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像是一束光,照入了黑亮的深井之中,待到井內的生物適應了周圍的色彩,那光,又消失得無影無蹤,就好像從來沒有來到過。
每個人的初戀,大都十分美好而又幹淨的。
但是,跨過了初戀,愛情,就生出了很多姿態。
有人變得風流,見一個愛一個;有人變得冷漠,再不會拿出真心愛第二個人。
但不是每個人,都適合和你白頭到老的。
有的人,是拿來成長的;有的人,是拿來一起生活的;有的人,是拿來一輩子懷念的。
這就是,與人生所交織相連的愛情。
做爲我的初戀,做爲我的第一個男人,我想,他在我心目中的地位,是沒有誰能替代的了的。
但是,做爲和我過一輩子,做爲和我相濡以沫共伴一生的人,趙正南卻是我的最終選擇。
我愛他們,可是,那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感情。這兩種感情,是不能拿來一起比較的。因爲他們之間的任何比較,都是對另一種感情的褻瀆。
根據布日固德所提供的線索,趙正南順藤摸瓜,找到了布日固德藏匿了那大批藥品的倉庫。順利將它們截獲,並當場擊斃了小倉隼人等日本特務。
戰爭,進入了相持階段,各種物質和食物都出現了短缺。
隨着戰局的擴大,戰線的延長和長期戰爭的消耗,日軍的財力、物力、兵力嚴重不足,已無力再發動大規模的戰略進攻。
敵後游擊戰爭的發展和抗日根據地的擴大,使日軍在其佔領區內只能控制主要交通線和一些大城市。
在這個時候,日本的侵華方針也有了重大的變化。逐漸將其主要兵力用於打擊在敵後戰場的盟軍,而對國軍,則採取以政治誘降爲主的方針,敵後戰場逐漸成爲抗日戰爭的主要戰場。
國軍裡的要員,持着各式各樣的態度。但是,主要的目的,也大都是一致的。那就是借用日本人的手,來‘消耗’‘盟軍’。
趙正南雖然不爲日本人所誘,卻對上面的政策亦是無可奈何。龐大的軍隊,需要大量的補給。而得罪上方,則是會將自己置於死地。即便是他有心赴前線去殺敵,卻也是無法供應這千萬張嘴的溫飽和武器彈藥的消耗。
日本爲了摧毀美國在中國的空軍基地,阻止美軍對日本本土的轟炸,日本發動了豫湘桂戰役,企圖打通平漢、粵漢、湘桂鐵路,掌握一條陸上交通線。
這是中日戰爭以來規模最大的一次進攻戰。日軍在三十二年(1943年)四、五月間先後攻陷鄭州、洛陽等地。日軍攻佔洛陽的同一天,日本中國派遣軍總司令官畑俊六將設在南京的前進指揮所推進到漢口,開始了戰役主要階段的湘桂作戰。
國軍一方面因爲長期的‘消極抗日、積極反共’,另一方面精銳部隊被史迪威調往西南戰場,加之腐敗成風、軍人素質低下,導致豫湘桂會戰的大潰敗。
欲磨其刃手斬倭寇,卻無奈上峰力阻,命之不與敵正面交鋒。趙正南在苦悶與失望中日漸消沉,我在一旁看着,心中也是無可奈何。
日軍六月攻陷長沙。六月二十六日,日軍佔領衡陽機場,幷包圍衡陽。國府調集各路援軍增援,但未能突入包圍圈。
四萬守軍在孤立無援的情況下,反覆同日軍展開了激烈的爭奪戰,使日軍受到重大傷亡,終因敵我力量懸殊和守軍兵疲糧缺,陣地被日軍突破,八月八日放棄衡陽。
在短短的八個月中,國民黨軍在豫湘桂戰場上損兵六七十萬人。喪失國土二十餘萬平方千米,丟掉城市一百四十六座,失去空軍基地七個、飛機場三十六個。
戰役爆發後,國軍大部畏敵如虎,一觸即潰,逃至豫西伏牛山區,殺人放火,搶劫民財。甚至圍擊部隊,槍殺官兵。豫西民衆在求生不得的情況下,紛紛揭竿而起,圍攻國軍部隊,收繳其槍支彈藥。腐敗透頂的國軍整團整營被繳械,也有不少國軍官兵乘機持收集的武器變賣給民衆。
一時間,聽到的,不僅是各地傳來節節敗退的消息。還有豫西民衆在不到一個月的短短時間內,收繳國民黨軍隊槍支達十萬餘支,組成了一支支抗日自衛武裝的消息。
一九四四年夏,豫南久旱無雨,河流乾枯,田園龜裂。羣衆到處尋找水源,挖據地井,仍不能栽上秧苗。可是很多國軍部隊卻是抓丁拉夫、攤派錢糧,敲詐勒索,逼得豫南、鄂北人民喘不過氣來。
官逼民反,豫南生民變。七月底豫南數萬民衆不約而同,羣起反抗組織起了豫南農民救國軍,他們以‘反對軍隊勒索壯丁,反對不抗日的軍隊’爲號召,活動於四望店、吳家大店、汪溪店、天河口、應家店一帶,開展抗日救國、保境安民的鬥爭。
民心生變,抗日消極,戰場失利……各種不利的消息,就如同雪花一樣,撲面而來。讓趙正南變得越來越煩躁,越來越消沉。
三十四年(1945年)三月,日軍爲解除中國空軍及豫西部隊對平漢路南段的威脅,集中五個師團、三個旅團的兵力,分三路向豫西和鄂北進攻。
爲了粉碎日軍企圖,軍事委員會以第五戰區主力部隊在南陽地區,以第一戰區部隊於南召、李清店一線阻擊日軍,並以豫西和陝南各基地的空軍轟炸日軍後方交通線。
趙正南部奉命於老河口東北地區襲擾日軍,使得主力能夠儘快轉移至谷城附近。老河口失陷,趙正南的一個師被圍困其中。
雙方實力對比實在懸殊很大,國軍方面物質匱乏嚴重,實在難以與日本相比。國軍兵工廠最多每月也就能生產步槍子彈一千五百萬發左右,平均下來的話,一個士兵只得分到四發子彈。醫藥也是同樣的缺乏,許多士兵在戰場上得不到及時的救護,死傷率居高不下。士兵沒有牙刷、肥皂、毛巾、手紙、鞋襪……草鞋甚至要靠士兵自己來編織。一套衣服,要穿上三四年。部隊裡,一半的軍服,是要靠上官自己想辦法來解決。在這很長的一段時間內,士兵甚至沒有衣服可以替換。吃飯也只將將能吃夠,不能吃飽,而且營養不良。衣衫襤褸、赤足草鞋,已成爲了國軍士兵的標準裝束。
而日軍在戰鬥中,活力仍然是佔了相當大的優勢。雙方的活力之差,簡直無法形容。日軍的炮兵,約爲國軍的三倍。日軍一個師團,附以特種兵和後續部隊,可能多達兩萬五千多人。而每個師團並軍屬部隊,經師團拆分,多可至四千人左右。而國軍編制的每個師,不過也就是一萬人。但缺員一師,不過六七千赤足孱弱的士兵。
主力被撤走,留下的這個師幾乎是孤立無援。
日軍方面有輕重機槍和野炮,任何國軍的士兵想要通過開闊地一兩裡的地方接近日軍,總是會被敵人的活力所擊倒。所以,這樣的火力,我們根本就無法壓制。
很不幸,我便跟在這個師裡。通過密電臺,我和趙正南聯繫上了。而趙正南卻對此束手無策,因爲我和他都很清楚,不能再派人前來救援,已將陷入絕境後的最後一絲希望被摧毀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我扔下了耳麥,頹廢地揉亂了額前的頭髮。
“長官,聯絡上了嗎?上官那邊怎麼說?”盼着我聯絡完後,一旁的人都圍了過來,關切地看着我。
可是,我卻不知道怎麼張得開口。
“聯絡上了,可是……上方還要具體商議。我們……再等等吧……”我能說的,也就這麼多了。
站起身來,我繞開衆人,想要到帳篷外去緩緩。說不定在什麼時候,也許連這最後的藍天白雲都看不到了呢。
‘滴滴……滴……滴滴……滴……’
“長官,有新的信號……”聽到有新的動靜,我立刻衝了進去,拿起了耳麥戴上。
當我確定了這電波聲的內容後,放下手中的筆和耳麥,大聲告訴着周圍的人:“空軍的四個大隊及中美混合團,將從空中支援我們……”
片刻的功夫,帳篷內已是歡聲一片。
但我心裡卻依舊還是放不下心來。
日軍均採取東、南、北三個方向向老河口進行合擊。其中以東路爲主力,南路爲策應戰場,北路則牽制佯攻。
而國軍方面則是實施後退決戰,以消耗日軍的有生力量,集中嫡系主力在東路戰場決戰,形成圍殲之勢,同時反擊北路之敵,並與敵展開南路戰場的反覆爭奪。
日軍的騎兵第四旅團雖於三月二十七日攻佔老河口機場,但早在三月二十五日,我方空軍,已將停放機場等待修理的幾架轟炸機及戰鬥機焚燬後,空軍大隊全部撤離老河口。
大隊部及兩個中隊,均於月底轉駐陝西安康,與原在該基地的另外中隊會合。
而姍姍來遲的日軍,僅是得到了被破壞的機體九架、發動機六臺、螺旋槳六架、獲得汽油四百九十桶(每桶一百八十升)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