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拉妹子拉
136、拉妹子拉
“那可不成你不知道,頭一次見面,就跟我大吵一架,還害我被皇阿瑪教訓了一頓,我們大概天生犯衝,我可不想跟一個剋星待在同一個屋檐下。更何況……”烏珠回頭看了一眼,黎芳草正屁顛屁顛地跟在博哲身邊。
“更何況,人家可是衝着你們家這位爺來的。”
凌波也扭頭看了一眼,黎芳草纏着博哲問東問西,博哲無奈地擡頭望天吐氣。
她咬着下脣眯起眼睛,心裡默默地打起了主意。
餐廳裡頭一張大圓桌,廚娘們已經把飯菜都擺好了,就等着幾位主子們過來。
凌波在餐廳門口站住,讓烏珠、黎芳草和博哲先進去,回頭悄悄地招手叫瑞冬過來耳語了幾句。
瑞冬吃驚地捂住了嘴巴,眼睛也驀然瞪大。
“平日見你壞主意多的是,今兒就給你一個機會。”
瑞冬竊笑道:“是,少福晉放心,奴婢一定辦得妥妥當當。”
凌波抿嘴看她一眼,撅起嘴脣一努,瑞冬便會意地離去。
她這才進入餐廳,跟大家一同用膳。
吃到一半,博哲便問起烏珠和黎芳草的住宿問題。
烏珠道:“榮妃娘娘族裡在松山也有別院,就在山腰的湖泊旁邊。”
博哲點點頭道:“你沒帶侍衛過來,回頭我叫阿克敦送你過去。”
“成。這松山美則美,也是避暑的好去處,可惜不便打獵,沒什麼樂子。我想着明兒晚上弄個篝火晚會,你們夫妻可都要來。”
凌波蹙眉道:“大熱的天,辦篝火晚會,你可真能折騰。”
烏珠瞪她一眼道:“到時候我有話同你說。”
凌波歪了一下腦袋,腦中突然閃過一道靈光,難道是……她見烏珠還沒打算說破,便也不問,想着明天總要說清楚。
黎芳草見烏珠的住處是沒有問題了,便側身向博哲靠過去,說道:“博哲,我是來找你的,你可要負責安排我的住宿。”
博哲頓時頭大。
凌波笑道:“那是自然,芳草公主是我們夫妻的朋友,理當由我們接待。我已經吩咐丫鬟去收拾屋子了,待會兒就帶公主過去看看,若是有不滿意的,你只管說。”
黎芳草這才滿意道:“這還差不多。不過我不要你帶我去,博哲帶我去看就行了。”
博哲還沒說話,凌波已經搶先回答道:“好,公主說怎樣就怎樣。”
烏珠奇怪地看她一眼。
黎芳草得意地揚了一下尖翹的下巴。
不一會兒,大家都用罷了飯,下人們便撤了桌子,瑞冬親自上了茶水來,一杯一杯端到各人面前。
黎芳草一點也不渴,但見大家都端起茶來喝,只當又是中原人的飲食習慣,一面學着他們喝茶,一面嘟囔道:“吃飯的規矩也這樣多……”
瑞冬瞥她一眼,嘴角微動,默默地站到凌波身後。
凌波藉着喝茶時擡手的動作,掩住臉,偷偷看了瑞冬一眼。
瑞冬回她一個肯定的眼神。
吃了茶,黎芳草便纏着博哲,要他帶她去看住處。
凌波說道:“還是我帶公主去罷,爺們兒哪裡管這些瑣事。”
黎芳草小嘴一撅道:“不,我偏要博哲帶我去。”
烏珠撇一下嘴,當初她看上博哲的時候,也沒像這位芳草公主似的奔放。
而凌波竟然也不以爲忤,對博哲道:“既然公主這樣說,那就請爺帶公主去看看住處吧。瑞冬,你跟着去,若是公主有哪裡不滿意,就都記下來,回頭同我說,我再安排。”
“是。”瑞冬應了。
黎芳草立刻高興地抓住了博哲的胳膊,拉着他就走,當着凌波的面,一點兒也沒有顧忌。
博哲齜牙咧嘴,衝凌波瞪眼。
凌波卻只是神秘地笑着,仍有他被黎芳草拉走。
他們的身影在門口一消失,烏珠就緊張地問道:“你就不怕她把博哲勾走了?”
凌波微微一笑道:“你當初不是也信誓旦旦,要把博哲從我手裡搶走,結果卻又怎樣?”
烏珠沒好氣道:“我好意提醒你,你倒擠兌我,真是好心沒好報。”
她扭過身去生起氣來。
凌波抿嘴一笑,拉住了她的手道:“別生氣,我請你看一場好戲。”
她笑眯眯地拉着烏珠也出了門,遠遠地跟在博哲和黎芳草的身後。
黎芳草一路蹦蹦跳跳,拽着博哲的一隻胳膊,一會兒指着這邊嘰嘰喳喳,一會兒指着那邊嘻嘻哈哈,一會兒又不知說什麼事情樂得咧開了嘴。
“你瞧你瞧,蠻女就是蠻女,一點兒禮義廉恥都不懂,哪有公然跟男人拉拉扯扯的,不成體統”烏珠絮絮地數落着。
凌波聽得十分好笑,這位姐姐似乎忘記當初的她跟黎芳草的行徑可也差不了多少。
前面是個分岔口,一邊兒是棟雙層小樓,小樓下面曲折迴廊過去,連着的是個獨立的小院兒。
瑞冬領着博哲和黎芳草沿着迴廊往那小院兒行去。
凌波卻拉着烏珠上了小樓的二層。
樓上是個寬敞通透的書房,凌波推開向西那邊的窗戶,正好能居高臨下望到那回廊和小院,甚至還能看見黎芳草和博哲的面部表情。
烏珠蹙眉道:“你不是說有好戲看,爲什麼又帶我來這裡?”
凌波神秘地笑道:“你看着就是。”
只見迴廊下,黎芳草本來還拉着博哲興高采烈地說着什麼,突然臉色一變,捂着肚子就彎下腰去。
“咦?”烏珠疑惑地張大了眼。
只見黎芳草臉色發青,似有難言之隱。
博哲動着嘴脣,應該是在詢問。
黎芳草臉上忽紅忽白,好像是肚子痛似的,整個身子都佝僂起來。
瑞冬束手立在一邊,也不插嘴。
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博哲和瑞冬突然都是一僵,尷尬地扭過了頭,而黎芳草臉上像要哭出來一般。
然後就是博哲擺手,瑞冬上前去扶黎芳草,卻被黎芳草反手抓着,逃也似地飛奔進了前面的小院兒。
烏珠看不懂發生了什麼,回頭拿眼睛看着凌波。
凌波抿着嘴,眼睛已經笑彎起來。
又見迴廊裡的博哲,跺腳搖頭,回頭就走。
凌波在樓上忙招手叫道:“爺,這邊兒”
博哲擡頭,看到她跟烏珠都在樓上,擺了擺手,就進了小樓,不一會兒就聽到樓梯響。
凌波和烏珠都從窗邊走回來,見博哲蹙着眉頭上了樓。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那黎芳草,怎麼突然間就生病了似的?”烏珠一疊聲地追問起來。
博哲表情古怪,看着凌波道:“是你的主意吧?”
凌波忍着笑道:“你先說,她怎麼了?”
博哲嘆氣搖頭,拿手指點了點她的臉,說道:“太壞了”
凌波只是笑。
烏珠一頭霧水,皺眉跺腳道:“哎呀,你們別打啞謎,到底是怎麼回事呀?”
凌波終於忍不住,趴到她肩頭,輕聲道:“我叫瑞冬,在她茶水裡下了巴豆。”
什麼?烏珠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巴豆
這麼說,方纔黎芳草是放了屁,所以博哲和瑞冬纔會渾身一僵?
她看着凌波的眼神頓時變得極爲古怪起來。
這手段也實在太壞了一點,不過,不過似乎還蠻好笑蠻解恨的。
一想到黎芳草好歹也是安南國的公主,卻在心上人面前鬧肚子放臭屁,還得讓人家帶路往茅房跑,越想越是可樂,烏珠忍不住也爆笑起來。
“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真是壞透了”
她扶着凌波的肩頭,笑罵起來。凌波只笑得花枝亂顫。
博哲嘖嘖搖頭,暗道,果然是最毒婦人心。
巴豆的功效真不是蓋的,黎芳草一進了茅房,便驚天動地一瀉千里。瑞冬在門外都站不住,跑的遠遠的,深怕自己笑出聲來。
這一拉,就拉了一整個下午,黎芳草是才從茅房出來,就立刻又捂着肚子跑回去,最後實在是拉無可拉,嚴重的脫水讓她渾身發虛,臉上煞白煞白的,嘴脣都幹了。
凌波也終於笑夠了,帶着博哲和烏珠過來看望她。
黎芳草躺在牀上,這會兒她是一點參觀的力氣都沒有了,別說這屋子收拾得乾乾淨淨,就是個爛草堆,她也只能死狗一般躺着喘氣。
凌波俯身摸了摸她的臉,涼涼的。
黎芳草有氣無力道:“大家都吃一樣的東西,怎麼你們都沒事兒。”
凌波蹙眉道:“許是水土不服。”
黎芳草真是想哭了,她來北京好些天了,就算水土不服也早該出現症狀了,怎麼會等到現在。
凌波也知道這理由牽強,便道:“許是山裡頭的食材粗糙,公主身子嬌貴,吃不得這樣不精細的飯食,纔會病了。”
黎芳草沒力氣同她說,閉上了眼睛。
不管心裡是好笑還是好氣,凌波面上都得好言安慰,然後又吩咐人下山去請大夫。
只是等大夫來估計最快也要晚上了,黎芳草掙扎着翻了個身,把臉埋進了枕頭裡。
“那我們就不打擾了,公主好生休息,有什麼需要,只管吩咐。”
凌波點了繡書過來道:“你最細心,今兒就在這裡照顧公主吧。”
繡書應了。
博哲用手對凌波指了指,搖搖頭,揹着手先走了出去。
烏珠和凌波對視一眼,也捂着嘴默默地出門。
瑞冬衝繡書擠眉弄眼,被繡書瞪了一眼,也踮着腳尖輕快地走了。
黎芳草側了一下頭,閉着眼睛,豎着耳朵聽他們遠去的腳步聲,眼珠子卻在眼皮下亂動,顯然正在打什麼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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