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勝七個人大開大合的作戰風格,高漸離和蓋聶很快來到了現場。
趁着勝七和少司命動手的時候,高漸離搬起壓住盜跖胳膊的巨木。雖然盜跖忍痛接上了自己被壓斷的左臂,但是胳膊還是有那麼一點兒不利索。
對蓋聶點了點頭後,高漸離上前將行動不利索的盜跖扛在肩上朝之前班老頭停機關朱雀的方向撤去。
在高漸離搬動木頭的時候,勝七就察覺到了高漸離和蓋聶的到來。不過當時因爲正和少司命糾纏,勝七也沒有理會。
看到高漸離把盜跖揹走,勝七猛的一劍將少司命逼離戰場然後朝着留下來斷後的蓋聶惡狠狠的看了過來。
和勝七的兇光一同抵達的還後被他擲出的巨闕!
勝七一直以來都是以力破巧的戰鬥風格,面對實力和他相近甚至不如的對手,勝七這種戰鬥方式確實無往不利。但是蓋聶可是號稱劍聖的男人,雖然劍聖這個名號當初是贏政封的。但是蓋聶用他自己手中的三尺青鋒向天下人證明了他擁有劍聖這個稱號的資格。
面對勝七這勢若驚雷的一劍,蓋聶揮動自己手中的木劍粘住勝七的巨闕將巨闕上的力道卸掉後,蓋聶反手一格將勝七的巨闕插入了身前的泥土中。
“木劍?你的淵虹呢?”
面對勝七的詢問,蓋聶沒有解釋。藉着林間瀰漫的霧氣,蓋聶緩緩退去。
作爲蓋聶曾經的手下敗將,勝七對於蓋聶的實力還是很敬佩的。看到蓋聶擋下自己的攻擊後就選擇撤退,勝七質問道:“你不是曾經打敗過我嗎?爲什麼還要逃走?”
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秦王身邊第一劍術教習的蓋聶並沒有被勝七的言語激將到,不過勝七也沒敢深追。
當年雖然勝七大鬧咸陽,更是一路把巨闕這把排名在兩百開外的兇器殺進了劍譜榜的第十一名。但是面對號稱秦國第一劍客的蓋聶,勝七輸的很乾脆。
即使今天回想起當初蓋聶制住他的那一劍,勝七仍然心有餘悸。
之前勝七專心對付蓋聶的時候,少司命見事不可爲已經及時撤走。
而當勝七的一擊沒有在蓋聶那裡討到好準備扭頭繼續對付少司命的時候,哪裡還有少司命的人影。
對着周圍的樹木發泄了一會兒自己的無能狂怒後,勝七扛起巨闕大步離去。
另一邊,負責斷後的蓋聶追上了之前揹着盜跖前走一步的高漸離。
三人登上班老頭駕駛者的機關朱雀後,班老頭載着他們安全回到墨家在城外的秘密基地。
回道墨家基地後,班老頭、高漸離和蓋聶見盜跖安置在牀上。
高漸離和蓋聶等人雖然不是端木蓉那樣的名義,但是有句話說得好,久病成良醫。待查看了盜跖的傷勢後,高漸離對一臉關切的看着盜跖的班老頭和蓋聶點了點頭。
就在高漸離準備拿走盜跖胸前的千機銅盤的時候,盜跖伸手拉住高漸離的衣袖。
看到盜跖目光中的好奇,高漸離試探道:“你想知道黑龍捲軸的秘密?”
盜跖聞言點了點頭,原本打算讓盜跖好好休息的高漸離見盜跖不肯罷休扭頭對班老頭說道:“班大師,你去請張良先生他們來這裡吧!”
片刻後,張良、雪女、大鐵錘還有徐夫子跟着班老頭來到盜跖的房間。
看到躺在牀上一聲狼狽的盜跖,大鐵錘和徐夫子等人就要開口詢問。看到衆人的目光班老頭主動解釋了一切,然後從高漸離手裡接過千機銅盤鄭重的交到了張良手中。
拿到千機銅盤後,張良也沒有吊衆人的胃口,當場開始解密黑龍捲宗!
經過一番辨認和對應後,張良解開了黑龍捲宗的秘密。
看到張良臉色一變,墨家好奇心排第二的大鐵錘催促道:“張良先生,黑龍捲軸上到底寫的什麼啊?”
見衆人都將目光匯聚過來,張良一字一句道:“贏政將要東巡。”
“什麼?”
伴隨着大鐵錘的驚呼,衆人開始消化這個消息。
就在各方齊聚桑海的時候,遠在咸陽的章邯也迎來了自己最繁忙的一段日子。
天下一統後,爲了防止六國餘孽趁着帝國初立的這段時日裡發動叛亂。始皇帝贏政決意對天下的刀兵進行管制,而作爲少府的章邯則奉命收繳並鑄銷天下兵器。
名爲少府實則爲影密衛首領的章邯雖然深受贏政信任,但是這收繳天下兵器可不是一件輕鬆的事。
章邯之難,不在兵器收繳,而在如何鑄銷。
章邯雖不能確知天下兵器到底有幾多,但是他知道卻這定然是個數以百萬計的天大數目。如此巨大數量的銅鐵兵器,要熔鑄成何等物件,才能全部消受淨盡?
自半年前受命,章邯與經濟官署幾經會商,先後醞釀出了三條方案。但一次一次均遭否決。
章邯第一次謀劃的辦法是:大量鑄造犁鏵以助牛耕,部分無償分發邊遠郡縣鄉野,部分用於官市出售。
但是這個建議交到丞相府會同九卿議決的時候,詰難立即浮現出來。依據秦法不救災的傳統,無償分發農具很容易誘發民衆惰性,不宜採納。
這世上,不勞而獲的東西是不會懂得珍惜的。
另外如果讓官市出售的話,會讓官府得利,這有違息兵安民之大義!而且王賁的太尉府對此還提出了一個新的質疑:“若大量犁鏵流入民間,事實上超過了耕田所需,不法世族若再從民衆手中收買,進而秘密打造兵器,豈非自種禍根?”此議一出,朝議譁然,章邯這第一種看似最爲正當良善的出路不告而終。
章邯第二次謀劃的辦法是:仿鑄九鼎,永鎮咸陽。
此議交到丞相府會同九卿議決後,胡毋敬的奉常府立即站出來大加詰難。
當年秦昭王滅周後,欲遷九鼎回咸陽。結果在路過彭城的時候,有一隻鼎落入泗水之中。當初秦昭王不是沒有派人打撈過,但是最終搜尋無果。
九鼎不全一直被看做是天意,在有些人看來那是天意使九鼎消遁於人間,今日又怎能違天而使其重現!
再者,秦一天下開萬世先河,改正朔定國運,一切自成嶄新法統。九鼎雖然神聖,但終究是三代天子權力之信物,這般老舊的物件和嶄新的大秦實在不配。章邯的這第二次謀劃也就此終結。
章邯第三次謀劃的辦法是:鑄造六條十餘丈長的巨鯨,安置在蘭池宮的蘭池水景中,與那條石鯨相輝映。
這次一交議決,章邯更遭非議。一種非議是:以銅溺水,暴殄天物,荒誕之尤!一種非議是:銅鐵入水必鏽蝕,與白玉巨鯨完全不能同日而語。於是,這第三種方略還沒有呈報到皇帝案頭,便被否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