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姽嫿望着那山洞中僅有的一點星光,想起白天樂駒的話,難道樂駒要採取什麼行動了?
“睡不着嗎?”一旁的三途忽然醒來,看着抱腿坐在地上的姽嫿,關心道。
姽嫿現在是滿頭霧水,“你說,明天樂駒究竟會有什麼動作呢?”
三途一愣,原來姽嫿還是在擔憂扶蘇,“其實你是擔心扶蘇吧。”就算扶蘇怎麼傷害姽嫿,可是姽嫿的心中,始終只有扶蘇一個人。
“我……”姽嫿想要解釋,可是卻發現根本無從解釋,沉默着點點頭,“或許吧,我也不知道爲什麼,就算他現在是駙馬爺,就算我想不起來我們的過去,但是我總感覺我的心一直在朝着他走去。”
“快逃吧。”三途出去看了看,山洞外面空無一人,樂駒的人現在都應該在準備事情吧。
姽嫿搖搖頭,“我們連路都不認識,怎麼逃?”
“你看這是什麼?”三途從懷中掏出一張羊皮紙,原來不止他們不熟悉路,就連樂駒的人都需要地圖。
“哇塞,你是怎麼得到的?”姽嫿驚喜的看着三途手中的那地圖,高興的道。
“小聲一點,現在我們不是談論這個的時候,出去了再說。”三途拉着姽嫿的手,將其拉起身來。
三途一邊開路一邊顧着身後的姽嫿,還要看着地圖,再加上天色已晚,這一路走得是相當忐忑。“小心一點,腳下有坑。”
“樹枝有刺。”一路上,姽嫿只聽見前面三途一陣陣提醒的聲音。
而此時的樂駒,看着那天色見亮,莞爾一笑,他的人馬馬山就要來了,扶蘇現在還沒有解藥,一會兒的結局,他似乎已經看到了。
“衝呀!”忽然聽見城外一陣怒吼聲,樂駒眼神一亮,他的人來了,這一場無聲的戰爭
,馬上就要結束了。
可是……纔不過一會兒,樂駒便聽見城外一陣鬼吼鬼叫的聲音,樂駒兩眼一睜,那是什麼聲音。
此時的長安城城牆之上,燈火通明。扶蘇帶領着手下的人,將那潤滑的油水朝着下面一桶一桶的倒下去。本準備迎接他們的是開水,可是最終扶蘇還是決定換成油水好了,他們用梯子上來之時,油水一潑,他們瞬間滑倒。既可以阻擋他們前進的腳步,又不至於大範圍的傷亡,若是用開水,雖然不是自己的人,但他們也是一條性命呀。
樂駒在城內聽見城外那一陣陣的聲音,再看着那城牆之上扶蘇身邊那曼妙的身影,太陽離開地平線了,紅彤彤的,彷彿是一塊光焰奪目的瑪瑙盤,緩緩地向上移動。紅日周圍,霞光盡染無餘。那輕舒漫卷的雲朵,好似身着紅裝的少女,正在翩翩起舞。日光見見的出來,樂駒也看清了那人究竟是誰……
一襲白衣,在一羣凡夫俗子的映襯之下,更覺她明豔動人。衆人只覺她身後似有煙霞輕攏,當真非塵世中人,待她轉過身來,才見她方當韶齡,不過十八歲年紀,肌膚勝雪,嬌美無匹,容色絕麗,不可逼視。
看着姽嫿和扶蘇並肩而立的身影,樂駒冷冷一笑,姽嫿呀姽嫿,我對你如此你如這樣回報我,早晚有一天我會讓你後悔的。盯着那身影許久之後,趁着還沒有人發現他們,帶着身後的幾千人從密道之中悄悄逃出了長安城內……
許久之後,姽嫿還記得和扶蘇班師回朝的那有一天,真正是民心所向,受得數以萬計的百姓的尊重。雖然沒有抓到那亂黨之首樂駒和樂顏兩兄妹,但是扶蘇對於敵軍手下留情一事早就在天下傳開。出乎意料的,沒有任何人說扶蘇是優柔寡斷。
扶蘇身騎一匹渾身通透的馬兒,一頭黑亮垂直的發在風中肆意
的飛舞着,斜飛的英挺劍眉,細長蘊藏着銳利的黑眸,削薄輕抿的脣,棱角分明的輪廓,修長高大卻不粗獷的身材,宛若黑夜中的鷹,冷傲孤清卻又盛氣逼人,孑然獨立間散發的是傲視天地的強勢。
一襲繡綠紋的紫長袍,外罩一件亮綢面的乳白色對襟襖背子。袍腳上翻,塞進腰間的白玉腰帶中,腳上穿着白鹿皮靴,方便騎馬。烏黑的頭髮在頭頂梳着整齊的髮髻,套在一個精緻的白玉發冠之中,從玉冠兩邊垂下淡綠色絲質冠帶,在下額繫着一個流花結。
一臉含笑的看着四周的百姓,這個場面他從多少歲就開始在心中想着,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麼快。
衆將一志成城,舉世矚目。大秦全國,爲此放假三天,舉世同慶。扶蘇手下的一班將士班師回朝,數萬國民相迎,交通堵塞,運轉停滯,狀況勝似皇上登基大典,場面蔚爲壯觀。衆將泣道,得此禮遇,即算戰死沙場,又有何憾!
身後的三途和姽嫿看着扶蘇那得意洋洋的樣子,心中一陣感慨。只有他們兩人知道,若不是他兩連夜趕路,一路披荊斬棘趕在樂駒行動之前先通知了扶蘇,讓扶蘇有了準備,那麼今天,老皇上見到的便不是扶蘇凱旋而歸的場景了,而是扶蘇的白骨。
三夫人和三老爺老在的便在城門迎接着,看着高高坐在馬兒身上的扶蘇,三老爺欣慰的道:“夫人呀,你總算沒有白花心思在這個孩子身上。”
“那是。”三夫人滿意的一笑,想當初她爲了培養扶蘇,花了多少心血。老皇上當初不肯娶她,她就要讓那個女人的孩子奪走皇上的一切,讓他知道當初沒有娶她,是多麼錯的決定。
老皇上早就在皇宮之中等待着扶蘇的到來,看着底下的文武百官,今天他不僅僅是要嘉獎扶蘇,他還要做出一個重大的決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