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聲音,阜芥大驚失色,猛地轉過身去。
只見小孩抓着白衣往身上遮,浴桶倒了,水都溢了出來,花灑了一地。
“轉過去!”他矇住全身,畏畏縮縮,在白衣中羞紅了臉。
阜芥嘆口氣,轉了過去,“沒傷到吧?衣服會穿嗎?”她聳聳肩。
小孩探頭,“嗯”了一聲,安心地穿衣服,扎腰帶,一點也不熟練,彆扭的穿法。
“好、好了。”小孩抿抿脣。
阜芥轉過身來,看着他滿是笑意的眼睛,輕輕一笑,他溼漉漉的發貼在臉邊,“他脾氣臭,你忍着吧!”她蹲下來幫他擦頭髮,小孩咧嘴一笑,純潔如水,“一點都不!阜芥點點頭,“現在可否見他?”小孩點點頭,又搖搖頭。
她從袖中取出月梳,輕梳他的發,他的頭髮粗糙卻乾淨,“你都這般乾淨了!”她給他套上淡水色的寬袖對襟短襦,有絲長拖,“聶少爺幼時沒穿過的衣裳,是新的!”小孩點點頭,抓緊了衣袖,“我會洗乾淨還來的!”阜芥拍拍他的頭,看着他純真的眼睛,嘻嘻一笑,“不用不用,如此有緣,乾脆別走,留在聶府!”小孩猛地擡頭,眼睛裡滿是忭欣,又小心翼翼地吐出話來,“聶、聶公子願意嗎?”阜芥自信滿滿地叉腰,“放心,這件事包我身上!”她閉上眼昂首小小。
小孩點點頭。
阜芥挑眉,繼續幫他梳頭。
“你隨我進府,無論我怎麼做,你都不會逃跑,因爲聶少爺吧?”
“……嗯。”
小孩低着頭。
阜芥給小孩扎頭髮,“好啦!”她牽着小孩的手,回頭看看這杯盤狼藉的浴堂,扶額輕笑,“罷了罷了,等下再來收拾!”小孩滿是不安。
他看着阜芥滿是笑意的臉,吸了口氣憋住,又緩緩呼出,擡眼便見阜芥推開了門,還擋着自己。聶梵惺正在讀着書卷,蹙眉擡頭,“出去!”阜芥雙手向後放,牽着他的兩隻手,踏了進去。
“聶少爺,阜芥方纔都還沒進來呢,就趕阜芥!”她嬉皮笑臉,“聶少爺,商量個事嘛!”
他放下書卷,“何事?”他擡眼,眼神很不和善。
阜芥嘴巴上揚,快要頂到耳根了,“嘿嘿,聶府可不可以多一個人啊?”她左搖右擺,小孩只好跟着她,慌張地左一步右一步,,“阜芥喜歡的,聶少爺讓不讓啊?”
“何人?是男是女?”聶梵惺低頭看書卷,緩緩開口。
阜芥翻白眼,“聶少爺不關心來者來之原由?”她轉頭看看小孩,莞爾一笑。
小孩不安地抓緊她的手,呼吸開始急促。
聶梵惺不耐煩地“嘖”了一聲,“囉嗦!”
阜芥撇嘴,“哼!”
“喜歡的?芥子喜歡怎樣的?”聶梵惺合上書卷,定定地看她。
阜芥挑眉一笑。
嘻嘻嘻~還是關心的嘛!
“就這樣的!”阜芥鬆手,讓開了一步,小孩低着頭,揉捏自己的小手。
“聶、聶公子……”
聶梵惺一愣,看看阜芥,眼神很是奇怪,“這是何人?”
阜芥走向前,搭在他肩上,“聶少爺不認識?”
聶梵惺打量了一下他,點點頭,又轉頭看看阜芥,忙移開一步。
阜芥差點摔倒。
小孩咬咬脣,眼睛水汪汪的,似淋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