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怡親王府門口,蘭兒和小廝已經在那裡等了。我們趕緊上了馬車,去和姐姐約好的地方。
一起去了宗人府,用這塊猶如免死金牌,甚至比免死金牌還要強大百倍的怡親王令,命宗人府所有人都集合起來,由幾個人看着,其他幾個人進去那個荒蕪的圍牆裡,把八阿哥用迷-藥迷倒,擡了出來,塞上馬車,我們再把宗人府所有人都全部關進那個院子裡,把門鎖上,讓他們沒辦法去通風報信。
救出人了,我們趕往京城城門,此時已經深夜,多數人早已經入睡,京城城門也早已關閉,只有少數一些士兵把守,個個還睡眼朦朧,懶懶散散的。
聽到有人來,他們立馬打起精神。
我先下了馬車,拿出怡親王令,命令守城的所有士兵,全部集合,清點人數,確定一個都不少後,我命令他們,“打成城門!”
“這個……”一個個士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一個個遲疑着。
“怎麼,我是怡親王妃,我手上有怡親王的令牌在此,見此令牌如見怡親王,你們居然敢不聽我話嗎?”
“這個……這個……怡親王妃息怒,微臣不敢!來人,打開城門!”
一陣吱呀聲傳來,那兩扇厚重的城門終於被打開了。
所有人一喜。
我讓幾個帶來的小廝看着那些侍衛,千萬不能讓其中任何一個人給跑了,否則去通風報信我們就完了。
我走到馬車邊上,把手裡的令牌交給姐姐,“姐姐,你們走吧,有多遠走多遠,我相信有了這塊令牌,你們暫時幾天都可以暢行無阻的,可是過了明天就儘量不要再用了,免得暴露行蹤。”
姐姐點點頭,“放心吧,三妹,我知道分寸的。”
“蘭兒妹妹,你也要保重,儘量喬裝打扮,不要讓人認出來。”
她眼裡淚光閃閃,“放心吧,我知道的。”
“你們都走吧,記得按照之前商量好的來。”
之前我們就商量好了,他們出了城門之後,就立馬兵分兩路,一路就是八阿哥,姐姐和延兒一組,直接向南,去最爲偏遠的地方,也就是八阿哥爲延兒安排的地方--雲南,這條路,延兒走過,很熟悉,可以很快跳掉。
而另一路人馬,就是蘭兒和八阿哥的貼身小廝迎貴。她們喬裝換面,暫時隱居城外郊外,。一來她懷有身孕,不宜走遠。二來,她也沒必要逃。讓她走,是怕雍正萬一震怒,到時候要殺她怎麼辦?所以不能冒險。城門外面還有一輛馬車在等着呢。
之所以只准備了一輛馬車,就是要迷惑雍正。
“嗯。”姐姐不捨的抓住我的手,“三妹,你也跟我一起走吧,你留下來,雍正不會放過你的,你肯定是死路一條。”
我搖搖頭,笑笑,“我不能走,我走了,胤祥怎麼辦,我的孩子怎麼辦?我不能把所有的罪責都丟給他們來承擔。”
“可是……”
“你放心好了,我不會有事的,胤祥絕對捨不得我死的,他會努力保住我的。”
“可是……”
還可以呢?“你們快走吧,再遲就來不及了,你們想想,我若走了,誰來牽制這些城門口的士兵,誰敢阻攔他們進宮面聖?如果雍正知道了,你們還逃得了嗎?所以,唯有我留下來,才能確保天亮以前雍正不會知道此事,你們纔會更安全。快走吧!”
她們點點頭,“那你多加小心。”
我點點頭,突然想到一件最爲重要的事兒,立馬做最後的叮囑,“姐姐,這個怡親王令牌的用途你是知道的,我交給你們,是因爲我相信你們,可是你們千萬不要令我失。如果你非要置我於死地,置整個郭絡羅家於死地,那我也無話可說。”
“放下吧,我現在只想保住我的家人平安就好,至於其他的,我早已看透,早已厭倦,也早已不想要了。”
那就好。
最後看延兒一眼,她們關上車門,馬車駛出了城門。
我用刀子架在自己脖子上,命令這些士兵誰都不許動,誰若動,我就自殺給他看。
當然,我是不會自殺的,只是嚇唬他們罷了,若是他們真敢動,我就用迷-藥迷死他們。
在城門處站了整整一夜,直到天兒露白,城門口守衛也該換防了,我這才把脖子上的刀子拿下了,紙遲早包不住火,不如主動進宮請罪去的好。
不過到現在爲止並沒有兵馬調動的聲音,是不是證明姐姐們只是逃了,而非調動兵馬來包圍京城。
我微微鬆口氣,否則胤祥非殺了我不可。
“你說什麼?”養心殿內,雍正驚慌地看着我,一臉難以置信。
我腿有些發軟,可還是努力硬撐着,努力鎮定心神,又恭謹地磕了一個頭,“回皇上,臣妾罪該萬死,臣妾昨晚用迷-藥迷倒了怡親王,偷走了他的令牌,放走了八阿哥和他的家眷出城了。”
啪一聲,一個杯子向我砸過來,還好我敏捷,一躲,杯子才摔在地上,砸了一個粉碎。雍正顫抖着手指指我,“你……你真是膽大包天了,十三弟都不敢做的事兒,你居然膽敢做了。”
“臣妾自知罪責不輕,罪該萬死!”
他哆嗦着手,“朕且問你,那塊令牌現在何處?”
我頭低得更低了,“回皇上,在……在八福晉手中。”
“你說什麼?”他難以置信站起來,倒退一步,捂着腦袋,很頭痛的樣子,趕緊吩咐蘇培盛,“蘇培盛,快,快去傳朕旨意,立馬關閉京城城門,三日之內,任何人都不得進城,同時讓御林軍和九門提督衙門立馬加緊防務,務必做好保衛京城的準備。另外,立馬派人去把西山銳健營和豐臺大營兵馬的妻兒子女給抓了,到時候作爲要挾。還有,最最重要的是,立馬傳旨全國,怡親王的那塊令牌立馬撤銷起作用,凡擁有此塊令牌者,就是我大清國的第一罪人,人人得而誅之。快去,趕快去!”
“嗻……”蘇培盛匆匆忙忙得跑了。
我看着雍正那着急擔憂的樣子,他是擔心八阿哥調兵謀反嗎?事態就真的那麼嚴重嗎?看看不停在屋子裡走來走去的,我不知道是我把事兒想得太過簡單了,還是他把事情想得太過複雜。
或許當皇帝的人坐在那個位置上,不得不殫精竭慮,日日惶恐不安,就怕別人來跟他爭天下吧。
或許是還記得我在屋子裡,雍正走過來,指着我,依舊急躁得走來走去的,“郭絡羅薰齊兒呀郭絡羅薰齊兒,這次你可把禍闖大了,你知不知道那塊令牌的重要性?他上可以調動全國幾十萬大軍,下可以任意任免地方官員,見怡親王令就如同見到怡親王本人,見到朕一樣,全國就這麼一塊怡親王令,就如同兵符和聖旨一樣,你卻敢把它給了老八。你想氣死朕嗎?”
我低着頭不敢說話,難道真的是我想得太過簡單了,可我還是留了一招,就是姐姐的親額娘,以及郭絡羅一家,還有安親王一家,當時我建議姐姐別讓她們出城,以免波動太大,引人猜疑,就是這個意思。
“你現在最好自求多福,求菩薩保佑我們大清吧,否則,若是三日之內有任何風吹草動,兵馬來攻,朕就立馬第一個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