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少爺~”阜芥壓下聲去溫柔地喚他,在耳邊蔓延,“聶少爺~”
聶梵惺蹙眉,沉沉嘆口氣,不耐煩地扶額搖頭,睡意朦朧,右手輕按住牀要起身。
阜芥一愣,嗯?右手!
她忙扶住他的腰,輕輕攬起,他猛地睜開眼,只見阜芥正盯着自己,此景極其曖昧,曖昧得讓他方寸大亂。他猛地向後退,靠在牀架上,抿抿脣,急促地呼吸,“你、你要幹什麼!?”他努力將驚嚇與羞澀壓住,生氣起來。
阜芥臉紅撲撲的,舔舔脣,低着頭,坐在牀沿上,聶梵惺又向後退去,眉頭緊蹙,直直盯着她,生怕她做什麼,阜芥咂咂嘴,“聶少爺,阜芥不想砍柴,昨日是阜芥……”
“出去!”聶梵惺穿着一襲薄薄的白衣,右手緊緊抓住交錯的衣,生怕被看見什麼,扭頭不看她。
阜芥擡頭,“聶、聶少”
他打斷了她,“出去!”
阜芥委屈撇嘴,卻瞧見他微紅的耳根和臉頰,暗暗竊喜,跑了出來。
聶梵惺見她出去,嘆了口氣,放下了手,彆扭地咬着嘴脣。
澈提着一個滿是清水的小木桶,快要磨到地上了,雙手直直垂着,鼓着兩腮,奮力左搖右擺走來,阜芥上前去,澈便連連搖頭,笑得天真。阜芥雙手叉腰,瞧着他像只鴨子一樣走過自己面前,輕輕一笑。
好一隻傻鴨子,可愛!
澈停在門口,放下木桶,輕輕叩門,靜靜地站了好一會兒。
阜芥有絲氣憤,正要去踹門,跑到了門前卻聽見聶梵惺的一聲“進來”。
澈對她點點頭,推開了門,提着木桶走進去,又跑出來拿水舀,慢慢關上了門。
阜芥愣在那,撓撓頭。
方纔對我說“出去”,現在對澈說“進來”,真不是滋味……真的是阜芥無禮才惹聶少爺生氣的麼?阜芥哭着臉,轉念一想剛纔他的羞澀,又嘻嘻一笑。
門被打開,阜芥連忙崩住笑,聶梵惺衣冠整潔,緩緩走來,阜芥瞧見他抿了好幾次脣,“柴夫已在府門等候,還不去?”阜芥一愣,眨眨眼,做出一副可憐的樣子,閃閃淚花,“聶少爺,昨日是阜芥無禮了!阜芥以後不會了!聶少爺就放過阜芥吧~”聶梵惺沒有看她。
“去。”
阜芥睜大了眼,咬咬脣,沒有再說什麼,扭頭走了。
“聶少無情冷酷無理取鬧!”阜芥撇撇嘴。
“明日也去劈柴。”身後的聶梵惺緩緩開口,阜芥立在那,轉身一臉討好,“聶少爺~聶少爺~聶少爺最好了,就不要這麼做啦~阜芥不會了啦!”她眨眨眼,“好!就這麼說定了!告辭!”她轉身撒腿就跑。
聶梵惺垂眸嘆氣,又抿了抿脣。
哼!哼!哼!昨日還來關心我,今日就如此無情!氣死了!這眼下該如何是好啊!!!
阜芥每一步都慢悠悠,可又無法擡頭,跨出府門。
擡頭。
咦?
眼前是後廚的老廚,她有幾縷白髮,腰卻直直的,眯着眼笑了笑,眼角漾着幾絲皺紋,“阜芥姑娘,這邊走!”她揮手招招,樂呵呵的,“聶少爺吩咐老奴帶阜芥姑娘去集市買膳!”阜芥眨眨眼,咧嘴一笑,眼睛亮了起來,邁腿奔去,“好咧!阜芥來啦!”阜芥的衣袂輕飄,似要飛起來了。
聶少爺,刀子嘴豆腐心!何時學壞了?還會騙人!
到底,是溫柔的人。
(聶府招人文;
新招柴夫一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