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的人越來越少,但剩下的人卻越來越重要。——張德帥語錄
2011年09月19日星期一晴
不過呢,梅仁理這麼一說,倒讓小雪乖乖地閉上了嘴巴。這是個意外收穫,正如你晚上回家,結果發現房門洞開,你心驚膽戰地回到屋頭,知道自己這個窮酸的家終於遇到個不開眼的賊了。但等你到了臥室,赫然發現這個不請之賊正躺在你的牀上,還是蒼老師。作爲一名血氣的男兒,你說你是送警局呢還是好好地懲罰她一下,告誡她下“卿本佳人,奈何做賊”的道理。
我不禁感激地看了眼梅仁理,怪不得人家是離婚專家呢。這水平,只需輕輕一張口,就可以讓女人立即閉上那喋喋不休的嘴。沒有處理過成百件離婚案子的,能有這水平。
我現在對梅仁理是刮目相看了。
這邊小雪的事情是塵埃落定,我對王天籌有點兒小小的憤懣。真是一下就將我的老底給揭穿了,他也不想想,我這個二房東容易麼。之前人還多,一個月還能落個三瓜倆棗的,等苗如芸他們搬走後,我的張家小樓就剩下我跟蔣英瑜了。蔣英瑜看到我不做飯,連搭夥費都不給我交了。
之前還指望着這房租發家致富跑步進入共產主義的夢想就破滅了。這好容易來了個送上門來的小雪,我招誰惹誰了?不知道開徵房產稅了麼?
梅仁理看到我跟小雪已經沒有了分歧,就開始對我說了:“張老師,咱們還是開始談正事吧?”
“什麼正事?”我笑了起來。
“合同呀。”梅仁理答道,“你不是委託我過來,說讓房東給你簽署一份合同的麼?”
“合同早就簽了。”我仔細的看着梅仁理,說着說道。
梅仁理聽我這麼說,他呼地一下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在這時候,即便是個人都曉得,自己被耍了,更何況是梅仁理這種一看就是聰明絕頂的傢伙。
梅仁理的惱怒,讓我笑得更加開心起來,我忙勸阻着他:“坐下坐下,今天將你們叫過來,是真的有事。”
“我需要個解釋。”即便脾氣再好的人,在這時候都按捺不住自己的脾氣。
只不過,王天籌臉上的表情卻是一直都很平靜。儘管他現在也知道被我騙了。王天籌的這份定力,讓我很是佩服。
我清了清喉嚨,就問梅仁理:“我想給你們講個你們都感興趣的人。”
梅仁理的臉色變了,不過他的眼睛並沒有看向我,而是看向了王天籌。他知道我說的這個他們都感興趣的人,就是我的伯父,清風道長張立發。
“想必你們都知道我提到的是誰了。這次呢,我想聽聽你們和他的故事。”我的眼睛,充滿着笑意,在梅仁理和王天籌的身上掃來掃去。
梅仁理聽到我的問題,他的眼神慌亂起來,而王天籌臉上的表情還是和之前的一樣,絲毫沒有變化,弄得我都懷疑他是不是帶了一層人皮面具。
梅仁理眼神的慌亂很快消失了,他緩緩說道:“其實呢,我和你伯父不熟。只是有些生意上的往來?”頓了頓,他又說道:“你是不是還記得,你伯父的遺產,還是我交給你的。”
我點了點頭。這點我怎麼能忘記呢,只不過伯父給我留的遺產,還不如不要呢,啥子都沒得,最後還讓我稀裡糊塗地遇到了這麼一大堆的事兒。只不過,梅仁理的話,明顯就是搪塞之語。
“熟不熟咱們再說,我只是想知道你們是怎麼認識我伯父的?”我笑着說道,“我伯父還讓我將一些東西轉交給你們。我要先聽聽你們的關係,再決定這東西是不是交給你們?”
“什麼東西?”一聽到東西,梅仁理的眼睛,立刻閃出一道光來。
“保密!不過決定是出乎你們意料的。”
這麼一說,梅仁理就出了一口氣。他先將自己的身體靠在沙發上,將眼睛閉起。想了一會兒,梅仁理才說道:“其實,我和你伯父是認識的,但不算很熟的那種。”
“怎麼認識的?”我立刻追問道。
梅仁理對我們講述起他跟我伯父的故事。
梅仁理很真的和我伯父不熟悉,不是他不想跟我伯父熟,而是我伯父不想跟他熟。這一切,都要從當年北邱市鬧得沸沸揚揚的殭屍案說起。
應該是94年樣,北邱市盛傳有殭屍,還傳得有鼻子有眼的,曾經從那個年代過來的人,多聽過這樣的傳說。更有甚者說是從渣滓洞挖出來的,連源頭都說出來了。後來還有會飛的殭屍,反正這個殭屍案,當年鬧得兇得很。小崽崽們全都被大人告知,晚上不準自己出去耍哈,有殭屍的。
對北邱市的殭屍案,我也曾有一定的瞭解,那時候在上大學時寢室在一起擺龍門陣時擺的,我還對這些怪力亂神的東西嗤之以鼻,總覺得這些玄乎乎的東西,都是一些人出於某種目的,是要破壞我們偉大的社會主義經濟建設。沒想到,梅仁理這時候又提起了這件事情。
“你說當年的殭屍案是真的?”小雪疑問道。
“是真的!”一直沒怎麼發言的王天籌忽然冒出一句。
王天籌這一說話,將小雪的興趣一下調了上來。也不知道她是膽子大呀還是缺心眼兒,就聽小雪問:“你怎麼說是真的?”
“因爲我見過!”王天籌笑着答道。
王天籌這不合時宜的笑,讓我很是詫異。因爲按照一般情況,我們這時候都應該臉上做出很嚴肅的表情,倘若再配上一些音樂,那效果纔是最佳。但王天籌這時候的笑,卻顯得跟他說的話有些不入。
不過,這時候梅仁理的話,讓我們更是吃驚起來:“我可以打包票的說,這件事情決定是真的。因爲,我就是殭屍。”
說完這些,梅仁理一下從沙發上膝蓋直直地跳了起來。他的雙手舉得跟肩頭一樣高,張着血盆大口,嘴裡發出“哈—哈—”的聲音。
梅仁理這一下,嚇得小雪就是一聲尖叫。小雪將耳朵捂住,眼睛緊緊地閉着,嘴裡還一直髮出尖叫聲。
不待梅仁理再有行動,我卻搶先一步行動了。我看着梅仁理直直地一跳一跳向小雪逼近,立刻脫口而出:“小吉!”
一道白光,從我胸前的玉墜中閃出。小吉,一下出現在梅仁理的面前。
小吉的忽然出現,將自稱殭屍的梅仁理嚇了一大跳。他一屁股蹲坐在沙發上,剛纔還顯得僵硬的身體立刻變得柔軟多了。梅仁理吃驚地看着這忽然出現的小吉,錯愕地指着它:“它,它是啥子?”
看到梅仁理這種反應,我不禁哈哈笑了起來。原來,這梅仁理一開始給我們設置了一個驚悚的環境,他忽然再假扮成殭屍,讓我們吃了一嚇。
我剛想將小吉召喚回來,卻看到小吉並沒有對着梅仁理,而是很奇怪地看着王天籌。而王天籌對小吉的出現,也沒有多大的吃驚。好像一切都應該是這個樣子似的。
小吉看了一會兒王天籌,就在我的召喚下重新回到了玉墜中。不過,我心中對王天籌的身份,又多了一份好奇。
等梅仁理看到小吉消失,他才從沙發上又坐直了身體。梅仁理看着我胸前的玉墜,愣愣地說道:“那隻狗,我好像見過?”
“天下的狗多了去了,你肯定見過和它差不多的。”我解釋道。
這時候,王天籌卻對我說道:“你怎麼會有這種東西?”
王天籌的話一出口,我心中就是一驚。他這麼說,也就代表了他肯定知道小吉不是吉娃娃,而是龍子睚眥。
我狐疑地看了王天籌一眼。他的身份,就好像一團迷霧,讓我總能看到一團模糊,仔細看來,卻又啥子都沒看清,只有影影綽綽的一團,讓人心頭很不爽。
“你是誰?”我並沒回答王天籌的問題,而是反問過去。
“我是房東。”王天籌的嘴角扯動了下,湊出一個笑容來。
王天籌的笑,讓我更加不爽。因爲,他不像梅仁理梅律師。因爲梅仁理再怎麼說,我都覺得能將他掌控得住。而王天籌,我卻根本無法看透。
但他又不像驢叔那樣,驢叔是經過官場的磨礪。而王天籌,卻好像一塊璞玉,他的表情就是包在外面的石頭,倘若你不將石頭敲開,是無論如何也看不到其中到底是玉還是依舊是石頭。
王天籌的回答,就是避開了我的問題。等我再想問,這邊的梅仁理卻從剛纔小吉給他帶來的震驚中恢復了過來。
他忽然一拍額頭,恍然說道:“我怎麼覺得這狗這麼熟悉。這不是狗,而是你伯父那時候的寵物。當年,就是它咬得我。”
梅仁理這麼一說,我都覺得好笑。肯定是他惹到小吉了。小吉的脾氣,那可不是一般得大,就算是我,都會被它咬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