷起來。
“風動,幡動,實乃心動。六祖的話,還是很有道理的呀。”圓寂師叔卻反應了過來。
圓寂師叔再這麼一繞,小樓聽雨是完全不知道了。就連諸葛神棍都不是很清楚我和圓寂師叔到底說了些什麼。
我和圓寂師叔對望一下,兩人都是臉上帶着笑意。對着圓寂師叔,我先謙虛起來道:“師叔,您先來!”
“還是你先!”圓寂師叔和我反而推讓起來。
這一次,我不再推脫。而是將眼睛閉起,迴歸到自己的本心。這樣一來,整個世界都開始安靜下來。我甚至都能聽到衆人微弱的心跳聲,連苗如芸等人的驚愕都能感受得到。
心在衆人面前並沒有多停留多久,就開始緩緩地前行,一直到了石頭臺子面前才停止下來。近距離一看,才發現石頭臺子上還漂浮着一個石盤,在石盤中間,端端正正地放着一根竹子做的律管。這根律管,就是黃帝之律了。
這就是動即是不動,不動即是動。不動的是心,但世間萬物卻是因心而動。現在,儘管我的身體還在原地,但心卻已經來到了律管的面前。
正在我圍着黃帝之律看得興致勃勃時,卻覺得多出一種異樣的感覺。原來是圓寂師叔也已經到了,對着我,他很是滿意。然後,兩人就一同開始觀摩着律管。
看了個飽後,我和圓寂師叔兩人的心才一前一後地退了回來。心一退回來,我和圓寂師叔就不由都笑了起來。
看着我和圓寂師叔這詭異的笑容,小樓聽雨都不禁緊張地問我們:“你們怎麼忽然笑起來,還笑得這麼詭異?”
“已經好了!”圓寂師叔朗聲答道。
“什麼?”剩下的人都吃驚地看着圓寂師叔,不明白他到底要說些什麼,甚至都懷疑他是不是要瘋了。
“其實,所有的距離,都是通過眼睛來判斷的,但最容易出錯的也是眼睛。你們將眼睛閉起,跟在我後面。”我勸導着大夥。話一說完,就邁步向前走去。
儘管大夥還很狐疑,但現在也只能這麼做了。於是都老老實實地跟在我身後。
這一次,我走得並不快,走得也很清閒。即便這樣,還是沒過多久,就來到了石頭臺子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