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鈺抓住她，力氣大得她無法還手。
大動靜，茶瓷碎了一地，有幾把椅子翻了。上來了兩個人架着她，她奮力動彈，兩個人便掐着她的手掐得血紅，痛得她差點掉淚。
“不管澈做了什麼，不管聶少爺懷不懷疑，我阜芥不在意！相反你做了什麼，不管你回心轉意，也不可原諒！畜生！”
他抓起桌上摺扇，笑嘻嘻坐下。
“當年婢女身上有這塊玉帶，如今你也有，聶梵惺他豈不失望透徹？還不殺你？”
阜芥聲音沙啞，“呸！聶少爺纔不是你，衣冠禽獸！！！”她掙扎又掙扎，任憑兩人掐回，都拼命吼着，不甘示弱。
“孔府外有他的人，見你來，該死心了吧？七年，你確實孔府的人。”沒有給機會反駁，孔鈺開扇遮嘴，“聶府貪污是真。”他揮揮扇，兩人退下，阜芥坐在那。
“你要告衙門？你要聶府滿門抄斬？放生路！放生路！”
孔鈺走過來，蹲下來，輕蔑笑笑，收扇抵着她的下巴，“你可待七年，到底用了什麼妙計？脾氣有這般壞，我好聲好奇。”阜芥直直盯着他，有淚水在眼眶打轉，孔鈺與她四目相對，覺她有點熟悉，輕輕一笑，站了起來“當年在窮山，生不如死，怎麼可能給他們這麼痛快，放生路也是可以的，只是需要一點來讓我回心轉意呢。”
阜芥抓住他的衣袂，“孔公子，放生路可好？阜芥願做牛做馬什麼都做！”
孔鈺低頭，點點頭，扭曲笑笑，“好啊，讓聶梵惺看看，七年的婢女，他該是動了情……若是她髒了呢？”
阜芥鬆手，眼淚大顆大顆往下掉，“說話算話？”孔鈺幫她拭淚，壓下聲去，“當然。”阜芥扭頭起身，顫抖着，慢慢解開了衣帶。
無妨，聶少爺活下去便好。
淚水溼了臉龐，最後一絲尊嚴隨淚水掉落，消失不見。
……
“貶官也好，留着活路是吧？”孔鈺邪魅一笑，滿是扭曲與惡意。
阜芥面無表情地系衣帶，背對着他不出聲，他靠在她肩上，在耳邊呢喃。徹骨的寒意涌起，阜芥抹抹眼角的淚，“說話算話，留活路。”她快步離開。
噁心，冷血，骯髒，不足以描述他。
阜芥衝進浴堂，泡至天黑纔出來。
她拿着酒壺，僵硬咧嘴一笑，哭出了聲，灌了一大口酒，她踉踉蹌蹌撞入聶梵惺的室。他正坐在牀沿，一襲白衣，不同孔鈺，他的白衣以及他都是高潔的純潔的。她見了會心一笑，笑得很自然，發自內心的，看見他沒事，心滿意足。
他回頭看她，太遠了，不知他是什麼表情，阜芥很想知道，很想他進去，定定地看，湊近地看，可是她這麼髒了，怎麼可以呢?
聶少爺好好的便好，阜芥啊，無妨無妨，走了走了，這麼髒，怎麼能被聶少爺看見呢？不可以不可以，也不可以哭，這麼好的事，聶少爺可以活着，說不定將來也考試回來，好好地活下去呢。
阜芥轉身正要走。
“芥子，怎麼沒來南橋亭找我？”
溫柔的語氣，阜芥聽了，心蕩漾了一下，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