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膽,是誰夜闖相府!”話音未落,只見穿着一身褐色長袍,頭戴藍田碧玉冠的呂不韋在一個二十來歲,留有一縷美髯的文士的陪同下大步邁入大屋,呂亦同仿若看到救星一般急忙掙開三個士兵,踉蹌跑向呂不韋並且大呼道:“叔父,救我!”。文士眼疾手快,立即扶住即將摔倒呂亦同,將他扶到呂不韋的身後。而呂不韋則是一臉怒色的看着眼前的陳英,卻不開口說一句責怪的話。
見呂不韋滿臉怒色的矗立在門前,陳英微微一笑,拱手拜道:“末將灞上將軍陳英拜見呂相國!”其實陳英知道,呂不韋在故意給他一個臺階下。如果他俯首認錯的話,呂不韋也會高擡貴手饒他一命。但陳英卻絲毫沒有要認錯的樣子!
“不知陳將軍深夜到訪,有何要事?犬侄又是如何得罪將軍,以至於將軍下如此狠手?”
“這個...”陳英假裝很是苦惱的樣子,端起手中的穆公劍嘻嘻笑道:“相國誤會了!末將也是爲了相國的安全着想,所以才深夜帶兵爲相國護防。至於令侄,則是存心找死,對我有這柄劍不服氣!”說着,陳英高舉穆公劍大聲叱喝呂不韋“呂不韋可知罪否!見穆公劍如見歷代先王!爾居然敢不跪迎歷代先王是何居心?”
見陳英翻臉比翻書還快,呂不韋登時嚇了一跳。雖然聽說陳英歷來以乖張著稱,但今日一見着實令他吃驚萬分!但他畢竟是當了九年的丞相,對於陳英這種人他還是有一套自己的方法。只見他掠袍跪下,衝着陳英手中的穆公劍三叩首道:“微臣呂不韋參見大秦歷代君王,願歷代先王諒解呂不韋之過,以正商君之法!”行禮完畢,呂不韋起身衝着龍武營的士兵命令道:“來人,將這私盜王劍。犯上逆國的亂臣賊子拿下!”但出乎他預料的是,龍武營的士兵彷彿沒有聽到他的命令一般,誰也不動!
“哈哈哈...”陳英笑着坐到離呂不韋不遠的太師椅上,翹起二郎腿看着滿臉詫異之色的呂不韋侮辱道:“老狗!你可知這是哪營的士兵?居然敢再次吆五喝六的!告訴你,今天老子來沒別的事,就是來緝拿昨日的刺客的!”說着陳英慢慢的拔出穆公劍,只見凌厲的寒光在火光的照耀下顯得殺氣十足,古銅色的劍身上銘刻着八個銘文‘國之命脈,生死天定’。
“那又與老夫何干!”呂不韋已經沒有先前趾高氣揚的樣子,作爲一個以商賈起家的相國,他比誰都要清楚——秋後算賬!
“何干?”陳英哈哈哈大笑道:“老狗你可知今日我到你府上的事情?你養了一個口齒伶俐的狗女兒和狗侄子啊?今日老子來沒別的意思,只是想討回一個公道!”
聽着陳英左一個‘老狗’右一個‘老狗’,左一個‘狗女兒’右一個‘狗侄子’的叫到。呂不韋登時火冒三丈,指着陳英鼻子罵到:“告訴你,在秦國還沒有一個人,敢如此對老夫說話?明日老夫一定要在王上面前參你一本,參你個大不敬之罪!”說着,呂不韋甩袖便向着屋門走去,但還沒有出屋,就被兩個士兵硬生生的攔了回來。而陳英則是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站起身走到呂不韋身前,深鞠一躬說道:“相國所仗着無非軍功與太后的恩寵吧?但如果你今天受辱,我想嫪毐則會奏明太后保我。而你所立的軍功,在我看來不過爾爾?”
似乎被陳英的話所驚嚇到,呂不韋的臉上逐漸出現了凝重的神情,不可思議的看着陳英。這時陳英嘻嘻笑道:“相國一定是想問,東郡怎麼了?我一定會告訴你的!”說着,陳英猛然擡腿踹向呂不韋。陳英的這一舉動當場驚呆了文士與呂亦同。
‘啊..’呂不韋猝不及防下如一個肉球一般滾到在地上,但令他想不到的是,陳英並沒有因此而住手。只見陳英立即騎在呂不韋的身上,輕輕鬆鬆的‘賞’了他二三十個耳光,邊扇還邊說:“東郡已成飛地,時刻都會被三晉吞食。如果想要保證東郡不失的話,只有將河內,三川,東郡三郡連成一線,方能保東郡不失。五國合縱不成!”似乎是打累了,亦或許是想給呂不韋留點面子。陳英抖抖手站起來。衝着正蜷縮的呂不韋說道:“讓你的狗女兒和狗侄子記住,再幹惹老子的話。老子就讓他們死無葬身之地!”說着,陳英衝着龍武營的士兵高喊一聲“撤退!”,便匆匆走出大屋。而呂不韋也在文士與呂亦同的攙扶下站起來,此時的他散發凌亂,滿臉通紅,嘴角溢血。原本乾淨的褐色長袍已經變得骯髒不堪,藍田碧玉冠也被陳英扇到了一旁的椅子下。
“這個.....”呂不韋剛想大罵幾句,只見陳英又悠哉悠哉的走進大屋,衝着呂不韋拱手拜到:“相國請恕小的無禮之罪。不過小的今來還有一件事。那就是請相國傾囊相助!”
“滾!”呂不韋在也忍不住了,衝着陳英怒吼道:“傾囊相助,哼!老夫已是你手中魚肉,要什麼就請陳大將軍自己拿吧!”說着,呂不韋便不在理會陳英,在文士與呂亦同的攙扶下走出大屋。而陳英則是笑嘻嘻率領龍武營的士兵將相國府‘洗掠’一通!臨走的時候還衝着相國府大喊一句:“多謝相國賞金!”....
後院的寢室之中,呂不韋在文士和呂亦同的攙扶下慢慢坐在牀上。幾個侍女端着水盆拿着手巾玉梳紛紛來給呂不韋擦拭傷口以及梳理凌亂的鬚髮。正當這時,一臉睡意的呂玲兒在一個侍女的陪同下走進寢室,一見呂不韋的模樣,登時大驚道:“父親,你這是怎麼了?是誰敢的?難道有刺客?”再一看站在一旁的文士和受傷呂亦同,呂玲兒急切的詢問道:“這是怎麼回事?表哥你快說啊?”
“是陳英將叔父打傷的?”
“什麼?”聽到‘陳英’二字,呂玲兒氣的直跺腳。衝着呂不韋說道:“明日我便到郿縣去找二姐夫,讓他爲父親出這口氣!”說着,呂玲兒拿過侍女手中的手巾,親自爲呂不韋擦拭傷口。
“不用操心了,玲兒。爲父自有辦法對付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