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書友通冥小草、命運的謎團的打賞。
……
未來充滿了奇妙,誰能想象現在舉止搞笑神態猥瑣的劉季以後會有那麼大的成就?哪怕是知道歷史的呂哲現在去告訴劉季,在將來他會成爲大漢的開國皇帝,劉季第一個想法估計不是興奮而是被活活嚇死。
剛剛出了牢門還沒來得及適應光線,呂哲迎面撞到一個行跡匆匆的人。相撞之下,他只是退了一步,那人“噔噔噔”連退三步才穩住
來人身材修長,配合着那長袖的長儒看去氣質古雅,他揉着被撞疼的肩膀,表情歉意:“對不住。”說完拱了拱手,又要邁步。
出於一種奇異的心理,呂哲幾乎可以肯定來人就是蕭何!
出於禮貌也擡手作鞠的呂哲沒有說話,他向旁邊閃了閃了示意士卒先走,自己站立在牆根像是在等待什麼。
果然!沒過多久已經走進去的蕭何又退了出來,看管牢門的獄卒甚至臉色不善地跟着後面,嘴裡低聲咒罵着什麼東西。
讀了秦律的呂哲知道這是必然的結果,他心想:“這如果是楚地自然可以進去,但這是老秦人的陽周。”
獄卒罵罵咧咧進入牢門“晃噹”關閉後,剛纔還在道歉的蕭何擡頭嘆了口氣,他轉身要走時看見了扶着劍柄站在牆邊的呂哲。
無聊玩着劍柄的呂哲見到蕭何看過來,他露出自以爲和善的微笑。
蕭何很確定自己並不認識那個看上去笑容傻傻的秦軍軍官,他迷惑的表情只是一閃而過,好像理解到什麼似得,毫不猶豫走向呂哲。
走到當面,蕭何致意:“這位上造有禮了。”
呂哲回禮:“蕭縣丞有禮。”
沒有見過面這人竟然知道官職的疑惑在蕭何心中生起,他思想輾轉之間馬上得出理解:“多謝上造關照劉季與樊噲。只是……”
帶着老長的尾音,呂哲知道在詢問根由的意思,答:“我也是聽蕭大人稱呼之後才知道他們的名諱。”言下之意就是,他和劉季、樊噲沒有什麼交情。
蕭何首次毫不掩飾的露出迷惑的表情,他本以爲呂哲是劉季到陽周之後結交的朋友,犯事之後囑託這個朋友找自己求救,沒想不是那樣。
沛縣人不會懷疑劉季交朋友的能力,或許劉季沒有什麼特別的才能,但是獨獨“交朋友”這一個本事是他人所難學習的。
沒有搞懂狀況的蕭何擡手做虛請姿勢,沒等他說什麼,呂哲就說……
“依照秦律,鬥毆監禁一年,致傷三人以上鞭撻三十,情節嚴重刺字服勞役(刑徒)。”
蕭何臉上的笑容沒有了,他不解的看着呂哲。
“剛纔受傷的民玞人數有十八人,其中兩個嘔血嚴重,明顯是傷了內臟。”呂哲神態很誠懇:“依照秦律,請縣城教我,他們二人該判什麼?”
這下蕭何終於變了臉色,他已經猜出眼前這個人正是拘押劉季、樊噲的軍官。他深深瞭解,如果這名軍官上報時把情節嚴重化,那麼劉季和樊噲絕對討不了好。
“還沒請教名諱?”蕭何得知軍官叫呂哲,再次做出虛請的姿勢:“還請移步。”
呂哲笑了笑拒絕道:“軍命在身,恐怕無法接受好意。”頓了頓繼續說,“在這裡等蕭大人是想和您說下,還請蕭大人不要像在楚地那般種種。”語氣變得嚴肅,“老秦人刻板律己,如果蕭大人像在楚地四處求情,四處賄賂……恐怕結局會更糟。”
說句很真實的話,蕭何真的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不然他也不會知道劉季與樊噲被關押的消息就往牢房闖。
這時被一個陌生人提醒,蕭何終於反應過來楚地和秦地完全不同,知道做某些事情非但得不了好反而會更糟,搞不好連他都會被牽連進去,剎那間反應過來之餘竟是內心生出感激的情緒。
一直在觀察其神態的呂哲見到蕭何眼神裡的變化心裡鬆了口氣,他知道自己已經初步得到蕭何的好感。
蕭何真切討教:“還請上造明示。”
呂哲知道言多必失的良言,他搖頭:“我在這裡等不是爲了那兩個人,而是不想蕭大人這樣的人身陷牢獄。”說完整了整衣裝,對着愕然的蕭何笑了笑,毫不猶豫地擡腳就走。
整整有那麼幾分鐘,蕭何一直是那種發愣的表情站在原地。
依照秦律,賄賂者與被賄賂者是共同有罪的,所以呂哲那麼說絕對不是危言聳聽。
讀過秦律的蕭何自然也是知道賄賂罪,他只是很不明白一點,他是首次來到上郡,在陽周縣逗留也是爲了一些公務,除了辦公與任何人都沒有私交。
如果說是劉季、樊噲告訴呂哲一些事情,那麼知道人名是自然的,最使訝異的是呂哲第一次見面而已,爲什麼對他蕭何有一種十分明顯的善意呢?
“不明,實在不明。”
搖了搖有些漲的腦袋,蕭何又看了一眼牢房。
他是沛縣縣丞,劉季是泗水亭的亭長,樊噲是泗水亭一個殺豬的(服徭役期間的遊繳)。三人來自同一個縣,來上郡也是爲了一個共同的公務,那便是押送徭役前去上郡首府膚施。
這時押送徭役是需要“回持”的,所謂的回持就是證明確實完成任務的憑證。這種憑證需要接收徭役的獄掾(縣獄的典獄長)和縣尉共同蓋印纔算數,他們已經得到獄掾的印章,而膚施的縣尉因爲有公務來到陽周縣,所以也就追過來了。
三人來陽周縣已經半個月,沒想到膚施縣尉一直沒空接見。
蕭何一直是在縣衙等待,至於劉季和樊噲兩個浪蕩子出門有點財貨則是動不動就跑去qing樓瀟灑。
他們是已經拿到縣尉蓋了印章的回持,放鬆下來一開心當夜喝得伶仃大醉,本來說好隔天醒酒就要啓程回鄉。
然而,沒想到的事情發生了,始皇即將北巡的告示已經張貼,民間已經嚴禁走訪。
這不是最壞的,糟糕的是本來沒醒酒的樊噲天亮又喝了一頓,惹出了鬥毆的事。
有人倒黴就有人開心,比如呂哲的心情就非常不錯!
劉季和樊噲最輕的懲罰也是需要被關押一年,而由於“禁行令”,蕭何也會在陽周縣待上至少半年。
那邊,看着忙碌的民玞們,呂哲心情愉悅:“至少有一年的時間。呵呵!”
他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