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李虎丘本不想給宋詩韻解釋什麼叫一眼連襟的,奈何這姑娘忒好奇,李虎丘怕她回家去問這個問題,那樣一來事情更大條。他只好勉爲其難講了一遍一眼連襟是咋回事。這句江湖上的粗話說的是一女二男的事兒,宋詩韻一小姑娘聽罷豈肯善罷甘休,彪悍的衝上來廝打李虎丘。結果就把萬千刀叢過,片點不沾身的少年賊王撕破了衣服,追的落荒而逃。
擺脫了彪悍的宋詩韻,李虎丘正打算回家。忽聽身後有摩托車聲音,急速駛來,聽聲辨位就知道是奔自己來的。李虎丘故作不覺樣,等摩托車近了,才忽然轉身高高躍起。兩腿分開,單手按住摩托騎士的頭部,整個人如同展翅雄鷹,硬是停在摩托騎士的頭上。摩托車猛然停下,李虎丘倒翻一個跟頭,落到摩托車前邊,故作驚慌,道:“嗨!你想撞死我嗎?”摩托騎士摘下帽子,正是宮曉陽。
一輛豐田麪包車跟在摩托車後邊停到跟前。車門一開,宮曉陽的幾個跟班少年魚貫下車。最後登場的正是宋三手下八大金剛中的兩個炮手。處在李虎丘這個層次的江湖人,根本無從瞭解宋三手下的八大金剛是咋回事。在李虎丘看來,宋三手下除了李光明之外,餘者全是打手小弟。卻不知,這些打手在民間也都有這偌大的名頭。宋三固然可恨,八大金剛之流同樣罪大惡極。這些狗仗人勢的東西,既助長了宋三作惡的邪膽,又增加了宋三集團的惡名和影響力,作起惡來跟宋三亦不相伯仲。
兩名炮手沒下車就開始罵人:“媽巴子的,哪個小/崽子敢跟宮少得瑟,腿掰斷插屁股裡去。”下了車,分開衆少年來到人前,宮曉陽一步竄到李虎丘面前,擡手就打,喝罵道:“小/逼崽子,你再狂啊?現在知道我是誰沒?”依然是大嘴巴子,啪的一生,宮曉陽被打翻在地。李虎丘任他在地上嚎罵,徑直向着宋三的兩個手下走來。此刻二人已經看清楚面前站着的少年正是南站賊頭李虎丘,宋三常掛在嘴邊的最欽佩的兩個人之一。哈城道上的人都知道李虎丘身手了得,這倆人尤其印象深刻,他們中的一個就是曾被李虎丘踢暈的那個保鏢。
“虎,虎爺,怎,怎麼是您呢?”跟李虎丘有過一次不愉快接觸的保鏢自知不敵,故作滿臉困惑遲疑說道。
李虎丘面無表情道:“按照道上規矩辦,以小犯上該如何處置?”不等保鏢回答,李虎丘道:“三刀六眼就免了,你,把手伸出來!”李虎丘一指剛纔嘴巴犯賤的那個保鏢說道。
那名保鏢猶豫一下,李虎丘出手如電,一把拉住那人的大手。嘎巴嘎巴連響了五聲,由於他的動作極快,大漢直到右手被掰成雞爪子模樣,才反應過來痛呼不止。李虎丘道:“回去跟宋三哥說一聲,聽說他有秘密賬冊一份,明晚我有意登門拜訪,借求一觀!滾吧。”二人如蒙大赦,點頭哈腰匆匆離去,甚至沒跟宮曉陽打聲招呼。
地上躺着的宮曉陽在其中一位金剛被掰斷手指後,口中的嚎罵已經戛然。
他只是紈絝,只喜歡欺負能欺負住的人,李虎丘掰人手指,讓八大金剛中的人物滾蛋,一切做的順其自然,這樣的人物怎麼可能是他能欺負住的普通學生?
李虎丘蹲下身微笑看着他:“快說吧,你爸爸又是哪一個?給我一個不把你滿嘴牙打掉的理由。”
宮曉陽如夢甦醒,叫道:“我爸是副省長宮振新。”李虎丘笑道:“這就對了嘛,這纔是正確的套路,看你隨便就能把宋三的人馬叫來幫你助戰,你爸跟宋三很熟嗎?”宮曉陽雖然只是高中生,畢竟是生在官宦之家的,還沒傻透腔,叫道:“我爸不認識宋三,那倆人是我朋友。”李虎丘點頭道:“看來是我猜錯了!”啪!又是一記大耳光。宮曉陽吐出一顆帶血的大牙,他從初中開始稱王稱霸,這幾年不知道打落了別人多少顆牙,今天終於明白被人打落牙齒的滋味不好受。李虎丘也不理他哭痛,繼續道:“如果我再猜錯一次,我保證你這半邊的牙齒一顆也剩不下,我猜你爸爸跟宋三經常來往,你說我猜的對是不對?”
宮曉陽哭着點頭,嘴裡含糊不清的答道:“對,對,求求你別打我了。”
李虎丘笑道:“我就說嘛,我這料事如神的本領哪能錯得了?都滾吧。”
李虎丘入學的第一天註定成爲三中歷史上傳奇的一天。學校裡最惡名昭著的兩條惡棍在同一晚被同一人痛揍。插班生李虎丘一夜成爲三中空前絕後的傳奇!
???????????????????????????????????????????????????????
李援朝聽李虎丘講完事情經過的省略版後,居然沒有氣的暴跳如雷。他其實很生氣,只是擔心被李虎丘小瞧了,才刻意壓制着火氣。對於這個兒子,李援朝打心眼裡喜歡。到目前爲止,李虎丘還沒叫過一聲爸爸。他渴望能征服兒子的心,讓他敬佩自己心甘情願的叫自己一聲爸爸。李虎丘注意到他手上青筋崩起,知道他是在壓制怒火。笑道:“怎麼?你堂堂省委第一副書記,三把手,我揍了兩個二流小紈絝你都搞不定?”
李援朝一瞪眼,道:“你小子還別將我,真把我惹急了,我就不管了。”李虎丘一笑:“那我就接着幹回我的老本行,四處流浪去。”李援朝聽的心頭一軟,道:“打就打了吧,沒事。”
李虎丘道:“宮振新兒子隨便打聲招呼就能調動宋三手下貼身的打手,這種事情正常嗎?還有那個楊明濤,區區一個高中少年,對你這堂堂省委三號人物的家事如數家珍,這都正常嗎?我揍他們一頓是小事,大不了賠錢賠禮,值得注意的是,通過跟他們接觸,不難看出他們的父母對你的態度,這纔是今晚我打這兩場架的意義所在。”
李虎丘這麼講自然是出於對李援朝的關心,李援朝聽着心裡很高興。但他絕不喜歡李虎丘做事的方法。匪氣太重!李援朝皺眉道:“你要做的就是好好上學,能學多少就學多少,我聽你講話條理清晰,說明你的文科基礎還是有一點的,你要把政治和歷史學好,將來做個於國家於社會都有用的人,我的事情不用你操心。”
李虎丘呼哨一聲,拔腿上樓,邊走邊說道:“李援朝,你這人哪都挺好,就是不會好好表達自己的真實想法,跟你講話太沒勁,上樓睡覺去了,你也早點休息吧,明天還有得你忙的。”
李援朝喜憂參半,看着他上樓離開,多少話到嘴邊無法出口,終於盡數化作一聲長嘆。
次日,哈三中。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李虎丘昨夜的壯舉不脛而走,校園內外議論聲聲,虎丘所至鴉雀無聲。李虎丘明顯感到昨天那些視他做異類的蔑視,依然把他視作異類,只是看他的方式從蔑視換成了敬畏。
第一堂課快要開始的時候,吳哲才姍姍來遲,臉紅脖子粗的湊到自己的座位,眼神如賊鬼祟的偷瞧着李虎丘。見後者對自己視若無睹,心中才稍安。只是屁股坐在凳子上,似有釘子作祟一般,一起一落,李虎丘只需稍有動靜,他便緊張的擡起屁股要跑的樣子。整堂課上的心驚肉跳,下課鈴聲一響,他拔腿就往外走,冷不防,被身旁的李虎丘一把拉住。他緊張的雙手抱頭,口中求饒,只說自己不是有意坑人。
李虎丘正要告訴他自己對他昨晚的行爲並不介懷,忽聽耳邊有清脆聲音義正言辭說道:“李虎丘,你要幹嘛?快放開吳哲,不然我告訴金老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