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等等吧,青竹的實力你我都是知道的,想來可能是路上遇到了什麼耽擱了吧。”
白真子皺着眉頭,邊說着,手中長劍不停,連連翻轉,劍光閃動之下,頓時又是好幾個被他斬殺在了劍下。
“今日來此圍山的足有數千人馬,而且無知無覺,恍若神兵天降。背後定然有高人運籌帷幄,自然應該不會想不到這一層。青竹實力雖強,可卻也不能全然令人放心啊。”若光真人長長嘆了一聲,言語之中不禁顯出了幾分蕭索,“若是當年掌教真人還在,今這些宵小怎麼敢欺上門來?!”
白真子淡淡瞥了他一眼,“事已至此,說再多都是枉然,不如多留些力氣殺敵吧。青竹能否請來救兵已經不是你我所能操縱的了,若是實在事不可爲,只能暫時放棄前山了……”他這樣說着,不禁又是一陣感嘆。
他自小便在這天山派之中長大,眼看着由於隨風的到來,天山派整合整座山脈。勢力大增,轟然崛起,正是千古所未有的局面。今日卻陡然遇到了如此滅頂之災,便是能夠擊退敵手,天山派定然也免不了元氣大傷。他身爲長老,如何忍心?眼睜睜地看着一個又一個的弟子在自己面前倒下,心如刀攪一般。只是他卻不能退縮,如此緊急關頭,必須要有人承擔起大任來。
“你們不要白日做夢了,今日爲了滅亡你天山一派,我慕容世家精華盡出。這數千人馬每一個都是練成了真氣的高手,天山派雖強,可也只有一千人手,能擋住五倍數量的敵手麼?還是你們真以爲你們派出了弟子去通風報信想要調動附近其他山頭的人手,這些我會不知道?白真人,到了這個時候,勝負早已註定,你們還要負隅頑抗麼?”
白真子正說着。他身前包圍的那些敵手突然齊齊向後退了開去。一個身着紫色華服的青年邁步從人羣之後走了上來,顯然,剛剛那番話正是出自他的口中。
“哼!好一個負隅頑抗,閣下如此說話,好像已經勝券在握了一般。如今我天山派雖然處於不備。可門中弟子個個都是不世精英。恐怕還不是這麼容易屈服的吧!”
白真子冷哼了一聲,大聲喝道。全身真氣鼓盪、噴涌而起,團團包圍在他的周身之外。看起來就像是一道白日之下的狼煙、焰火,極是顯眼。天山派的諸多弟子眼見白長老如此聲勢,頓時大受鼓舞,喊殺之聲陣陣高亢。
來人自然便是慕容迴風了,只是他此刻滿目猙獰,一臉的冷笑,哪裡還有半點底蘊世家的風範?
“嘖嘖嘖,”慕容迴風一陣怪笑,上下打量了眼前的白真子一番。連連咋舌,鄙夷之色溢於言表。“白長老功力深厚,這一番聚攏人心的手段更是高明。不過在下既然膽敢來動如狼似虎的天山派,自然不會沒有幾分斤兩。大戰至今已有小半個時辰,難道長老沒有發現似乎少了些什麼麼?”
慕容迴風話聲剛落,白真子臉上登時大變。起了一片死灰之色。身子一晃,“噔噔噔”連退了三步。
他身後的若光真人眼見白真子如此反應,也是大吃一驚,趕忙上前來扶住了他,低聲問道:“師兄。發生了什麼?”
白真子長吸了口氣,眼神一陣空洞,大喝一聲,“呂皆之!”
“什麼!”若光真人也是大吃一驚,轉過了頭,也向着慕容迴風看了過去。
慕容迴風像是不曾看到他們眼中的狠厲,淡淡一笑,道:“白長老果然老辣,一下便猜到了在下的底牌。好了,呂門主,既然白長老他們都猜到了,你不妨現身吧。”
慕容迴風說罷,又是一個人影從他身後的人羣中緩步走了出來。
這人天生一張國字方塊臉,棱角分明,脊背挺直,舉手投足之間都帶着一股剛強之意。隨風施了法訣和李阡陌躲藏在了暗處,一眼便認了出來,此人正是當年天瞳門門主——呂皆之。
“我說這數千兵馬是如何悄然繞過外層的山峰直接找到這天山主峰來的,雖猜到可能是內部出了叛徒,可卻未料到這叛徒竟然會是你。你前幾日謊稱有要事需要下山一趟,我還只當是些許私事,想不到你竟然是去給他們帶路了!”白真子手指直直指着他,連連喘氣,顯然已經惱怒到了極點。這麼一說,他身後的幾大長老將前因後果一想,便也明白了過來。
“呂皆之,這卻是爲什麼?當初掌教真人整合天山之時,待你不薄。現如今他不在山中,你不思報答竟然還反咬一口。當真禽獸不如!”
司南真人大聲吼道,滿臉痛心疾首之色,看向呂皆之的眼中盡是不可思議之色。
“哼哼,掌教真人?不過是一個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罷了。他給了你們什麼好處,你們的如此恭維他?”呂皆之起先還有些慚愧之色,可聽到“掌教真人”四個字之後,登時臉色大變。滿是惱怒,又道:“兩年之前他離去之時便有約在先,若是兩年之內還不能回來,便要另選掌教之位。可是明明時日早已過了,我提議過數次之多,你們每一次都在敷衍此事,非要等他回來!我已經等得夠久了,既然你們不願意交出這掌教之位,那說不得只能我自己來拿了!”
“原來說來說去,你還是爲了這掌教之位。”白真子一聲慨嘆,嘆息過後,神色一下凜冽了起來,死死盯着他,聲色劇厲地道:“掌教真人他整合整個天山,完成了先人從未有過的大業,居功至偉,他擔任這掌教之位乃是衆望所歸。你又何德何能,竟也敢覬覦這掌教大位?”
呂皆之被白真子這般盯着,臉上也不禁一紅,惱羞成怒,喝道:“老傢伙,我這就讓你看一看,我呂某人何德何能!”
說着,呂皆之長吸口氣,朗聲喝道:“天瞳門的弟子們聽着!當初我們被迫併入了這天山派之中,甚至連自己的山門都荒廢了,你們難道就甘心麼?”
他這一聲喝,被他用上了真氣催動,如同黃鐘大呂齊齊奏鳴,瞬間便響徹四方。
所有正在拼鬥的人無論是天山派的弟子,還是慕容世家之人,都一齊停了下來,靜靜聽着呂皆之的話語。
尤其是那些原本是天瞳門的弟子,聽着原先掌門的話語,都不禁一陣恍惚。
其中許多年輕熱血,一下就被煽動了起來。這幾年來,他們被併入了天山派之中,遠離自己原先的門派。雖然整體的待遇上升了許多,可是他們總是覺得自己乃是外來之人,和原本的天山派弟子相比的時候,總有一種低人一等的感覺。
這種格格不入的感覺,他們已經忍受了許久。他們做夢都想回到過去,安安心心做一個天瞳門弟子的時候。
而更多的,卻是一種陌生的姿態看着呂皆之。
這個站在自己面前的,真的就是當年那個下了最終決定要並派的掌門大人麼?
不論再怎麼說是大勢所趨也好,天山派強勢也好。最終做了這個決定的人,並不是旁人呀,正是他呂皆之!
現在,當他們已經從心底將自己當做是一個天山派正宗的內門弟子的時候,他偏偏又跳了出來。當初那個並派的時候,他這番氣節去哪裡了?
登時,一股濃濃的噁心之感涌上了心頭來。
只覺得此刻呂皆之身上從裡到外都飄散着一股小人的味道。
“白長老你自己看一看吧,如今這個局面你覺得還有迴天的可能嗎?”呂皆之看着那一個個面露震驚甚至憤慨之色的天瞳門弟子,居高臨下一般地問着白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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