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豬頭荷包
可愛的小動物總是特別容易吸引小孩子的注意力,弘時抓着荷包就開心得不得了。
烏喇那拉氏只好對凌波笑道:“你瞧,弘時實在喜歡,嫂子與你討個人情,這荷包送與他如何?”
凌波爲難道:“這荷包,是一對的……”
她不好意思地擰住了衣角。
烏喇那拉氏頓時就明白了,這想必是她跟博哲的定情信物,失望之餘又覺得有些好笑,這兩人還真是沒長大的孩子,定情信物竟然就是這麼小孩子氣的荷包。
她從弘時手裡把荷包拽了過來,荷包一脫手,弘時就吵鬧起來。
“我要豬頭我要豬頭”
“好孩子,豬頭不好玩,福晉給你別的好玩意兒。”烏喇那拉氏哄着弘時,把荷包塞到凌波手裡,道,“趕緊藏好,別再叫他看見。”
凌波剛接過荷包,旁邊奶孃懷裡的弘曆被弘時給吵醒了,睜開眼就看見了顏色鮮亮的豬頭荷包,咿呀着也抓了過去。
“呀”凌波驚叫一聲,這真是纔出虎口又入狼窩啊。
別看弘曆才幾個月大,但小孩子有時候力氣大得很,凌波又不敢真個與他搶,深怕傷了他,只好跟奶孃一起細細地哄着,轉移他的注意力,把荷包給偷偷拿回來。
可是弘曆這孩子還真有些鬼靈精,荷包剛離開他的手,立刻就大哭起來。
這下子,一個大孩子吵鬧不休,一個小孩子又哭鬧不止。
烏喇那拉氏頭大道:“就爲了一個荷包,作孽啊”
她忙着哄弘時,奶孃又抱着弘曆各種哄,然而場面依舊混亂不堪。
董鄂氏看不下去,說道:“要麼,凌波就把荷包送了他們兄弟倆吧。”
她話音未落,烏喇那拉氏就擺手道:“這怎麼能成這是她跟博哲貝勒的定情信物,哪裡能隨便送人。”
董鄂氏也覺得自己說的不妥,又沒有別的法子,只好閉嘴。
凌波十分尷尬,這荷包是一對的,但是青色的那個還沒送給博哲,其實還算不上定情信物,只不過她確實花了很多心思,實在不想交到小孩子手裡糟蹋了。
“四嫂,要麼這樣吧,回頭我再做幾個這樣的小玩意兒,送給弘時跟弘曆。”
烏喇那拉氏大喜道:“那就麻煩你了。”
她又低頭哄着弘時道:“聽見沒有,你今兒不要這個豬頭,過幾天就有很多很多豬頭給你了。”
弘時張大了烏溜溜的眼睛道:“真的?那不只豬頭,還要有兔子、猴子、老虎……”他小嘴巴巴地一口氣報出一長串動物名字。
烏喇那拉氏尷尬地看着凌波。
凌波點頭道:“沒問題,小阿哥說要什麼,咱們就有什麼。”
弘時立刻開心地歡呼起來。
這時候,奶孃那邊也已經哄好了弘曆,這小子也不知是不是能聽懂人話,凌波一說送很多玩意兒給他,立刻就不哭不鬧了,吸着手指又睡了過去。
烏喇那拉氏擦一把虛汗,對凌波道:“勞煩你了。”
凌波笑道:“不礙的。”
瓜爾佳氏正翻看她的豬頭荷包,好奇道:“這花樣兒新奇別緻,是哪裡學來的,還是自個兒想的?”
凌波答道:“是我自個兒想的。當初畫花樣兒的時候,李嬤嬤還說畫得難看,不成章法,只不過我覺着有趣,總愛揹着她畫這些個花樣兒。”
烏喇那拉氏道:“我瞧着也是有趣,小孩子必是喜歡的。這麼着吧,你如今大婚在即,怕是忙着繡嫁妝,不好費時間幫弘時他們做這些玩意兒。不如就挑個日子,來我們府裡把花樣兒畫了,我讓繡娘們照着花樣兒做,省的勞累你。”
凌波點頭:“那也使得。”
董鄂氏捂嘴偷笑了一聲,說道:“還是四弟妹精明,這叫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
凌波笑道:“不過幾個花樣兒罷了。”
衆人又說了幾句話,便草草散了。
出宮的時候,烏喇那拉氏攜着凌波的手,笑道:“你來我們府裡的時候,讓你三哥馬武送你來,在木蘭圍場,他是救過四阿哥的,四阿哥記着這份情,回京以後總想着再見見面。”
凌波忙道:“保護皇室子弟原就是哥哥的本分。”
烏喇那拉氏還是說讓馬武來,凌波只得應了。
她倒是沒怎麼多想,但正好在登馬車的董鄂氏卻頓了一下,轉頭看了一眼烏喇那拉氏,眼中閃過一絲莫名的深意。
回到富察家,凌波徑直往自個兒住的梧桐院走去。
豬頭荷包掛在她腰帶上,用手輕輕摩挲着,想着回頭把青色那一隻送給博哲,他會是什麼表情。
一定很有趣,嘿嘿。
她越想越覺得好笑,連自己已經進了院子,並且已經進了上房都沒有意識到。
身上突然一緊,一個溫暖的懷抱貼在她背上,將她整個身子都環住,熟悉的氣息噴灑在耳朵邊上。
“想什麼呢,笑得這樣開心?”
凌波一扭頭,果然就是博哲。
這小子,現在已經拿富察府當自己家了,如入無人之境。
再看屋子裡,繡書、畫屏等人早已經知趣地退下,還體貼地把房門都給帶上了。
凌波掙扎道:“你什麼時候來的?”
“有一會兒了。別動,讓我好好抱抱你。”
儘管已經多次親熱,但這樣零距離的接觸還是會讓凌波臉紅心跳。她天性就愛害羞,博哲也最喜歡把她逗弄得羞澀不已。
“你先放手,我有東西給你。”
博哲放開手,驚喜道:“什麼東西?定情信物?”
凌波驚詫地張大眼睛,他怎麼猜的這麼準?
博哲一看她的神情,就知道自己猜對了,忙問是什麼。
凌波進內室,從梳妝檯的抽屜裡,找出之前做好的青色豬頭荷包,低着頭塞進他手裡。
博哲歡喜地接過荷包,放在眼前一看。
……
……
……
“你不喜歡?”
博哲哭喪着臉道:“喜歡。”
“那怎麼這副鬼樣子?”
博哲差點哭出來:“喜歡是喜歡,可爲什麼是豬頭呢?難道我長得像他?”
凌波沒忍住,一口笑噴,她用手指在他腦袋上一戳,道:“你就是豬頭”
博哲不高興道:“不行,你給我換一個”
“哪有這樣的。”
“豬頭太醜了,這我要是掛身上,還不被人笑死”
他已經可以想象到,自己那一羣狐朋狗友,看到他身上掛個豬頭荷包,該怎麼取笑他。真是的,怎麼能這麼丟人呢。
凌波也不高興了,劈手奪回荷包,說道:“你不要,有的是人要,我送給別人去。”
博哲瞪眼:“你要送給誰?”
“送給別的男人”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凌波仰着脖子,跟他大眼瞪小眼。
奶奶的,吃虧了,沒事兒長這麼高,我脖子都酸了。
博哲一臉風雨,咬牙切齒道:“說,哪個男人?”
凌波也咬牙道:“他比你英俊,比你可愛,他阿瑪跟我三哥有過命的交情,他們家的嫡福晉也很喜歡我。反正哪兒都比你強,可我就是不告訴你他是誰”
博哲眼睛都快噴火了。
“不要挑戰我的耐性”
他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來。
凌波挑着眉,我就挑戰了,怎麼樣。
博哲終於沒忍住,一聲嘶吼,張牙舞爪撲了過去。
“啊”凌波驚叫一聲,立刻落入了他的蹂躪之中。
“救命……不要,住手……別,別這樣,哈哈……住手,住手……你這混蛋……啊……”
要不是博哲牢牢抱着她,她差點就已經滾到地上去了。
這該死的臭男人,居然哈她癢
她最怕癢了,渾身上下都是癢癢肉。
要死了,要死了,今番真要死在他手裡了。
凌波氣都快喘不上來,眼淚橫流,哀求道:“求你了,求你了……”
博哲終於停住手。
凌波衣裳凌亂,鬢散釵橫,躺在他懷裡,虛弱地喘氣,鼻頭、眼睛都是紅紅的,可憐得如同一隻柔弱的小兔子。
博哲輕輕捏了一下她的鼻子道:“還不快從實招來。”
凌波扁着嘴巴道:“是雍親王府的小阿哥,弘時啦。”
“……”
博哲將她扶正站好,拍了一下她挺翹的屁股,搶過那荷包,道:“就算我不要,也不許給別人。”
凌波整理着頭髮,委屈道:“哪有你這麼霸道的。”
博哲“切”一聲,將豬頭荷包翻來覆去地看,其實多看幾眼,這豬頭也是蠻憨態可掬的哈。
“恩?”他突然又瞪起眼睛,“弘時見過這個荷包?難道我不是第一個看到它的人嗎?”
凌波朝天翻個白眼,將自己身上掛着的粉色豬頭荷包摘下來,託在手裡,說道:“他看到的是我這個。”
一模一樣
博哲拿起她的荷包,跟自己的一比照,嘿,一樣的,不不不,是一對的。
“這是你做的?刻意爲我做的是不是?所以是一對的,你一隻,我一隻,是不是?”
凌波點頭道:“是這樣沒錯啦。”
博哲頓時像個小孩子一樣,呵呵傻笑起來。
凌波嫌棄地往後退了一步,道:“一會兒惱,一會兒笑的,果然是個豬頭。”
博哲刷地將她抱住,在她嘴上重重親了一口,歡喜道:“我是豬頭,你也是豬頭,我們就做一對快快樂樂的豬頭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