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多了死亡以及恐怖的存在,難免對於一些生命的日常行爲感到溫馨。
樓近辰現在就有這種感覺,他的嘴角不由的泛起了笑。
他決定,非有必要的事,不再離山了。
樓近辰回來,白小刺是最高興的。
不過,在她的心裡,以爲樓近辰過不了多久又會走,她也有心理準備,只想着,哪天樓近辰再回來的時候,看到巨鯨山的時候會說,什麼時候巨鯨山這麼漂亮了。
這都將是她的功勞,將會是她最開心的時刻。
但是樓近辰這一次回來了卻沒有打算要走的意思,並且開始修建京落宮的內部,在裡面修建靜修密室。
並且問白小刺要一間什麼樣的密室,然後他開始建造。
他建造的方式當然不是用普通磚石,而是用以五行之法構建,就像是之前構建這個宮殿一樣的,分隔出幾個修行靜室來。
有人爲了討好她,會從別的地方採來藥草送給她種。
神靈、妖魔、詭怪、修士等在這一地之間,各自佔據一處,舊的秩序在快速的瓦解,新的秩序在形成。
那個修士正是秘符宗的宗主梅本厚,他的弟子都不見了,在他挖出一個山洞之後,有陰寒之氣涌出。
一月一月的過去。
他練劍之時,總是不厭其煩的揮劍去分割陰陽,許多人看他練劍都有所悟。
又是三年過去了。
最終都受困,無法出來,外面的人這纔不敢進去了。
江州南邊的那些地方,比如犬封國那些地方,也都出現了一些國度,或者是出現了一些新的城池。
樓近辰只是看着,並不下山,他在山上練劍。
樓近辰只是看着,他看到天空似有奇異的光出現在那裡,他記得,那個方向,應該是那一處深穴所在。
比之商歸安晉升的都還快一些。
五年過去了。
而過了數年之後,那座主峰被挖開了,是被一個修士挖開的。
有人來問他,他也只說靜觀其變。
只看到梅本厚想要鑽出山來,卻在那一刻又被無數的絲線給纏繞着拉回了山中。
又是三年過去了,薛寶兒來了一趟,她已經晉升第五境。
婁寄靈倒也常來,不過,她來了也不是爲了聽法,就像是爲了來這裡看一看,往往是轉一圈又回去,像是遊玩一番,又像是散心一樣。
樓近辰近來看得最多的是南邊那一方天空。
以前還是朦朧的影子模樣,根本就看不真切,而現在卻是一個清晰的天象了,尤其是在夜晚,極爲的明顯。
天地之間變化更大了,各處常會出現鬥法的景象,而巨鯨山與江州這一帶還算是平靜,沒有明面上的大修鬥法。
商歸安也來過人,不過他來的次數不多。
這一片天地的人,修行者都普遍的升高了,原本四境難見,原本四境已經是一方強者,而現在四境也纔算是有資格在天地之間行走罷了。
樓近辰在山上觀日月之交替,感陰陽的變化。
主要是練‘陰陽割昏曉’這一劍式,在喜宴諸神山之中,他以這一式劍法,取分割陰陽的意境,破開了虛空,找到了那一個疑似第七境的蜘蛛,並且合驚鴻劍式與虎嘯殺神劍式一起,將之殺死。
除了這裡,又有其他的地方,也有同樣恐怖的存在出世。
天地之間,到處都傳來有人突破第七境的消息,也不知真假。
之後,他便沒有再下過巨鯨山,更確切的說是,沒離開過京落宮。
過後不久,便聽說,那邊在舉行一個浩大的祭祀。
一年一年的過去。
之前在喜宴諸神山之中,便死了許多六境的人。
當然,偶爾也會有一些外來的人因爲鬥法,進入巨鯨山的範圍之類,也不用樓近辰出手,便被山中的修士給化解了爭鬥。
但是來聽講的人並沒有減少,這些人儘管一時聽不明白,卻也都認真的記下來,回去之後慢慢的回思細想。
巨鯨山上已經有許多人在這裡開闢洞府修行,夜晚之時,可以見到山間燈火點點,頗爲漂亮。
最近樓近辰站在巨鯨山上,也會有聽說的,因爲來京落宮前聽法的人,也會說起左近山河之間的變化。
世間各地風起雲涌,但是在江州這一帶卻相對來說是平靜的,包括在京落宮所能夠輻射的範圍之內。
他在這裡感攝陰陽,練劍,講法。
一天一天的過去。
梅本厚可不是一般的人,他是人修榜上有名的人,並且是排名二十二的,他都被吞回山中,又如何讓其他的人敢輕易的靠近。
又是兩年過去。
那一片天象,彷彿從天外垂落的瀑布,越來越明顯,像是銀河自九天之外垂落。
又是一年過去了,他在巨鯨山上聽到南邊傳來巨大的喧囂聲,是一片喜慶的聲音,那種樂聲直衝雲宵,連巨鯨山上都有所聞。
白小刺也長大了一些,像個五歲左右的小女孩,仍然帶着一批的刺蝟精在滿山的種藥草。
也有聽說,有妖魔達到了七境,吞噬一城的人類。
又是十年過去了。
他既是練劍法,也是修行。
樓近辰在京落宮修法練劍,兩耳不聞不管世間事,隔三差五的便講講道法,吸引得遠近的人都來聽講。
他一開始講的比較淺表,慢慢的越講越深。
六境之人,都不敢說自己能夠在天地之間安然。
巨鯨山上有人下山行走,別人問他們出身,他們不說自己是樓近辰的弟子,因爲樓近辰說過,他們不是自己的弟子,所以他們只說來自於巨鯨山,京落宮門下。
他自己卻是一次次,反反覆覆,似有所悟,卻無明確的所得。
他站在那裡,別人看到他總是覺得他不在。
隨性而講,也不管別人聽不聽得懂。
但仍然是人前來,據說是人修榜前二十的修士前來,不過卻在靠近之後,試探一番,又不敢再靠近。
中州的喜宴諸神山之中出現了大變故,自從樓近辰離開之後,前往那裡的人並沒有少,反而是一批批的進入其中。
樓近辰坐在京落宮的密室之中,他已經三年沒有出過京落宮了。
他的身體坐在那裡,周身環繞着一虛一實的氣息。
一點光芒如驕陽,一點銀輝似月,兩者環繞着他的肉身轉動着。
兩者之間,虛實變化,而他坐於中間,如陰陽虛實的分界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