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陳皓軒從審訊室裡面走出來，他回到了警局。
“怎麼樣了？”正坐在辦公室裡面看資料的張輝猛地擡頭看着陳皓軒問道。
陳皓軒一言不發，他走到立在辦公室最中間的白板旁邊，將架子上面的黑色水筆捏起來，拔去筆帽，在白色區域唰唰唰地一股腦寫下好多東西。
“墓穴，別墅，潔癖，冷研修，滅口……”張輝叉着腰湊過來，他眯着眼睛唸叨了半天，卻還是一臉懵懂地問道：“這都是啥？看得我暈乎乎的。”
陳皓軒沒有搭理他，看起來滿臉嚴肅地拿着黑色水筆在白板上面比劃來比劃去，過了一會兒，卻突然清冷冷地開口問道：“在半山腰發現的死者，他的身份調查出來了嗎？”
一聽這個，張輝不禁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垂着眼，說：“別提了，都用不着檢驗科進行DNA比對，這邊剛把人拉回來，樑局長就老淚縱橫了。剛剛白冰的母親來過了，確實是白虎前輩。”
陳皓軒聽完，他不由得跑了一下神兒，繼而擡眼問：“……最近，樑局長還好嗎？”
“好，好個球啊！”張輝伸出手指來抹了抹眼淚，他說：“自從宋洛因公殉職之後，樑局長一下子就老了很多，整個人都沒有精氣神了。前陣子還主動向上面請示提前退休，可是上面的意思是讓局長辦完眼下這起案子再考慮退休的事情。”
一瞬間，陳皓軒的腦海中浮現出宋洛的模樣。
在那樣危急的關頭，如果不是宋洛幫他當下的那一槍，陳皓軒現在不可能還好端端地站在這裡。宋洛嚥下最後一口氣之前，曾說的那句：“下輩子，再也不會……”
再也不會認識他，再也不會當警察，再也不會遇到這麼多磨難。
陳皓軒深深地吸一口氣，強壓下心中的悲哀，當他再擡起眼，便超出常人的堅毅：“那我們就儘快把案子破了，讓樑局長早日得以休息。”
“好。”張輝也點點頭，他望向那寫滿了字的白板，勾了勾下巴：“說說吧，你又有了什麼新思路？”
“根據先後順序，我們現在說說冷研修這個人。”陳皓軒修長的手指裡面捏着黑色水筆，將白板上面三個字的名字重重圈起來，說道：“他是個很驕傲的人，當我問他關於那個在英國曾經給他進行心理治療三年的心理師的時候，冷研修第一反應就是質問我是不是在懷疑他被人心理控制了，往後的對話中，他也不止一次強調自己沒有被控制。”
陳皓軒說：“從這裡就不難看出，冷研修其實潛意識裡面早已意識到真相，可是他下意識地不願意承認，並且試圖通過心理暗示來催眠自己。因爲他不願意相信像他這樣的心理學天才竟然也會被人如此輕易地拿捏住。”
“可是這又能說明什麼呢？”張輝眼中充斥着迷茫，他情不自禁的歪着腦袋問陳皓軒。
陳皓軒輕輕瞥了他一眼，解釋說：“既然就連冷研修都意識到了真相，這就說明當年給他進行心理治療的中國老人有嫌疑。他爲什麼要利用冷研修的心理障礙來促使他犯罪呢？”
“爲什麼？”張輝伸長了脖子，他的眉頭緊皺，腦袋裡面似乎有一團漿糊。
陳皓軒說：“冷研修自己是這樣說的，他懷疑這一切都是一場實驗，家家是受害者，而他是實驗用的小白鼠。”
聽完，張輝覺得很不可思議，他瞪大了眼睛表情十分誇張：“爲什麼？！這再怎麼看都是一場無休止的殺戮！陳皓軒，你可千萬別被冷研修洗腦了啊！那傢伙可是精通催眠！”
說着，他還伸出手掌來在陳皓軒眼前晃了晃。
只聽“啪”一聲，陳皓軒一臉冷漠地將張輝的手打到一邊去，用嚴肅的目光打量着他。
“好好好，你說你說……”張輝自討沒趣，連連拱手示意他繼續說下去。