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月拋出院子裡的時候,秦子戈正馱着焱妃走進來。
看到高月的那一刻,焱妃情不自禁的小聲喊道:“月兒!”
“兒”字還沒落地,秦子戈就帶着她一個閃身離開高月的視線。
沒等秦子戈喘過氣來,就聽到屋中傳來端木蓉的喝聲,“是誰躲在哪裡,出來!”
秦子戈聽到後連忙帶着焱妃閃身進入房間對端木蓉說道:“找個理由應付過去。”說完,秦子戈當着端木蓉的面帶着焱妃隱去身形!
二人的身形剛剛隱去,高月就出現在門口。
“蓉姐姐,剛剛發生了什麼事?”
端木蓉看了一眼秦子戈和焱妃隱身的地方,然後對高月解釋道:“沒什麼,剛纔屋外有隻家雀在圖騰,我以爲是有人闖進了醫莊。沒事了,月兒快去分揀藥草吧。早點弄完,我們早點去垂釣!”
高月看了一眼屋內,沒發現異常後轉身離開。
“你們現身吧!月兒已經走了!”端木蓉看着二人藏身的地方說道。
隨着端木蓉的話音,秦子戈再次撤去和光同塵露出二人的身形。
看着跟秦子戈一同出現的焱妃,端木蓉的心情相當的複雜。
當年她受燕丹的邀請去太子府幫焱妃生下高月,作爲女醫師的端木蓉在高月出生後的半年裡一直留在燕太子府上。因爲高月這個紐帶,她和焱妃成了無話不說的好朋友。
當年知道六指黑俠死於陰陽家六魂恐咒的人不多,但端木蓉算一個。當初從焱妃口中知道這件事後,端木蓉是震驚和不解的。但當時端木蓉還沒有加入墨家,一邊是自己的好友,一邊是一個不熟悉的陌生人,端木蓉選擇站在焱妃這邊。
在燕丹沒成爲墨家鉅子之前,燕丹在外面愁眉苦臉而回到家後因爲焱妃和高月的緣故喜笑顏開。而成爲墨家鉅子後,燕丹開始在外面風光無限而回到家中後就變得沉默寡言。
作爲焱妃絕無僅有的好朋友,端木蓉曾問過焱妃後不後悔!但焱妃神情堅定的回了她八個字:“君喜我喜,君憂我憂!”
後來端木蓉的師傅念端死後,燕丹前來邀請他加入墨家共舉抗秦大業。看在焱妃的面子上,端木蓉答應下來。再後來爲了滿足燕丹對荊軻的“有求必應”,焱妃自削左手。雖然在她的幫助下將斷手接了回去,但是原本足以凝霜的皓腕上留下了一圈永遠抹不去的疤痕。
事後端木蓉問她值不值得,焱妃的回答還是當年的那八個字:“君喜我喜,君憂我憂!”
就在昨天她被秦子戈打暈扛走給昏迷的焱妃換過藥回到鏡湖醫莊的時候,她從高漸離和雪女那裡聽到了燕丹將焱妃當初焱妃殺害六指黑俠的事情說出來並對焱妃發佈活見人死要見屍的追蹤命令後,端木蓉的心情是五味雜陳的。今天之所以答應高月去垂釣,一是爲了滿足高月的願望,二是端木蓉想爲焱妃打掩護送他們離開墨家的地盤。
但端木蓉沒想到她還沒動身,焱妃就主動找上門來。
看着站在自己身前的二人,端木蓉開口問道:“你們不知道墨家上下現在在到處搜尋你們的下路嗎?你們不趕緊離開墨家的地盤,跑來我這裡做什麼?”
秦子戈指了指自己身上破破爛爛的裡衣對端木蓉說道:“之前爲了弄繃帶給她包紮傷口我的裡衣扯成這樣,外衣她嫌冷又不肯給我,我堂堂秦國公子總不能就這樣離開吧!”說完,秦子戈瞅了瞅焱妃和端木蓉後說道:“幫人幫到底,你和她的身形差不多,能不能借你的一套衣服給她穿!”
端木蓉眼神一轉對秦子戈說道:“可以倒是可以,不過你拿什麼來換?”
“換?什麼意思?”秦子戈驚咦道。
“上次你讓我爲她治傷,你拿一條烤魚作爲酬勞!這次你想要我的一身衣服,你拿什麼來換?”端木蓉嚴肅道。
秦子戈摸了摸自己身上發現什麼都沒有,想了想後試探道:“還用烤魚行不行?”
端木蓉沒有說話,對秦子戈伸出兩根手指。
“兩條?”
見端木蓉點了點頭,秦子戈一拍胸脯應了下來。然後走到焱妃身前對她說道:“還不把衣服還我!我好去烤魚還債!”
拿到自己的衣服後,秦子戈施展和光同塵離開鏡湖醫莊。
秦子戈走後,焱妃走到端木蓉身前,“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
從端木蓉手裡接過她的一套衣服穿上後,兩人陷入了長長的沉默。
最後,端木蓉主動打破沉寂問道:“你這次來是要帶月兒走嗎?”
焱妃透過窗戶看着院中正在興高采烈的分揀藥草的高月對端木蓉搖了搖頭,“月兒跟着你,我很放心!這次我只是想近距離看看月兒!”
“今後有什麼打算?繼續跟着嬴子戈?”端木蓉出聲問道。
焱妃聞言笑了笑,說道:“跟着他挺好的,起碼陰陽家看在他的面子上不會找我的麻煩!”
焱妃的話讓二人的對話再次陷入沉默。
就在這時,院子傳來高月的喊聲:“蓉姐姐,我快要將藥草分揀完了,你收拾的怎麼樣了?”
“馬上就好!”
回了一聲後,端木蓉對焱妃解釋道:“上次月兒吃過嬴子戈送我的烤魚後,就一直念念不忘。這幾天吃飯也沒胃口。今天月兒忍不住了藉口讓我陪她去垂釣,我原本想着你們應該還沒離開,等弄到魚後,我就去山上找你們。沒想到你們提前找到了這裡!”
焱妃恍然大悟道:“難怪你之前提那麼古怪的要求!”
聽到屋外越來越近的腳步聲,焱妃對端木蓉小聲說道:“你陪月兒出去吧,我在這裡等他!”
見焱妃不想與月兒碰面,端木蓉點了點頭在高月進房間之前走了出去把房門掩上。
“月兒,我們走吧!”端木蓉擋在房門外對高月說道。
儘管覺得端木蓉今天有點奇怪,但是在美食的誘惑下,高月沒有深究,拉着端木蓉迫不及待的離開鏡湖醫莊。
目送二人走遠,焱妃看着空蕩蕩的房間想象高月的日常活動。
片刻後,秦子戈帶着五條散發着香味的烤魚回到房間。
看着只有焱妃一人,秦子戈好奇的問道:“人呢?”
“出去了!”焱妃應答道,隨後看着秦子戈手裡的五條烤魚驚訝道:“不是隻要兩條嗎,你怎麼弄了這麼多?”
“吃飽纔好趕路嗎!”說完秦子戈向焱妃遞了一條烤魚過來。
焱妃下意識的接過來,但拿到手中後想起端木蓉放才說高月很喜歡吃秦子戈弄的烤魚,就將手中的烤魚放到了桌上。
“怎麼不吃?”說話的功夫,秦子戈已經吞掉了其中的一條烤魚。
“我女兒很喜歡吃你弄的烤魚!而且我也不怎麼餓!”焱妃剛說完,肚子就不爭氣的叫了一聲。
“諾,這條給你吃!我就吃一條好了!”秦子戈意猶未盡的說道,然後將自己手裡還沒開動的那條烤魚塞到焱妃手裡。
看着手中被秦子戈強塞過來的烤魚,焱妃留着淚水出完了它!
吃完後焱妃對正在屋子裡晃悠的秦子戈說道:“我們走吧!”
“你之前不是說想近距離的看看你女兒嗎?”秦子戈詫異的問道。
焱妃解釋道:“我之前已經遠遠的看過了,她在這裡過的很開心!”
“行吧!”
說完,秦子戈再次馱着焱妃悄無聲息的離開鏡湖醫莊。出了鏡湖醫莊後,秦子戈將她放下來。然後兩人一同向着咸陽的方向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