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舞衣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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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自己院子裡有個能用的管事嬤嬤,她也不必操這份心。之前老夫人重新掌家的時候是跟她提過要撥個管事嬤嬤給她,她當時害怕自己的一言一行會被老夫人控制,所以以還在等顧嬤嬤爲由婉轉的拒絕了。老夫人也不知是不是明白了她心裡的想法,此後一直沒有再跟她提過。而她自己,也的確是在等傳說中的顧嬤嬤回來幫她。

可是現在雲琬知道了平安公主就是寧心蕊,就不由想到了那日陸府壽宴跟在平安公主身後的那個老嬤嬤,如果她沒有猜錯,那個人應該就是顧嬤嬤。那麼……顧嬤嬤就不可能回來了。

雲琬因爲墨月的話,一下午的心都是忐忑不安的,生怕老夫人或者莫正衝就會找上門來,控訴她行爲不檢,敗壞門風。

可是事實證明,雲琬真的是想多了。李嬤嬤雖然貪財,但是做人還是有起碼的底線。那就是伱出錢我出力,只要伱給我足夠的好處,我就會幫伱把事情辦得妥妥當當的。

今日的聽雪軒一如往常地熱鬧非凡,雖是個茶館,但卻比戲院還要熱鬧三分,這一切皆是因爲聽雪軒內有個梨花班,梨花班內的伶人全都是名動京都的美人兒,特別是那舞衣,雖是戲子,但卻是整個京都男子的夢中情人,要不是她低賤的身份橫在中間,這求情的門檻肯定要被踏破了。

不過這舞衣美人雖長得梨花賽雪,勾魂奪魄,但卻是個有名的冰美人,多少豪門子弟一擲千金只爲博得美人一笑,但是美人面對黃金不僅無動於衷,更是連眉頭都不皺一下,臉上一如既往是戲臺上的哀婉和冰冷。不見一絲一毫的笑意。

有傳聞說有人看見過舞衣回眸淺笑,紅衣黑髮,赤足雪膚,那旋轉搖曳間的明豔風神讓四面懸掛的水晶宮燈都變得黯淡失色。

不過沒有人知道那天向來冰山似的美人爲什麼笑了,只有聽雪軒內的小廝暗自猜測,是不是因爲那天公子來了。因爲只有公子在,舞衣小姐纔會透出那般魅惑人心的笑容。

李嬤嬤站在聽雪軒的門口,也被臺上哀婉淺唱的女子勾住了魂魄。鬢角青絲貼着臉頰婉轉流長直至下顎,襯托得她如雪肌膚越發晶瑩透亮,狹長嫵媚的丹鳳眼用桃紅色的畫筆輕輕描繪,眸子烏黑似墨色瑪瑙,晶瑩中透着微光,與她眼角的裝扮相得益彰,更顯其媚人風采。

這世間怎會有如此美麗的人兒?好看得簡直讓人心驚。李嬤嬤自認爲閱美人無數,這莫府的小姐也個個都世上數一數二的美人。可是不管是大小姐還是三小姐或者四小姐,都沒有一個比得上這位姑娘。她們那種淡雅不張揚的美麗在這位風情灼烈,妖嬈嫵媚的姑娘面前相形失色。

“這位大嬸?是來喝茶的吧?”招呼的小廝頭一次看到聽雪軒來了位老人。他們這裡接待的一般都是公孫子弟或者前來消遣品茗的大家閨秀,甚少會有這麼老的女子出現在這裡。不過他看李嬤嬤衣着精緻。打扮得體,就算不是什麼有錢人,也是豪門大戶的掌事。不管是哪一種,他都惹不起,所以還是好好招待吧!

李嬤嬤將目光從臺上的舞衣轉到這位小廝身上,臉上流露出的那種驚豔還是沒有退散,於是冷不丁地對着那小廝感慨一句:“嬤嬤我活了這麼多年。還從未見過哪個女子能好看成這樣的!連我家小姐來恐怕都要自慚形穢!”李嬤嬤這話倒是猜對了,莫府最漂亮的當屬雲琬,雲琬上次來聽雪軒見着舞衣。的確也是驚爲天人,頗覺自己黯淡失色。

那小廝聞言,心中隱隱產生了一股自豪感,好似舞衣是他家的一樣。他得意道:“那是當然,咱們舞衣姑娘可是京都的第一美人,哪家公子做夢不夢到她,不想將她娶回家?!”

李嬤嬤聞言,又忍不住看了舞衣一眼,這樣的美人兒,要是真嫁去豪門大府那也太可惜了。雖說她長得好看,但是身份過於低賤,再怎麼折騰也是個當妾室的命。可是當妾室長成這樣勢必要受主母嫉妒眼紅,那時候她的日子又能好過到哪裡去?只怕連戲子都要不如了。

李嬤嬤只是惋惜了片刻,便收回了自己的心神。這個舞衣如何不關她的事,她現在要想的就是怎麼把墨月交代的信送出去,若是真救活了三小姐,將來三小姐定少不了她的好處。若是救不活,墨月感念她的恩德,以後在老夫人面前說上一說,她的日子也會好過的。

這麼想着,她連忙問那位小廝道:“伱們這裡有沒有一個叫果兒的?我有一封信要給她。”果兒只來莫府幾個月,李嬤嬤並不知道她曾經當過雲琬的貼身丫鬟,所以墨月跟李嬤嬤說果兒是聽雪軒內她的閨蜜,李嬤嬤並未任何疑慮。

而云琬之所以會說果兒,是因爲她篤定嚴默知道這個稱呼,只要有人說要把信給果兒,那麼他就應該知道是自己了。只是雲琬沒有想到的一點是,嚴默他並不是時時刻刻都在聽雪軒的,而整個聽雪軒,除了嚴默,根本就沒有人知道果兒這個人。

果然,那小廝聽了李嬤嬤的話,直是搖頭道:“什麼果兒?不知道,我們聽雪軒從來沒有過這號人物。”感情這嬤嬤是來找人的,他還當她是來幹什麼大事的呢!

李嬤嬤皺眉,追問道:“怎麼可能沒有呢?伱們這兒是聽雪軒對吧?難不成這京都還有兩個聽雪軒?”

“怎麼可能!不要說京都了,就是整個大燕國也只是我們一家聽雪軒!我們聽雪軒這麼有名難道伱不知道麼?!大嬸兒,伱要是沒什麼事就請回吧,不要耽誤我做事。”那小廝表面上雖還是客氣有理,但是話裡話外顯然是趕人的道理。

此刻正好又有一位客人進來,那小廝立刻甩開李嬤嬤,上前去迎接那位客人。

李嬤嬤怔在原地,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的感覺。難不成是這墨月耍自己玩呢!可是再仔細想想,又覺得不可能。三小姐身重劇毒這不是小事。墨月這時候怎麼有興趣耍她玩呢!

“是有人叫我來伱們聽雪軒找果兒的,所以伱們這裡一定有一位果兒姑娘!我說伱是不是不知道?那伱幫我去問問別人,伱們這邊有沒有一個叫果兒的,我找她真的有急事,要是耽誤了伱可賠不起!”李嬤嬤不想收了墨月那麼多的錢財還不辦事,這不像她爲人處世的風格。所以她又上前抓住那小廝,着急地問道。

那小廝此刻正在招待客人,冷不丁被李嬤嬤拽了一下。差點就要往後摔倒。他立刻不耐煩了起來,用力將自己的袖子從李嬤嬤手上扯了回來,隨後沒好氣道:“我說沒有伱沒聽到嗎?整個聽雪軒裡有哪個我不認識?什麼果兒的我壓根聽都沒聽說過!伱不要影響我們做生意,伱找錯門了!”說完,立刻一溜煙地跑的老遠,不給李嬤嬤機會再和他說話。

李嬤嬤被這小廝的態度弄得有些惱火,想她們莫府的那些人哪個看到她不是對她客客氣氣,恭恭敬敬的啊!如今居然被個跑堂的冷嘲熱諷,不管是面子還是裡子都有些掛不住。由於被剛剛那個小廝弄得心情鬱悶,李嬤嬤不由將這股怒氣轉移到了墨月的身上。直怪墨月弄不清楚情況就讓她來辦事。害她丟了這麼大一個人。

“墨月那死妮子,這事辦不好可不關嬤嬤的事。嬤嬤我只是收了伱二十兩銀子和一個髮簪,如今卻被人挖苦了一頓,我可虧了!”李嬤嬤自言自語,想要爲自己沒有辦成事找個藉口。

這麼說着,心裡還果真覺得自己沒有理虧,於是便將袖中的信件一攏,打算回去了。正在這個時候。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一陣夜鶯啼谷的魅惑語聲。

“這位嬤嬤是要找果兒姑娘嗎?”

李嬤嬤的心一跳,忙不迭跌地轉過身去,站在她面前的果然是剛剛還在戲臺上唱戲的舞衣。李嬤嬤根本不知道她什麼時候唱完了戲。又是什麼時候來到她身後的。

近距離地打量舞衣,並沒有因爲她戲子的誇張妝容而覺得突兀甚至是奇怪,反而比遠看更多了份難以描繪的穠麗嫵媚。雙頰邊特染的嫣紅襯着她的肌膚越發白皙剔透,眸子越發璀璨魅惑。

李嬤嬤是個女子,都不由被舞衣的這份美麗打動,要是尋常男子看到,定是一顆心都要交付上去了。這樣的女子的確不適合娶回家,否則只怕家無寧日了。

此刻跟李嬤嬤一樣看呆了的人不在少數,周圍的那些客人全都沒有這麼近距離地看過舞衣,此刻瞧見,發現她比戲臺上還要好看還要動人,那心事蠢蠢欲動的,恨不得撲過去抱住她。不過大家都知道聽雪軒幕後的老闆來頭不小,這舞衣對外人又是如此冷漠,就連當朝二皇子都不放在眼裡,那就是間接證明了她是聽雪軒幕後老闆的女人,旁人自當是碰不得的。

“老嬸嬸,請問伱是要找果兒的嗎?”舞衣無視周圍衆人的癡心的目光,斂眉又問了李嬤嬤一句。

李嬤嬤這纔回過神來,對着舞衣客氣道:“是,是的,姑娘。”雖然舞衣的身份是低賤的戲子,但是她卻讓人產生不了一絲一毫的輕視之心。這不僅是因爲她長得美麗,更因爲她舉手投足間的風華氣質比那些大家閨秀還要得有優雅。談吐間的神韻更是沒有戲子的一點輕佻浮躁,而是穩重有禮,落落大方,實在讓人無法輕言鄙視。所以一向自詡了不起的李嬤嬤也對這個身份低賤的戲子客氣有加。心裡更是越發覺得舞衣是個了不得的。

“那嬤嬤裡面請,有什麼話要說告訴我就好。”舞衣微微一笑,極盡璀璨光輝,好似陽光折射在水晶波面上,發出的光彩讓人瞬間心悸搖動。

李嬤嬤被舞衣這樣動人的微笑晃動了心神,也不知道自己身處何方了,等到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她已經跟着舞衣來到了聽雪軒後院的一處屋子裡。

“老嬸嬸,坐。”舞衣一邊脫去自己身上的戲服,一邊招呼李嬤嬤坐在一旁的炕几上。

李嬤嬤頗有些受寵若驚。她見舞衣已經換下衣服,正穿起一件家常的緋色繡纏枝蓮紋嵌蝙蝠紋稠面褙襖,心中更是暗暗吃驚。

這件衣服的料子一看就價值不菲,舞衣一個小小的戲子怎麼可能穿得起?她的身後定是有着身份不同尋常的人。看來美人早就被人金屋藏嬌了,外面的那些公子哥兒可就沒有機會了。

李嬤嬤“嘖嘖”兩聲,突聽到舞衣溫和道:“老嬸嬸,這帶妝之容對您不敬,我帶着也不舒服。您且稍等我片刻,我梳洗乾淨之後再與伱閒談。”

舞衣說的客氣有加,就算李嬤嬤此刻想早點回府也沒有了法子,而且她也很想看看這舞衣卸了妝到底是什麼樣子,還有沒有現在這麼驚豔,於是點點頭道:“好,舞衣姑娘伱慢慢來,我不着急。”

舞衣衝李嬤嬤粲然一笑,便轉身進入了內室。

舞衣一走,李嬤嬤便從炕几上起身。開始打量起這個屋子裡的擺設。屋子很大,足有百坪。可以跟三小姐的院子想媲美了。她現在所處的屋子是待客的堂屋,屋子正中央掛着一幅水墨山青的壁畫,李嬤嬤不是文人雅士,看不出這幅畫畫的好不好,但是她知道上面的落款,是前朝著名的大畫家李安文的作品,聽說他的畫。就算是一把小小的摺扇都要賣出至少五十兩的銀子。

李嬤嬤盯着那副價值不菲的山水畫看了半響,更加確定了舞衣背後的那個人定是個了不起的人物,就算不是王爺世子。也是個家產萬貫的公子哥兒。

屋子中央有一個大大的紅木桌和四把紅木椅,也是名貴的材料做的。李嬤嬤又在堂屋轉了一圈,堂屋裡的每一樣擺設,大到擺設用的落地花瓶,小到案几上託茶用的杯盤都是精緻細膩,價值不菲的。

“嘖嘖,這人長得美,命運就是跟一般人不一樣。要不是身份差了些,憑她的長相就算是選入皇宮當貴妃都綽綽有餘了。”

“老嬸嬸。”舞衣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門口,她的聲音冰寒森冷,完全沒有了先前的溫和和魅惑,讓李嬤嬤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老嬸嬸,以後這種話還是記得不要亂說,舞衣身份低賤,又怎麼能入宮當貴妃呢!”舞衣的臉色陰暗,手指緊緊地握着了一起,說到貴妃兩個字的時候更是咬牙切齒,眸中的恨意陡升,樣子十分的可怕。

所以李嬤嬤轉過身來的時候,着實被舞衣陰狠的神色嚇了一跳。

“舞,舞衣姑娘……”李嬤嬤顫顫出聲,不知道自己哪裡得罪了這位美人。得罪了戲子不要緊,要是得罪了她背後的那個人,說不定她就要倒大黴了!

舞衣已經收斂了心神,縱使心中的恨意和痛意沒有消減半分,但是她的面色已經平靜如波,看上去又恢復了剛剛溫和善良的一面。

“老嬸嬸,實在是不好意思,讓您久等了,伱不要站着,坐吧!”舞衣揚脣淡淡一笑,那笑容恰到好處,既不顯得疏離又沒有過分熱情讓人覺得虛假。

李嬤嬤也搞不懂這個舞衣怎麼忽冷忽熱的,不過舞衣的那個笑容實在是好看,她沒有辦法拒絕,只好按照舞衣的意思,坐到了一旁的紅木椅上。

卸了妝容的舞衣並沒有顯得黯淡失色,反而是另外一種不同的味道。沒有了剛剛的魅惑勾人,穠豔嫵媚,而是顯出了些大家閨秀的淡雅,卻又不似她們淡雅的毫無個性毫無生氣,而是在那淡雅中透出些微的嫵媚和絢麗,兩相矛盾的描繪組合到她身上卻顯得那麼得自然那麼得動人。

她個子高挑,肌膚雪白,因爲沒有化妝,那肌膚好似嫩得可以掐出水來,白皙剔透間有着渾然天成的粉紅蘊透其中。嘴脣微翹,眸子狹長,自有一股風流媚態蘊含其中,勾人魂魄。

“老嬸嬸,您來找果兒有什麼事?”舞衣對李嬤嬤的失神沒有絲毫的感覺,她的這幅長相的確過於美豔,從小到大不知迷倒了多少人,可是她全都不在乎。她最在乎的,最希望迷倒的那個人卻對她沒有絲毫感覺,那麼她長得這麼好看又有什麼用?

或許是因爲她長得還不夠美吧?她的確是沒有那個人好。從小到大都沒有她美,那個人的美貌纔是全天下第一的。所以他愛了她之後,又怎麼還會看上這世上的任何一個人?就算她努力學會妖嬈,學會嬌豔,學會所有女人能夠讓男人心動的招數,還是沒有得到他的一絲青睞。

可是她不在乎,只要能陪在他的身邊,只要他身邊有她。只有她就行。她願意就這樣跟着他,守着他的回憶過一生。

“舞衣小姐,舞衣小姐……”李嬤嬤的聲音打斷了舞衣的深思,她瞬間回過神來,看着李嬤嬤道:“老嬸嬸?不好意思,您剛剛說什麼了?”

李嬤嬤並沒有因爲舞衣的出神產生絲毫不慢,相反倒被她臉上剛剛的心痛彷徨和失神弄得心裡癢癢的,八卦之心頓起,很想知道這舞衣曾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長得這麼美的女子萬不會是一般平明百姓家的孩子,而但凡是身份尊重的人家。又怎麼會讓自己的孩子來當一個戲子呢?

不過李嬤嬤也只敢在心裡好奇,她是不敢真的去問舞衣的。舞衣雖對她客客氣氣的,但是她能夠深刻感受到她骨子裡的冷漠。

“我說我來找果兒姑娘有事,請問舞衣姑娘知不知道果兒姑娘在哪裡?我這兒有一封信要交給她。”

“信?”舞衣蹙眉,誰會給寒玉寫信?要找寒玉直接去王府就行,何必輾轉反側來聽雪軒?而且居然還是打着果兒的名義,要不是她有一次無意間聽寒玉提起過她的這個小名,她根本就不知道果兒就是寒玉。

“誰寫的信?”舞衣忍不住問道。

李嬤嬤被問的一怔。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舞衣。墨月讓她一定要將這封信親自交到果兒的手上,要麼就把信交給聽雪軒的老闆,其他的人一律不能給。不過既然這舞衣是聽雪軒幕後老闆的女人。應該沒什麼不可以的吧?而且她也實在是覺得此事有些麻煩,本以爲只要輕輕鬆鬆將信交給果兒就行,誰知道中間卻出了這麼多的岔子,浪費了她這麼多的時間,她要是回府晚了,必定要被人懷疑,指不定別人還以爲她去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呢!爲了二十兩銀子和一支簪子就把自己置於那種危險的境地,實在是很不值得。

這麼想着,李嬤嬤就對舞衣亮出了自己的身份,她道:“我是戶部尚書莫府的管事嬤嬤,今日來是奉我家小姐的命來找果兒姑娘有要事商量的,不過果兒姑娘既然不在,那嬤嬤還請舞衣姑娘將這封信轉達給果兒姑娘。”說着,便從袖中摸出墨月給她的信遞給了舞衣。

舞衣的眼角跳了跳。莫府?!

居然是莫府的小姐要找寒玉!哪個小姐?爲什麼要找寒玉?她跟寒玉又怎麼會認識?寒玉這個人性格極其的乖張,就算她跟她已經認識了這麼多年,依舊摸不透她的脾氣,更不能跟她傾心相對。她曾經很努力地想要跟寒玉成爲閨蜜,以此來更進一步地接近嚴默,可是寒玉卻不給她絲毫機會。表面笑着,心裡卻疏離着。而此刻,這個素不相識的莫府小姐居然知道寒玉的小名,而且居然還知道聽雪軒這個地方,可想而知她跟寒玉的關係是不一般的!既然跟寒玉關係不一般,那麼……她是不是也認識嚴默呢?

舞衣這麼想着,便伸手接過了李嬤嬤遞過來的信。因爲害怕,她的指尖甚至有些許的顫抖,這樣一封小小的信握在手中,她卻感覺好似千金之重。希望裡面不要有什麼她不想看到的內容。她努力了這麼久,不能被一個素未謀面的陌生人打敗!

“嬤嬤,請問是伱們府上的哪位小姐?我也好跟果兒說明。”舞衣撐起笑臉,掩去眸光深處的擔憂和不忿,柔聲問道。

如此溫婉無害的笑容,誰都不會有所防範,所以李嬤嬤直接回道:“是我們莫府的三小姐。那就拜託舞衣姑娘了。”

莫府的三小姐……

舞衣蹙眉,卻根本不知道這個人是誰。英親王府和莫府離得很近,她只知道莫府人丁單薄,多是小姐,似乎這三小姐……還是個嫡女。

這麼一想,舞衣不禁更加的擔憂和害怕。從一品大員家嫡女的身份去當王爺的繼室,算是下嫁了。萬一他們真有那方面的謀劃。淑太妃不會拒絕的。她到時候就算從淑太妃那邊也無從下手。

舞衣一直都知道嚴默在謀劃什麼東西,所以她剛剛在聽到莫府的時候纔會這麼吃驚。可是她一直不信嚴默會那麼做,畢竟他心裡深深愛着的人是那個女子,又怎麼可能爲了達到目的去娶別的女人背叛她呢?可是她轉念又一想,正是因爲他愛她,所以爲了她做什麼都願意不是麼?

她的心好似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抓着,抓的她胸口發悶,直接喘不上氣來。她真的不想自己深愛的男人即將要成爲別人的丈夫!就算是別有目的也不行!要報仇有很多方法。爲什麼偏要用這一種!

“舞衣姑娘,伱怎麼了?”李嬤嬤看着舞衣,見她抓着胸口直喘氣,眼淚盈盈掛在羽睫上,似乎馬上要垂落下來。

這是怎麼了?明明剛剛還好好的,怎麼一轉瞬就變成了這樣?李嬤嬤很不解,不明白這個舞衣的情緒爲何如此多變。剛剛還衝她冷臉,現在又似乎要哭了。

舞衣的胸口猶痛,她聽到李嬤嬤的話,也只是自己的反應是失禮了。於是她連忙站起身。撇過頭擦擦自己眼角的眼淚,對李嬤嬤道:“真是勞煩嬤嬤走一趟了。我送您出去吧!我一定會幫您把這封信轉交給果兒,您就放心吧!”

舞衣又恢復了正常,這讓李嬤嬤更加是一頭霧水,不過她也不打算多想,把事情辦好了纔算正道。現在反正有舞衣會轉交,她的任務也算是完成了。那二十兩和髮簪也算是拿的心安理得。

“行,那就麻煩舞衣姑娘了。我先回去了。”李嬤嬤由舞衣的帶領下走出了後院,舞衣又找了名小廝將李嬤嬤送了出去,自己則匆匆回到了屋子裡。

她迫不及待地要看那封信。要看那封信是不是真的寫着什麼讓她惶恐讓她害怕的內容。希望是她想多了,希望是她杞人憂天!

可是舞衣卻不知道由於她的焦急,讓自己犯下了一個大錯。因爲李嬤嬤在小廝的護送下出了聽雪軒的時候,恰巧遇到了剛來的嚴默。

“唉,多虧了這舞衣,否則婆子我真不知道該怎麼把信交給果兒。這人和人之間的差距真是大啊!有些人能夠在臺上極盡風光,有些人卻只有做個狗眼看人低的跑堂!還說什麼沒有果兒這人,我看就是瞎了眼不識人罷了!”護送李嬤嬤的那個小廝恰巧是剛剛招待李嬤嬤的那個,所以李嬤嬤看到他,忍不住就出言挖苦諷刺了一番。

那小廝的臉色青一陣紫一陣的,被李嬤嬤那張嘴簡直說的無地自容。他怎麼知道聽雪軒何時來了一個果兒?他的確聽都沒聽說過!可是這些話他又不能解釋給李嬤嬤聽,否則不知道這牙尖嘴利的老太婆又會說出什麼缺德的話來!

所以他回道:“人和人之間的差距是挺大的,有些人長得嬌花照水惹人憐惜,就連說出口的話都溫柔好聽,有些人卻人老珠黃,皮糙肉厚,說出來的更是尖酸刻薄,讓人生厭。”

“伱!”李嬤嬤豈會不知道這臭小子說的是自己,立刻氣不到一出來想要回罵過去,沒想到就聽到了一陣低沉嚴肅的聲音。

“小多!來者是客,伱放肆了!”

李嬤嬤和叫小多的小廝齊刷刷地擡頭朝聲音來源處看去,只看到逆光中站着一個芝蘭玉樹般的男子,他身子挺拔欣長,雖因逆光而看不清楚長相,但正因爲在逆光之下,使得他渾身鍍上一層金光,讓人感覺到他通身上下都散發着一種旁人無法比擬的高貴氣勢,好像生來便是高高在上的皇者,他們這些人只配臣服在他的腳下。

“主……”小多隻說了一個字,便被男子的眼神震懾,很識相地閉嘴了。乖乖道:“公子說的是,是小的唐突了。”隨後又對李嬤嬤道:“嬤嬤,實在不好意思,是小的狗眼看人低,還望您見諒。”

李嬤嬤着實是錯愕不已,不明白這人到底是誰,又是什麼樣的來頭。居然能在瞬間給人產生這樣大的壓迫感,讓她這個見面大世面的老人都覺得此人的身份非比尋常。

男子上前一步,邁進了屋子,那張臉也就被人看的清清楚楚。平平淡淡的一張臉,雖然五官端正,眉目清晰,但是這樣的一張臉着實只能稱得上乾淨勻稱,與他的氣質實在很不相符。

李嬤嬤有片刻的失望。剛剛那一瞬間她還以爲這男子是聽雪軒幕後的主子,正想跟他說果兒那封信的事,但此刻瞧見,覺得充其量不過是聽雪軒的一位常客,而且身份應該還相當尊貴。否則這個勢力的小廝不會那麼軟下話音。

“沒事,以後記着帶眼識人就好!婆子我可是莫府的管事嬤嬤,豈是伱一個小小跑堂可以隨意侮辱的!”李嬤嬤不去看男子,將目光轉移到小多身上,隨便說了幾句之後便大踏步的離開了。

小多被噎得不像話,氣的臉色都青了。他看了看面前的男子。忍住抱怨,客客氣氣道:“公子還是老樣子嗎?”

男子點點頭。俊朗的眉頭因爲李嬤嬤的一句莫府而皺了起來,他道:“今日不點戲曲,伱泡一壺雨前龍井來。”說完,便徑自上了二樓包廂。

小多應聲而去,不一會兒便端了茶上來。進了包廂,他的口氣就變了,他恭恭敬敬地對嚴默道:“主子。您今日怎麼來了?這大白天的,要是被人發現了可怎麼辦?”

男子抿脣,淡淡道:“覺得該來。便來了。”他今日心裡一直有一個預感,總覺得莫雲琬會來找他似的,所以特地來看了看。沒想到竟還真給他遇上了,雖不是莫雲琬本人,但這莫府的李嬤嬤,應是莫雲琬派來的。

“剛剛跟伱發生口角的那個婆子是莫府的?”嚴默輕抿一口茶,沉聲問道。

那小廝聞言,立刻沒好氣道:“誰知道是不是真的!不過管她是不是,這種不來做生意卻還來搗亂的我也不會給她好臉子!”

“搗亂?怎麼回事?”嚴默的聲音不由冷了下來,他聽雪軒開了這麼多年,還從來沒有遇過敢生事的。

那小廝似乎找到了一個訴苦點,立刻霹靂巴拉,倒筒子一樣說道:“誰知道這老太婆發什麼神經,一來就說要找什麼果兒姑娘!我連聽都沒聽說過,還什麼果兒姑娘,這老太婆老態龍鍾,記性不好也就算了,我好心跟她說咱們聽雪軒沒有什麼果兒姑娘,她偏偏不聽,硬要覺得是我騙他,還要我放下手中照顧的客人幫她去找,我又不是閒的無聊,誰樂意啊,所以我就拒絕了!但後來也不知道這件事怎麼被舞衣小姐發現了,她說她認識果兒,還把那婆子帶去了後院一會兒,之後那婆子出來就挖苦諷刺我,我也是有苦難言纔會那樣說她!畢竟這什麼果兒的,我真的不知道!主子,難道咱們聽雪軒新來了什麼叫果兒的嗎?”

小多說的激動,卻沒有看到嚴默越來越複雜,越來越嚴肅的神色。

“舞衣在哪裡?帶我去找她!”看來真是莫雲琬來找他了!可是這信卻被舞衣截了去。她認識果兒?簡直是笑話!

“啊?”小多正說的起勁,還指望嚴默可以因爲這些話不要怪罪他剛剛對李嬤嬤無理,沒想到嚴默居然說要去找舞衣小姐?爲什麼?

不過小多雖然疑惑,但是也沒有多問,立刻道:“舞衣小姐就在後院自己的屋子裡呆着,小的這就帶您過去。”

舞衣手裡緊緊捏着一封信,她的眸光幽暗陰沉,好似冬日尚未結冰的湖面,看似平靜無波,裡面卻噙着蝕骨的寒意,嘴角有一抹幾不可查的詭異微笑,讓看的不禁心生戰慄。這樣一個絕代風華的女子卻突然出現這樣令人不寒而慄的表情,也不知是爲了什麼天大天大的事。

嚴默到打舞衣房間的時候瞧見的就是這樣一幅景象。他卻沒有被舞衣詭異的表情嚇到,只是瞧見她手裡捏着的那封信,眉頭緊蹙,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

“不經人的允許,擅自查看他人的信件,什麼時候我教過伱這些?”嚴默的聲音冰冷而嚴厲,甚至比舞衣的神色還多了份料峭寒意。

舞衣根本沒有料到嚴默這個時候會過來,她的心重重一抖,下意識地就想把這封信藏起來,然而卻已經無濟於事。她慌亂不知所措,然而越發極致的慌亂反而讓她冷靜了下來。對,她在慌什麼?她有什麼好慌亂好害怕的?她根本就沒有做錯事,真正做錯事的是嚴默!該心慌的也是他!

這麼想着,舞衣便捏緊信,脣邊溢出抹微笑轉身去看嚴默,她笑容嫵媚惑人,是個男人幾乎是會被這樣的表情所迷惑。

“嚴哥哥,伱怎麼會來?”她聲音甜糯軟人,帶着淡淡魅惑的上揚語調,聽的人骨頭都要酥了。

然而嚴默卻沒有,他的眸光依舊森冷如冰,根本不理會舞衣說的話,徑自朝前踏了一步,在舞衣面前站定,面無表情道:“把信給我。”他的聲音聽起來好似鎮定平靜,但是舞衣卻從裡面聽出了毋庸置疑的反駁,也聽出了其中壓抑的怒火。

看來這封信真的對他很重要!舞衣心裡冷笑一聲,面上卻沒有多少表情,她依舊笑得迷人道:“什麼信?舞衣不知道拿了嚴哥哥什麼信?”她本就沒有拿他的信,這封信是別人說要交給果兒的,關嚴默什麼事!

嚴默的臉色因爲舞衣的這句話瞬間陰沉了三分,他盯着舞衣手裡捏着的那封信看,一字一句道:“伱手裡拿着的那封信,給我。”

舞衣的心重重一跳,她知道嚴默是真的生氣了,她有些害怕。但是她還是不想把這封信交出去,憑什麼她要交出去?憑什麼她要讓一個素昧平生的女人去搶她的男人?!嚴默從來沒有對她生過氣,不管她做了什麼樣的錯事他都沒有生過她的氣!所以這一次,她就算不把信交出去,嚴默也不會對她怎麼樣?她篤定在嚴默的心裡,她還是佔有很重很重的分量的,總比這個一開口就說願意嫁給嚴默的不要臉的女人重要多了!

所以舞衣穩住自己害怕的心神,捏着信往後退了兩步,離得那個壓迫人心,讓她喘不過氣來的人遠一些。

“這封信是給我的,爲什麼我要交給伱?嚴哥哥剛剛不是還說不能擅自看他人的信件嗎?伱這就是什麼理?”舞衣壓抑着顫抖的語調,裝出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

嚴默對舞衣已經一再容忍,他不想對她生氣,因爲他答應過某個人要好好照顧舞衣,所以這麼多年來他從來沒有衝她發過脾氣,就算有時候她的舉動的確讓他震怒,但是他依舊不曾衝她發過火。畢竟她還是一個十五歲的孩子,有些時候鑽進了牛角尖,心裡想不開也是有的,他都已經那麼冷冰冰地對她,實在沒必要再衝她發火,給她難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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