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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拜的冬季多雨,常常連續數日難得晴天。今天的太陽很給面子,像個小姑娘的臉,紅彤彤羞答答的從雲層中露出來了,暖洋洋的照在樓頂上。尚楠的眼睛亮的彷彿要跟昊日爭輝,已經無數次欲言又止。眼見小虎哥沉吟不語,似有拒絕之意,哪裡還按捺的住。湊到虎丘面前咳嗽嘆氣抓耳撓腮。
李虎丘微笑看着他,小楠哥的拳要在實戰中磨礪,艾哈邁德的這個打算正搔到了他的癢處。
“好吧,這拳賽我華夏自由社會派個代表參賽,但不會是我。”李虎丘一指尚楠,續道:“喏,就由我這位兄弟代表我參加,他的能力只在我之上。”
艾哈邁德上下打量尚楠,只見面前的華裔小夥子身高近六尺,體魄昂藏健美,果然是一條好漢。稍顯美中不足便是英俊的一塌糊塗,混不似個男人。看罷多時,遲疑的問賊王,你確定由他代表你參賽?
“當然!”虎丘點頭道:“不過,王儲殿下,說實話,雖然我答應派人蔘賽,但我並不看好你能張羅起這場大賽,天下練武者雖多,但能會當凌絕頂者卻極少,這樣的人都是醉心武道妄圖與天爭命的強者,世俗金錢對這樣的人幾乎沒多大誘惑,能與強者爭鋒求寸進的良機或許對他們還有些吸引力,又或者會爲仇恨和那個武神的虛名來參賽,而這首先取決於你能以誰的名義發起這場大賽,若沒有夠分量的人物參與,只怕不會有真正的高手願意來參賽。”
艾哈邁德道:“所以才懇請你來參加,安拉的子民是不撒謊的,我已經在謝先生的指點下借你的名頭髮出多個邀請,對方都欣然接受了。”
李虎丘心道,又被老魔君當槍放了。聶嘯林聚斂天下高手,且以虎丘的名義召集這些人,目的究竟何在呢?這個什麼鳥拳賽對尚楠而言的確是個磨礪拳法心意的好機會。留他參賽亦無不可。美國佬現在對挖地道一事的熱情極高,小楠哥的效率遠不如拉勞和另外兩個CIA特工。把他抽出來去參賽,相信美國人亦不會有什麼意見。
蘇菲一直沒說話,面露疑惑之色沉思不語。虎丘歪頭看了她一眼,笑問道:“生米已經煮成熟飯,我不參加就得尚楠參加,你的意思如何?”言下之意,艾哈邁德暫時不能得罪,此事已勢在必行。蘇菲心知不好拒絕,卻不知史密斯是什麼態度,只好模棱兩可的含糊了幾句。李虎丘武斷的:“既然你們也沒什麼意見,那這件事就這麼定了。”
夜深沉,月如鉤。蘇菲睡的正沉。李虎丘起身穿戴整齊穿窗而出,從二十五樓攀援而下,一路疾奔至濱海公路上,尚楠駕駛的邁巴赫車正等候在這裡。
“走吧,去馬車廠那邊。”
“賽義德派人把馬送過來了,馬車也做好了一輛,就等你去驗貨了,寶叔這些日子爲這事兒着了大急了,老爺子有點火大。”
“你小子是不是把拳賽的事情跟他說了?”
尚楠微遲疑了一下,你撓頭道:“我這不也是高興嘛,合計着找寶叔幫我做些準備。”
李虎丘正色道:“表面上這件事是艾哈邁德張羅的,實際上背地裡站着的確是聶嘯林,現在我也吃不準老魔君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過幾天我就要動身去歐洲,這邊的事情只能靠你和寶叔,切記,萬事需謹慎,寧可不做莫犯錯,見勢不妙保命第一,什麼黃金百萬武神虛名都不如小命重要。”
尚楠一驚,“虎哥的意思連聶老也不能信任?”
李虎丘道:“聶嘯林是什麼人?一個狠得下心吃紫河車練拳,能把謝煒燁那樣的人物擺弄在股掌間的人,我跟他之間一切交往都基於相互間的忌憚,惺惺相惜或許有之,但跟信任從來沒什麼關係。”沉寂了一會兒,又說道:“你別忘了是誰定下連環計把咱們逼的千里迢迢到這裡偷金子的?我懷疑他把咱們弄到這兒來,只是他計劃裡的第一步!現在,美國人,中東人,歐洲人,包括咱們,都被他巧妙利用各方面之間的關係吸引到此,咱們處在風口浪尖上,他卻一直隱藏在幕後掌控着一切,謀門行事高深莫測,這一次我也一時半刻把握不清楚他究竟要做什麼。”
邁巴赫行在路上,李虎丘神色嚴峻望着窗外,四幕蒼穹正被黑暗遮蔽,殘月當空照千古,誰是黑暗誰又是殘月?虎丘指尖刀光一閃即沒,似在對尚楠說話,又似在自語,“他被困墓中三十載,這期間聶家男丁被謝煒燁剷除殆盡,眼下他身上唯一破綻便是摩柯母子,現在他把摩柯送回島上,便是下定決心要大展拳腳了,連謝煒燁都有在華夏搞政治投資,想要有朝一日成爲呂不韋似地人物的氣魄,無論是心機還是武道都更勝其一籌的謀門老祖會只滿足於弄個偏安一隅的彈丸小國稱王稱霸嗎?”
尚楠道:“虎哥,你說他會不會爲了咱們偷得的那些黃金?”
李虎丘閉目養神,道:“我什麼也沒說,一切都只是猜測,我現在唯一知道的是聶嘯林在下一盤大棋,他把家都安在了華盛頓,把多年來在背後掌控西方世界格局的這些大家族的子弟弄到中東來,把中東地區最有影響力的人物拉在身邊爲其所用,他的圖謀絕不止於八百噸黃金,如果整件事他真的有一個計劃,黃金也許只是他計劃的一個環節而已。”
尚楠欽佩的:“這麼多事情居然被虎哥你三言兩語就串聯到一起,他就算有什麼計劃,也別想瞞過你。”羨慕的看着小虎哥,嘆道:“心之神道,洞燭觀火,我何年何月纔能有這樣的境界呢?”
李虎丘笑道:“你這樣的稟賦心性就算練至神道境界,這些鬼心眼也未必能領悟通,不過到那時你對身遭敵意敏感絕倫,等閒人物再想算計你卻難比登天。”
尚楠問道:“虎哥,你是不是已想到了什麼?”
李虎丘擺手道:“剛看車外景緻忽然有了幾分靈感,但還沒什麼把握,如果這些事真是他一手策劃的,有幾個關鍵人物他是無論如何繞不開的。”
尚楠隨口問道:“哪幾個人物?”
李虎丘笑道:“等我能確定的時候自然會讓你知道,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在這個格鬥大賽上盡情展露身手提高自己就夠了。”
尚楠問道:“虎哥你打算怎麼辦?”
李虎丘道:“咱們現在已有黃金在手,買回璦琿寶瓶不成問題,眼下最重要的是搞清楚賣家究竟是聶嘯林還是CIA!”
李虎丘回到房間的時候蘇菲已經醒來,瞪着一雙直欲噴火的大眼睛盯着賊王的臉。
“騙子!這就是你所謂的愛情?”小洋馬激動的:“你是不是從來沒有相信過我?”
“你我彼此彼此而已。”虎丘笑眯眯說。
蘇菲一愣,忽然面露恍然之色,道:“你早就知道我是雙面間諜?”
李虎丘笑道:“從一開始就很清楚。”
蘇菲驚詫道:“那你還留我在你身邊這麼久?”
虎丘道:“因爲你的存在是最好的掩護,有了你,史密斯就不會再派其他人盯着我。”
蘇菲脣角顫抖,神情悲慼,眼中似有淚光閃動,顫聲問道:“這麼說,你從來沒有喜歡過我,那些甜言蜜語都是哄我幫你騙史密斯的?”李虎丘默然。蘇菲大聲斥道:“你這個騙子!我還在幻想能幫你成爲美國的朋友,甚至還??????”
“請原諒,今晚之前很多事還沒露出端倪,我還不能確定你代表的是美國還是史密斯,所以只好出此下策。”
蘇菲聞聽此言發出啊的一聲,驚駭的看着李虎丘。“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史密斯是你的上司不假,但據我所知,就算是CIA有時候也會被一些人利用爲達成野心的工具。”
“你是說史密斯在爲某個人或勢力服務,他在利用美國的國家機器做自己的事情?”
李虎丘含笑點頭。
“他讓你偷的這八百噸黃金並不是爲填補諾克斯堡的漏洞的?”
李虎丘道:“你不相信是吧?”
蘇菲點頭:“當然,我不可能爲你這幾句話就去懷疑曾經爲國家拋頭顱灑熱血的上司!”
李虎丘笑道:“本也沒指望你能相信,事實勝於雄辯,我有辦法證明自己的判斷,但需要你的配合。”
蘇菲道:“我憑什麼配合你?”
李虎丘道:“史密斯一直聽命於某股政治勢力或者某個人,整件事從頭至尾CIA方面都是他在主持,你難道就不奇怪?你就沒想過,他爲什麼要幫我樹下那麼多敵人?你們在機場見到的人也是來找我尋仇的,如果這件事是CIA策劃的,黃金沒到手以前豈會給我找這麼多麻煩?這件事非常複雜,那個人目的絕不僅是這八百噸黃金,不管是爲了你的國家還是爲了我要得到的璦琿寶瓶,我希望你能給我個機會證明這件事。”
蘇菲遲疑的望着他,道:“你憑什麼讓我相信你?”
李虎丘真摯的:“就憑我絕不會害你!”
女人有時候奇怪的不可理喻,跟她們談道理談不通時,談感情卻能把道理都談通了。感情可以讓聰明的女人變成呆瓜,讓笨女子變的聰明。一開始任憑賊王如何分析事實講道理,蘇菲就是不願意去懷疑史密斯,可李虎丘換了個語氣,跟她談起感情來,她反而立即被說服,答應給他一個證明史密斯別有用心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