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曉夢以非常手段阻止了暴雨淋身,但是隨行的人員衆多,曉夢不可能照顧到每一個人。而且天地失色這種大招拿來擋雨,可是非常耗藍的。
熟知這一點的嬴子戈沒有耽誤,連忙護送着嬴政、扶蘇、李斯一行人朝來時路上經過的的一顆大松樹走去。
這棵松樹,青翠參天,廕庇十餘畝地,足夠遮掩前來參與祭祀的文武百官。
來到松樹下之後,曉夢面色蒼白的撤去了天地失色。
就在嬴子戈準備給曉夢體內灌輸真氣的時候,曉夢伸手製止了他。
“我沒事!”
見曉夢確實並不大礙,嬴子戈也不在堅持。
在二人“卿卿我我”的時候,剛剛承受了庇護的扶蘇代替衆人對曉夢拱手謝道:“方纔多謝大師施以援手,否則今日大秦的臉面恐怕要丟盡了!”
對於曉夢和嬴子戈的關係,嬴政早就知曉。
而且無論是從長輩的角度還是從皇帝的角度,嬴政都沒有親口向曉夢致謝的理由。只不過經過曉夢的這次出手,嬴政對於自己這個準兒媳婦認可了幾分。
對着曉夢點了點頭後,嬴政擡頭去看這顆將前來參與封禪大典的文武百官護佑在下面的輕鬆。
“此樹護駕有功,李斯!”
“臣在!”
“傳朕詔命,封此樹五大夫爵位,獎其護駕之功!”
“下臣遵旨!”
說怪也怪,嬴政封賞的旨意剛剛下達,剛纔險些讓衆人淋成落湯雞的瓢潑大雨瞬間停歇。
正所謂誰無暴風勁雨時,守得雲開見日明。
在雨後天晴的時候,由李斯親自用小篆撰寫的石碑立在山巔以見證衆人的封禪之行。
“事天以禮,立身以義。事父以教,成人以仁。四守之內,莫不郡縣。四夷八蠻,鹹未貢職。民遮蕃息,天祿永得,刻石改號。”
留下石碑後,衆人坐上車馬從山巔魚貫而下。
回道之前與衆儒生商議的鄒嶧山後,嬴子戈看到了嬴政之前爲招攬齊魯學士而命李斯篆刻的那塊石碑。
“皇帝立國,維初在昔,嗣世稱王。討伐亂逆,威動四極,武義直方。戎臣奉詔,經時不久,滅六暴強。二有六年,上薦高號,孝道顯明。既獻泰成,乃降專惠,親巡遠方。登於嶧山,羣臣從者,鹹思攸長。追念亂世,分土建邦,以開爭理。攻戰日作,流血於野,自泰古始。世無萬數,陀及五帝,莫能禁止。乃今皇帝,壹家天下,兵不復起。災害滅除,黔首康定,利澤長久。羣臣誦略,刻此樂石,以著經記。”
在嬴子戈觀看碑文的同時,奔波勞碌了一趟的文武百官紛紛坐下來歇身子。
就在衆人訴說方纔那場突如其來的狂風驟雨的時候,留守的中車府令趙高故作氣氛的走了進來。
“陛下,羅網傳來消息,之前參與議商的那些齊魯儒生聽聞泰山上突降暴雨後對陛下出言不遜。”
聽到趙高的稟報,軍伍出生的右丞相馮去疾當即站起來蘆笙道:“什麼!這羣腐儒之前議事的時候盡出些餿主意,如今居然還敢出言譏諷陛下。依微臣愚見,齊魯之地的這些儒生就是沒有經歷過我大秦鐵騎的威力。否則他們也不敢如此囂張!微臣請旨將這羣腐儒打入大牢,請大王恩准!”
看着單膝跪地請戰的馮去疾,嬴政頓了片刻後語氣平淡的說道:“今日封禪之行想必大家都累了,散了吧!”
說完,嬴政率先齊聲離開帝位向後面的行宮撤去。
“陛下,陛下!”
看到嬴政的動作,跪在地上請戰的馮去疾大聲挽留。
可是對於馮去疾的挽留,嬴政沒有理會。
眼看出戰無望,馮去疾站起來嘟囔道:“陛下對這些儒生就是太仁慈了,換作是我,早就把那些酸儒下到大獄中去了!”
“馮大人,陛下這麼做也是爲了大局着想!如今天下雖然一統,但是想要治理好天下卻需要很多有學之士!陛下之所以忍辱負重全都是爲了帝國啊,馮大人!”
聽着李斯痛心疾首的話,馮去疾憤恨道:“天下有學之士何其多也,非得仰仗那些窮酸腐儒嗎?”
“這世上幾乎所有的學子讀書認字都是學的儒家的經典,就這一點上來說,儒家可以說是天下有學之士的啓蒙導師。有着一層關係在,若是帝國與儒家交惡,很多有志之士礙於授業的情面也不好出仕我大秦了!”
見李斯說的有理有據,無力反駁的馮去疾憤恨的跺了跺腳,怒氣衝衝的離開了朝堂。
有馮去疾帶頭,其餘文武百官也紛紛散去。
和文武百官一起散去的還有扶蘇,嬴子戈已經知道扶蘇不久將會隨鄭國南下查詢百姓失田一事。
陰陽家口中的海外仙山尚不知真假,此次一別,再見已經不知是何時。
想到這裡,嬴子戈開口喊住了正欲大步離開的扶蘇。
“大哥行跡匆匆,可是要南下?”
你都知道了!不錯,眼下快要到芒種時節,正是百姓在田間忙碌的時候。這種時節對於查詢百姓失田之事再合適不過,若是過了這段時間,再想找百姓瞭解情況非但行事艱難而且也容易引起此中人物的警惕。”興沖沖的說完,扶蘇同樣想起嬴子戈不久後也要登上蜃樓跟陰陽家離開去尋找所謂的海上仙山。
“子戈,大哥知道你伸手不凡。但是大海茫茫,還是要小心謹慎!我相信,想必起拿什麼長生不老藥,父皇更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回來!”
對於這一點,嬴子戈自己也很確定。就目前的情勢來看,自己的這位父王根本就沒有相信陰陽家關於海外有仙山那一套說辭。之所以命令公輸仇打造蜃樓也只是想把陰陽家這尊請來的大神給妥善的送走。
但是海外仙山的傳說,對於嬴子戈來說可並非不可能。
首先,嬴子戈自己莫名其妙的來到這個世界這件事本身就充滿了奇幻色彩。而且在墨家曾經的大本營墨家機關城裡的密室中,嬴子戈看到了很多在歷史上確確實實發生過的預言。
後面的那些語言讓嬴子戈不得不相信石壁上的內容,而在石壁壁畫所記載的過去發生的事情中,就明確的提到了陰陽家口中所說的海外仙山。
將這些想法壓下去之後,嬴子戈看着扶蘇鄭重道:“大哥,你如今是大秦帝國的準繼承人。那些隱匿在暗中的六國餘孽行事沒有底線,父皇威壓海內他們或許會處於忌憚的原因對你這個繼承人下手。此次南下,千萬要小心。另外,你我兄弟這一別,再見已不知是何年,章邯和蒙恬都曾在我手下做過事,我臨走之前會吩咐他們二人爲大哥你保駕護航。”
面對嬴子戈的關心,扶蘇將心中的千言萬語化作了兩個字:“珍重!”
說罷,扶蘇轉身大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